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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這一次,我押全部

所屬書籍: 你是光陰派的糖

時間不長話說得不多,同廖繁木道再見,他離開時,樂川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我一轉身,他就站在離我不遠不近的地方靜靜等待,目光柔軟,神情平和。我不自覺地伸手觸摸兜里的「螺母戒指」,冷硬的質地卻有最溫軟的觸感,我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弧度上翹。

面對面站著,我先開口:「繁木哥對我說謝謝,他還說我長大了。」

「長大了嗎?我怎麼沒看出來。」樂川視線下移,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又羞又惱甩手走人,他一把拽我跌進他的胸膛,俯身而來額頭輕抵,用低緩磁性的嗓音喊我的名字,「王靈均,你和他聊什麼不用告訴我。我要真想知道,會走到你身邊正大光明地聽。」

有道理,我不吝頷首褒獎,好奇地問:「你剛才為什麼不過來?」

「我多有氣度,這不是怕你拘謹,放不開嘛。」樂川緊了緊環在我腰間的手,發揚風格地道,「萬一你要給他一個『請照顧好自己』的擁抱,我在場,你下得去手嗎?」

「以前可能下不去手,不過近墨者黑,被你抱多了,我現在覺得沒什麼放不開的。」我忍住笑,故意焦急回頭張望,「既然你都發話了,人好像還沒走遠,要不我再找他抱一個?你可以申請迴避。」

「蹬鼻子上臉啊!你把他喊回來試試,我這人吃起醋來,我自己都怕。」他懲戒似的加大手上力道,面露憂色,「小靈子,你老實講,穿開襠褲的時候有沒有被他抱過、親過?」

這醋罈子打得不太著邊際,我自己都從沒考慮過:「小時候的事誰還記得,你別鬧了。」

樂川悶悶不樂,撇了撇嘴:「不行,一想到你一出生他就認識,有資格說你長大了這種話,我就不爽。」

我徹底無語,看著他笑。他撒嬌似的抱著我晃蕩,逼我一定要說點兒什麼。

「一會兒說自己有氣度,一會兒又斤斤計較,好的賴的全讓你說盡了,我能說什麼?」

「你可以說,」他眉目含笑如春水微瀾,貼近我耳畔輕言細語,「雖然你無法參與我的過去陪我長大,但是你可以陪我一起慢慢變老。」

我終究少了那麼點兒浪漫情調,被樂川潮熱吐息曖昧撩撥地直喊癢,縮緊脖子躲閃。這一躲,不僅躲過了他深情下落的吻,還一腦門撞上他的鼻樑。聽他疼得一聲哀號,捂著鼻子蹲下去,我急得忙問有沒有受傷,這才注意到旁邊還蹲著兩個人。

姜穀雨和老班手拿礦泉水肩並肩,兩腳五五開。一個得意揚揚攤開手掌說拿來,一個垂頭喪氣掏錢包遞去張紅票子,還老大不高興地埋怨我,躲什麼躲,連他個大男人都知道此處應有吻戲。

「沒辦法,學醫學得滿腦子只有中草藥,一言不合就開方子,看見屍體比看見帥哥興奮,還天天拿自個兒當中醫文化普及大使。」姜穀雨站起來,捏著紅票子扇小風,大說風涼話,「有人肯要她,算不錯啦。」

老班越聽臉越黑,最後驚恐地睜大眼睛:「我好像也這樣,怎麼辦,會不會這輩子都沒女生喜歡了?」

姜穀雨看看錢,又看看他:「不會,沒準兒有人和樂川一樣好這口呢,流血流淚也不言敗。」

「流血流淚那都不是事,我就怕早晚有一天保不住自己這張臉。」樂川揉著鼻樑直起腰,用一張余痛未消的臉對向我,「小靈子,你腦門好硬啊!輔修過鐵頭功嗎?」

聽他一說,我下意識地按腦門,再想不對,又忙改摸他的鼻樑:「對不起,對不起。保得住,保得住,骨頭應該沒歪,不會腫起來。」

「可是,疼!」他嘴一撇,湊過來,「你幫我吹吹。」

「好好好。」

我話音剛落還沒動作,姜穀雨已揚起手中的紅票子,振臂高呼虐狗有罪,號召老班一起去買醉。得到老班積極響應,姜穀雨說走就走,樂川視若無睹仍保持不動。我只能敷衍地吹了下他的鼻樑,追上姜穀雨喊她回家,喊老班自己回宿舍,今晚到此結束。

