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唐詡一時半會兒沒聽清,梁若耶看他反應這麼大,下意識地往後瑟縮了一下。她感覺自己,好像不應該直接說出來,畢竟這種事情,唐詡既然不想跟人說,那她說了反而尷尬。
唐詡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梁若耶剛才說了什麼,沒好氣地笑了笑,「她說的你就信嗎?」
梁若耶權衡了一下當前形勢想,很違心地搖了搖頭。
看她搖頭都搖得不真誠唐詡耐著性子跟她解釋道,「你覺得我是那種,因為在意別人的眼光所以就不敢把自己喜歡的人是誰說出來的那種人嗎?」
梁若耶搖了搖頭。
是,唐詡是不是這樣的人,他雖然感情隨波逐流,但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不會爭取的人。但是,倘若根本就不是唐詡自己不想說,而是別人不願意他說呢?
彷彿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一樣,唐詡說道,「我喜歡的這個人,那是因為她那麼多年心中一直有別人,我不好插足,所幸從來不講,就當沒有這回事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梁若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居然覺得唐詡眼中好像閃著幾分別樣的光芒。唐詡笑了笑,今天再次十分有閑心地跟梁若耶說道,「我喜歡的那個姑娘,」他專門在「姑娘」上面加了重音,「是個在我眼中非常美麗的姑娘,性格溫順得好像一頭小鹿一樣。她有天底下最善良的心,十分會為身邊的人考慮。我覺得這樣的女孩子不多了,她身上的善良和溫柔,比她的長相好看十倍。」
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他喜歡一個人,自然覺得她什麼都好了。
梁若耶想起自己跟杜沛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難怪她努力了那麼久杜沛霖都不肯把頭轉過來看她一眼,到底還是因為不喜歡她啊,所以什麼都變成了無所謂。
「我記得念書那會兒,她最喜歡扎馬尾,頭髮又粗又黑,但很奇怪的是,我覺得她其他地方的毛髮也不旺盛啊,不知道為什麼頭髮那麼多。馬尾下面是一截雪白的脖子。」唐詡轉過頭來看向梁若耶,「那會兒年輕,覺得她這段脖子對少年的我來講,就是此生最大的誘惑了。」
車廂有些狹小,尤其是對現在相對而坐的兩個人來講。唐詡的目光好像是有溫度一樣,所及之處,能把梁若耶的皮膚都灼傷了。她下意識地避開唐詡的目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彷彿能從上面盯出一朵花來。
唐詡也不在意,笑了笑說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喜歡我們班上另一個男生,那個男生,我覺得樣樣都比不過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喜歡上了人家。感情或許就是這樣吧,反正我要是說出來,別人也會覺得我喜歡上她很莫名其妙,畢竟我倆都沒什麼交集的,她喜歡上那個男生,也很正常。」
「說來很好笑,我喜歡上她,居然是因為她對別人好。她喜歡的那個男生家庭條件不好,每次交資料費都很晚。」梁若耶聽他這樣說,心裡陡然狂跳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狂跳什麼,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唐詡說的不是她,不要自作多情了,不是,絕對不是然而唐詡的聲音還是傳進了她的耳朵里,「那個時候她是英語課代表,每次收資料費都是她負責。她為了不讓老師問那個男生,給他難堪,每次都是先把錢墊上,反正都是她負責收錢的,她自己不說,也沒有誰知道reads;。」
「但是偏偏我就知道了。那次我去交錢,明明看見她在花名冊上面勾了那個男生的名字,卻又在後面無意中看到他交了錢。後來我就留意了,發現每次交錢都是這樣,也漸漸明白過來,那個姑娘是在幹什麼。」
他終於不再移開視線,反而目光灼灼地看著梁若耶,她不堪唐詡這種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下意識地偏開頭,然而唐詡渾然不覺,依舊看著她。「我那個時候就在想,這真是一個蕙質蘭心的姑娘。她的善良不光是為人排憂解難,還能保全對方的自尊。這種姑娘,應該是世上最溫柔的陽光,被她一照耀,覺得渾身好像都暖洋洋的。」
「那個時候,我們班上好多人都覺得另一個姑娘很好看,大校花那種。我卻覺得我喜歡的姑娘很難得。長相只是表面,內心的高貴卻是什麼都比不上的。她的心是那麼高潔,讓我即使是看到她在對待另外的人的時候也嫉妒不起來」
