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本來正想著晚上的菜色搭配, 結果一陣尾氣後,一輛豪車停在了自己面前,阻斷了前路。
副駕位上, 一名穿著貴氣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搖下了車窗,看向了寧婉,語氣嬌嗔:「寧婉啊,真是的,你都在忙什麼呢?」對方豆蔻色的嘴唇輕輕開合,「我都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發了多少簡訊了, 你怎麼都沒看到啊?忙什麼呢?」
寧婉抿了抿唇,沒想到施舞竟然這麼有毅力堵到了社區門口,只能皺眉回答:「工作太忙了,沒顧上看手機。」
眼前這位施舞是寧婉的高中同學,並且可能是所有高中同學裡對寧婉最關注的一個, 可惜不是什麼好的關注,寧婉高中開罪過她,此後遭到了她極大的報復和排擠,甚至早就已經畢業了都工作了, 施舞還是「深愛」著寧婉,什麼事都要強行碰瓷帶寧婉一同出場, 然後找盡機會奚落嘲諷一番。
此刻,她正挑著細緻描摹的眼線, 一臉看好戲般地看向寧婉:「我說老同學, 我可真沒想到社區律師這麼忙呢!」她佯裝出不解無辜道,「可聽說社區律師都是接小案子的, 雖然收入不高也不是律師里多高大上的分工類別,可應該很輕鬆啊, 畢竟不是大案收費也不貴,怎麼寧婉你都忙的沒時間看手機了呢!」
表面聽起來挺關切,但施舞這字裡行間的惡意都快滿的溢出來了。
她看向寧婉,假意抱怨道:「算了,你太忙,我這個上市公司的法務反而倒是挺閑的,那就我來找你好啦,我今晚生日宴會嘛,都打了好幾次電話發了好多簡訊特意來邀請你一起去了,你都沒回,那我男朋友今天正好開著新車來接我嘛,想起你沒買車,下班這個點又難打車,就算看到我的信息也只能坐公交來,那你說公交得多擠呀,所以就特意讓我男友載我一起來接你啦。」
又來了。
寧婉簡直想要當空翻一個白眼,施舞算是他們高中里家境相當好的典型,因此雖然不學無術但靠家裡關係點招進了個還行的大學,學的也是法律,畢業後靠家裡關係進了容市一家上市公司的法務團隊,自此便開始拚命蹦QN瑟,恨不得什麼事都踩上寧婉兩腳,一把年紀了,還成天眼皮子這麼淺薄這麼無聊,也算讓人嘆為觀止。
施舞見寧婉臉色不愉,更是眉飛色舞:「你也是的,女孩子,要學會照顧自己呀,做個社區律師而已,整天忙得看手機的時間都沒,那就更沒時間談戀愛了。你看看你,弄這麼灰頭土臉的,怎麼找對象呢?要知道,女孩子的黃金年紀也就那麼幾歲……」
寧婉早知道了她的套路,看起來是姐妹情深特意約自己參加生日宴,但實際不過是叫自己過去炫耀她的幸福生活順帶奚落打擊,這當然不能去。
沒錢沒前途沒對象,這基本是施舞踩踏寧婉的主要路線,寧婉本來都懶得理睬,可今天大概火氣旺實在有些不想忍,她看了看身後正隔岸觀火的傅崢,決定把這位群眾演員拉來湊個數。
「怎麼沒男朋友呀?這不就是我男朋友嘛。」寧婉換上了營業假笑,一把把傅崢給拽了過來挽進了手裡,她頂著傅崢愕然之後變得好整以暇的目光,硬著頭皮繼續道,「施舞啊,今晚我和我男朋友約好一起過了,現在他也來接我了,真的不能去你生日宴了,就祝你生日快樂吧。」
不管怎樣,傅崢這個人外形氣質上真的基本吊打99%的男人,寧婉看著施舞看向傅崢後從震驚到氣急敗壞嫉妒扭曲的嘴臉,一時之間也體會到了揚眉吐氣的暗爽。