想想又覺得不放心,我問老班需不需要送他到樓下。他果斷拒絕,揮手道再見,大步流星朝著宿舍相反方向而去,大肆回頭炫耀自己走的是一條直線。我和姜穀雨啼笑皆非,樂川對我說他去送,便遞來鑰匙,讓我們在車裡等。

樂川這一送,用的時間比我預期中要久得多。他不接電話,后座的姜穀雨睡著了又不能落單留在車裡,坐著乾等更令我擔憂。細數時間終於等到他回來,人尚在車外,我已經急不可耐地問,怎麼去了那麼久。他淺淺一笑沒有回答,目不斜視專註於開車,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夜深處天色大變,秋風乍起。行道樹的葉子撲撲簌簌,漫天舞蹈,在風中盡情享受短暫生命里的最後一次狂歡。

感覺樂川放慢了車速,我收回視線看向他,投以微笑。

「小靈子,有件事我向你坦白。」紅燈停車,他與我四目相對,口渴般微抿了抿唇,繼續道,「我早就認識易子策,他是我高中同學。」

我瞬間愣住了。花掉數秒在樂川、易子策兩個完全不沾邊的名字之間搭起橋樑,而我站在橋的中央迷失了方向,懵懂地問:「你為什麼要騙我?」

「那天把他的照片給姜穀雨的時候,我本來想說的,但是看你那麼了解他,還記得他手機號,我嫉妒又不想說了。」

他大概對那天的場景仍歷歷在目,後半句話明顯帶著個人情緒,孩子氣十足。不滿大於他所說的嫉妒,如同遭到不公正的對待,一直耿耿於懷。

「按你的說法,是我的不對咯?」我偏不慣著他的小孩脾氣,斜挑眉毛與他對看,突然反應過來差點兒遺漏了一個重大破綻,不禁提高音量急切地問,「你剛才說『把他的照片給姜穀雨』,那張照片不是小初戀,是易半仙?!」

樂川點頭:「對。」

「不對不對,你等我整理一下思路。」推翻先前所有假設,我重新構建邏輯關係,邊思考邊提出疑問,「你和小初戀是初中同學,和易半仙是高中同學,他們長得簡直一模一樣,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姜穀雨?」

「你再仔細想想,我可從沒說過他們長得像,也沒有姜穀雨小初戀的照片。」樂見我一副死機重啟中的呆樣,笑著捏捏我的腮幫,接著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把易子策的照片給她?因為第一次到你們學校找你吃飯那天,我看見她跟蹤易子策了。你記得嗎,當時我說好像遇到老熟人,指的是我自己,你理解錯了,以為我說姜穀雨遇到老熟人。」

經他提醒,我隱隱約約記得有這麼回事。再細細回憶那張照片,當初百思不得其解的蹊蹺,也猶如雲開霧散答案自現——照片背景是一片葡萄架,就是我去過一次的易子策家四合院的前院。我還曾站在葡萄架下問過易子策一句,結的葡萄甜不甜。

這個問題解決,又有新的問題應運而生,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如果他們長得不像,就前後矛盾了呀。照片擺在眼前,難道姜穀雨看不出來?」

「我看出來了。」

身後冷不防響起姜穀雨波瀾不驚的聲音,我心中一凜,回頭見她神色如常,愈加摸不透她的所思所想。似乎覺得冷,她雙手環胸搓搓手臂,並不急於給我答案,而是將目光投去窗外,低低呢喃起風了。

