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你剛才說的水多婆是誰?」玉團兒瞪眼看著方平齋,「他真的能治他的臉嗎?」方平齋哈哈一笑,「水多婆么……你有沒有聽過『風流賦閑雅,玉帶掛金華。花葉叢中過,天涯此一家。』?」玉團兒搖搖頭,她知道的風雲人物只有柳眼一個而已,就算是唐儷辭她也不清楚那究竟是誰。方平齋紅扇揮舞,「那是我私心非常欽佩的一位仁兄啊。」玉團兒詫異的看著他,很奇怪他竟然沒有一連串的啰嗦下去,能讓方平齋這種人欽佩又閉嘴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人?「他能治好他的臉和腿嗎?」方平齋紅扇一拍她的頭,「他能將母豬頭接在人身上,能將蘿蔔種成白菜將白菜種成地瓜,把公雞養成肥鵝將肥鵝養成天鵝——所以如果找得到人,也許真的可以。」玉團兒渾身的血液都熱了起來,精神一振,「你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嗎?」方平齋紅扇在她頭頂再度一拍,「很可惜,我不知道,這世上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水多婆有一位好友叫做雪線子,雪線子有一位好友叫做唐儷辭,很可惜——」他用眼角瞟了柳眼一眼,「我的親親好師父是寧願自己跳海被魚咬去被蝦淹死被海帶弔死,也不願被唐儷辭的好友的好友所救吧?何況——請水多婆出手救人,需要百兩以上的黃金,我看就算把你買上三次四次也抵不上那些錢。反正既然師父他自己也不在乎,你何必為他著急呢?哈哈。」
「難道不在乎就可以不治好嗎?」玉團兒白了方平齋一眼,「他現在這樣很可憐啊。」方平齋張口結舌,只得又打了個哈哈,饒是他舌燦蓮花能將修羅講成觀音將母豬說成仙女,在玉團兒面前總是吃癟。
阿誰在廚下下麵條,聽著大廳里幾人瑣碎的閑聊,有一段時間心中空空蕩蕩。他們都真心在關心柳眼,要遇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有多難,她再清楚不過,也許是背負了其實不該他犯的罪,所以始終是比較幸運的吧?撈起麵條,分在三個瓷碗中,她一心一意做著素麵,一邊靜聽著客房的動靜。
客房裡依然沒有絲毫聲音,就像裡面根本沒有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