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澄看了一眼沈御離開的背影,懷疑自己生病的時候是不是病糊塗了,其實沈御對她跟個陌生人完全沒有兩樣的。若真是有什麼有點兒意思,斷然不至於連個眼神都沒有的,態度也十分疏離冷淡。
紀澄是什麼樣的人啊,不見兔子不撒鷹,若是無利可圖的事兒,她是絕不肯非功夫的。她掂量著少不得再試探幾日,若是不行,那就趕緊的撤,也免得傷了和盧媛的感情,將來彼此見面尷尬。
得,這會兒紀澄可又想起和盧媛的感情來了。
既然紀澄答應了弘哥兒,自然要帶他去園子里玩兒。冬天的園子比較荒寂,既不能上樹掏鳥窩,也不能下水摸魚。
而且弘哥兒自從那次在東湖落水之後,對湖面就有些恐懼感,從水邊過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敢往那個方向掃。
紀澄看在眼裡心想這可不行,從哪兒跌倒就得在哪兒爬起來。
「弘哥兒是不是怕水了?」紀澄問。
弘哥兒的小臉頓時紅了,「我不怕,不過祖母不許我再去水邊玩兒。」
老年人總是這樣,總想著怎麼讓孩子避開危險,卻不教他們如何面對危險。紀澄拉了弘哥兒的手道:「別怕,不就是溺了一回水么,知道我是怎麼學會鳧水的么?」
說起這個,弘哥兒可就好奇極了,他聽丫頭議論,男人會鳧水不是新鮮事兒,可女人能鳧水可就太新鮮了,尤其是北邊的女人。
紀澄道:「小時候我也溺過水。」
「啊?」弘哥兒這就更好奇了。
說不得紀澄還真有帶孩子的天賦,其實她何嘗溺過水,她那是天生的,在澡盆里時就愛撲騰,後來跟著她二哥出去玩兒,夏天的時候男孩子在水泡子里游著涼快,她看著眼饞,在旁邊學著他們的動作比劃,在澡盆子里練了幾日,就膽大包天地去水泡子里練去了。開頭的時候狠狠嗆了好幾口水,抱著死就死吧的心態,居然就被她折騰得鳧了起來。
紀澄騙弘哥兒,這是為了讓他覺得自己感同身受。「游湖的時候從船上掉下去的,一隻船好些人,救人的自然是先救手邊的,我離他們比較遠,差點兒就沒命了。獲救之後我也怕了好久的水,可後來又想,難道我一輩子就不去水邊玩啦?若是下一回遇到這樣的事兒,沒人救我怎麼辦?我就發了狠心自己在自家的淺水池子里練了起來。」
紀澄說得簡單,但弘哥兒還是害怕,「我……」
「別怕,現在又不讓你學鳧水。水上都結著冰呢,我教你滑冰。」紀澄道。
「這你也會?」弘哥兒簡直佩服死紀澄了,小孩子就佩服這些什麼玩意都會的人。
「那是。」紀澄伸手去拉弘哥兒,弘哥兒就往後退,他可是害怕冰面再開裂了。
紀澄笑道:「膽小鬼。上回是你拿榔頭去砸了冰,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力氣,小小年紀砸得那麼狠,那冰面如果裂了縫就很容易沿著縫隙開裂,而且前些日子天氣比較暖和,冰面沒有現在這麼厚,這回咱們不鑿冰,我們去西湖,西湖那邊靠林子,冰結得厚實點兒。」
弘哥兒雖然跟著紀澄去了西湖那邊,卻還是只敢在岸上看,紀澄也不逼他。在晉北,一到冬天整條江幾乎都能結凍,還可以過馬車,所以幾乎人人都會滑冰。
紀澄可是其中的高手。她有專門的鞋子,是晉北的老鐵匠給她打的,牛皮鞋下頭一排刀片,當然都是沒開鋒的。