城市掌著燈,燈火掠過她的臉龐忽明忽滅,給了我一個見所未見的姜穀雨,憂鬱而安靜。

良久,她開口:「照片里的易子策十三四歲,我一眼就看出來和記憶中小初戀只是氣質有些相像,五官完全不一樣。」姜穀雨看回我,面容之上漫開一層清淺笑意,「之前為什麼那麼肯定非要說他們長得一模一樣,你就當我對易子策一見鍾情,鬼迷了心竅吧。我當時不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為追求他找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你就那麼喜歡他?」

我從沒見過如此放低姿態的姜穀雨,不禁脫口而出。問完我便後悔,同樣的問題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好像自己在懷疑她的動機,懷疑她的感情純度。

姜穀雨沒有回答,卻問樂川方不方便靠邊停車。等車停穩,她又問樂川可不可以先下車待會兒想單獨和我聊幾句話。樂川欣然同意,臨下車回頭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像是察覺到我的不安,送來撫慰。我隨他下車,輕聲道放心,指去馬路對面一眼就能望到的避風角落,向他示意可以暫時去那裡等待。他點點頭轉身走去,我則拉開后座車門坐到姜穀雨的身旁。

一出一進間,裹挾著秋夜涼意,彷彿車廂內的溫度也跟著降低了幾度。

起初我們各自望著窗外,不言不語,而後姜穀雨率先打破了這透著壓迫感的沉寂。

「靈均,我其實早就知道易子策喜歡你。」

我收回視線,驚愕不已,無法言語。

她向我靠近,垂眸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再度緩緩開口:「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你們學校對面的食為天,碰到廖繁木那次。我從包間溜出來,在拐角的地方不小心撞到他。跟他說對不起,他像沒聽見,眼睛一直盯著包間門。你和廖繁木出來,他的臉色就變了,走得特別匆忙。」

我的確聽易子策提起過在食為天遇見我,但這一段如果姜穀雨不說,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我並不很意外,相反異常平靜,還能舉個不怎麼恰當的例子來形容。就像美女的面紗一層層揭到最後,絕色容顏已依稀可見,再多的溢美之詞亦是多餘。

姜穀雨緊緊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給她回應說點兒什麼,於是我點點頭:「你繼續說吧。」

「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他真的是一見鍾情,當時也真的覺得他和小初戀有些相像。知道他是你同學,我曾經懷疑過你是不是知道他喜歡你,想提防你,所以不准你插手。我還試探過你,故意說你和他般配,試衣服的時候故意把話題引到我們有沒有可能喜歡上同一個男生。被他拒絕後讓你去打探他暗戀誰,我也是故意的。想著你如果知道肯定會覺得對不起我,和他保持距離,我可能還有機會。我啊,就是傳說中的心機婊。」

姜穀雨自我解嘲般笑笑,握住我的手:「可是靈均,我沒想到你會對我坦白,今天上午對你說的也全部都是真心話。我真的寧願他喜歡的人是你,你不會騙我,說對他沒感覺就是沒感覺。我喜歡他,不想放棄,也不想失去我們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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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說的每一個細節,開始不受控地在我腦海中回放起來。我已經無法將當時的姜穀雨和此刻的她重疊,合二為一。我甚至不敢深入思考她當時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背後所隱藏的深意,否則一切都會變成一場精心算計的騙局。

逼自己擯除繁複的雜念,我深呼吸抽回手,開口問出一個近乎殘忍而刻薄的問題:「如果我沒和樂川確定關係,你會不會一直提防我,試探我?」

她定定一愣,幾次啟齒欲語,又咬唇半字未說,最後選擇了避而不答:「靈均,你能原諒我嗎?」

「我不知道。」低下頭,我盯著自己糾纏的手指,纏得太緊指尖發白,「我只知道沒有你,我現在的生活可能已經一團糟了。廖繁木躲著我,我姐埋怨我,我爸媽痛罵我,我成了全世界的敵人,根本沒可能和樂川在一起。我也知道,即便到那時我一無所有,我還有你,你會陪在我……」

