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哪天江宏斌和向南離了婚,這靠著年輕和運氣上位的丫頭片子就這隻能滾回自己的階層去,永世不用相見
「茲——茲——」
誰的手機響。
向南警惕地四下找了找,怕又是江宏斌的天涯追命call。
找了半天她才發現不是自己的手機,江梓涵從隨身帶的小包里,掏出一支精緻的粉紅色手機接起來。
不用說,就這個死亡芭比色兒,肯定又是那誰挑的。
「什麼?!你說什麼?要出國?現在……真的嗎?你一定要去嗎?你就不能不去嗎?已經去機場了?!為什麼?為什麼?!」
江梓涵對著手機沒講兩句就急了,一個勁兒地反問對方。
她眼裡還噙著淚,掐了手機就立馬讓馬師傅靠邊停車。
「怎麼了?梓涵?」
向南握住她顫抖的手。
「琪琪子!琪琪子……」江梓涵很激動,嘴唇翕動著,只會重複這個名字。
「琪琪子是誰?」向南問。
「她、她是我朋友!我們一個寢室。」
向南竭力安撫住江梓涵:「她是出什麼事了么?你別急,先告訴我。」
江梓涵異常激動,手舞足蹈地命令前面的馬師傅停車!
可馬師傅卻穩穩地手握方向盤,一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
向南不悅,對他說了句:「你開慢點!沒看見梓涵這有事嗎?」
馬師傅卻僅僅只是對著後視鏡冷冷一笑,用公事公辦的口氣說道:「剛江總跟我說了,務必用最快的速度把你們送過去,那邊人都等著了,晚了我不好跟江總交差。」
向南聽了,肺都氣炸了,狠狠從後視鏡里回瞪了他一眼。
江梓涵則直接一腳飛在馬師傅的座椅靠背上,嚎叫道:「我讓你停車!你聽見沒有?!停車!停車!垃圾!」
馬師傅就像是機器人,對江梓涵歇斯底里的嚎叫和謾罵,完全無動於衷,繼續淡定地按既定路線開著車。
向南用盡吃奶的力氣死死抱住江梓涵,追問道:「你先告訴我,那個琪琪子怎麼了?我再想辦法讓馬師傅停車。」
江梓涵看了向南一眼,抱住她止不住地哭了起來:「琪琪子和她親爸吵架了,她離家出走跑去找她親媽了,她親媽氣不過立即要帶她出國,現在人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向南,向南!我要去送送琪琪子!她、她跟我上下鋪,我們倆是最好的朋友!」
向南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先穩重江梓涵道:「你別急,別急!我、我現在就給你爸打電話。」
說完,向南便連了車裡的藍牙,直接公放撥給了江宏斌。
江宏斌聽完向南的陳述,直接就問了句,「是藍牙嗎?梓涵能聽見么?」
向南回答:「能。」
江宏斌確定了江梓涵能聽見通話內容之後,用十分冰冷的聲音說道:「走了就走了唄。誰能陪誰過一世呢?都是生命中的過客而已。梓涵你這個年紀的友情,一文不名。她既然都要出國了,那以後你倆說不定連面都見不著了,就是陌生人。為了一個沒有價值的陌生人,何必浪費你的時間精力,倒不如趕緊過來接觸新的人脈。老馬,趕緊把她們倆拉到現場來!我們都到了!」
「好的,江總。前面還有一個路口。」
馬師傅插嘴接了上去。
江梓涵氣得渾身顫抖,死死捏著手機,都快將其捏碎,滿眼恨意地盯著前面。
向南無奈,這方向盤在馬師傅手上,車門又都被鎖死了,她和梓涵就是想跳車都無門,只能認命。
事發突然,朝夕相對的好朋友乍然離去,竟然不能共沾巾地去送一送,向南特別能理解江梓涵此時的心靈感受。
而至於江宏斌,他今天的做法完全符合他平時冷心冷意的一貫作風。
江梓涵這十幾年就是在這種環境里長大,難怪脾氣性格會發展成現在的桀驁跋扈又偏激。
向南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真不能怪孩子。
車到了。
當馬師傅把車停在一家高檔會所門口,江宏斌已不見了蹤影,想來是等不及她們,先進去了。
向南挽著拉著一張死人臉的江梓涵從車上下來,拾級而上地往裡走。
「梓涵,再不開心,也別在公共場合流露出來,不然你爸會不開心的。」
向南本著先息事寧人的態度好心勸道。
「我管他開不開心!」江梓涵嘟囔著嘴,擺明了今天不想給任何人好臉。
向南微微嘆了口氣,江宏斌這又是何必呢?
硬綁了親生女兒來捧場,難道他就預料不到她會擺臉嗎?
他以為她不敢,可梓涵畢竟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情感。
父女倆這麼擰著,准得出事兒。
向南惴惴不安地提著禮物,走進水銀燈輝煌的會場。
「哎呦!向南來了。」
周喬伊今天打扮得卻宛如聖誕老人。
她身穿一襲奶白色的蕾絲禮服裙,外面罩了一件鮮紅色馬海毛開衫,來彰顯她的壽星身份。
向南完成任務般地把禮物交給她,又說了句生日快樂,就拉著梓涵往裡走。
誰知,周喬伊卻突然神神秘秘地拽住向南,看似諱莫如深地說道:「向南,你看你這禮也太重了!這麼大的人情,以後可叫我怎麼還呢?」
向南莫名,江梓涵也在一旁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她的嘴。
周喬伊挑了下眉,繼續道:「一看你就不知道!剛才江總和明蔚合送了我一份大禮,也是一塊手錶,江詩丹頓。和你這個——」
周喬伊故意「咳噠」一聲,打開向南遞過來的絲絨盒子,訕笑道:「差不多。」
向南腦袋「嗡」地一聲就亂成一團亂麻!