只可惜寧婉到底還是低估了施舞,她咬了咬嘴唇,然後打開車門,徑自走了下來:「你這麼見外幹什麼?我和我男朋友都特意來接你了,今晚你就帶著你男朋友一起來,不就多一張嘴吃飯嗎?還幫你倆節省一頓晚飯錢呢!」
她笑了笑,眼神傲慢地打量了傅崢一眼,然後佯裝溫和道:「我男朋友今晚為我在心悅酒店包了場,裡面的海鮮可好吃了,你們平時沒吃過,一定要去啊,不花錢!」
這話說的,簡直像寧婉和傅崢是沒見過大世面要飯的似的,把寧婉簡直氣的想打人,結果她沒想到,更氣人的還在後頭――
施舞看了寧婉一眼,又看了傅崢一眼,然後狀若同情地嘆了口氣,湊到寧婉身邊,壓低聲音道:「寧婉啊,我說你這男朋友怕不是因為怕丟臉隨便在路上拉的吧?怎麼平時從沒見你提起有男朋友呢?何況你看你倆怎麼都貌合神離的,看著別說甜蜜,都不太熟,我都來接你了,也邀請你倆一起來了,你還死活不去,別不是因為這個吧……你放心,我和你老同學了,不會為這事取笑你,要是你還單身,今晚我就給你介紹幾個有錢的朋友認識!」
雖然知道施舞這是激將法,可寧婉怒氣沖關之下還是著了她的道,傅崢確實只是自己拉來的假男友,但怎麼說也是自己罩著的麾下小弟,不就是出場應付個生日會嗎?還不是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指哪打哪!那今晚就讓自己帶兵出征好好出場,搓一搓施舞的銳氣!
「既然你這麼誠心地邀請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寧婉忍著情緒笑了笑,把頭就往傅崢身上一靠,「那我就和我男朋友一起來了呀。」
大敵當前,寧婉也顧不得矜持了,她如今靠在傅崢身上,過近的距離,她才聞到了傅崢身上的男士淡香水味,以寧婉貧瘠的形容詞難以描述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氣味,只隱約覺得這個味道很高級,帶了非常講究的後調……
實話說,這味道……還挺有魅力的……成熟、穩重、冷感里透著性-感,被這樣強烈的氣息襲擊,寧婉都覺得自己的臉忍不住紅了起來……
事發突然,自己並沒有時間和傅崢對口徑和暗示,只能殷切又求助般地看向對方,好在傅崢這廝還挺上道,在短暫的僵硬和愕然後,他就很快進入了劇本,回手輕輕攬了下寧婉的腰,回了施舞一個漫不經心的笑,那表情,看起來完全像個不可一世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
大概因為平時為了面子裝有錢人裝久了,傅崢這傢伙不僅演技嫻熟,連台詞功底都是一頂一的,他瞥了施舞一眼,用猶如下凡一般勉為其難給爾等凡人佈道的態度漫不經心道:「寧婉比較慢熱,臉皮也比較薄,不像有些女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膚淺曬恩愛,而且獨立女性,本來不依附男性,沒必要一口一句『男朋友』掛著,平時沒提起我也很正常。再說秀恩愛死得快,我追寧婉好久才追到,她不想當眾親密,我當然尊重她。」
傅崢露出一個淺笑:「畢竟她不是我的附屬物,我才是她的附屬物。」
傅崢此刻溫柔迷人,寧婉就靠在他懷裡,聽著這男人低沉沙啞性-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突然在一剎那理解了高遠。