「你別說了。」他沒有說完,就被梁若耶打斷了。到了現在她哪兒還能不明白唐詡說的是誰?梁若耶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誇過,還是當面兒的,什麼美麗啊,什麼高潔啦,好聽的話彷彿不要錢一樣往她身上堆,弄得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感覺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眼前的人目光極具侵略性,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唐詡。唐詡在她眼中,一直都是淡淡的,高冷的,溫和的,雖然知道人很優秀,但是跟他相處是從來沒有負擔的。此時此刻的唐詡,實在是讓梁若耶覺得有些陌生。
「為什麼不說?」唐詡突然發現原來逗梁若耶居然是件這麼好玩兒的事情,她一向端莊,很少會露出這種小女兒神態來,乍然一見,頓時心中覺得十分歡喜:這樣的神態,還是因為自己呢。
一向沉穩的唐詡此刻居然起了幾分玩心,沖梁若耶笑道,「我又不是說的你,為什麼不說?」
不是說的她?梁若耶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班上居然還有一個人跟她有同樣的經歷嗎?但是馬上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一個班上,怎麼會那麼巧?明明是唐詡逗她玩兒的。
她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之前杜沛霖跟她分手時留下的陰影還在,梁若耶一時之間有些妄自菲薄,覺得自己本不應該被唐詡這樣的人喜歡,居然還有幾分信了他的玩笑話。
唐詡看在眼中,在心裡嘆了一聲,正要說話,梁若耶卻已經抬起頭來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不是我,那跟我說什麼?你去跟你喜歡的人說唄。」
唐詡一下便笑了出來,反問她,「你這是在生氣嗎?」
梁若耶受不住他這樣玩笑,正想要義正言辭地斥責他兩句,沒想到唐詡卻說道,「我自然要跟她說的,但是我不知道她心裡還有沒有以前那個人。之前不跟她表白,不是因為我不喜歡她,而是因為我看她獨自沉浸在那段感情當中十分愉悅,便也不想打擾她。況且,她明明不喜歡我,我貿然跟她說,那豈不是反而讓她為難?」他目光深深地看著梁若耶,「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跟我一樣吧。」
梁若耶覺得自己真傻,真的。
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唐詡是個這樣的人呢?看起來是君子端方,然而耍起套路來,那是一套一套的,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這個問題,要她怎麼回答?答「是」?那不是就是側面告訴他別講了,你這個表白不用表了;答「不是」?可是她明明就是那樣做的啊。
所幸唐詡也並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後面還準備了一個大招沖著梁若耶,「我倒現在還不確定她心裡是不是還有以前那個人,叫我說出來,我怕萬一打擾到她呢?」
梁若耶心中一時之間覺得糾結極了。這個問題又要她如何回答?她現在心裡的確是沒有杜沛霖了,但是如果說沒有,她就要接受唐詡的表白,可關鍵是,對於唐詡的心思,她完全沒有準備,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啊reads;!
如果唐詡表白,她拒絕了,好像感覺很殘忍似的,人家明明前腳才說了喜歡她那麼多年,後腳就拒絕人家,而且他們兩個現在還在一個本上呢,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但要是不拒絕,梁若耶好像又有點兒不甘心。以現在的樣子來看,不拒絕就是答應,要她這麼不明不白地答應唐詡,還是在話都沒有挑明的情況下,她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自己虧了。況且,她雖然不討厭唐詡,但因為之前從來沒有把他往男女朋友那邊想過,所以也不喜歡他。就這樣答應了好像也不好。
梁若耶感覺自己這一生的急智彷彿都要在此刻用完了,在唐詡目光越來越濃烈的時候,她終於輕咳了一聲,不自在地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又避開了唐詡目光,對他說道,「那我怎麼知道?你要去問你喜歡的那個人啊。」
唐詡覺得,自己再這樣問下去,梁若耶要炸毛了。她非但不會接受自己,反而會認為這種行為十分雞賊。為了不影響好不容易在梁若耶心中建立起來的形象,他問道,「那好,我問我喜歡的姑娘。」
唐詡收了臉上的那副笑容,轉而變得十分鄭重起來,「我喜歡的姑娘,梁若耶,我想問問她,她心裡是否還裝著以前的那個男朋友,是否已經準備好了要跟我在一起呢?」
梁若耶臉上「噌」第一聲,變得緋紅。
她一時之間,連怎麼都說話都忘記了,看也不敢看唐詡一眼,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哪裡是在胡說八道?」唐詡的聲音聽上去還有那麼幾分委屈,可是眉眼卻帶著笑意,「是你叫我問我喜歡的那個人,心裡是不是還裝著杜沛霖。我喜歡的人就是你,這樣問有什麼不對嗎?」
梁若耶渾身上下都好像要被燒起來了一樣,她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是這樣的唐詡說得沒錯啊。
所以說,有的時候跟一個邏輯縝密的人相處,真是太麻煩了!