江宏斌和明蔚合送禮物?
他們倆以什麼名義合送?情侶嗎?!
更過分的是,江宏斌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和明蔚一起合送周喬伊手錶,為什麼又讓自己以夫妻的名義準備禮物?
當向南掏出來是手錶的時候,江宏斌又為什麼只說了句「會辦事」,並沒有提醒她,撞禮了?!
這一切的一切,江宏斌踏馬的辦的叫人事兒嗎?
向南火冒三丈!
見向南臉色不好,周喬伊還繼續在一旁說著風涼話:「哎呀,看來這娥皇女英還真是心有靈犀啊!江總可真有本事,東宮西宮都擺得平。向南啊,你人還真大度,要我,還真沒這麼高的修養。」
周喬伊擺明了是站在明蔚那一邊,才敢這樣陰陽怪氣地擠兌向南。
周喬伊又不傻,一邊是有著深厚背景的明蔚,一邊是除了和江宏斌的婚姻一窮二白連個孩子都沒有的向南,豬都知道該怎樣站隊了!
哪天江宏斌和向南離了婚,這靠著年輕和運氣上位的丫頭片子就這隻能滾回自己的階層去,永世不用再見。
向南的臉都氣綠了。
她本想回懟周喬伊幾句,但奈何自己的男人太不上路子,做出來的都不是人事兒,搞得自己說話也硬氣不起來。
向南忍氣吞聲,想拉著江梓涵往裡走。
誰知初生牛犢不怕虎,江梓涵不是吃素的,直接嗆聲周喬伊道:「哎呦喂,過個生日嘴還這麼臭!什麼娥皇女英東宮西宮,你丫電視劇看多了吧?我們國家法律明文規定,就是一夫一妻制!我爸就一個老婆,那就是向南,向南就是我媽!」
隨著一句犀利的「向南就是我媽」,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好些賓客都不自覺地圍了過來。
江宏斌和明蔚正在不遠處舉著香檳和人敬酒,聽見動靜,心思也開始往這邊走。
但奈何被談話絆住,倆人一時過不來。
周喬伊打量了江梓涵一眼,這眉眼,有幾分像江宏斌,想必就是他們家大丫頭了。
「你是梓涵吧?這直脾氣,阿姨喜歡!快進去吧,進去裡面有好吃的。」周喬伊長袖善舞,開始拉攏江梓涵。
江梓涵卻死死挽住向南的胳膊,抬眼看著她冷若冰霜一張臉。
有了江梓涵的撐腰,向南也毫不客氣,不受周喬伊這口惡氣,眼神凌厲冷峻地狠狠瞪了她一眼,抽過她手裡的表盒,轉身傲嬌地往裡走。
你不是「婊」里「婊」氣的嗎?
這禮,老娘還就不送了!
她暗狠。
周喬伊受了氣,摒不牢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忿忿道:「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向南拉著江梓涵先找到了江家巧和呂涼。
江家巧也壓低了聲兒幫著勸江梓涵:「要鬧回家鬧!這在外面可得給你爸臉,小心回去又揍你!姑姑可保不了你。」
江梓涵叉起一塊蛋糕就往嘴裡送:「你是保不了我!我以後準備靠我媽!」
「你媽?」江家巧和呂涼麵面相覷。
江梓涵用叉子指了指向南,然後繼續默不作聲地又叉起一塊蛋糕就往嘴裡送,那吃相,彷彿和這party有仇。
向南摸了摸江梓涵的後背,有些尷尬地沖江家巧和呂涼笑了笑。
江家巧只覺得這稱謂聽得人後背發涼,驚悚地往呂涼的肩膀里靠了靠。要出事。
呂涼則望了一眼不遠處,談笑風生的江宏斌和明蔚,一語雙關地勸了向南一句:「出來混嘛,總得背靠大樹。人這輩子,身不由己的時候多,你也別往心裡去了。再怎麼樣,你現在都是江太太。」
向南聽著這話,呂涼他什麼意思?
到底是在勸慰自己江宏斌和明蔚的事兒,還是竭力撇清自己,辯白自己成了向南妹夫的事兒?
場子里觥籌交錯,亂鬨哄的,向南一時間有些眩暈,分辨不出眼前的人影還是鬼影。
「向南,你沒事吧?」江家巧扶住她。
「我沒事。可能是低血糖。」
向南扶了扶腦袋,也叉了一塊冰冰涼涼的小蛋糕送進嘴裡。
她剛緩過一口氣,就見明蔚挽著江宏斌的胳膊往這邊款款走來,他們身後還跟著一身華麗Mavis。
遠遠看去,彷彿他們仨才是一家子,而向南、梓涵、江家巧、呂涼,不過是一群殘兵游勇,渙散弱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