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你們不般配
「老闆,遇到這類問題,你可千萬不能奔著科學的精神去較真講道理啊。問你將來會不會愛上別的女人,你就要說,我現在能想到的將來,裡面只有你。問你我和你媽一起掉進河裡,你會救誰,你要說我不會讓你掉進河裡。問你將來如果我胖了,你會不會嫌棄我?你就要說那我跟你一起胖,我們誰都不嫌棄誰;如果問你,你會愛我多久,你就直接說,我會愛你一萬年那麼久。」
薛睿諄諄教誨語重心長地展開薛老師戀愛小課堂。
「老闆,你試著學一學怎麼說卿卿我我的話好嗎?退一步講,就算你實在說不出來卿卿我我的話,也用不著做那種理智分析啊!老闆我很明確地告訴你,你覺得你那麼回答是不騙人、是負責,但在女人看起來會覺得男人很渣的,她們會覺得這個男人既想享受她現在的青春又不願意給她未來的承諾。真的,男人和女人看世界的標準不一樣的。」
紀封皺著眉不認同道:「我分析得又沒錯,什麼我愛你一萬年,簡直是屁話,又虛又假,說了有什麼意義?」
薛睿深呼吸。
「是是是,誰都知道你分析得對,分析得有道理,分析得連科學家都不得不說一句嚴謹。可是你覺得,女人跟男人談戀愛,是想聽他講科學性的道理,還是聽他講不科學的情話?老闆你覺得女人傻嗎?你告訴她一句情話——我會愛你一萬年那麼久,你覺得女人真的會以為你們都能活一萬年嗎?可她們就是愛聽這句話。所以她們是智力有問題嗎?當然不是啊,她們只是開心能從愛人誇張的話里聽到心意,而越誇張就越令這份心意顯出它的重量!」
一直都是紀封在工作上教育和訓導薛睿,難得薛睿也有機會能反過來教育訓導紀封,他簡直收不住閘似的滔滔不絕起來:「老闆,你信我,女人肯定都不愛聽男人用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說話,說咱們誰都活不不了一萬年,愛你一萬年這種都是騙人的屁話,我們能做的就是活好每一天,愛在每一天。
「這話科學不?科學。嚴謹不?嚴謹,而且還辯證。但這話女人愛聽嗎?當然不愛!女人聽完會在心裡直接罵你的,她們會覺得這樣的男的腦子是不是缺根弦啊,他是個傻缺吧!」
紀封沉著臉瞪向薛睿,又聲音森冷地說:「你是不是在那藉機罵我呢?」
薛睿連忙虔誠地說不敢不敢。心裡卻暗爽得快要昏厥。
紀封回想一下薛睿的話,不僅沒接受,還變得更加費解:「憑什麼我不能說自己的心裡話?談戀愛就要改變一個人的自我嗎?這我不接受。」
薛睿嘆口氣。剛才除了藉機罵紀封是傻缺很爽,其他那些話原來只起到了對牛彈琴的作用。
他只好換成一個更直白點的說法:「老闆,其實你懂的那個道理,女人不是不懂。但她們想要的不是這個誰都明白的道理,她們就是想從男人嘴裡聽到一個類似承諾和安撫的回答,這樣她們才會在一段感情里獲得安全感。」
