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澳網,喬晚晚再次用實力證明「大滿貫不愛她」這個定理。上一年的輝煌沒能在年初延續,她只打到第三輪就被淘汰了。
其實這個成績也不算差。大滿貫巨星璀璨、強將如雲,網球這項運動在國內發展的時間又短,所以國內能把網球打到世界頂尖級別的,簡直是鳳毛麟角。中國人征戰大滿貫,除了個別現象級的人物,一般情況下能挺過第一輪就可以打個及格分了。
很遺憾,喬晚晚不算現象級人物。
雖然喬晚晚鎩羽而歸,她的粉絲依舊對她寵愛有加,跑到機場給她舉行接機儀式。現場又有某富二代獻上大堆大堆的玫瑰花,這幾乎已經成了喬晚晚所到之處的保留項目了。媒體記者們也記住了那張面孔,乍一看是正氣凜然的帥哥,仔細看就會覺得這面孔怎麼看怎麼不著調。
總之因為這個執著的富二代,喬晚晚回國的新聞又被記者們報道成花團錦簇的樣子。
陸笙把目光從報紙上移開,看向一旁的南風,問:「你怎麼看?」
南風今天開車路過省隊,就進來看了一會兒陸笙訓練,現在正在省隊食堂吃午餐。陸笙已經被許萌萌和寧夏嚴重警告過,不許她和南風在單身狗面前秀恩愛。雖然陸笙從沒覺得自己有秀過恩愛。
南風聽到陸笙這麼問,便答道:「實際上她第三輪比賽贏面還可以。」
「那為什麼輸了呢?」
「狀態不好。」
「那為什麼狀態不好呢?」
南風耐心解釋道:「狀態不好有的時候能找到原因,有的時候找不到。而且,狀態是有起伏的。沒有人能始終保持高漲的狀態。她去年的比賽神經很興奮,今年有回落也正常。」
陸笙覺得狀態這東西有點玄妙。她一邊吃著飯,視線又在報紙上掃。隊里他們這個小團伙里,只有陸笙喜歡讀報紙。許萌萌寧夏甚至徐知遙,都更喜歡通過看電視的方式獲取新聞,如果時間充裕,他們還會在社交平台上看新聞,總之不會用報紙這麼古老的方式。
南風覺得看保持吃飯容易消化不良,便阻止她:「陸笙,別看報紙了。」
陸笙低頭嗯了一聲,卻並不抬頭,只是反問:「那看什麼?」
「看我。」
南風就是隨口一說逗逗陸笙,說完發現同桌几個人都看著他。他有點囧:「沒讓你們看我。」
徐知遙小聲說:「你以為我們想看嗎……」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點個頭。
只有陸笙淡定地還在看報紙,看完這個版面還翻了頁,然後她在角落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唉,自從她成為「名人」之後,隔三差五地總能看到關於自己的新聞。
不過今天的新聞有點來者不善。新聞對比了陸笙三年前和現在的表現,認為她的進步太大了,有點「超乎常理」。「超乎常理」這個詞不是記者的意思,是記者採訪的某個陸笙曾經的隊友說的原話。這個隊友也在省隊待過,和陸笙是隊友,與陸笙不止一次交過手,可以用自己的親身感受來說明陸笙的進步是何等誇張。
陸笙氣呼呼地哼了一聲,
許萌萌見狀,好奇地湊過腦袋看,看完之後說:「這什麼意思呀?」
「還用問么,意思是覺得我用了非常規方法才能進步這麼大。」
「什麼非常規方法?」
「禁藥唄!記者不好意思說,我幫他說。」陸笙說著,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這記者是真的懷疑她用禁藥還是只是想嘩眾取寵。
其他人也看了報道,看完之後,宋天然說:「消消氣,你看,就這麼一小塊版面,說明報社也沒什麼底氣,現在媒體就那德性。可他們也沒明明白白地寫出來,你又不能告他。」
寧夏問道,「這隊友是誰?」
徐知遙想了一下,問宋天然:「近一年半省隊有多少人離開?」
「五個,男隊三個女隊兩個。」
「和陸笙不止一次交過手,肯定是女隊的。女隊離開的都誰?」
「一個是南英俊,還有一個是青訓隊的,沒和陸笙交過手。」
徐知遙一攤手:「就她了。」
「神經病。」陸笙罵了一句,罵完覺得自己也不能把她怎麼樣。事實上能把南歌趕出省隊,她已經很慶幸了。