害,高遠這色-中-餓-鬼,沒想到眼光確實毒辣,傅崢這種男人,雖然沒什麼錢,可從品相氣質上來說,都是稀有上等品了,難怪他垂涎欲滴,冒死都想潛規則,也不怪他,寧婉暈乎乎地想,平心而論,自己要有錢,恐怕也是要忍不住潛規則傅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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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寧婉從暈乎里恢復理智,她已經和傅崢坐在了施舞男朋友的寶馬七系裡,只是剛一冷靜下來,寧婉就深切地後悔上了,俗話說的好,小不忍則亂大謀,誠不欺我……
幾乎是寧婉和傅崢一上車,施舞就沒停過炫耀――
「正好給你們介紹下,這我男朋友楊培,說起來巧,他也是學法律的,現在在天恆所工作,雖然年紀只比我們大一點,但已經快衝par了,創收再努力一把,三年內就能升合伙人了。」
施舞說到這裡,意有所指地回頭看向傅崢:「寧婉,你不介紹下你男朋友呀?」
「哦,他叫傅崢。」
只可惜一個不想說,一個就越想問,施舞乘勝追擊般直接對傅崢道:「哎呀,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傅崢態度鎮定自若,惜字如金:「律師。」
「這麼巧哦!我們四個豈不是都學法律嗎?那傅崢你在哪家律所工作呀?」
「他還沒確定去哪家律所呢。」寧婉生怕傅崢露餡,趕緊截過了話頭,然後臉部紅心不跳地繼續道,「傅崢呢,賓夕法尼亞法學院畢業的,在紐約工作了幾年,是Weil&Tords的資深律師,要不是因為家裡有事不得不從美國回來,這兩年也要升par了,如今回國了,就也想先放鬆一下,雖然邀請他加入成為資深合伙人的offer很多,但他還沒確定好去哪家所呢。」
寧婉這番話,真假混雜,傅崢的學歷是真,可履歷和合伙人身份則是她隨口胡扯的。
外所的合伙人比天恆這樣的國內小所合伙人含金量可大了不是一點兩點,果不其然,施舞一聽到這裡,眼裡的嫉妒都快變成飛刀插寧婉身上了。
而施舞的男友楊培一聽到Weil&Tords的名字,沒忍住詫異地從後視鏡看了傅崢一眼。
寧婉此前並沒有多注意楊培長什麼樣,如今循著後視鏡看去,才發現這男的長得倒算是端正,要平日里路上遇見也算個帥哥,但一擺在傅崢邊上,就不太夠看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話一點不假,如今往傅崢那一擺,楊培原本算得上俊朗的臉,不知道怎麼就寒磣了,更主要的其實倒不是容貌長相的對比,讓楊培完全被壓制住的反而是那種氣質,雖然長得還算周正,但楊培看起來不太有底蘊,穿著打扮確實都是牌子貨,但炫耀外露的意味太過明顯,以至於整個人帶了點浮躁的氣息,反而是傅崢身上,自帶一種安靜內斂的上位者氣質,如果說傅崢像個頂級奢侈品正牌,楊培就像個低配版的仿牌。
嫉妒和敵意這種東西,並不是女人間才獨有,楊培能和施舞走到一起,自然是氣味相投,如今在轎車內這麼密閉空間和一個氣場比自己更強大的男性共處,這好勝心一下子被激發了起來。
他狀若不經意道:「你Weil&Tords出來的啊,我有個同學也在Weil&Tords呢!也是紐約office,叫石成,你既然都在那要升par了,肯定認識他吧?他在所里目前是從事什麼領域來著?跟的哪個團隊啊?」
顯然,楊培和施舞一樣,都本能的不相信有同齡人能比自己優秀那麼多,先入為主就覺得是寧婉在吹噓……