紀封皺著眉審視和剖析自己。半晌後他告訴薛睿:「我覺得那種將來誰都說不準的承諾和安撫,我給不了。而且我也不想因為談個戀愛就被感情變得損失掉自我。你上面說的那些話說得很好,聽起來很會談戀愛,但以後不要再說了。」
他從小看著母親怎樣為了感情一點點失去自我,也看著父親的承諾怎樣變得比屁話都不如。
所以所謂承諾和安撫這些東西,在他眼裡都是糞土一樣的東西。
薛睿聽得直嘆氣搖頭:「老闆你這樣會失去女朋友的!你這樣會導致你注孤生的!」
紀封抬手就把平板電腦往薛睿身上扔:「再這麼惡毒地咒我,就拔掉你的舌頭。」
頓了頓,他又問了句旁的話。
「你怎麼能把女人心理分析得頭頭是道的?」
薛睿苦笑一下說:「那是因為我和李翹琪那個女人,我們之間就是性轉的你和蜜語姐唄。」
他追著李翹琪要承諾,要安撫,要安全感,可李翹琪那個女人卻像個直男似的天然渣,不肯給他。但他很堅強,越挫越勇,他是不會放棄的。他也希望許蜜語在她和紀封的這段感情中,能夠堅強些,別輕易放棄。
*
許蜜語和紀封之間,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處在了一種平靜的冷戰狀態中。
許蜜語不上樓去,紀封也不再下來找她,更加不到她的公寓去,還堅持住就不去問她是不是有哪裡不高興。
漸漸地,許蜜語倒真的沉浸在了企劃部的工作里。尤其對於活動策劃這方面的業務,她很感興趣,學得認真也上手很快。
工作讓她變得充實,她從一開始不停告誡自己不要去想紀封,到後面居然變成忙得想不起來他。
但在潛意識裡,她似乎不能否認,自己其實一直都在等紀封主動來找她。
只是紀封沒有等來時,她居然等到了聶予誠。
聶予誠是她在宴會廳幫忙做會議布置的時候,來找上她的。
他把她扯去酒店露台的角落裡。
許蜜語問他到底有什麼事,他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瓜葛嗎。
聶予誠眼底浮現出血絲,額上有青筋在跳。許蜜語知道,這是聶予誠情緒激動時才會有的樣子。
他明明很激動,卻又強迫他自己發出冷靜的聲音,也不直奔主題,兜著圈子和許蜜語拉家常似的說話。
「你們酒店有個前兩天剛剛離職的頂樓管家,是某個老闆新交的紅顏知己。她告訴這個老闆一件事,而這個老闆和我認識,他立刻就把這件事告訴我了我。」
「他們轉告我的事是,有一天頂樓的管家在隔壁套房上夜班,看到你進去紀封那間套房,一晚沒有出來。」
聶予誠看著許蜜語,眼睛裡像隱忍著痛苦,聲音也像被千斤重鎚壓扁成了一條細若遊絲的線,他一副很悲痛欲絕的樣子問:「蜜語,你是不是跟紀封,睡了?」
許蜜語看著聶予誠。
的確有這麼一晚。那晚外面下雨,紀封不讓她走,她就在頂樓過夜了。
也只有那麼一晚,居然就被人撞見了。
然後就傳到了眼前這個男人這裡。
這世界還真是充滿了不該有的機緣巧合。
想到聶予誠剛剛的話,許蜜語看著他時就像在看一個從來不曾認識過的男人。
一個曾經出軌的前夫,在離婚後居然特地跑來質問她是不是和別的男人睡了。真是可笑,他有什麼資格呢?
