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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秋獵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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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澄也配合著他,反正他們這種人向來都是不肯直奔主題的,「正是呢,芫姐姐想要一領雪白的,可巧今日就遇見了,徹表哥今日可有什麼收穫?」

紀澄一邊說話一邊重新拉弓搭箭射射向了那雪狐的另一隻眼睛。真是個狡猾的小東西,只是重傷而已,卻躺倒裝死,若非紀澄一直留意著,指不定就被它給跑了。

若是換了別的姑娘在這兒,只怕要指責紀澄心狠手辣了,那狐狸明明已經倒下了,怎的還要補箭。紀澄心裡想的卻是,可千萬別讓它掙扎著跑起來,把上好的皮毛給蹭壞了。

紀澄自然也懂自己這番做派顯得十分殘忍,落在沈徹眼裡作為姑娘家只怕減分不少,可若是身為他的下屬或者合作者,紀澄這樣的反而更讓沈徹放心,更會覺得她有利用價值,也就不會輕易欺負或者放手。

紀澄在沈徹眼裡可不就跟那狡猾的雪狐一般么,虧得沈徹看中的是她的狡猾,而不是她的皮毛,要不然紀澄恐怕是難以萬全了。

卻說沈徹在紀澄問她可有收穫之後,目光在紀澄身上短短地掃了一息。紀澄今日穿的是柳綠地攢茉莉花簇紋的四開襟騎裝。騎裝比平日里穿的襦裙可要來得緊身許多,那兩掌款的束腰將紀澄的纖腰描畫得如楊柳般易折,因著為了方便,紀澄今日並未佩戴任何玉佩、荷包等,反讓人所有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她那高聳的胸脯和纖細的腰肢上。

從左右的開襟出隱隱露出雪白的束腳細綾褲,因風吹著,褲子上的紋路緊緊貼在腿上,就將那一雙筆直而緊實的修長大腿也給描繪了出來,看得人直吞唾沫。

沈徹當然沒有如此急色,眼神不過逗留一息便落在了紀澄那瑩潤玉白的臉上,生得那樣玉潤的甜白,比她袍子上那茉莉花簇還來得細膩雪白一些。這等容貌加上這等身段,若是再有些男女勾當的手段,那真真兒堪稱尤\物了。

「還未成尋得獵物。」沈徹回答了紀澄的問題,「你額上的傷是王嬪娘娘弄的?」

「是。」紀澄下意識地摸了摸那傷痕。

「待會兒我讓南桂給你拿葯,不會留疤的。你倒是恨得下心,這樣細嫩的肌膚也捨得作死的磕。」沈徹道。

紀澄的睫毛飛速地眨了眨,她原本以為是自己感覺出錯,卻沒想到原來沈徹真是有「調\戲」自己的打算,紀澄心裡難免多了絲鄙夷,按說他們這等關係本不該牽扯更多的私人情感在內,否則很容易生變,沈徹肯定是心知肚明的,卻還這樣說話,是篤定自己就會拜倒在他腳下,從此忠心不二地將紀家賣給他?亦或者他就是這麼個貪花好/色的本性,自己也無法抑制?

紀澄聞言又摸了摸那傷處,似羞非羞地輕輕抿嘴笑了笑,彷彿很是受用沈徹這等關心的話。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的道理紀澄當然是很懂的,很順溜地就開口道:「徹表哥,關於王嬪娘娘的事兒我有話跟你說。」紀澄壓低了嗓音往沈徹那邊走了兩步,兩人並肩而立。

「原本今日沒遇著表哥,晚上我也會讓南桂給你傳信的。」紀澄道。這話是真話,只因昨夜紀澄想了一天都沒能想出最妥帖的法子可以一舉除掉沈徹和王悅娘二人的,也就只能作罷,退而求其次,弄死王悅娘也行。

沈徹似笑非笑地挑眉,「也不必總是晚上,阿澄是我的表妹,即使白日里到九里院來尋我也極尋常的。」

紀澄眨巴眨巴眼睛,一時沒能立即反應出沈徹這話是什麼意思?帶著那麼點兒曖昧的調笑,卻又似乎是在很正經地暗示她,很多話其實是不必通過南桂傳遞的,除非是晚上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再走密道?

