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寫意堅持要替他按摩腿,她神秘地說:「我今天學了一手哦,肯定會逐漸進步,往後你的腿交給我,只能讓我摸。」
隨即她就去熬泡腳的中藥,過了會兒滿頭大汗地提了滿滿一桶水進來。乾濕毛巾和凳子都準備好後,寫意蹲下去伸手碰他的腿。
「算了,寫意。」厲擇良擋了下她的手。
「難道你嫌我沒人家溫柔?」
「不是。」
「你是我的阿衍,對不對?」
「對。」
「那就好了啊。腿是你的,你是我的,那我碰下我的右腿有什麼了不起的?」
寫意隨即將剛才的動作繼續下去。
厲擇良遲疑了下,最後還是隨了她去。
於是,寫意把他的褲管擼起來,然後將右腿輕輕浸泡在溫熱的藥水中。
「燙不燙?」寫意一邊揉著一邊問。
他搖頭。
然後,她拿著浸了熱水的毛巾從下往上搓,來回幾次以後放下毛巾,又將雙手合圍用力地從殘斷處一點一點向膝蓋擼去,以促進血液循環。待水溫降低了以後,她用厚毛巾擦乾他的雙腿,平放在床上後又照剛才的那個過程重複了一次。
「寫意,有一些事情,你雖然沒問我,但是當年的那些事情我應該告訴你。」厲擇良突然開口說。
寫意看到他的眉目和他的嘴,隱約預感到他要說什麼,於是立刻止住他:「我不想聽,不想知道。無論你當年做了什麼,都算過去了,我絲毫不想知道。」
「你不介意?」他直視她。
「我說我一點兒也不介意,那是假話,可是—」她頓了下,「我更在乎你,怕你傷心,怕你難過,怕失去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麼都阻擋不了我。我也相信,爸爸也一定會原諒我。」
寫意一字一句地將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手在水中觸著他腿上的皮膚,也沒有哭,眼神異常堅定。
他看了她許久,眼神複雜,許久之後千言萬語到頭來只化作兩個字,簡單卻沉甸甸的兩個字:「謝謝。」
最終,她相信了他。
屋子裡的暖氣開得很足,所以一番工夫下來寫意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但是她仍不忘記問:「我有沒有弄疼你?」
「沒有。」他的笑容中靦腆一閃而逝。
「阿衍,我發現一個問題,」寫意笑嘻嘻地說,「你明明平時在我面前挺橫的,就只有我摸到你的腿的時候才特別容易害羞。」
面對寫意的直言,他的眼睛微微一眯,「我豈止容易害羞。」
「還有什麼?」
「還特別容易慾火焚身。」說著,他就撐起上身,抬頭親吻她。
「按摩……還沒結束。」
「今天足夠了,我們可以臨時把下一項改成其他節目。」他有新提議。
「可是,醫生說……」
「醫生說的都是狗屁,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他說話的嗓音有些喑啞,熾熱的雙唇開始往下漸漸滑動。
「那麼這一次……」寫意咬住唇,「這一次能不能我主動?」
他停下動作,看著她。
寫意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臉蛋燒得通紅,解釋說:「我真的不是怕你腿疼啊,純粹是想主動一回。」此地無銀三百兩。
然後,她去關燈。
「其實,我有話同你說。」
「什麼話?」
在黑暗中,寫意伏在上面,摸索到他右腿。手指遊走在那條筆直修長的腿上,一路向下,過了膝蓋幾寸之後再向下的時候,卻是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了。她的手指停在殘斷處,然後輕輕地吻下去。
「以後,我要用我的愛把這裡沒有的一點一點補回去。」寫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