「這不關你的事。」許蜜語冷冷回答完,轉身要走。
聶予誠把她一把拉回來,按在牆壁上,用身體擋住她。
「聶予誠,你幹什麼?你不會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吧?你不會忘了你已經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了吧?」許蜜語聲音冷厲地問。
聶予誠整個眼眶都紅起來,從悲痛隱忍到痛哭流涕的轉換,他只用了一秒鐘。
他聽到許蜜語在紀封房間過夜的消息時,立刻覺得痛苦萬分,他對魯貞貞發了一大通脾氣。
如果不是她的刻意勾引,他不會失去許蜜語,不會失去他的婚姻。儘管許蜜語身後有那麼爛的一個家庭讓他厭煩至極,可他愛許蜜語。
他痛苦萬分地滾著熱淚問許蜜語:「你是不是真的和紀封上床了?你是做了他的炮.友還是情.婦?你為什麼要這麼糟踐自己?是為了報復我嗎?」
許蜜語被聶予誠這番話荒謬得冷笑起來。
「聶予誠,我是不是應該這麼理解你剛剛的話:允許你聶予誠可以有別的女人,但不許我許蜜語有別的男人。可這是什麼道理呢?你是想要你的前妻,在哪怕因為你出軌而離婚後,也要一輩子放不下你才可以?然後你該怎麼和別的女人過日子怎麼過,我卻只能心裡放不下你。你是這麼想的吧?聶予誠,你真卑鄙!」
聶予誠想,對,許蜜語說得沒有錯,他就是這麼想的。聽到許蜜語進到紀封房間一整夜時,意識到那一整夜他們在發生什麼,他痛苦得快死了。就算離婚了,就算他又娶了別的女人,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許蜜語也會有別的男人,也會在別的男人枕邊輾轉歡愉。
只要一想到這裡,他就痛苦得快要瘋掉一樣。他明白自己根本不想要什麼魯貞貞王貞貞李貞貞,他只想要許蜜語。如果時間能倒流,他絕不要和任何女人出軌,也絕不會因為尋求一時的慰藉而永遠失去自己一輩子所愛的女人,從此長長久久地痛苦地活下去。
可是他覺悟得太晚了。從離婚開始,許蜜語就跟他再也沒有瓜葛了。
「蜜語,」聶予誠痛哭流涕地哀求,「給我一次機會,求你,我們重新來過,好嗎?這回你也有過別的男人了,我們都扯平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許蜜語震驚地看著聶予誠。他真的變成她不認識的人了。
「你真的很無恥,居然會說出這種齷齪話!」她怒斥聶予誠。
「先不說大人之間的事,你做這個決定想過你的孩子嗎?你不要你孩子了嗎?你有為人父的責任感嗎?」
她推開聶予誠,一字一句地告訴他:「聶予誠你聽著,我們這根本不叫扯平,你有別的女人是你出軌,你們的關係始終都是髒的;我有別的男人是我在和他談戀愛,我們的關係光明正大。我不可能吃你的回頭草,不可能給你養別人的孩子,聶予誠,你清醒一點吧!」
「許蜜語,是你清醒一點!」聶予誠居然沖著許蜜語大聲地喊回去,「你覺得你是在光明正大地和紀封談戀愛嗎?這只是你自己這樣覺得吧?你清醒一點,看看紀封的身份、家庭和社會地位,再看看你背後那個爛瘡一樣的家庭、你離過婚的身份、還有你不年輕的年紀,你有什麼是匹配得上紀封那種人的?蜜語你看清楚些,你覺得你們真能光明正大談戀愛嗎?紀封他會真的愛你嗎?他就是高高在上的沒嘗過普通女人的滋味,他就是在拿你的新鮮勁解悶,你別犯傻行不行!你們沒有未來的,他不會給你未來的!你們根本就長久不了的,他很快就會愛上別的女人,跟他門當戶對相匹配的女人!他現在只是在消耗你、玩弄你,蜜語是你清醒一點!」
許蜜語聽著聶予誠的話,起初她還能做出強硬的樣子來,像聽耳旁風一樣無動於衷。可是聽到後面時,那些話明明是聶予誠故意刺激她說的,她明白這個叫做pua,可她還是忍不住為那些話暗自震動。
因為那些話,也是她自己心底里一直蠢蠢欲動著的的疑惑和不安。
她挺直脊背,揚高下巴,努力不讓聶予誠看出她已經外強中乾。
她看向他,咬著牙根地說:「聶予誠,我就是真的被紀封玩弄了,也不可能會回頭跟你。還有,你現在為了讓我回頭不惜歇斯底里打壓我的樣子,真的很醜陋,你已經跟我爛瘡一樣的家人沒什麼區別了。」
她說完扭身就走,留下一個挺直的、強硬的、絕然不會回頭的背影給聶予誠。
而他看不到她面孔上那些已經壓制不住的慌張和不安。那是她對自己和紀封的感情,在變得愈發不自信的投影。
*
被聶予誠找過之後的兩天,許蜜語始終繞在一個問題上想不清楚。
她和紀封到底算不算光明正大在談戀愛?