一想起密道,紀澄又為自己的小命添了些擔憂,沈徹向自己敞開了那麼多的秘密,放她自由的可能性還能有多少?其實倒不是說沈徹的危害性有多大,只是紀澄如今就是戴了緊箍咒的孫猴子,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紀澄遲緩了片刻才回答道:「是我想左,舍易求難了。」

沈徹點了點頭,邁步往前走,紀澄慢了他半步一起前行,獵到的那隻雪狐自然有等會兒就會跟上來的南桂收拾。

借著這個機會,紀澄「老老實實」地把王悅娘的打算都說了,只是隱瞞了一條,那就是是紀澄提議王悅娘放棄沈御而選擇對沈徹動手的。

沈徹聽完沒說什麼,只側頭沉默地盯著紀澄看。

紀澄知道他疑心什麼,心裡暗罵沈徹這人的腦子可真夠精明的,但話已經出口,紀澄就不能做賊心虛地自己先低頭,只好由著沈徹看。她自己也盯著沈徹看,生怕泄露自己的心思,於是便數起沈徹那睫毛的根數來。

「阿澄,你知道嗎,你只有心虛的時候才會裝腔作勢,平日里你是不會跟我這樣對視的。」沈徹道。

紀澄心裡大呼壞菜,原來她還有這樣的毛病,可惜她以前都沒發現,倒是多虧沈徹提醒了。

「徹表哥是不信我說的話?」紀澄略作生氣地道。

「王嬪娘娘想要算計的真的是我么?」沈徹問。

沈徹既然問出了口,說明他心裡已經有底了,紀澄想不出這件事是哪裡露出了破綻,當時她和王悅娘周圍都沒人,又都是壓低了聲音在說話,即使有人在旁邊窺視,也不太可能聽清她們談話的內容的。

紀澄依然死撐道:「徹表哥這話問得真奇怪,你是未來的齊國公,她想要扳倒沈家,不是沖你動手又是沖誰?」

沈徹輕輕一笑,那笑意里無端扯出一股令人股戰的寒意來,「紀澄,我知道你聰明,可越是聰明的人也容易害死自己。想借我的手弄死王嬪?你這般厲害,不如我將你弄進宮,由你親自和王嬪斗如何?」

紀澄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沉默總比亂說話好。

「說起來,你若是進宮咱們行事還更方便一些。以你的能耐指不定就能哄得我舅舅服服帖帖的,他如今年紀大了,比以前年輕的時候溫情許多了。若是你能誕下皇子,我可以給你打包票,我和沈家都會支持你的,你這樣聰明,一定能生出優秀的太子來。」沈徹道。

紀澄還是不說話,但是臉上已經露出倔強的神色,沈徹的話真真假假,紀澄猜不透,但又怕他真的一狠心就這樣做了。

「還跟我使性子嗎?」沈徹問紀澄。

紀澄退後半步理了理自己的鬢髮,嫣然一笑,「我知道自己沒辦法和徹表哥抗衡,但是徹表哥也別這樣逼我。紀澄賤命一條,你若是想送我進宮,那就送我的屍體進宮好了。」紀澄其實也知道沈徹這話很大可能是嚇唬自己的,但是他敢拿出來嚇唬自己第一次,若是她退縮了,那以後他就能嚇唬自己第二次。

沈徹連笑兩聲,似乎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似的。「你怎麼是賤命,你不知道把自己寶貴得多要緊。阿澄,你的性子我了解,即使我如今就將你送進宮,你也不會自殺,你心底或許恨透了我,可反過頭來也一定會來找我合作,將你送上頂峰。」

紀澄的眼仁微微一縮,她沒法子否認沈徹的話。自戕從來不會是紀澄這種人的選擇,即使身在地獄,她都會掙扎出一條通天路來的。當初她的父親如何肯付給紀蘭一半家財來保住她,紀澄自然也是在裡面起了作用的,那件事還沒了的時候,紀青就已經看到自己女兒身上巨大的潛力了。

所以人的路都是自己拼出來的。

「是不是因為我對阿澄十分客氣,所以讓你有了錯覺,覺得我就該拉攏你寵著你?」沈徹又問。

紀澄心裡恨不能吐沈徹兩口口水,他怎麼敢用「寵」這個字眼?

那還真是紀澄不了解沈徹,沒有看到他的所有面。以紀澄對沈徹的這數次挑釁而言,她還能活蹦亂跳也是不容易的。

紀澄淡淡地道:「不敢。」

沈徹收斂了笑容,搖了搖頭,「紀澄,我給了你這麼多時間,想不到你還沒有調整好心態,真叫我失望。你心裡一直在怨我逼你是么?你若是這樣輸了就憎恨贏的一方,卻不反思你為何要留下那些把柄讓人窺破,那你們紀家也就不配參與我的合作了。輸了就是輸了,你得願賭服輸。」

紀澄心知道理的確是這樣的,可是她生平未逢此般大敗,心智高歷事卻少,終有欠缺,難以短時間調整好心疼。

「有件事你得明白,在我這裡,從來沒有不可或缺的人。下次如果再讓我發現你隱瞞不報、自作主張,我會親自把你身上的刺拔掉的。」

這一刻的沈徹就像是修羅地獄裡的主宰一般,紀澄甚至聞到了他指尖淡淡的血腥味。

紀澄不語,心裡卻沉得彷彿墜了秤砣,良久才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之後自然就該老實交代了,紀澄便將自己如何勸說王悅娘將沈御換做沈徹的事情說了。