紀澄穿上鞋,在冰面上來回走了兩圈,還不時跺腳,這是向弘哥兒證明冰面結實的意思。
不過在冰面上走路可不算什麼大本事,也吸引不了小孩子的興趣,弘哥兒雖然瞧著紀澄有趣,卻也沒有要嘗試的意思。
哪知下一刻,紀澄後腿一蹬,賣力一滑,借著那力道就騰了起來,在空中旋轉了兩圈,然後穩穩落地,接下來可就在冰面上滑開了,那動作就像燕子在雲中穿梭一般。
說起來,紀澄也是很有心機的了,其實她在帶弘哥兒來園子里之前就想好了怎麼逗他玩兒的。她今日穿的裙子是少見的前後開襟,這樣的裙子滑冰時最好用,不礙事兒,若是平日的裙子往前時那裙擺貼在腿上,一是不好看,二還擋事兒很容易摔倒。
而紀澄這條還是冰藍疊紗裙,滑冰往前時,那疊紗層層疊疊地飄舞起來,將整個人都襯托得很有仙氣,那冰藍色閃著點兒細碎的銀光,更讓紀澄這會兒儼然彷彿要飛起來的桂宮仙娥。
在騰空轉兩周的高難度動作之後,紀澄又做了個原地抬右腿蹲地快轉的動作,整個人轉得跟陀螺似的,看得弘哥兒一直鼓掌,連聲叫好。
別說弘哥兒了,就是旁邊路過的丫頭、婆子都覺得十分有趣地在旁邊看了起來。
卻說回沈御那頭,他從常衡院離開之後,本是要去外院的,可因想著紀澄卻也沒立即就出去。以前紀澄無事是很少到常衡院的,沈御知道她是避嫌,但這回病好之後怎麼突然就來了?
蕊雪懷疑紀澄是出於女人的敏感,而沈御起懷疑卻是因他性子里的謹慎。
沈御想起沈徹對紀澄的評價,有野心有手段。那麼她到常衡院是為了自己么?
其實不是紀澄的心思太淺顯,而是所有人都知道她這個年紀了還沒有定親,進京本就是為求一門親事而來的,也不能怪沈御多想。
若紀澄是為了自己而來,那沈御對她可就立時起了防備。以前她不來是因為覺得沒有希望,而現在過來是因為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么?若是這樣,沈御不得不承認紀澄的確很有些心機了。
女人家有些自己的算盤不是不好,但若是太厲害,可就不那麼妙了。
沈御想到這兒,又聽說紀澄帶了弘哥兒去園子里,便轉了個彎往園子里去。
沈御到西湖的時候只聽得一片叫好聲,卻是紀澄正在做一個空中旋轉,不過真是不趕巧了,紀澄也算是倒霉,那麼久沒練習技藝生疏了,第一次成功那肯定帶著點兒運氣成分,而這一回落地時不穩,「吧唧」一聲摔地上了。
在場所有人心裡都在幫紀澄說一句話,「哎喲,疼。」連沈御都沒除外。
紀澄爬起來,當著大家的面兒也不敢揉屁股,忍著疼對弘哥兒道:「剛才不算啊,失誤失誤我再來一次。」
這一會自然是漂漂亮亮的兩連轉,而且還是接連兩個。
「教我教我,澄姐姐,教我。」弘哥兒見紀澄這麼厲害,也忘記了害怕,對著她就跑了過去,幸虧紀澄接得快,否則弘哥兒肯定在冰上摔個狗啃死。
「行啊,教你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是我獨門絕技,叫……」本來叫花開並蒂,不過對著小孩子不能說這樣的名字,所以紀澄臨時給改了一個叫:雙龍轉。
這名字可威風了,弘哥兒一聽更是要學。
「行,先行拜師禮吧。」紀澄也累了,滑起來將弘哥兒往岸邊帶了過去坐下。