應該算吧?他們做了那麼多只有談戀愛的男女才會做的事。
可也應該不算吧?畢竟除了他們自己,除了意外偷窺見她走進套房一夜未出的那個人,除了薛睿,誰還知道她和紀封的關係呢?
她問自己,那她希望紀封把他們的戀愛關係公佈於眾嗎?
她馬上明白,還不是時候,他們之間的差距那麼大,現在公布這段關係,她將要面臨的非議和壓力,一定比他要多得多。她怕自己還承受不住。
說來也奇怪,聶予誠剛找過許蜜語,沒兩天蔣芷純居然也來找她了。
蔣芷純把許蜜語約在酒店外面不遠的咖啡廳里見面,她說不想再踏進斯威這個傷心地。
許蜜語起先不想去赴這個約。但蔣芷純對她用了激將法:「我問了紀封,他說你們已經確定關係了,都這樣了你還怕和我見面嗎?我又不能甩支.票逼你離開他。」
許蜜語倒真想看看除了甩支.票之外,蔣芷純到底還想做什麼。於是她在午休時趕去赴約。
咖啡廳里,許蜜語和蔣芷純對面而坐。許蜜語看到蔣芷純似乎比之前憔悴了一些。
「你倒是比我之前見到時,更容光煥發了。」蔣芷純優雅地笑著,看著許蜜語說,「所以這就是愛情的滋潤嗎?」她聲音里有淡淡的嘲諷和苦澀。
許蜜語微笑回答:「應該是吧。」
蔣芷純看著她,笑容漸漸凝住。
「你想知道嗎,」她忽然說,「我最後一次上頂樓去找紀封,他把我帶進書房去跟我說了什麼?」
許蜜語淡淡道:「如果你想說,你可以說。」
蔣芷純看著許蜜語說:「你還真是個不服輸的主,嘴巴上說的話沒一句是正面頂我的,可也都不是順著我心意來說的。按我的想法,這個時候你應該問我:你們說了什麼?可你偏不。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
許蜜語搖搖頭。
蔣芷純嗤地一笑:「這就是你吸引紀封的地方嗎?看著順從,其實特別不馴,特別想讓人征服你。」
許蜜語眉心微動。
「蔣小姐,我午休時間有限。」她提醒對方,如果對話要一直這麼不陰不陽下去,她可就要走了。
蔣芷純撇一撇嘴角:「OK,你道行真高。那我主動說吧,我那天去找紀封,我是想問他明明一開始他對我是有意向的,為什麼後面突然就偃旗息鼓了。我想弄個明白,我究竟敗在了哪個地方,我可以改。可他居然先開了口,先對我說,他可能喜歡上一個女人了,就不耽誤我了。我問他是誰,他說是一個本不該有可能的人,可他偏偏就喜歡上了。」
許蜜語心頭微動。她想起那天蔣芷純從書房出來以後站定在自己面前問,你到底哪裡好呢。
「他沒直接說是誰,但我猜到了,那人是你。不過我認同紀封說的一句話,他說他喜歡上的是一個本不該有可能的人,因為你和他實在相差太多。我直言一句,你不管從哪一方面,都配不上他。所以我以為他也就是一時心動。可上星期,我聯繫紀封想請他吃頓飯,紀封居然直接告訴我說,你們倆在一起了。許蜜語,不瞞你說,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因為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真的輸給你這樣的女人。說實話,我覺得你比我差得太遠太遠,你真的配不上紀封。」
許蜜語看著蔣芷純,沒有表情地笑著問:「所以呢?蔣小姐今天找我,是想通過侮辱我來消除你自己所感受到的侮辱?如果你想通過配不上這種字眼羞辱我,那得讓你失望了,什麼配不配得上的,不是靠你覺得,得由紀封自己覺得。」
許蜜語微揚著下巴,守護自己的尊嚴。她不能讓對方看出她聽到「配不上」幾個字時的外強中乾。
蔣芷純像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一樣,立刻笑得表情都變得誇張起來:「配不配得上什麼的,這還用紀封覺得嗎,難道你自己體會不到的嗎?他那麼優秀的一個人,那麼追求完美,連我都不符合他完美的擇偶標準,你又怎麼會符合呢?那個標準他制定了好久,他為此單身了好久,你覺得他最後找了你,心裡真的不會有糾結和不甘嗎?許蜜語,你不傻,用不著裝傻騙自己,你應該明白,他那麼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多少年身邊連個女人影子都沒有,初吻初夜通通都要留給未來成為伴侶的、最好的人。可你呢?你連初婚都沒有,你是個離過婚的女人,你真的完全違背他對於伴侶的任何一條想像。他選了你,一定會有妥協和不甘心的,這些一定就埋在他內心深處。」