「你是怎麼想的?」沈徹問。

「我是怕王嬪留有後招,或另有其他安排,她若一心對付御表哥,我真怕御表哥沒有防範。若是換成你,我想著你肯定不會中計的,即使有什麼咱們也好商量行事。」紀澄低著頭道。

沈徹淡淡地道:「大哥沒你想的那麼弱,不過也多謝阿澄看得起我。」

紀澄面無表情地沉默,她已經沒有任何跟沈徹交談的興緻了,卻又不得不問,「這件事徹表哥有什麼打算嗎?」

「王嬪那裡我自有安排。」沈徹道。

紀澄聞言不再開口言語。此刻她和沈徹已經來到一處山崖邊上,崖下是滔滔江流,對面是綿延群山,峰頂有雪,麗陽輝映,發出銀銀耀眼的之光。遠處險峰瑰麗,可近處卻是葉頹草枯、萬物凋敝,叫人無端生出瑟瑟之感,悲春傷秋之情懷自然溢出。

沈徹背對著紀澄而立,因她在斜後方正好可以看到沈徹的側臉。五官偉麗如鐫刻,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恰是剛剛好,可嘆這天下最難的便是「剛剛好」三個字。

這樣的人靜立不言只叫人不敢親近卻又有高山仰止之嘆,而他親昵你時,又彷彿春暖大地,燕嬉鶯鳴,讓你瞬間就忘了他的冷清了。

前已說過,紀澄明知沈徹這背人的一面,卻還是會被他那風流蘊藉之態給蒙蔽雙眼,而那之後她又是如何行事的?依舊是死性不改,以為他風流不羈可欺之。真真是找死。

紀澄也不知是自己太過蠢鈍,一錯再錯,還是沈徹太會經營那表相,只讓人模糊了真假。

紀澄咬了咬舌尖提醒自己記住今日之痛,可別再犯這等錯誤了。

「怎麼不問了?」沈徹似乎賞夠了風景這才側頭看向紀澄,唇角再次勾起笑容,恰似雪融冰消,「阿澄可不像是被我斥責幾句就不敢說話的人。」

紀澄臉上的執拗神情也隨風而逝,「我是怕有些事情並非我能與聞的。」

沈徹轉過身正面紀澄,「的確是的,不過對你這種聰明人不能這般。」

「我這種聰明人怎麼了?」沈徹就是可惡,紀澄本已經下定決心做個乖乖聽話的下屬了,但他就是有辦法氣人。

「聰明人有個毛病,凡事總喜歡刨根究底,理清楚了因果,再自己判斷該不該做,該怎麼做?若是你不告訴她安排,她就能節外生枝,要想她乖乖聽命,簡直比登天還難,是以有時候我們反而喜歡用那駑鈍之人。」沈徹說話時,嘴角一直帶著笑意,雖然氣得紀澄血往上冒,卻也不得不承認沈徹的話有道理,再細思自己的過往,她也是很煩那些自作聰明的人哩,紀澄想著自己就先笑了出來。

「總算是笑了。」沈徹彷彿很開心似的。

紀澄斜睨沈徹一眼,絲毫不為他這一個巴掌一個甜棗的言行所動,「那徹表哥是要告訴我這種聰明人因果咯?」

沈徹但笑不語,紀澄知他是等著自己發問呢,「徹表哥明知王嬪於沈家不對付,想來必然有所安排,何用我來操心。我是另有一件事想求教徹表哥。」

沈徹點頭。

「我看王嬪於報仇之事十分操切,如今她入宮不過月余,根基都為牢固就貿然行事讓我心中十分不安,可是宮中聖上龍體有所不豫?若是……」紀澄頓了頓,「徹表哥將來有是如何籌算的?」

新舊交替最是動蕩不安之際,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尤其是沈徹這等卷得如此深之人,新帝等級還能信任他么?這些都是紀澄所焦慮的,她看的可不是眼前利益,而是將來沈家的地位能否穩固。

沈徹投來的目光含有讚譽之意,「阿澄果然心細如髮,單憑王嬪的行為就猜到了聖躬不安。不過這一點暫時無憂,至少五年內還是可保平安的,至於五年以後的事情么,若是阿澄換做是我,又會如何打算?」

紀澄知道沈徹這是考自己呢,其實這個問題紀澄早就暗地裡思考過,她選擇了最荒誕但收益卻最高的一條,「既然至少五年無憂,那我覺得徹表哥何妨效法呂氏,王嬪對徹表哥也是痴心一片,若是這次能圓鴛夢,將來何愁?」

沈徹眼睛定定地看了紀澄半晌,這才開口道:「阿澄,不管你是信口答來,還是深思熟慮,這般回答足見你身具反骨,虧得如今天下承平,若是遭逢亂世,只怕你要攪起不小的風雲的。」

紀澄暗自心驚,她還從沒想過自己身具反骨,可是被沈徹這樣一提,她頓時就意識到了,她從來都不甘屈居人下,遇事也總想取而代之。可是這樣又有什麼不好?

