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情上,紀澄向來說不贏沈徹。
沈徹用手捻住紀澄的耳垂輕輕揉著,「你怎麼不高興,阿澄?」
紀澄側頭看向沈徹,眨了眨眼睛道:「我要是不高興,不願意,你還會不會強迫我?」
沈徹大言不慚地道:「其實,強迫也是夫妻之間的一種情趣,不過你若真是不願意,我自然不會強迫你。要不這樣吧,這次換我任你為所欲為如何?」沈徹說到做到,說完話就往後一躺,一副任君採擷的順從樣兒。
紀澄「噗嗤」笑出聲,用腳推了推沈徹,「誰稀罕對你為所欲為啊?」
沈徹朝紀澄「拋了個媚眼」,「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哦。」
紀澄本待不理會沈徹,可她其實心知肚明,沈徹素了這麼久,鼻血流了那麼多,能放過她才有鬼了。現在他不過是故作姿態哄她開心罷了,而她也實在沒必要將事情弄得太僵。
紀澄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總得叫沈徹吃些苦頭才能解她往日鬱氣。
紀澄騎上沈徹的腰道:「既然這次是我強迫你,那總得有個強迫的樣子。」紀澄素手輕抬,緩解羅衫,將自己的腰帶先取了下來,然後在沈徹吞口水的動作中將他的雙手反綁了起來置於身後。
這可真是給了沈徹極大的驚喜,他沒想到紀澄還能有這等情趣,倒是撿著寶了。
紀澄順手抓來先才換下的抹胸,拿起來在沈徹眼前晃了晃,「喜不喜歡?」
「嗯。」沈徹點了點頭。
「香不香?」紀澄將抹胸送到沈徹的鼻子下。
「香。」沈徹覺得自己快有些忍不住了,卻又不能壞了紀澄的興緻,只好耐著性子陪她玩兒。
紀澄直了直腰,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沈徹的嘴唇道:「張開。」
又是肚兜,又是張嘴,沈徹發誓絕不是他自己想太多,很聽話地就張開了嘴,以為能吃到仙桃呢,結果就被紀澄用那抹胸塞了他個滿嘴。
這下他可再也說不出葷話來了。
紀澄戲弄完了沈徹,站起身拍拍手道:「啊,好像忘記做什麼事情了。想起來了,我得去準備晚飯。」
紀澄的話音才剛落,就只見眼前一花,她和沈徹的位置就調了個個兒。這下嗚嗚嗚,聲不成聲,調不成調的就成了紀澄。
到最後去做晚飯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老駱早就察覺到了三好居有動靜兒,先前大白天的時候來了一趟,實在沒好意思靠近,他一個老光棍聽了直哆嗦。
到晚上,看到廚房亮起了火光,老駱這才過來,以為能討著點兒好吃的,結果一進廚房見著的卻是挽著袖口熬粥的沈徹。
「怎麼是你?」老駱不滿地看著沈徹道,然後湊到鍋里看了看,就是一鍋菜粥,他吃得都不愛吃了,「你媳婦兒呢?君子遠庖廚,你進什麼廚房啊?」老駱為了吃上紀澄做的東西,連「君子」的稱號都送給沈徹了。
沈徹慢悠悠地攪著菜粥道:「後天吧,後天過來請你吃涮羊肉,你去弄只羊來。」
「後天?!」吃涮羊肉當然好,可是為什麼要等後天?老駱不願意了。
沈徹將粥盛了起來,拿了扇火的撲扇,輕輕搖著給扇涼,嘴裡「唔」了一聲,搖著頭道:「你說得對,後天估計還起不來,大後天吧,大後天你再過來。」
老駱這下可無語了,但生怕沈徹使壞,也不敢再多說,就怕大後天變成大後年。
「你可省著點兒用吧,小心腎虛。」老駱氣呼呼地走了。
沈徹也沒有要送的意思,只拋了句,「等會兒去找你喝茶。」
老駱頭也不回地擺擺手,「誰想喝你那寡油淡味兒的茶。」
沈徹不以為意,端起不再燙嘴的粥碗進了屋裡。
屋裡靜悄悄的,紀澄正安安靜靜地睡著,沈徹先將粥碗放在一邊,將引枕娶過來,抬手替紀澄理了理被子,結果不經意就看到了被子下的風光,他看了自己都倒吸一口涼氣。先才實在太沒輕沒重了,他有些懊惱,懊惱於自己怎麼就失了控,沈徹也不急著給紀澄喂粥了,先輕手輕腳地給紀澄上了葯,這才低聲在紀澄耳邊喚道:「阿澄,起來喝點兒粥再睡好不好?」
紀澄正是好夢沉酣,哪裡聽得見沈徹的話。
沈徹只好將紀澄扶了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給她喂粥。
但是紀澄就是不張嘴,沈徹拿她無可奈何,用勺子去撬紀澄的牙關,她在夢裡頭都呢喃道:「別欺負我。」
沈徹想起紀澄先才抽泣的那個可憐勁兒,心裡又是一熱,可看著她脖子上那遮也遮不住的痕迹,也沒敢再造次。
沈徹把紀澄這頭忙空了,這才往老駱的小屋去,這還沒進門,就被老駱打了出來。
深山寂寞,沈徹又許久沒來了,老駱打架的癮早就犯了,所以迫不及待地就將沈徹轟了出去。
兩個人從這座山打到那座山,又從那座山打回來,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場。
