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紀澄早就猜著王悅娘是主動勾引老皇帝了,她進宮肯定是想報仇,沈家首當其衝,沈徹心裡肯定有底,只是他如今按兵不動,紀澄也猜不到他的打算。
蘇筠皺了皺眉頭,「不是吧?她是為了什麼啊?年紀輕輕的……」蘇筠沒往後說的話自然就是暗示建平帝太老了,王悅娘得不償失。
當初紀澄她們出事兒,姐妹里就沈芫知道,連沈蕁都不知道這事兒。後來王悅娘出事兒,她們倒是聽到了些風聲,可也並不完全了解內情,對王悅娘失貞一事兒也是將信將疑的。所以蘇筠不能理解王悅娘的這番做派。
沈芫道:「這有什麼為什麼?你看王美人如今,走路都帶風,連皇上身邊的李公公都敬著她呢,這一回宮裡的娘娘們再沒有比王美人更威風的了。」
正說著王悅娘的威風,那頭就有小丫頭偷偷地溜進帳篷來,小臉慘白慘白的,但說話還算利索,「三姑娘,五姑娘頂撞了王美人,這會兒正被王美人罰跪呢,就跪在行宮的大門口,人來人往的都看著她。五姑娘一個勁兒的含冤,說是根本沒撞著王美人,正哭得厲害呢。」
紀澄和沈芫對視一番,知道王悅娘這是報仇來了。
沈蕁怒道:「真是欺人太甚,就是真不小心撞著了,也犯不著讓阿萃在行宮門口跪著丟人現眼啊。」沈蕁「嚯」地站起身,「我去找我娘去。」
有安和公主出面,沈萃自然是不用再跪的,可是轉首就從行宮裡傳來了消息,說是王美人晉位王嬪了。
如今王嬪的光景真可謂是鮮花著錦了,那頭安和公主剛為沈萃出面,建平帝為了安撫他的小心肝,立馬就讓她官升三級了,王悅娘這進宮才一個月左右,這速度便是當初的王淑妃和黃昭儀也比不上。
紀澄拍了拍沈芫的手背道:「芫姐姐別擔心,王嬪將這口氣出了反而還好些,她若是不出這口氣,咱們還得更提心弔膽。」
沈芫戳了戳紀澄的額頭,「我這是擔心你呢。」
紀澄笑道:「別擔心了,我會繞著王嬪走的。」這自然是安慰之詞。
沈萃回來的時候,膝蓋都跪青了,眼睛又紅又腫,抽著氣兒反覆地罵,「王悅娘她欺人太甚了。」
因為帳篷有限,所以紀澄和沈萃一個帳篷,她好容易才哄得沈萃睡了。
次日晌午還沒到,王悅娘那邊就設宴款待各府女眷了。這秋獵本就是玩樂的盛事,不是在打獵就是在飲宴。
紀澄跟著沈芫她們去到和玉殿的時候,王悅娘正端了酒杯偎在建平帝的懷裡喂他喝酒。
一見紀澄進去,王悅娘就站起身繞過酒案滿臉笑意地迎到紀澄跟前兒,伸手一把拉住了紀澄的手,「澄姐姐,你可算是來了。前日聽得你病了,我還好生遺憾。秋獵這樣好玩的事兒,你居然都不來,我自然要派人去請你的。」
這話說得甜脆脆的,不知道的人都會以為紀澄和王悅娘多親近似的。今日在場的不僅有安和公主等公主娘娘,還有各王府的王妃娘娘並郡主、縣主等,此外勛戚女眷都在,紀澄這下可算是在整個京師的貴女圈裡都出名了。
簡直連紀澄自己都沒想到。
王悅娘轉過身將紀澄拉到建平帝的跟前,「皇上,你瞧瞧我這位澄姐姐生得是不是天姿國色?咱們京師的人都說我家四姐姐是京師第一美人,可自打澄姐姐到京師之後,思娘姐姐可就只能往後站咯。」說罷,也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王悅娘自己先捂著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跟個抱雞母似的。
偏偏建平帝就愛王悅娘身上這股子活泛勁兒,宮裡頭無論是王淑妃還是黃昭儀都有些老氣沉沉的了,其他的也有那新鮮顏色的宮女,可要麼是太膽小要麼是太沉穩,都不如王悅娘熱鬧,鬧得垂垂老矣的建平帝都覺得自己跟著年輕了。
別人的臉色不好說,但王四娘的臉色可是瞬間就難看了下來。她雖然瞧不上第一美人的名頭,可若是被紀澄這樣的商戶女給壓下一頭,王四娘怎麼受得了這口氣。
而王悅娘似乎存心跟王四娘作對一般,抱著建平帝的手臂又是推又是揉的,「皇上,您是金口玉牙,你快說說究竟是我家思娘姐姐美,還是澄姐姐美些?」
相對於王四娘白慘慘的臉而言,紀澄的臉則是有些火辣辣的紅,她這是被王悅娘當成了刀子在割王四娘的肉呢。紀澄心裡瞬間已經轉過了好多念頭,這王家姐妹顯然是鬧翻了,卻不知是為何。
在坐的夫人和姑娘些都有些瞧不上王悅娘這做派,可王悅娘雖說只是個嬪,但卻是建平帝現在的心頭肉,誰也奈何不得,所以都只能腹誹在心。