他這樣問是沒什麼不對,但關鍵是梁若耶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要自己怎麼回答啊!
梁若耶覺得自己活到三十歲,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逼得退無可退。也怪唐詡段位太高,她招架不住。要是唐詡段位低點兒,哪有現在這樣又羞又窘的樣子?
「怎麼?」唐詡明知故問,「你叫我問的,現在又不回答了嗎?你是想賴皮?」
她不是想賴皮,而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
被人表白什麼的,太羞恥了!
而且,梁若耶十分詭異地發現,她那顆沉寂了好多年的少女心,居然又開始太跳動了。
果然,男色的力量是無窮的!
「唉,那好吧。」唐詡撤回放在梁若耶身上的目光,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既然你不想回答,那就當我沒問好了。」他眉間染上一絲黯然,「我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所以才一直沒有跟你說唉,雖然講出來被人拒絕了很傷人,但是,也比沒有說過好吧?」他的語氣當中,滿滿的全是「我就這麼安慰自己」的意味,聽得旁邊的梁若耶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講。
不敢講,只能在心裡腹誹:胡說!她什麼時候拒絕了,她明明就沒有說話的好吧?沒有說話,怎麼能叫拒絕呢?唐詡根本就是在瞎說!
可是她雖然很想把心裡想的那些話說出口,但是她真的沒有勇氣啊!
梁若耶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唐詡偷偷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神情莫名有些低落,想了想,繼續撩撥她,「沒事reads;。」他裝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樣子,「雖然我跟你表了白,你拒絕了我,但是我也不會記仇的,我知道你還念著杜沛霖,我不勉強你。」
他說得頗為大度,反而更讓梁若耶心裡不安。她轉頭看了唐詡一眼,又飛快地移開眼睛,渾然不覺自己又掉入了唐詡挖下的另一個大坑裡,下意識地反駁道,「我沒有還念著杜沛霖」
雖然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回應唐詡,但是關於杜沛霖的事情,她還是要說清楚的。她跟杜沛霖,早已經是過去式了,昨日之日不可留,她哪裡還會繼續念著?
「那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她就知道,自己只要這樣一否認,唐詡一定會這樣問。
是啊,拒絕唐詡,最好的理由就是她還喜歡杜沛霖了。可是事實根本就不是那樣的啊。
然而,要她說出,即使「不喜歡杜沛霖,也不喜歡唐詡」這樣的話,更傷人吧?那還不如讓唐詡繼續誤會呢。
只是讓他這麼誤會著,好像又跟自己平常的原則相悖了
梁若耶哀哀地想,她從來沒有這樣矛盾過。
「若耶。」唐詡突然叫她,聲音好像是被水泡軟了一樣,聽在耳朵里,弄得梁若耶整個人都渾身顫了顫。他轉過頭來,收起了之前的那種戲謔,臉上變得十分溫柔,目光里好像鎖了一泊湖水,要將梁若耶深深鎖住。
她下意識地就想聽一聽唐詡究竟要說什麼。
他湊過來,梁若耶彷彿能感受到他呼出來的氣息。他就在她耳邊說道,「我想吻你。」
她心裡覺得十分好笑,這人怎麼這樣?親人家姑娘難道還要提前打個招呼嗎?這讓姑娘怎麼回答?唐詡之前的智計,難道就是裝的嗎?