「不對,你這功夫不對啊。」老駱咂摸道。他和沈徹不知打過多少架,沈徹小時候練功,就是老駱給他喂招,對他的套路可謂是極熟悉。
「怎麼不對了?」沈徹理了理袖口。
「你的心法不對。」老駱一針見血地道。
「嗯。」沈徹點了點頭。
「怎麼突然想通了,不練斷子絕孫功了?」老駱道,他一直戲稱九轉玄元功是斷子絕孫功,因為只能看不能吃。
「我早就說過這種滅人慾的功夫不長久,雖然厲害又怎麼樣,做人還有什麼樂趣嘛?」老駱道,「何況你小媳婦生得那般水靈。當初說什麼借她練功都是屁話吧?」
老駱說話也是耿直。
沈徹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不對啊。」老駱又想起了一個事兒,「你廢了以前的心法,功夫怎麼可能不僅沒消退,反而更加精進了?」
沈徹笑了笑,略帶了一絲得意,「天下萬法皆通,只是換心法而已,又不是武功全廢。」
「啊呸。」老駱道:「你說得倒是容易,少來忽悠我,要真有這麼容易,天下人的功夫就都可以換來換去了。」
沈徹道:「過程的確兇險了些,猶如火中取栗,但卻是值得。」
老駱道:「快說,快說,你用的什麼法子?」
「其實沒什麼訣竅,只不過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罷了。」沈徹淡淡地道。
老駱是個武痴,想這個問題想得入了迷,嘴裡一直道:「不對不對,玄元功你不廢掉它,根本不可能重換心法。而且你的新心法必須比它還要霸道。」
老駱在武藝上的見識的確非凡,稱得上是一語中的。
「就沈家老祖宗傳下來的心法,九轉烈陽訣。」沈徹道。這名字一聽就知道霸道。
老駱道:「咦,這個?你當初不是自己死活不學的嗎?說什麼壞處太大,一旦沉迷女色很可能荒廢一生。話說當初你才多大點兒年紀啊,就知道女色了。嘖嘖。」
沈徹笑了笑。九轉烈陽訣太過陽剛,須得以雙修之法協調陰陽,每日皆需御女,這與沈徹的心性不符,自然棄之不練。但如今世易時移,當初的壞處卻成了今日的好處,哪裡是人能預料的。
老駱一看沈徹的笑容就來氣,「怎麼,怕你家小媳婦兒當活寡婦啊?」
沈徹總不能承認是自己憋不住吧,因此又只是笑了笑。
老駱最煩沈徹這種說話說一半兒留一半兒的人,心機厲害得緊,「快說,到底有沒有廢掉玄元功?你是怎麼突破兩門心法的關竅的?」
沈徹道:「廢了一半,然後借著外力,打通了兩門心法之間的關竅,所以玄元功也還在。」
老駱大吃了一驚,「你真是個天才,但是貪多嚼不爛,你這兩門功夫互相背離,你練兩門心法算什麼意思?」
沈徹總不能跟老駱解釋,因為紀澄想駐顏,所以他才特地留下了玄元功用來滋養她的吧?雖說會拖低他功夫的進益,但是在沈徹看來,這是值得的事情,只要紀澄歡喜就好。
沈徹摸了摸鼻子道:「練了這麼多年,總有點兒感情了嘛。」
「呵呵。」老駱笑了笑,沈徹居然跟他講感情,真是滑稽。「你借的什麼外力,要達到你這個層次,還要心甘情願用全部內力幫你打通關竅,你上哪兒找到的這麼大公無私的人的?」
沈徹笑出聲道:「這個人你也認識的,霍德。」
「你終於解決了他了?」老駱奇道。
沈徹點了點頭,「反正都要解決他,不如物盡其用。」
老駱點了點頭,他從小看著沈徹長大,這人打小兒心就黑,而且從來不浪費任何可以被利用的人和事,當然膽子也夠大,連霍德都敢利用了來幫自己突破武功。
沈徹沒在老駱的屋裡待太久,他心裡掛記著紀澄,怕她醒過來的時候看不見自己心裡著急。只是紀澄睡得正酣,這會兒就是沈徹把她背去賣了,她也依舊人事不省的。
直到第二日下午,紀澄才抻了抻懶腰,擁著被子坐起來。
沈徹此刻正靠坐在水邊的柱子旁重新刻著「三好居」的木匾,聽見響動回過頭去,就見紀澄正迷濛著一雙眼睛四處找他。
紀澄的頭髮就像柔軟的緞子披散在肩頭,因為午後的陽光射入了屋內,映在她的髮絲上,折射出了一種奇異而絲滑的光亮。烏黑的秀髮襯得她的肌膚越發白皙瑩潤,黑得光亮,白得醒目,生出一種清艷到極致的嫵媚來。
紀澄的眼睛還沒能全部睜開,她抬起手用兩個小拳頭的拳背揉了揉眼睛,動作有些稚氣的可愛。
沈徹的目光停留在紀澄的紅艷艷的唇上,那不是正常的紅潤,而是被吮吸得太過厲害而出現的潮潤的紅色。
雪膚紅唇,大約再沒有比這更叫人心神蕩漾的了。
沈徹將手裡的木匾放下走過去坐到紀澄身邊,「餓不餓?」
自然是餓的,紀澄身子酸疼,根本撐不住多久,看著沈徹過來,很自然就靠入了他的懷裡。
「我熬了粥溫在灶上的,我去給你盛。」沈徹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紀澄的臉頰。
「你還會煮粥?」紀澄驚奇地問道。
「我會的可多著呢。」沈徹點了點紀澄的鼻尖。
「那你會繡花嗎?」紀澄促狹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