而建平帝卻真是個老不修的,聽了王悅娘的話,那雙眼皮下垂耷拉得像干茄子皮兒的渾濁眼睛就瞥到了王四娘身上,又瞥到了紀澄身上。
紀澄對自己的容貌還是頗為自信的,所以來赴宴之前,專門地上了粉,一張小臉白里透著青,滿臉的病色,弱不經風的樣子,又配合著接連一串的咳嗽,連王悅娘都裝不下去了,厭惡地往旁邊躲了些。
那建平帝才是個真真花國老手,這輩子經手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一百,紀澄雖然一副病態,可天生得風流婀娜、玉雕的模樣、冰潤的肌膚、月蘊的精神、花賦的神態,真正是這世上少有的美人。
建平帝的神就閃到了紀澄身上,其實上回端午節時他已經留意到這個小姑娘,可那會兒黃昭儀有孕,他顧忌著孩子所以壓下了衝動,今日難免就有些意癢。
王悅娘將紀澄拉到建平帝跟前兒來,可不是為了讓建平帝寵幸紀澄的,她不滿地搖了搖走神的建平帝,「皇上,你倒是說話呀!」
建平帝這才回過神來,王悅娘就是個小醋罈子,吃醋吃得極厲害,建平帝這些日子都被她鬧怕了,連王淑妃那兒都不敢去了,他和王悅娘正火熱著,也不想惹惱了小美人,至於紀澄便又只能先放一放了。真是每回都不湊巧。
建平帝是皇帝,說話就比平常人少了幾分顧忌,他瞧了王四娘,又看了紀澄,開口道:「只怕還是你的澄姐姐要高出三分。」
王悅娘一下就笑了起來,「可不是么。」
這真是當著眾人的面兒生生地扇了自視甚高的王四娘一記響亮的耳光。王悅娘和王四娘做了這許多年的姐妹,她如何能不知道王四娘最討厭什麼。
紀澄是寵辱不驚的樣子,微微低下下巴什麼也不說,顯得十分嫻雅沉靜。
王悅娘說完這些話,就當忘記有紀澄這個人似的,只顧著依偎到建平帝的懷裡去調笑去了。
紀澄就只能當眾傻站著,不能進也不能退,就怕私自退了,王悅娘又有話說。這時候家裡有人好說話的長處就顯示出來了。
安和公主開口道:「阿澄,你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入座?」
紀澄心裡念了聲「阿彌陀佛」,可見平日里給安和公主做菜的功夫真是沒有白費,紀澄其實也沒指望安和公主能對她如何如何,就這會兒這一句,也就值了。
王悅娘聽見安和公主開口,這才假作突然憶起紀澄似的,嬌俏著道:「哎呀,瞧我這記性兒,澄姐姐趕緊坐吧。」
回首王悅娘又對建平帝道:「皇上,你可別小瞧了我這位澄姐姐,真是能文能武的,作畫能和我家四姐姐並駕齊驅不說,連上回玩捶丸,她也是勝過我家四姐姐不少呢。」
「哦。」建平帝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
紀澄聽了心裡就是「咯噔」一下,王悅娘這是在做什麼?她莫非是看出了自己的弱點?紀澄就是怕進宮伺候老皇帝。
眾人說著話,宮中梨園的舞姬便蹁躚而至,鼓樂大作。
上座的建平帝眼睛雖瞧著那些起舞的舞姬,可渾身的血液卻都已經流到了下半身。
王悅娘嬌滴滴地靠在建平帝懷裡,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褲襠處,摸到了那軟不溜丟不吃藥就立不起來的物件上。
雖然立不起來,可也有微微抬頭的意思,建平帝也不制止王悅娘的動作,他就是喜歡這小妖精的妖媚,且放得開,比其他人可多了些味道,尤其是這會兒眾目睽睽下,又是一眾女眷飲宴,建平帝就更是覺得有趣。
幸虧有酒案遮住前方,下面的人也看不見王悅娘的動作,不過建平帝也不能一直在這兒吃酒,那邊還有一朝的大臣、勛貴等著建平帝飲宴哩,建平帝本來是不過來女眷這方的,卻被王悅娘硬是拉了來。
只因王悅娘說她是新封的嬪,沒什麼威望,要主持這麼大的飲宴怕是服不了眾,且說王淑妃和黃昭儀雖然沒有同來南苑,但妃位比王悅娘高的卻還是有那麼兩個。王悅娘一定要拉著建平帝來給她撐場子,建平帝也不能不依。
摸也摸夠了,酒也喝足了,建平帝的腦子還算清醒,挪開了王悅娘的手,「好了,朕得過去了。」
王悅娘乖巧地挪開手,嗲聲嗲氣地拉著建平帝的袍袖道:「皇上可不許看那些跳舞的狐媚子,不然我不依的。」
「朕知道啦,小醋罈子。」建平帝點了點王悅娘的鼻尖。