「別說了!」姜穀雨抱住我,放聲大哭,「王靈均,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去追易子策了,好不好,你原諒我吧。」

她一哭,我便心軟:「不行,半途而廢不是你姜穀雨的風格。」

「你不怕我防著你?」她挺意外,抽抽搭搭地問

「不怕。」我蹭她哭花的眼妝,沾了一指頭的黑拿給她看,「誰沒有點兒黑歷史啊,大不了我就把你以前高中做的那些壞事一樁樁數給易半仙聽。什麼讓喜歡你的男生當面決鬥,你跑去上報教導主任啦,什麼情人節故意給花粉過敏的隔壁班花送百合,害她滿臉起疹子啦……」

「她活該!」眼淚還沒幹,潑辣囂張的姜穀雨又回來了,「誰讓她給我當時的男朋友發曖昧簡訊的。」

「哦,對!」我一拍大腿,故作恍然大悟狀,「你高二半學期交了七個男朋友,成功召喚出父母同時現身學校的事,我差點兒忘了。」

姜穀雨急得瞪眼:「其他的你可以說,這件絕對不能告訴易子策。」

「你還真打算繼續防著我?」我大吃一驚。

「不防,你知道得太多,我要殺你滅口。放心,我會逼樂川為你陪葬。」

她說著目露凶光,作勢上手掐我脖子。我低呼救命不管用,改喊你已經妝花成鬼了。她立馬鬆開手,翻鏡子左照右照,怒斥淘寶商家無良,聲稱游泳都不會花的眼線液,居然兩滴眼淚就變熊貓。我護著脖子,補充道應該是功夫熊貓。姜穀雨看了看我,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鼻頭一抽眼淚又落了下來,卻是在笑,嘴角上揚。瞧她就這麼滑稽地哭哭笑笑,我也被逗樂了,抽出紙巾幫她一點點擦去暈開的眼影。

我們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慌亂失序的早晨。能給彼此最脆弱、最醜陋的自己,也能為彼此肆無忌憚地哭,為彼此沒心沒肺地笑。

樂川回到車裡見我和姜穀雨相互依偎,大受刺激,忙問這一會兒工夫,我就失戀了嗎?姜穀雨拽著我不準回副駕駛位,對他道再借你女朋友抱一抱,到家給你驚喜。結果這個驚喜,著實把樂川高興得找不著北。

姜穀雨作為別墅主人,向樂川發出留宿邀請,房間隨便他挑。說完她打著哈欠徑自上樓,半隻腳跨進房間,她又別有居心地指向隔壁的房門暗示樂川,挑那間不光是驚喜,還有禮物。

聽見她房間傳來落鎖聲,我苦笑不得,當即決定鎮守住自己的房間。坐進沙發,我拍拍身旁的位置,心懷忐忑地問:「你不會真打算留下來吧?」

「客隨主便。」樂川根本不坐,直接伸手來拉我,裝傻充愣,「有禮物哦,我們趕快上去拆。」

我不依不饒,又拍了拍沙發:「先坐下來,我有話問你。」

他留戀一眼二樓的房間,俊臉堆滿掃興,有點兒不情不願地坐到我身旁。問他喝不喝水,他只搖頭,我還是走去廚房,他影子一樣也亦步亦趨地跟進來。燃氣灶上的瓷盅里有烏雞栗子湯,他得知是我燉的,便喊肚子餓。我打開火,多嘴問句想不想吃烏雞栗子湯麵,似乎正中某人下懷,點頭如搗蒜。

