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她知道,外強中乾欺軟怕硬的人,只有一次將其擊打到底,下一次她才會學乖,不敢冒犯
向南戀戀不捨地起身。
抬起表,時間飛逝,這才是生命該有的充實。
「寶貝們,我今天有事,要先和大家說再見咯。下次,下次我還會再來看你們的。」
向南不好意思地起身,向仍仰面張著嘴嗷嗷待哺的孩子們告假。
所有的小孩,臉上都是一副無動於衷地神情,完全不相信向南的話。
白澈靜靜地靠在原位,臉上寫滿桀驁,雲淡風輕地諷了一句:「好了好了,時間到了。大家後會有期吧。」
斜陽餘暉中,一個長腿帥氣的男孩子,雙手插兜,一臉冷傲。
從此後,對向南來說,青春漫畫中的男主,自此有了臉。
向前知道大家不相信自己,她有些委屈地再次為自己爭辯了一句:「我還會再來的!」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說著,白澈隨手擲去手裡的一截粉筆,用力拍了拍手上的灰,站直了身,挑眉「送瘟神」。
向南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同樣是學藝術的男孩子,白澈第一次見面就對她有這麼大的成見。
她沒時間多想,急匆匆地乘坐邁巴赫駛離了學校。
向南走後,孩子們圍著成一圈,怯生生地堵著白澈問:「白老師,這次是不是又和以前一樣,小向老師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白澈微微咬了下唇邊,看了眼向南離開的方向,然後摸了摸身邊孩子的頭,刻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朗聲道:「走了就走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剛才大家玩得開心就好啦,何必天長地久。」
「那白老師會不會和我們天長地久?」
小孩子們仍不死心地追問。
白澈抿唇,沒吱聲,用腳一勾,踢起剛才摔在地上的粉筆:「來,咱接著畫大象!我給你們畫一個正在噴水的,老好玩兒了……」
……
向南急匆匆地趕到江宏斌定位的酒店,先衝到洪江提前包下的房間里,化妝造型。
洪江公關見向南這個點兒才到,都急瘋了。
「快快快!快給江太化。江總都已經進場了。」
「江總先進去了?」向南訝異地問。
公關的眼神踟躕了一下,剛想接話,立即欲言又止。
對方眼裡閃過一絲求生欲。
向南換上禮服,趁著化妝師弄頭髮,給大姐向前撥了個電話,問到哪兒了?
向前給過來的回復是,她已經到了,讓向南化好妝來門口接自己一趟,畢竟她沒有邀請函。
「姐,外面冷,我現在就出來接你吧。」
說著,向南就起身往外跑,她的頭髮還在化妝師手裡,化妝師生生被頭髮扯著追出去好幾步。
「江太,江太……!」
公關和化妝師都跳牆了!
活動就快開始了,這總裁夫人怎麼一點都不配合?
向南提著裙裾,散落著一邊頭髮,沖了出去。
她像落跑公主,又像無頭蒼蠅一般,在五星級酒店的大理石地磚上小跑。
經過宴會廳的時候,她正撞上江宏斌!
他一身隆重的正裝,低頭正在身邊的一個女人戴手花。
向南看見江宏斌,本能地捂住半邊臉,想逃。
但她又忍不住好奇,伸脖子瞧了一眼他身邊那個裝扮明艷靚麗的女人。
是……明蔚?!
向南意外極了!
怎麼會?
今天晚宴,江宏斌身邊的女伴不是自己?
那他叫自己來幹什麼?!
難不成合影的時候,江要把手機遞過來給自己,為他倆拍照嗎?
搞笑了。
向南正意外著,突然眼尖的江宏斌瞥見了披頭散髮的向南。
向南本能地往一顆聖誕樹後面縮了過去。
但眼疾身快的江宏斌,先紳士地沖明蔚笑了一下,輕聲解釋了一句,然後背過身,瞬間板起一張嚴肅的臉,朝向南這邊走了過來。
「你怎麼回事兒。」
江宏斌壓抑住十二分的怒氣。
「你這披頭散髮的,搞什麼飛機啊!丟人丟的是老子的臉!」江宏斌悶吼,「貴賓們都到了,酒會就要開始了!你居然在這裡浪費我時間!吃錯藥啦?」
向南百口莫辯,又不能讓江宏斌知道,她是為了去門口接向前,於是撒了個謊道:「我找廁所。」
「找什麼廁所?房間里不就有上的嗎?毛病!」
江宏斌面目猙獰,將聲音壓到最小,語氣卻抬到最高,斥道。
「趕緊的。」他使眼色。
向南不甘不願地往回走。
剛走出去幾步,她轉身又拽住江宏斌,沖明蔚的方向怒了努嘴,悄聲問道:「今晚你不都有女伴兒了嗎?幹嘛還叫我來?」
「你腦子裡是不是有屎。」江宏斌懶理會,「女伴是女伴,老婆是老婆,功能能一樣嗎?!你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那我不就沒男伴了?」向南腆著膽子頂了一句嘴,「我一個人跑進去形單影隻嗎?」
江宏斌徹底沒耐性了,直接丟下一句:「今晚來的非富即貴,你待會兒進去,看誰落單,隨便挽一個就是了,正好陪人聊聊,搭搭線。」