下午南風離開時,恰好又在門口遇到了出席活動歸來的喬晚晚。喬晚晚見到南風時,幾乎是不自覺地就眼前一亮。南風叫住了她:「晚晚。」
「嗯,師哥。」她走到他面前,溫順得像一隻小綿羊。
南風從錢夾的深處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師哥,這是你的名片嗎?」喬晚晚接過來,低頭看了一眼,詫異地念出來:「馮、少、楓?」
「嗯,這是一個心理醫生。麻煩你把這張名片轉交給南歌。」
「為、為什麼?」
「告訴她,她去這裡可以打八折。」
喬晚晚還想說話,但南風已經拔步告別。
***
一月份,徐知遙不得不面對另一個問題:他、要、考、試、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這一天終於還是要來了。
專業課他倒是一直在自行學習,反正就是看看書做做題,又不費腦子,至於別的課……那就隨風飄揚去了……
其實陸笙也要考試,只不過體大對體育特長生的要求遠低於北大,所以陸笙不怎麼為自己擔心,倒是很擔心徐知遙。她覺得徐知遙現在面臨掛科風險的根本原因是他沒有足夠的時間上課學習,對此徐知遙倒是看得很開:「相信我,就算我有時間我也不會上課的。」
「額……」仔細想想,貌似這才是徐知遙,一點沒錯。
陸笙不知道怎麼安慰徐知遙了,千言萬語彙集成一句話:「徐知遙,你千萬不要被開除啊!」
徐知遙神情嚴峻地點頭:「嗯!一定不辜負組織的期待!」
好吧,組織對他的期待有點低……
徐知遙非常了解自己,靠著自學公共課肯定行不通,他放眼整個省隊,找了個文化水平比較靠譜的人,那就是我們偉大的丁小小同志。
徐知遙讓丁小小幫他輔導公共課。丁小小一聽樂了:「我倒是可以幫你,可前提是你得聽我的話呀。」
徐知遙猛點頭:「我聽話!」
「你要是不聽話怎麼辦呢?」
「你可以打我。」
丁小小微微一笑,「我這麼溫柔可人,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徐知遙肩膀一抖,心裡感覺怕怕的……
因為不想打人,溫柔可人的丁小小同志發明了一個特別兇殘的懲罰辦法。她找了個醫用小鑷子,但凡徐知遙「不聽話」或者「表現不好」,她就用小鑷子拔他的頭髮。一根一根又一根,且全部集中在同一個區域。
徐知遙很無語:「你能不能換個地方拔……」
「不能……容我提醒你一句哈,照這個速度下去,到考試的時候你就可以變成斑禿啦!」
徐知遙想像了一下自己斑禿的樣子,卧槽絕對不能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師妹面前!絕、對、不、能!
怎麼辦啊……
尼瑪啊,還能怎麼辦,加倍用功吧!/(tot)/~~
就這樣,為了不成為斑禿,徐知遙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備考。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為了達到這樣一個目標而用功讀書。最後除了無法搶救的英語,他別的公共課竟然都過了。
他覺得自己創造了奇蹟。
陸笙的考試也馬馬虎虎過了,然後學校放了寒假。
當然,對她和徐知遙這種長期紮根在球隊的學生,寒假那只是個形式,他們倆沒有寒假。
不管怎麼說,放了寒假,年關也就近了。
這天陸笙正在訓練,突然聽說外面有人找她。她挺好奇,現在南風可以直接走進省隊大門了,不需要在門口等她,所以找她的人應該不是南風。
那麼會是誰呢?她認識的人可不多。
陸笙走出去之後,看到幾個陌生男人。那幾人把她打量了一下,她聽到其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還真有點像。」
陸笙一頭霧水,問道:「請問是你們找我嗎?」
一個男人問道:「你是陸笙?」
「嗯。」
「能說一下你和周瑾瑜的關係嗎?」
陸笙一愣,「我不認識周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