「徹表哥過獎了,我區區一女子而已,便是遭逢亂世也只能顛沛流離,哪裡就能攪起風雲了。」紀澄可不承認。

沈徹也不同紀澄辯駁,「你的法子也未嘗不是一條路,只是於我卻不行。我生於沈家,從小得國家供奉,錦衣玉食,舅舅待我更是推心置腹,於我有伯樂之恩,於國於情我都不會行那等悖逆之事。」

紀澄沒想到沈徹會這般說,他看似風流浪蕩,有不羈之才,紀澄原以為他是有其他志向呢,倒沒想到是如此忠臣。她觀沈徹的眼睛,清明靜澈,不似假話,紀澄對他倒是多了一分敬意。

「那徹表哥是如何打算的?」紀澄又問。

沈徹並未細言,只道:「你只要知道絕不會是大皇子問鼎那個位置就行了。」

紀澄又是一驚,沈徹能與她說這些,已經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這麼說,王家姐妹倒是不足為慮了。也不知為何,沈徹說出這樣的話,紀澄居然絲毫沒懷疑地就信了。

沈徹去後,紀澄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處境,她不能不回應王悅娘的籌劃,沈徹沒有任何指示,這就得靠紀澄自己解決了。紀澄暗咒一聲,少不得她又得吃點兒苦頭了,還好來之前紀澄就估計到了此行的艱難,準備了不少東西。

紀澄緩緩往回走,南桂在她後面牽著載有獵物的馬,剛從山坳轉過,就見沈萃滿臉緋紅地從樹後轉出。

沈萃見著紀澄先是一驚,而後臉更是紅得暈染到了脖頸,很不自在地理了理鬢髮,「澄姐姐這是打哪兒來?」

紀澄見沈萃眸含秋水蘊艷態,唇若塗丹生媚姿,女兒家的天真爛漫少了些,反而多了些婦人之姿。

「我剛山上下來。」紀澄道,「你這是要去哪裡?」紀澄說著話,眼睛卻往那樹後瞥。

沈萃怕紀澄發現什麼,急急地上前拉了紀澄走,「姐姐這兒可有乾糧,我都餓死了。」

乾糧自然是有的,紀澄也不點破沈萃,「咱們往河邊去,正好凈了手吃東西。」

沈萃自然樂於趕緊離開此地。

用乾糧時,紀澄問沈萃,「那日你見著王悅娘,她可對你說什麼了?」

沈萃一聽紀澄提起王悅娘就恨恨地啐了一口,「她能說什麼,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嬪,居然敢如此行事。」說到這兒沈萃又瞪紀澄一眼,「你當時要是肯入宮,今日哪有王悅娘的囂張?」

紀澄直接忽略掉沈萃的抱怨,皺眉道:「可昨日她對我卻說了好些奇怪的話。」

「她說什麼了?」沈萃問。

紀澄道:「她說當初那件事是她姐姐王四娘慫恿她做的,事後王四娘卻撇得一乾二淨,她卻遭了秧。又說沈家是有眼無珠,連幕後真兇都不知道,只會欺負她一個弱女子。」

沈萃聞言一拍大腿地站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沈萃喃喃自語地道:「難怪昨日我聽聞王悅娘一直拿你來打壓王四娘,我本來還納悶兒呢,如今可算是想通了。」

紀澄也故作憤憤模樣,「我其實早就猜到是王四娘給王悅娘出的主意了,要說王悅娘的確驕矜,可是她還籌劃想不出那樣惡毒的事來。」

「她們姐妹都是一丘之貉。」沈萃冷哼。

「只可恨那王四娘做了那等事現在卻安然無恙。京師之人也都不知道她的真實面目,那些貴女依舊圍著她轉,跟群星捧月似的。便是我哥哥提及王四娘時,也是一臉讚譽,說道她是京師貴女中的頭一份。」紀澄道。

「她算什麼頭一份啊?且不說芫姐姐了,便是你和筠姐姐的容貌豈止勝過她三分。」沈萃對王四娘充滿了不屑。

可即使這樣,紀澄也沒在沈萃眼裡看出什麼實際行動的打算來,於是只能憑空編造生事了。

「不過王四娘的確有才有貌,家世又那般顯赫。她又慣會做人,都被她的表相騙了。便是齊華姐姐的哥哥,聽說當初也是因為戀慕王四娘,才至今還未娶妻呢。」紀澄道。其實紀澄哪裡知道,她胡掰的話居然擊中了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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