「喂……」
望著江宏斌闊步離去的身影,向南重重吐了口氣。
她還是先去接了向前。
「哦呦,你頭髮盤好再出來呀!急什麼啦?」
看見向南蓬著頭的樣子,向前立刻心懷愧疚的嗔責她。
「還有,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兒,隨便找個工作人員過來接我不就行了?怎麼這麼軸?」
向南拉著向前,兩人同時提著裙子,又往化妝室跑。
「姐,別說那麼多了,沒時間了。」
等她們推開化妝間的門,公關小姐早就不耐煩地忙別的去了。
化妝師因為方才的插曲,加上確實時間來不及了,就草草給向南盤了個髮型,臉上打了點底,替她抹了點兒口紅就收攤兒了。
「你這也太素了!」
進會場前,向前拖住向前看了看,又瞄了瞄會場池裡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咬了咬唇,低頭伸手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寶格麗詠綻項鏈,給她戴上。
「姐,你把項鏈給我了,你戴什麼?」向南摸了摸脖子上冰冷的鑽石。
「我有溝。」
向南隨意敷衍了一句,推搡著妹妹就往會場里走。
「哎呀,江太到了!」
第一個用玩味的神情迎接姐妹倆的,竟然是久違的周喬伊。
她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向南沒聽出她的怪氣兒,只瞥見她身邊那個矮矮胖胖黑皮齙牙的男人。
這個不會是周喬伊的……
她正在揣測,誰知周喬伊卻大大方方介紹道:「這是我老公。是不是很帥?」
甚至她的介紹中還透漏著一絲驕傲。
這好像和帥八輩子不沾邊兒吧?
向南內心感慨道:情人眼裡出西施,資本的力量還真是無窮啊。
這周喬伊雖算不上天香國色,可姿色中上還是夠的,她還偏偏一副護食的樣子,逢人就介紹她老公,恨不能將「X太太」的標籤刻在自己腦門兒上。
就她那個「小黑胖子」,都有人搶,何況是有點痞帥的江宏斌?
在現實面前,向南突然有了點危機感。
「這位是……?」周喬伊媚眼兒一轉,瞥向身邊的向前。
「噢,她是我姐姐,向前。」向南禮貌地介紹,「姐,周喬伊。我們有個『名媛會』,她是會長。」
「周會長。」向前伸出手,給足了會長面子。
「喲,沒聽說來參加酒會還帶家屬的?江太,你這還真是姐妹情深吶。」
周喬伊並不伸手,卻杵著陰陽怪氣。
這女人誰啊?來路不明,看樣子是來蹭就會的。
周喬伊腹誹向前,本來她就是來看笑話的。
方才,當明蔚挽著江宏斌的袖子走進來的時候,周喬伊心裡都樂開了花,可算是借到「題」發揮了。
「也是了,江總今天有女伴了。江太要是不讓姐姐作陪,也太孤單了。向南,江總的心也太大了,再怎麼也該考慮考慮你的感受呀。我可真替你抱不平呢!~」
她一向巧言令色。
向南十分尷尬。
而這個尷尬,是自己老公主動安排下的。
「那個……」
「那個……」
向南臉一紅,低下眼瞼,閃爍其詞地想解釋。
誰知,向前卻不卑不亢,先歪著腦袋,抱著胳膊沖周喬伊來了句:「我妹那是支持老公事業。在家天天摟著,都摟膩了。就這麼幾分鐘,把他的胳膊借給合作夥伴一會兒有什麼要緊?少塊肉嗎?」
「嗯?」周喬伊當場被懟懵。
她未曾料到,老實巴交的向南居然有這麼伶牙俐齒的姐姐。
向前繼續嗤笑道:「其實,只要心在一起呢,何必當連體嬰?只有那些不放心自己老公的人,才恨不得天天把另一半拴在褲腰上。周會長,您說我這話說得對不對?」
「你……」
周喬伊被點名指桑罵槐,不高興了。
向前仍不妥協。
她知道,像周喬伊這樣外強中乾欺軟怕硬的人,只有一次將其擊打到底,下一次她才會學乖,不敢冒犯。
「再說了,正因為我妹夫和我妹對夫妻感情有自信,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坦然。不像有些夫妻,表面上恩恩愛愛,其實夜裡各自還不知道抱著什麼玩意兒睡呢!」
「你……」
周喬伊早就被氣到,但她的舌頭再厲害,也繞不過向前。
向前絲毫不把周喬伊兩口子放在眼裡,三連擊的最後一連擊,她轉向向南,輕蔑地繼續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君子坦蕩蕩,小人……小人什麼來著?」
「小人長戚戚。」向南小聲地補上。
「哦,長戚戚~」
向前冷哼一聲,昂著頭挽著向南,從周喬伊身邊經過。
擦肩而過的瞬間,向前毫不客氣地狠狠帶了周喬伊的肩膀一下。
周大美女一個趔趄,被氣得鼻歪口斜,原地瞪眼喘著粗氣!
叫你惹我妹妹,必誅之。
向前把向南的體態一起提了提,倆人昂姿闊步地往會場中央走去。
向南向看偶像一樣,用仰慕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