當然,這也不怪他們……寧婉心虛地想,自己確實是在吹噓,只是因為這項業務太生疏,一下子吹破天了,把傅崢這人設給造作得太逆天了,眼看著要慘遭當場打臉……這可真是小捧怡情,強捧灰飛煙滅……
寧婉痛苦地閉了閉眼,恨不得自己當場消失,這種問題……Weil&Tords只是自己隨口瞎扯的,哪裡想得到楊培還真有認識的人在裡邊……這下完蛋,全面穿幫……
然而讓寧婉沒想到的是,傅崢比她鎮定多了,他只輕飄飄地看了楊培一眼,然後四兩撥千斤地化解了這個問題:「Weil&Tords里有針對中國市場業務的團隊,所以華裔有很多,紐約office就有大約100多名律師,我沒空一個一個普通員工都認識清楚,尤其如果他的層級不夠高的話。」傅崢笑笑,「不好意思,我確實不認識他。」
寧婉本來覺得自己都死了,傅崢這一番話講完,她只覺得自己又好了又能行了,忍不住抬頭就對傅崢露出一個讚許的眼神暗示。
瞧瞧這話,說的多麼滴水不漏,既沒有露餡,還低調地彰顯了自己的身份。
這小子,裝逼上確實很有天賦!也難怪自己當初都以為他多有錢呢!看看這個裝逼的專業能力!寧婉覺得,傅崢要把這份敬業用到做律師上,絕對能成大事,是個人才。
楊培被堵得沒話說,但施舞自然不是這麼輕易就偃旗息鼓的,很快,她的表情就又緩和下來,重新恢復了冷靜,像是識破了寧婉傅崢的破綻一般,語氣再次帶上了試探:「寧婉,你男朋友這麼厲害啊,做什麼法律領域的呀?現在國外經濟也不行,也不用迷信外所,最主要的還是要選對從業的法律領域呢!你男朋友選擇回國就很對!」
這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可如今寧婉也只能騎虎難下佯裝鎮定道:「商事。」
商事不論在哪兒都是最賺錢的,這口氣,寧婉不想輸。
「哎喲,這麼巧!」結果一聽這答案,施舞就打蛇上棍了,「我們公司最近剛準備收購一家美國公司的股權,條款基本談妥了,準備和境外賣方deal了,但是就在要不要加保險條款上,遇到了難題,寧婉,你男朋友既然是商事領域美國大所都快升par的資深律師,那不如給我指點一下?」
「……」
雖然因為一直想從事商業領域,寧婉專業書籍和案例看了不少,可商事領域的保險法律問題是非常專精的,也不單是課本上看看就能通透的,需要大量實操經驗,尤其涉及到境外併購,寧婉雖然很想幫傅崢解圍,然而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
果然,假的真不了……
寧婉心裡做好了遭受施舞暴風雨摧殘的準備,努力掙扎道:「傅崢雖然是商事,但是商事也有很多細分啦,保險這塊他也……」
「境外併購保險當然是必須的,即便現在雙方合作前在協議細節上相談甚歡,但如果合同中缺少陳述與保證險,交易完成後出現問題會難以追責,尤其境外賣方多數是SPV,當然應該做一個W&I保險條款……」
結果沒等寧婉試圖解圍,傅崢就非常自若流暢地講解起來,因為語速非常快,稍有不認真聽,就根本跟不上他的邏輯,大段的專業術語加上匪夷所思的實操指導,直到傅崢講完,寧婉雖然一臉瞭然,但實際並沒有聽懂……
而施舞則比自己還差多了,她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全然的空白,連裝聽懂都裝不下去了……
高啊!要不是大敵當前,寧婉差點就拍起手來!傅崢!真的是個人才!
搞一點這種英文專業術語,再隨便夾雜點亂七八糟看起來很專業又聽不懂的操作把人繞暈,根本裝逼於無形,唬唬施舞和楊培這種學藝不精的人足夠了!