一直守著我煮好面端上桌,樂川吃得香,我看著肚子也餓了。想到上次爭吃烤串,他小氣吧啦的樣子,我採取迂迴政策,托著腮笑眯眯地問:「你愛我嗎?」

他頭也不抬地說道:「愛!」

「那你分我半碗面。」

「等我吃完再愛。」

樂川偏身,自以為不動聲色地把碗往旁邊推了推。我笑容一僵,他又乖乖推了回來,討好似的搛起麵條送進我嘴裡。等我拿碗筷,洗了幾個消食的山楂果從廚房出來,大半碗面所剩無幾。他竟理直氣壯地說都是為我好,吃宵夜容易發胖。還說人一胖容易不自信,我又該對他的愛持懷疑態度。

「已經開始懷疑了。」我聚起銳利的目光,上上下下掃視樂川,嚴肅地問,「你送老班回宿舍,是不是碰到易半仙,你們是不是說了什麼?」

他卻不以為意,慢悠悠地一點一點啃山楂果:「你班長不是講過,風華正茂的男生聚在一起只會聊遊戲和女生。他不玩遊戲,我們只能聊你。」

「聊我什麼?」

「好酸!你嘗嘗。」他齜著牙喂來山楂果,非讓我也咬一口酸得倒牙,才喜滋滋地繼續,「他沒想到,我這麼快能追到你。我說我綜合實力強,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聽起來不像說大話,我又問:「沒有了?」

樂川收起一派閑散,坐直身子,表情一下變得慎重:「他說要和我公平競爭。我就告訴他,你已經向我求婚了。」

「求婚?」我驚訝地瞪大眼。

他也瞪眼,敲我腦袋:「失憶啊?!中午你不突然向我求婚,我也不至於倉倉促促找個螺母當戒指。」

樂川是個歪曲真相的天才,我竟找不到理由反駁,草草跳過:「你真是這麼跟他說的?」

「當然,實話實話。」他還特有理,問我是不是想反悔,斬釘截鐵地道,「反悔也來不及了。你什麼時候回家,我也一起回去見見咱爸咱媽。」

「下個月吧……喂,誰說要和你結婚啦!」臉頰發燙,我推他起身,急急地往外趕,「大哥,不早了,趕快回家。」

「我禮物還沒拆呢!」他渾身綳得像塊頑石,邁一步挪半步,走得緩慢至極,「不能白費姜穀雨的一番好意。」

我身單力薄推得手軟,嘴上仍不讓步:「做人不能太貪心。驚喜有了,要什麼禮物。」

樂川一反身抱住我親過來,熱情又激烈,直到我喘不過氣才結束。他的呼吸也變得重而凌亂,眸光里燃著點點火星,灼灼凝視於我,絲毫不掩飾原始野性的征服欲,好像隨時會把我拆骨入腹。我慌亂垂眸避開他的視線,立刻感覺一股強硬力道將我的腰箍得更緊,被迫又抬起頭與他對視。

「小靈子,我想留下來。」像怕我當即拒絕似的,不等我作聲,他又追加了一句,「保證不碰你,不約你研究身體結構。」

樂川軟磨硬泡的功夫了得,此時此刻答應或拒絕必然少不了一番口舌纏鬥,我明智地選擇轉移話題。

「剛才被你打岔,我的問題還沒問完。易半仙應該不相信你的話吧,他有沒有說了別的什麼話?」

他哼了一聲,酸溜溜地道:「你果然很了解他。他倒是有說不會輕易放棄,你是他二十年來第一個喜歡的女生。」

人心都是肉長的,聽到這種話多多少少總會有些觸動,更何況易子策一直是我欣賞、佩服的人。當著樂川的面,他太聰明敏銳,我也不願假裝無所謂,滿不在乎。

「對待感情,我是一個被動的人,他也是。而且以前執迷不悟地暗戀廖繁木的時候,我從不會關注別的男生。他要不明顯表現出來,我完全察覺不到。可是,你不一樣。」迎著樂川的目光,我抬手輕輕撫摸過他俊朗的眉眼鼻唇,「你是突然闖進我生活里來的,像彗星撞地球一樣鬧出好大的動靜,我根本沒辦法忽視你的存在。你說你擔心我懷疑你的愛,其實你擔心的是我對你的愛吧。我說喜歡你,但不確定有多喜歡,這種話讓你很沒安全感,對嗎?」