許蜜語看著蔣芷純。
她知道她今天是來幹什麼的了。她也是來打壓她的。
她想讓自己認清,她到底有多配不上紀封。而紀封選擇她,心裡也一定有著不甘和妥協。所以他們註定不會長久。
蔣芷純跑來告訴她這些,來觀賞她的慌亂和痛苦,是為了給她自己復仇——當她聽到紀封居然放著她不選,卻選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時,那份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的仇。
雖然蔣芷純說的每句話都重重擊在許蜜語的心上、擊在她的自尊上。但她努力做出那些話並不能傷到她的樣子,平靜而驕傲、端莊又微笑地對蔣芷純說:「謝謝你親口告訴我,紀封連初吻都沒有給你。但他主動給了我,甚至是強迫性的非要給我,不由我不要。」
她說完起身離開,盡量讓自己的背影優雅從容。
可她心裡又酸澀又疲憊。
短短几天,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來提醒她,她和紀封不配,他們沒有未來,他們不會長久。
她想到那天早上她和紀封的對話,那番導致他們一直到現在都在進行著的不明不白冷戰著的對話。
現在回想,那天那番對話竟好像在和這幾天的事互相印證一樣,印證她和紀封之間的差距,印證他們可能真的愛不到未來那麼遠。
從這天晚上開始,許蜜語不停地做夢。在夢裡,紀封一直走在她前面,不管她怎麼叫怎麼追,他也不回頭。她努力地跑努力地跑,跑到淚流滿面也還是追不到他身邊去。
最後她歇斯底里地想要大叫,卻發現喉嚨里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然後她躺在枕頭上醒來,眼角正流過夢裡許蜜語流下的眼淚。
她緊緊抱住自己,覺得好累。
*
紀封越來越煩躁。他不知道許蜜語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叫做恃寵而驕。原來她單純做下屬的時候,哪敢給他甩這麼多天的冷臉子看。
可現在,她都多少天了,對他不聞不問。似乎擺足了架勢在等他先低頭。
他偏不想去低這個頭。
但漸漸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強硬和氣憤,漸漸變成心虛和不安。
尤其在薛睿告訴他,沒幾天之前,她的前夫來找過她,他的心虛和不安變得愈發強烈起來。
薛睿說她的前夫把她拉去了酒店二樓的露台。據說當時有打掃衛生的服務員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好像是那個姓聶的在痛哭流涕求她回頭。
聽完這件事紀封立刻就煩躁加倍、不安加倍。
他憤恨又惡毒地想,所以她敢這麼跟他拿喬,是因為不愁下一個嗎?
好吧,他承認他被她拿捏住了,她這個壞女人!他的確怕她的前夫把她拐走,畢竟他們有長達六年的婚姻基礎。
他找來薛睿,讓他給自己出主意:「說吧,我該怎麼結束這段該死又莫名其妙的冷戰……但又不失面子?」
薛睿這個狗頭軍師很認真地思考後告訴他:「不失面子,就是要有面子。有面子就是要讓女人對你有所感動,尤其是在有很多人見證的時候,因為人越多,越有面子……好我知道了,老闆,您就在眾目睽睽下,做一件能讓蜜語姐感動的事!」
紀封聞聲後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