紀澄偶爾很有技巧地偷看王悅娘一眼,不得不說王悅娘的變化實在是大。以前還是王家姑娘時,王悅娘的鼻孔雖然朝天開著,矜持而驕矜,儘管心思太過淺白,以至於顯得魯莽,但做派還是名媛淑女的樣子。再看今日一身緋紅色宮裙的王悅娘,雖然珠翠滿頭,但怎麼看怎麼彆扭,狐媚得厲害,那習氣真有點兒天香樓女史的味兒。
不過如今王悅娘比起以前心計可是漸長了,以前雖然嘴巴厲害,可心思淺白得直近愚蠢,現在對付起人來卻知道捏痛腳了。
借著自己打壓了好勝的王四娘,而對喜歡撐面子實則因為紀蘭的出身而覺得自卑的沈萃則是讓她在宮門外跪下丟人現眼,以致沈萃今日臊得在帳篷里裝病不敢見人。
而對付紀澄,紀澄極不會無謂的好勝,也不在乎丟不丟面子,所以王悅娘沒那麼對付她,但沖她將紀澄一個勁兒地推到皇帝面前,紀澄就已經怕了三分了。
就地的山珍炙肉,歌舞宥酒,對男子或許更有吸引力一些,這邊女眷們坐了一、兩個時辰便都乏了,因著王悅娘不知所蹤,所以大家也就鬆散了些,以安和公主等為首,出了行宮往山上悠遊去了。
紀澄跟著沈芫她們一道出門,還沒走回營地,就有小內侍過來,說是王嬪娘娘有請。沈芫本待要陪紀澄一道去的,可是那小內侍道:「王嬪娘娘只傳了紀姑娘一人。」
沈芫只得作罷。
這就是皇權,哪怕王悅娘只是建平帝跟前的一隻狗,可她只汪汪一聲,就都比其他狗來得兇惡。
紀澄見著王悅娘時,王悅娘已經換了騎裝,侍從拉著馬跟在她身後,馬鞍上掛著弓箭和箭囊,這是也要出獵的打算。
紀澄恭恭敬敬地對王悅娘行了禮,王悅娘冷笑一聲,這會兒私下就她們兩個人,連內侍都迴避了,王悅娘自然也不用再裝和顏悅色了。
王悅娘看著紀澄道:「紀姑娘是不是很奇怪我先才為何那般對你?」
說奇怪也奇怪,可說不奇怪也就不奇怪,但紀澄無論如何是不能駁王悅娘面子的,眼裡微露恐慌,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聲音帶著點兒瑕疵的微顫,「是。」
王悅娘不屑地乜斜紀澄一眼,她從來就沒正眼瞧上過這個商戶女,冷哼一聲道:「你不用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像你這樣微不足道的蟲子,還犯不著我大費周章對付你。當初之所以懲戒你,不過是懲戒沈萃順帶而已。」
呵呵,將人賣到天香樓換到王悅娘嘴裡就成了「懲戒」而已。
王悅娘走到紀澄身邊,在她耳邊道:「你肯定是知道那件事的對吧?知道是我找人對付的你和沈萃是不是?」
王悅娘的聲音故意壓得又低又尖,刻意模仿那傳說中的老妖婆一般,可惜她人比紀澄矮,這樣營造的氣勢絲毫也壓制不住紀澄。可紀澄還是得表現出惶恐不安,「我,我……」
王悅娘嘆息一聲,大約也意識到了身高差,她離得紀澄太近反而失去了優勢,所以背著紀澄又走了三步,這才道:「其實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從沒想過要用那樣的手段懲戒你們,你知道是誰提的建議么?」
紀澄搖搖頭。
王悅娘聲音因為憤恨而變得更加尖銳,彷彿鐵劍尖刮過地面一般,「就是我那人人都誇的好姐姐王思娘提議的,也是她告訴我向大姑娘的故事的。你說可笑不可笑,法子是她想的,讓我找陳斌也是她建議的,可到最後她什麼事兒也沒有,你們沈家那群蠢貨,不糾元兇卻來害我。」說到這兒王悅娘就停住了,開始大笑起來。
等王悅娘笑夠了,眼淚都出來了,紀澄才聽見她又道:「實話跟你說了吧,如今我已身在地獄,就是來複仇的,要把那些欺負過我的人通通拉入地獄。你怕不怕?」王悅娘幽幽地說著。
「王嬪娘娘,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紀澄都快急哭了,眼圈都紅了,嚇得瑟瑟發抖,跟冰天雪地里的小兔子一般可憐。
王悅娘見了越發不屑,「你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就憑紀澄那出身,沈家做什麼事兒,哪裡會告訴她,「不過當初要不是你為了討好沈萃,幫著她贏了中壇獻藝,就根本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情,現在說什麼後悔都晚了。沈家我是必然要對付的,你自己掂量掂量,皇上是如何對我的,你今天看到了吧,即使你有這張臉又如何,只要有我在,你也入不了皇上的眼。」