弘哥兒果然恭恭敬敬地給紀澄跪下磕了頭,行起弟子禮來,紀澄也就那麼大大方方地受了,「好,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為師說的話當弟子的聽不聽?」
弘哥兒高聲應了一句,「聽。」
「好,那為師說,咱們先吃飯吧,改日再學。」紀澄一說話就哈哈笑起來,弘哥兒一聽就知道是紀澄戲弄他呢,上回她騙他是妖精,也是這麼戲弄他的。
「二叔。」弘哥兒正要鬧騰,就看見了旁邊的沈徹,趕緊告狀道:「二叔,你評評理,我剛給澄姐姐跪下磕了頭,她轉頭就不教我了。」
沈徹摸了摸弘哥兒的頭,「你澄姑姑這是擺架子要束脩呢,你個傻子。」
弘哥兒一拍腦門,「對哦。」
紀澄看見沈徹過來立時就收斂了起來,跟剛才頓時變了個人似的,文靜嫻雅地喊了聲「徹表哥。」
沈徹道:「看不出你這冰溜得夠遛的啊。」
紀澄低聲道:「還行吧。」
沈御就站在紀澄和沈徹旁邊的樹側,他在旁邊看著這二人,看得出紀澄對沈徹頗為忌憚,並不是沈御當初想像中的對沈徹是傾慕。
弘哥兒看到沈徹之後,立時又眼尖地看到了沈御,自然不敢再纏著紀澄要玩滑冰,恭恭敬敬地就跑去了他爹跟前站著。
正月里是人情往來最頻的時候,沈芫她們今日不在就是出門做客去了,所以第二日紀澄也沒能抽出時間去教弘哥兒,因為這日是靖安侯府宴客,也就是沈芫的外祖家。
到了靖安侯府,自然少不了會遇到許多不想見的熟人,譬如那王四娘就是那靜安侯世子夫人王氏的外甥女,靖安侯府宴客王四娘自然要到。
王四娘的年紀同沈芫差不了多少,沈芫今年五月里就要成親了,而王四娘的親事都還沒定下來,本該是叫人詫異和議論的事,可王家如今炙手可熱,王淑妃和王嬪兩個人幾乎獨霸了後宮,連黃昭儀都不得不退讓三尺。
如此情形之下,大家自然就覺得王四娘遲遲不定親那是因為王家在挑剔,人家也有挑剔的本錢,王四娘不管從家世和品貌來看都是京師貴女中的第一人。
因此凡是家中有未定親子侄的夫人對王四娘那更是熱情萬端,畢竟王四娘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家世再好那也拖不起了,都覺得指不定自己能撿個便宜。
王四娘如魚得水地應酬著諸位貴夫人,那做派一看便知,娶回去連教都不用就能撐起一房。
至於紀澄,在這等場合向來都是陪襯,不過姿態嫻雅,談吐不凡又且不卑不亢,倒是又那麼幾個夫人拉著她說了會兒話。一年之計在於春嘛,今年需要說親的人這會兒正是動起來的時候。
今日何夫人周氏領著何凝也來了,何凝一見沈蕁和紀澄就主動走了過來一起說笑。
何夫人周氏見著紀澄就問,「怎麼這麼久都不見你到我們府上來玩兒?阿凝一直惦記著你,最近可出什麼新箋了?」
紀澄答了,新繪了一版《四季錦》的花箋,等過了上元節就要下印了,「前幾日病了一直沒能去府上給夫人問安,那新出的花箋本想著後日府上宴客時送去給夫人和阿凝看看的。」
何夫人立時就歡喜了,「那好。怎麼今日沒見著你姑母,本還想說說話的。」
紀澄微微睜大雙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何夫人怎麼會突然提起她姑母來?沈萃的事情傳出去了?