施舞癟了,但楊培還是不甘,也不知道從哪兒又想出了個刁鑽的問題:「面對惡意收購時如果使用毒丸計劃,那……」
就在寧婉又開始擔憂這個問題怎麼糊弄過去之時,傅崢卻是抿了抿唇笑笑:「不好意思,我的費率是1200美金每小時,雖然你們是寧婉的朋友,但如果是諮詢法律問題或者請教,也都是收費的,如果還有什麼想問的,可以打個折,1000美金吧。」
「……」
像是生怕施舞和楊培氣不死一樣,傅崢姿態倨傲又欠扁地補充道:「你們也算是同行,平時也最討厭免費諮詢了對吧?」
這下施舞和楊培還能說什麼了,只能打掉牙齒和血吞,乾巴巴地連連點頭稱是,至此,這場戲總算是告一段落,幾個人一路無言,安然到了施舞的生日宴酒店。
*****
好在一到會場,施舞作為主辦人和壽星,一下眾星捧月,很快招呼這個招呼那個,生日會場里採取的是冷餐雞尾酒會形式,除了偶爾幾個略眼熟的同學或校友外,施舞還請了很多工作後認識的朋友人脈,大部分寧婉並不認識,也沒一進場就去社交交換名片,只是拉著傅崢就到人少的桌邊先吃起來。
「還好有驚無險!」寧婉吃了個生蚝,鬆了口氣,忍不住又憤慨起來,「施舞說我沒吃過心悅的海鮮,對啊,我就是沒吃過!」說完,她又泄憤地吃了一個,「好吃!既然來了,我就要吃回本!」
她一邊吃一邊還要給傅崢拿:「你也吃一點,剛才你的表現太優異了!以後做律師要是覺得沒前途,考慮下轉行去影視圈吧,你這波顏值,我看可以!」
寧婉對傅崢的表現非常滿意:「我和你說,你剛才的臨場反應能力真的絕了!竟然什麼梗都能接上!我還以為我編得太離譜都給你吹過頭了,畢竟我都拿Weil&Tords的名頭出來了……」
結果不提還好,一提Weil&Tords的名字,傅崢的臉上竟然還露出了微妙的嫌棄:「為什麼用Weil&Tords?不能用Watchtell&Pirkins嗎?而且為什麼是過幾年才能升par?」
寧婉一口牛肉差點噎住,她瞪了傅崢一眼:「你還嫌我吹得不夠啊?Watchtell&Pirkins那是美國最頂尖的商事所,top 1你知道嗎!吹你從這裡離職的也有點太浮誇了吧?而且不說過幾年才升par,難道說你已經是美資所的par嗎?!」
「傅崢啊,雖然可以理解你藝高人膽大,但演技好也不能太飄,我給你挑Weil&Tords都是有理由的,那算是美國的規模大所,作為法律從業人士,多少也聽過名頭,但因為又非頂尖大所,人員又眾多,所以就算施舞起疑想去排查,估計也查不多出個所以然來,非常適合渾水摸魚編造履歷貼金。」
「你知道造假的藝術嗎?還Watchtell&Pirkins的合伙人呢,現在詐騙犯都有職業道德都不會這麼說了!」
看得出對自己的教訓,傅崢是不大服氣的,但最終大約覺得自己說的還是有道理,他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寧婉想了想,剛才還要多謝他幫自己解圍,於是放軟了語氣:「當然你真的思維特別敏捷,剛才施舞問你那個境外併購保險的事,你竟然隨口拉了堆術語胡亂一通把她給鎮住了!」
大概這次這次的表揚終於到了點子上,傅崢微微抬高了聲音,盯住了寧婉:「你說……我是胡亂說的?」
「是啊!不過沒關係,反正施舞不懂,畢竟境外保險里的法律知識,水很深,就我這樣的資深律師,也就略懂一二而已。」
寧婉咳了咳,想起傅崢畢竟是自己新收的小弟,今天自己都靠小弟來救場,有點沒面子,於是努力裝模作樣般挽尊點評道:「雖然你剛才說的里漏洞百出,不能深究,但聽著還挺像那麼回事,唬住外行綽綽有餘……」
寧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番吹噓生了效,她抬頭,就見傅崢一臉微妙笑意地看著她:「恩,你這哪裡是略通一二啊……你懂的可真多啊,不過也不能驕傲,境外保險這塊,回去還是要多看看啊。」傅崢頓了頓, 「畢竟我還等著你教我呢。」
只是雖然是誇讚的話,寧婉總覺得傅崢的語氣裡帶了點揶揄,那說話的調子拉得老長,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
看看,肯定是剛才的入戲後遺症。
寧婉沒多想,又給傅崢拿了兩個生蚝:「這個好新鮮的,平時像我這種消費水平是絕對吃不到的,你快趁現在多吃兩個。」
傅崢雖然看起來不太感興趣的樣子,但還是很給面子吃了口,只是很快他就又吐了出來,一臉一言難盡:「這生蚝哪裡新鮮了?不新鮮,最起碼死一天了。」
寧婉直接笑了出來:「行了行了,你別太入戲了,適可而止,別裝逼了,現在沒人注意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