梁鸝下到游泳池裡才發現不對勁,這可比學校的泳池深多了。總感覺腳底虛空、踩不到底,浮力又把她往上托,拉踞的滋味不好受。
陳宏森則享受著暖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還不忘立正人君子的人設:「阿鸝,你這樣不行,就是奧運會游泳冠軍來也束手無策啊!」
「我害怕!這裡的水好深!」梁鸝胳臂環上他的脖頸,兩腿挾著他的腰,害怕的不敢動彈。
陳宏森不動聲色地倒退,微笑著安慰她:「怕什麼?不是有我保護你!」
這倒也是!梁鸝的膽子總算回來了一些,她的腿滑下他的腰,手也鬆開他,卻不知腳底打滑還是怎地,整個人突然沒進水裡,撲通兩下,喝了幾口……..陳宏森連忙把她提起,梁鸝慌急地又一把摟住他的脖頸,掐他的肉一下:「不是說保護我的嘛!」
陳宏森忍住笑意:「其實這裡的水最多到你胸部……」說起胸部,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這樣緊緊摟抱著,他的胸膛有了飽滿圓潤之感,不由在心底感慨,有個身材好到炸的女朋友,這簡直是一趟天堂之旅啊。
梁鸝不想學了,人世間又不是非要會游泳不可,大不了以後珍愛生命、遠離水域。
「我要上岸。」她環顧四周,卻傻眼了,不知何時兩人竟然來到池央,想回去都難。
陳宏森終於露出他的真面目:「阿鸝,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游泳館嗎?」
梁鸝想當然:「你不是來游泳的么?」
陳宏森搖搖頭:「我正在準備國際大學生建築設計競賽的作品,哪有什麼辰光游泳!」
梁鸝微怔:「那是…….」
“我做競設時,聽到室友在談BBS上大爆的帖子,游泳館來了個膚白胸大貌美的學妹,金融系的,拉幫結夥要去飽眼福。”
梁鸝面頰發燙:「臭流氓。」陳宏森噙起嘴角:「聖賢都說了,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不怪別人起意,是你太……美麗。」
這個時候,用美麗這個詞是最平和的表達方式。她悶悶道:「我以後不去了。」
「不是不讓你去,學校的游泳館還對外開放,社會很複雜,人心多邪惡。你要去游泳館,記得叫上我,我陪著你。」
陳宏森道:「其實來這裡更好!清靜,就我們倆!」
梁鸝很認真地打量他:「我突然發現你現在很會說話。」
「是你終於肯花心思在我身上了。」陳宏森微笑道:「你以前總把我想成小流氓,其實是冤枉我的。」
梁鸝差一點還真信了,甚至愧疚的親了親他的臉頰:「我以後只在你的身上花心思。」
陳宏森開始教她吸氣、在水底呼氣,換氣,看她憋的小臉通紅,又給她渡氣,漸漸的,呼氣、換氣越來越少,渡氣越來越長……
梁鸝想用力咬他,這個小流氓一點沒冤枉他,還清靜,就他們倆,這水花四濺鬧騰的聲音簡直要把泳池掀翻了,一點都不清靜。
他低頭很繾綣地親吻她頸子,鎖骨,漸次往下……她不敢看,手指揪著他腦後的髮腳,仰起面龐眺望屋頂,屋頂用玻璃拼成,午後的日陽在上面映出斑駁白亮的圓暈,青春的軀體敏感而溫潤,很舒服,酥麻,渾身遏不住地顫抖,她看見一群鴿子姿態優美的從玻璃上飛過,露出灰白豐腴的肚腹,她也像變成了它們,飄飄拍打著翅膀,享受著晴天里的微風和陽光,流年易換,愛情難得,她把喘息和低吟都流瀉進他的耳里,很嬌媚,別有誘惑性…….
就在乾柴烈火熊熊一發不可收拾當口,他倆同時聽見一聲咳嗽,猶如石破天驚。陳宏森一把將梁鸝拉到身後遮掩住,眼底滿是火花地朝池沿望去,愣了愣,還當時誰,竟是自己阿爸,陳阿叔。嗓音沙啞道:「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陳阿叔才不管哩:「小赤佬,學不好生上,跑到這裡風花雪月。那個小姑娘,聽老人一聲勸,勿要被這小赤佬騙了,伊不是好人!」
有這麼拆親生兒子台的嘛,陳宏森挺無奈地,陳阿叔還在喊:「小姑娘,聽到了哇!」
梁鸝把泳衣帶子迅速拉回肩膀,羞窘地從他背後探出頭來:「陳叔叔,是我,阿鸝!」想想得解釋一下:「森哥哥在教我游泳。」
「…….”空氣頓時一陣凝滯。
陳阿叔到底是個久經考驗、臨陣不亂的老克勒,他笑容慈祥:「原來是阿鸝啊!小赤佬不早說,你們繼續,繼續…..」又批評陳宏森:「要教就用心教,保證學會,剛才那水花有些大,走了!」給親生兒子橫橫眼睛努下嘴,轉身離開,在門口遇到拿游泳圈的老朋友,「走走走,這裡不好白相,逍遙池蒸桑拿去。」
「我早講一道去蒸桑拿,儂非要游泳,我還特意買的游泳圈。」
「噯,我看小赤佬的車停在路旁邊……」
梁鸝直到外面再聽不到聲,才拚命推陳宏森,覺得臊臉皮:「被陳叔叔都看去了。」
「放心,他近視眼。」陳宏森抱住她的腰,親一下濕淋淋的頰腮:「正經的,我來教你游泳。」
梁鸝半信半疑,但看他確實很真誠的面龐,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決定相信他。
沒過一會兒,她就後悔了。陳阿叔講的對,小赤佬就不能信!
但陳宏森對自己教會梁鸝游泳有絕對的信心,百忙之中仍抽出時間來帶她到這裡練習,每天雷打不動。
後來梁鸝還是把游泳學會了,她一直堅持認為是自學成材,和陳宏森沒啥關係。
期末考試結束,學校替關紅和張雲訂到了火車票,實屬不易,兩人樂呵呵的打包行李,陸燕貞家在杭州,汽車站半小時發一趟車,她也方便。拿到成績單後,合力把宿舍打掃乾淨,再互相揮手告別。梁鸝背著書包去坐55路公交車,等車時竟然碰到喬宇,都覺得是個驚喜。
喬宇問她考試成績怎麼樣,梁鸝道還湊合吧,又問他考得好么?喬宇也輕描淡寫說:「還行!」
但梁鸝知道,她說湊合是真湊合,而喬宇說還行,那就是真的行。
喬宇忽然想起什麼,問她:「陳宏森去哪了?我有一段日子沒見到他!」
梁鸝笑道:「他參加一個國際建築設計比賽,最近結果出來了,前天和老師一起往北京領獎去。以在春運買火車票難,他要是回不來可怎麼辦呢!」
喬宇抿唇道:「他有錢,可以做飛機回來。」
梁鸝想想也是,她瞎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