他一言不發,沒點頭也沒搖頭,視線一直深深鎖著我,不轉不移,是堅定的,也是不安的。像怕一個晃神,一次眨眼,我就會從他面前消失,了無影蹤。

「我和你的戀愛開始於一場賭注。雖然當時我押得少,你押了全部,但我願意跟你賭,是因為我那時已經喜歡上你了,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我想,我們的賭注可以繼續下去,不設時限,這一次,我要押全部。」

踮起腳靠近,我貼上他溫熱而柔軟的唇瓣:「樂川,我愛你。」

我相信,認清自己的心,才能給予愛你的人最大的安全感。

一愣,一驚,一喜,瞬間的表情變化呈現在樂川的臉上,我來不及離開他的唇,就被他狂熱的激吻所吞噬。我有一種失重的感覺,如墜入雲端,如漂浮大海,也有一種迷幻恍惚的感覺,像大腦暫時失憶,我是誰,身在何處通通忘得一乾二淨。

等意識逐漸恢復,樂川已擁著我倒進沙發,靜止於一個相當危險的姿勢。我被禁錮在沙發和他的身體之間動彈不得,滿眼全是他的深情和蠢蠢欲動的小火苗,甚至感覺到他身體某個關鍵部分的變化。一觸即發間,我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小靈子,我越來越愛你了,怎麼辦?」他忍不住似的又啄下我的嘴角,聲音低啞,「我不知道怎麼辦,和我結婚吧,我說真的。」

我口乾舌燥,抵著他堅硬的胸膛,支支吾吾地說:「我覺得有點兒早。姜穀雨說過愛情不是一鎚子買賣,多嘗試才能知道什麼樣的愛情、什麼樣的人最適合自己。我、我這才是第一次談戀愛。」

「我同意。我同意你多談幾次,但對象只可以是我。」

「只可以是你,能有什麼區別?」見他抱得瓷實,沒有半點兒放過我的意思,我忙又道,「能不能換個姿勢?你好重!」

「好。」他居然很爽快,乾淨利落地帶我翻個身變成他下我上,笑得越發舒暢,「我不嫌你重。」

我臉黑:「能再換一個嗎?」

「不能,你只有一次機會。」他把我垂落的馬尾往旁邊撥了撥,「繼續剛才的話題。區別大了,人生如戲,我們可以談一次戀愛,玩一種角色扮演。霸道總裁對傻白甜小職員,高冷學霸對蠢萌學渣,禁慾系警察對柔弱小護士……」

「等等,等等。」我強硬打斷他,「我為什麼不能扮演強悍點兒的角色?」

他不屑:「哪那麼多意見。不然咱們接著來年輕有為的上進青年對不解風情的小中醫,反正我不嫌膩。」

照這麼閑扯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我推了推他:「上進青年,你該回家了。小中醫要睡覺,明天的迎新任務更重。老班喝得爛醉,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

樂川又把我按回懷裡:「我不走,請神容易送神難。不去你房間睡也行,咱們就在沙發上睡,我送你到學校,接著幫你迎新。」

我真想咬他一口:「你抱著我睡不著。」

「那沒辦法,你要學會適應,以後結婚了都這姿勢睡……嘶,你敢咬我!」

「我敢!」

「我強烈譴責使用家庭暴……你還咬!」

「怎樣,你再不走,我還敢打你!」

「謀殺親夫!」

……

打打鬧鬧一陣,總算將樂川這尊大神連攆帶趕地請走,我回到房間時已十二點整。我有點兒後悔,早知道咬他幾口就能圓滿有效地解決問題,我也不用費那麼半天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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