她避開唐詡的目光,下意識地低著眼睛,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不說「好」,那是因為她生性矜持,不好當著唐詡的面同意這個。尤其是在唐詡眼中她剛剛拒絕了人家。不說「不好」,那是因為唐詡現在這副溫柔模樣,讓她沒有辦法說「不好」。
車廂當中,一時之間靜極了。梁若耶感覺到臉上彷彿有風掃過,十分清新,好像忽然又回到了當初高中學校的那片小樹林里。放眼望去滿目翠色,那是屬於少年的顏色。
她心裡覺得自己十分好笑,都一把年紀了,沒想到居然還裝了一顆少年心。
對面的唐詡見她一直低著頭不吭聲,或許以為她默許了,悄悄地探過身子,將臉湊了過來。
也許是鬼使神差,也許是下意識地,梁若耶慢慢閉上了眼睛。
她等了好半天,始終沒有感覺到有唇落在自己臉上,梁若耶不解其意,有些莫名地睜開了眼睛,沒想到剛好入眼的,就是唐詡那張充滿笑意的臉。
她頓時反應過來,這是唐詡在逗她。立刻又羞又惱地叫了一聲,「唐詡!」隨手抓起放在腰後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過去。
唐詡哈哈大笑,任由她砸了自己兩下,才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腕,讓她的眼睛正對著自己的眼睛。
他的瞳仁極黑,此刻因為高興,眼睛裡彷彿閃爍著星星一樣。他抬頭看向頭上的梁若耶,說道,「若耶,剛才你沒有拒絕。」
「你沒有拒絕,還頗有期待,是不是就說明,其實在你心中,對我還是有感覺的呢?」
梁若耶還在生氣,想也沒有想地就說道,「胡說,我對你沒感覺,一點兒感覺都沒有reads;!」
她氣鼓鼓的樣子,是少有的生動。常年蒼白的臉色因為生氣和剛才動手打人,變得粉嫩了許多。唐詡輕笑出聲,握住她的手腕,抬頭一仰,就吻上了她的唇。
梁若耶下意識地瑟縮,唐詡根本不給她半點兒退縮的機會,翻身上來,跪在了副駕駛位置上,將她壓在了身子底下。
那一刻,梁若耶腦袋裡面居然冒出一個十分無厘頭的念頭:還好這車夠大,要不然唐詡那麼高的個子,怎麼能這麼翻。
車廂中本身空氣就少,梁若耶被他親得更是渾身發顫,呼吸不過來,這一吻也不知道有多長的時間,梁若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迷迷糊糊了。突然他們身後傳來一聲尖利的喇叭聲,她才猛地驚醒,下意識地要推開唐詡,誰知道手剛剛碰到他的胸膛,就被他一扣,把人拉進了懷裡。
外面傳來一個沒好氣的聲音,「車zhen也不知道找個隱蔽點兒的地方」是故意讓他們聽到的,從他們的車子前面呼嘯而去。
完了完了。梁若耶哀哀地想,這下完了。
明明沒做什麼,別人卻以為他們兩個做了什麼,這簡直了怎麼會這麼冤果然,她今天就不應該上唐詡的賊車!
梁若耶正在萬分後悔間,下巴卻被一隻手抬了起來。唐詡這會兒心情倒是十分好,沖她笑道,「你在幹嘛?」
梁若耶充滿怨憤地看著他,她在忙著丟臉行不行?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他知不知道他們剛才被人誤會成幹嘛的了?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人那樣說,她簡直不服!
唐詡心情十分好,伸出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她剛才才被自己吻過的雙唇,依然還是保持著跪在她面前的那個姿勢,「這有什麼?反正他也不認識我們。」他眼中閃過一絲惡趣味,「你要是覺得冤枉,不如我們今天來踐行一下吧。」
梁若耶想也不想地就一把推開他,「滾!」
她把唐詡從副駕駛位置上面推下去,自己拿了抱枕蓋住臉,靠在另一邊,再也不想理他了。
唐詡知道她害羞,也知道今天自己把她的毛算是徹底弄炸了,再這麼逗弄下去,梁若耶真的跟他翻臉了就不好哄了。他笑了笑,坐回駕駛位上,發動車子,朝他家的方向開去。
開到一半,梁若耶終於想起什麼來,飛快地從抱枕中抬起頭惡聲惡氣地對他說道,「送我回家!」
唐詡不置可否,繼續往前開了一段路,這才叫梁若耶,「到了。」
她把抱枕從臉上拿下來,登時目瞪口呆,「這哪裡是我家?我要回家。」
唐詡指著他家小區的大門混淆視聽指鹿為馬顛倒黑白,「這哪裡不是你家?這就是你家。」
梁若耶怒了,「我要回我父母家!」
她覺得是解釋,然而唐詡卻很理所當然地故意曲解了,「今天就暫時不回去了,先回我們家。」梁若耶抓起抱枕打了他一下,卻被停好車的唐詡一把抓住手臂,就這樣把她從駕駛位上拖了出來,口中十分敷衍十分不誠心地哄道,「乖啊,今天我不舒服,等我好了我們再一起回去。」
身體不舒服?剛才他在車子里的表現,可不像是不舒服的樣子啊!
還有,別以為她聽不出來唐詡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我們家」「你父母家」,說得好像他們兩個是一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