可是紀澄看何夫人的神情又不像是刺探,且這位夫人紀澄接觸過幾回,實在不是城府深沉的人,紀澄很能理解為何她一個書香門第的喜好吟風弄月的人會嫁入安西都護那樣的「粗糙」人家,首先家裡頭人口簡單怕就是一條。
「姑母她病了,所以沒來。」紀澄道。
「哎,那我過幾日去看看她。」何夫人又道。
說實在的何夫人和紀蘭可謂是素昧平生,實在犯不著這樣套近乎,唯一的可能就是,何夫人看上了紀澄,想要聘她做兒媳婦。
紀澄心裡的漣漪漸漸泛濫開來,這可是她到京城這麼久,第一回被人相看上,心裡或多或少會升起一股被提拔之感。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紀澄對何夫人有著說不出的好感。
何夫人見紀澄的臉突然飛紅,也知道這丫頭猜到了她的心意。對紀澄她是挺滿意的,這品貌哪怕她那兒子再挑剔也挑不出個毛病來,年輕孩子嘛就貪圖美色。雖然她家的家世實在不壞,可是常年在邊疆待著,許多京師貴女都不願意遠嫁,而當地那些個姑娘何夫人又瞧不上,何誠的親事這樣不上不下的吊著,這回何夫人見著紀澄可立即就滿意了,婆媳兩個也有聊得來的話題很是不錯。
紀澄對遠嫁沒什麼特別大的抵觸,而且將來不管是紀家還是沈徹這邊的事情重心都會在西域,有安西都護的關係在裡頭很多事就更好辦了。
這廂紀澄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是放下了一半,心裡高興了,精神自然就不一樣了。
「紀姑娘遇上什麼好事兒了,眉梢眼角都帶笑的?」王四娘走過來寒暄道。
紀澄莞爾一笑道:「我見那株老梅開得好,所以歡喜。」
「我還以為是紀姑娘好事將近呢。」王四娘笑道。
紀澄心裡一顫,王四娘的眼睛可真毒。
「聽何夫人說,原來紀姑娘就是清箋的主人,可真是沒想到,我就說那畫風不是一般的畫師能畫出來的。」王四娘又道。
「過獎了。」紀澄謙虛道,她無意多談,但王四娘似乎對她很感興趣。
「哦對了,紀姑娘的傷已經大好了吧,上回楚世子非說是我將你撞下馬的,將我臊得都沒臉做人了,虧得後頭沒事兒,只是他看到我依然是橫眉冷目的,可是少見他為個人這般著急的。」王四娘笑道。
紀澄淡淡的接了一句,「大概是因為我乃沈家的親戚吧。」紀澄一句話就把王四娘的挑撥給堵了回去。
王四娘燦爛一笑,「哦,這樣啊,我還以為紀家又要出一樁傳奇呢,上回是齊公子三日三夜跪雪求親,下回可不知道還會怎麼熱鬧呢,可真叫人羨艷啊,怎麼你們紀家的女子如此有能耐啊?」
紀澄眼皮一耷,怕是沈萃做的醜事兒被王四娘知曉了,這會兒話中帶刺地鄙視紀澄呢。
不過紀澄也算是可以了,王四娘眼裡何曾能看入過她這樣的小人物,但現在紀澄儼然是王四娘的眼中刺,也算是另類的本事了。
「再能耐又哪裡比得上王家的姑娘。」紀澄四兩撥千斤地回了一句。統共三個王姑娘,就有兩個進宮做了娘娘,可不是能耐么?
說起來王家進宮的那兩個娘娘,紀澄原本以為王悅娘該有所行動了,可這都一、兩個月過去了,半點兒動靜兒都沒有,這讓紀澄對王悅娘的能耐可再次開始懷疑了。
不過才將過了兩日,就聽得宮裡頭傳來了一個大消息,王悅娘有身孕了。
建平帝可是開心壞了,這等年紀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播種成功,側面也就烘託了他的男人能力。皇帝也是男人,尤其是老男人,在這等事情上虛榮心絕對不會小。況且,本身建平帝的兒子就不多,至今也就兩個,小孩子夭折的幾率太高,多生點兒就不擔心這江山沒人傳承了。
王悅娘這一懷孕可謂是竄天了,這不直接從王嬪就變成了王昭容,比生了二皇子的黃昭儀也就差那麼一點兒了。
孕期里的女人即使沒心病也能作出天了,何況還是王悅娘那樣滿心都是病的。才被把住喜脈沒兩日,王悅娘就喊肚子疼,太醫全都束手無策,最後一位五斗米道的張天師進宮,做了一場法事,說也奇怪,王昭容的肚子立即就安分了。
不過王悅娘肚子里那塊肉安分了,有人可就不能安分了。說是這位小龍子命格兒太尊貴,乃是玉帝之子下凡歷劫,這福分太大了,須得有親人去道觀里替小龍子修行祈福。
這親人的資格最終就落在了王四娘的頭上。
道觀那是什麼地方,哪怕是代發修行,那也算是半個出家人。而且這一去到底還出不出得來還成問題。而王四娘這都十七歲了,等王悅娘十月懷胎瓜熟蒂落,她就十八歲了,年紀這樣耽誤下去將來身份就掉價了。
王四娘完全料不到王悅娘會跟她來這麼一招,這樣鈍刀子割肉的招數可不是王悅娘那樣的蠢貨能想出來的。
說實話這什麼「修行祈福」都是屁話,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兒。但你若是不去,萬一王悅娘肚子里那塊肉真出了問題,那王四娘罪過就大了。這樣的局王四娘根本就沒法兒破,說是王悅娘整治她吧,可王悅娘為何會整治她這位姐姐?
