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做著離開陸三秋的打算。
再早兩年,或許這個念頭會讓我聯想到死。我雖無懼於死亡,可我害怕有所虧欠。
但事實上,陸三秋這種人,又怎麼會真的在乎誰呢?
我們約在外灘邊這家精選酒店見面,還是2213號套房,我閉上眼睛都能看見從雙人床斜對的落地窗望出去的那塊夜空,好像每一顆星的位置鑲嵌固定,三年來從沒移過分毫。
陸三秋即便住店也隨身攜帶的藍牙音箱,此刻正不緊不慢地播放著他的日推歌單,都是那種節奏分明卻又模糊不堪以至於難以區分歌曲間別的電音。真是再適合他不過了。自私又隱晦的人,我卻沒能在一開始看明白。
我翻身從他胸膛上滾落,在他身邊攤開自己的身體擺成大字,我們兩個過於瘦削的人再怎麼放肆也填不滿這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