王悅娘重新走到紀澄跟前,伸出食指和中指抬起紀澄的下巴,「喲,真是我見猶憐呢,你說我要是毀了你這張臉如何?」
紀澄嚇得兩股戰戰,就差沒尿褲子了,王悅娘那尖銳的護甲刮過紀澄的下顎,立時就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娘娘,喜怒。」紀澄閉上眼睛,睫毛抖得彷彿風中的柳絮一般。
「你瞧著沒出息的樣子。」王悅娘鬆開手,「紀澄,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選擇投靠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要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不是嚇唬你,你覺得沈家會為了區區一個你,跟現在的我作對嗎?我捏死你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
紀澄簡直想都不想地就道:「求娘娘饒命,娘娘有什麼只管吩咐就是了。」
王悅娘見紀澄這副慫樣,越發地瞧不上她,「只要你乖乖聽我話,我自然會保住你的。」
紀澄瞧王悅娘這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王悅娘的心思。她這樣這樣示恩於自己,肯定是要讓自己幫她做什麼手腳。所有的城防都是從內部攻破的,王悅娘倒是聰明了,知道找人在沈家裡面動手腳了。而這個人她想來想去,就知道紀澄最適合了。
商人嘛,肯定是只為利益奔波,最是無情,一旦沈家有覆滅的可能,商人肯定是第一個跑的。
「但憑娘娘吩咐,只求娘娘饒過民女,民女比起娘娘不過是螻蟻一樣的人,還求娘娘開恩。」紀澄一面求饒一面偷看王悅娘,生怕自己用力過猛。
結果也不知是不是紀澄太會演戲,反正王悅娘是真被紀澄的慫包樣子給哄得得意了起來。這人的智商哪有一個來月就突飛猛進的。
「娘娘,沈家真的會覆滅嗎?」紀澄不太敢相信地顫巍巍地問。
王悅娘橫掃紀澄一眼,「蠢貨。你瞧瞧現在宮裡的情形,你說一旦我姐姐王淑妃得勢,或者是我得勢,將來能有沈家的好么?便是黃昭儀得勢,又同沈家有什麼關係呢?做人吶,眼光得放長遠咯。」
這倒還有點兒說服力了,王悅娘總算是說了點兒乾貨,可惜這情形紀澄早就看明白了。但紀澄並不覺得王悅娘會得勢,人的腦子壞了,其他的也就別想。
「燒冷灶知道吧?王淑妃和黃昭儀都是大熱灶,你就是排上一輩子隊也別想沾光,你若是聰明,就該知道如何選吧?若是你聽話,將來讓你們紀家當皇商也不是不可能。」王悅娘道。
紀澄心想,皇商處處被盤剝,更是被宮裡的內侍剝削得厲害,紀家可是不屑於當皇商的,也就是個名頭好聽。
紀澄想了想道:「我明白娘娘的好意。其實說實話,我到京城來只是為了求一門親事,可是沈家沒有一個人出面幫我的,眼看著我都要十六了……」
王悅娘這次掃向紀澄的眼神就柔和多了,剛才紀澄慫歸慫,可王悅娘未必信任她,但這會兒聽見紀澄訴苦,她就知道自己是打動紀澄了。
「這算個什麼事兒。只要你幫了我,你想嫁什麼人,我都能讓皇上賜婚。」
「真的!」紀澄就像撿到了天上掉下的金元寶一般,兩眼立即放出了光芒。
「自然!」王悅娘胸有成竹地道。
紀澄歡喜地搓了搓手,「娘娘若是真能幫我,我,我,我就是為了娘娘上刀山也是願意的。」
王悅娘見火燒得差不多了,便將紀澄拉了過來,說起悄悄話。其實王悅娘也知道自己是太著急了,可是她不著急不行,建平帝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日日和他同床共枕,最是清楚不過。所以事情再也拖不得,拖下去的話一旦建平帝歸天,王悅娘今生的大仇可就報不了了。
王悅娘這才不得不兵行險招。
王悅娘的籌劃簡直堪稱直接而粗暴,大約是見識有限,總離不開毀人清白幾個字。而且紀澄很懷疑其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