當時王四娘知道消息時,憤怒得恨不能跑到宮裡對她那昏聵的皇帝姐夫大吼,王悅娘進宮前是個什麼樣的爛貨。可是王四娘也知道那樣不可取,折損了王悅娘,王家也會跟著倒霉,王淑妃年紀大了,鬥不過黃昭儀,王家現在還得靠王悅娘呢。王家倒了,王四娘就什麼都不是了。
王四娘離京前照例進宮去「謝恩」,同王悅娘姐妹情深地見了一面。
屏開宮人之後,兩姐妹臉上虛假的笑容自然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王悅娘疲倦地用手絹掩著嘴巴打了個哈欠,「自從有了身子之後成日就想睡,姐姐若是沒什麼話說就請回吧。」
「娘娘,我們之間非要如此么?外頭大家都在看我們王家的笑話。我知道娘娘心裡不好受,可害你的人是沈家不是我。」王四娘柔聲道。
王悅娘道:「不都是多虧姐姐給我出的主意么?」
王四娘道:「我根本不知道沈家的人會那麼囂張。」
王悅娘擺了擺手,「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替它做什麼。不過說來也好笑,當初是姐姐給我出主意收拾瀋萃和紀澄的,你知道這回給我出主意的是誰?」
王悅娘的眼睛眯了眯,只聽王悅娘道:「是紀澄,你說這天地輪迴,因果報應是不是來得太快了?」
王四娘吃驚地道:「你和她?」
王悅娘撇撇嘴,「她現在就是我手下的一條狗,指哪兒咬哪兒。姐姐為了她沒少傷腦筋吧?真沒想到楚鎮居然看上了她而沒看上你。」王悅娘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王家想得到宗室的支持,萬一將來建平帝大行,朝中文武百官的態度雖然重要,可立儲的事畢竟是皇家的事,若是宗室里有人支持大皇子,那大皇子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其實按理說大皇子居長,黃昭儀的兒子對大皇子不該有什麼危險,但不安的地方就在建平帝沒有立後。若是建平帝有心立二皇子,只要給黃昭儀封后,二皇子就變成了嫡子,那身份地位就不一樣了。
所以王家急於得到宗室支持,就打起了楚鎮親事的主意來。可哪裡知道王家去試探南郡王妃卻沒得到回應,在南苑時楚鎮更是直接為了紀澄而下王四娘的面子。要不然王四娘怎麼會自貶身份地同紀澄撕起來?
王四娘雖然明知王悅娘這是挑撥自己去對付紀澄,想借刀殺人,王悅娘肯定也是恨紀澄的,可是王四娘也恨毒了紀澄,哪怕是明知被利用,她也想收拾紀澄出口氣。
至於紀澄這會兒在幹什麼?她可是快有大喜訊了。
何夫人和何凝開春就要回西邊去了,何凝的親事也說定了,是周家的一個侄兒,算是親上加親。
而何夫人的二公子也就是何誠這兩日也到了京城,專程來接何夫人和何凝的,當然相看未來的媳婦也是順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