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不是個貪財的人,真的,她只是在落難之後對金錢的慾望稍微強烈了那麼一丟丟。
也就是這麼一丟丟,讓她答應了再做一次慕星隊伍的陪練,畢竟這次秦尚武的價錢給到了五十萬貝幣。
五十萬吶朋友們,相當於十萬張蔥油餅,連起來可以繞她的宅院三十圈。
明意當即就跟他們出發去了飛花城準備的場地。
由於這次各城來的都是精銳斗者,飛花城不敢打開內院的大門,便尋了一處郊外青山,設了範圍極大的冥域。據說其他隊伍都還在客棧休息,秦尚武便帶著人先過來,打算讓他們在這裡加訓一場。
然而,一踏進冥域,紀伯宰神色就頓了頓。
他攔住了身後的人,突然問秦尚武:「先前來傳其他隊伍消息的人是誰?」
秦尚武懵了懵:「還能是誰,便就是先前踩點的時候在這山腳下守著的飛花城的護衛。」
「是剛剛遇見的那兩位?」
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們的模樣,秦尚武臉色也變了:「不對。」
不是那兩個人。
微風乍起,風裡夾雜著一絲輕微的殺氣。
紀伯宰想喊身後這些人退已經來不及了,進入冥域的動靜使他們成了靶子,四面八方突然都傳來強大的壓迫感。
「走!」他低喝一聲,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明意是最快反應過來的,她身上還背著她的工具背簍,沉甸甸的,但跑起來卻是迅速又無聲,眨眼就躥出去三丈遠。
其餘人見狀,也顧不得多想,飛身就追了上去。
開局就暴露了位置,情況不太妙。明意跑到紀伯宰指的方向,稍微一想就掏出好幾個普通神器,用元力帶著飛向四周。
羅驕陽以為她扔的是什麼厲害玩意兒,還滾地躲了一下,結果抬頭一看,那幾個神器就在遠處落下、冒出光,然後鼓起一個牛皮囊又癟下去、一瞬之後再鼓起,發出類似呼吸一樣的大動靜。
就這?他直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遠處幾道元力追過來,猛地在那幾個神器上炸開。
火光足有一丈高,頓時叫他們放輕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隱藏進護盾里,跟著紀伯宰繼續往前走。
紀伯宰回頭看了明意一眼,眉目稍松,而後就帶著這一隊人包括秦尚武一起進了一片鬱鬱蔥蔥的花叢里。
飛花城的花叢可不是剛及腳踝,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林,最高的花開了三丈,遮天蔽日,形成了極為複雜的戰鬥條件。幸運的是他們先前就來看過一趟,知道大概的布局。但不幸的是,他們好像被其他四城針對了。
作為東道主的飛花城沒有露面,而其他幾個城池的斗者竟是準備充足,一早在這裡等著他們,就算有明意的神器做掩護探路,他們也很快撞上了逐月城的人。
大戰當即開幕,紀伯宰一人擋在最前頭,羅驕陽等人也很快找到了之前的站位,各自對付對面的人。
「西北方向還有一隊在靠近。」明意低聲道,「看這作風像新草城的人。」
秦尚武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當下情況緊急,他很想問問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紀伯宰想也不想就朝前頭落下一道光幕,而後飛快地對明意道:「擋住他們的路,我們往南邊走。」
明意點頭,站到了隊伍的尾端。
楚河有些不忍地看著她:「明姑娘是個女子,怎麼能留在後頭……」
話沒說完,他就瞧見幾十個「一樹梨花」從她手裡飛出,在對面隊伍的面前齊齊炸開,無數毒針在風裡碰撞,如同一片竹林,發出清脆的響動。
明意頭也沒回,甚至還推了他一把,嚴肅地道:「快走,這裡容不得分心。」
楚河回神,連忙跟上前頭的人。
花草叢裡走路動靜太大,紀伯宰踩在了元力聚成的長劍上飛行。這東西對元力的消耗很大,但眼下別無辦法,不想被追蹤,眾人都只能照辦。
楚河又看了明意一眼,結果發現她踩上長劍的姿勢甚至比樊耀還熟練,瀟洒地一甩衣角,人就站上去飛回了紀伯宰左後方的位置。
遭遇這樣的事,他們幾個都有些慌張,而明意,她不但沒害怕,反而一直在很冷靜地給紀伯宰傳遞消息:「新草城的人擅長這樣的地形,一般會埋伏在一片看起來平整的草地里,不要掉以輕心。」
「你在迎客宴上風頭太盛,他們提前一天來埋伏是想給你下馬威,雖然不至於要命,但若能讓你重傷,明日的比試就能壓你一頭。」
「我們幾人磨合太少,不宜硬來,容易被抓住破綻。繞後去偷襲他們、逐個擊破是上策。」
偷襲二字從她嘴裡說出來理直氣壯的,紀伯宰勾了勾唇:「不嫌丟人?」
明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保命和臉面你選一個?」
飛花城的夜晚沒有繁星,漆黑一片,他得很仔細才能看清她的臉,朦朦朧朧的,勾著幽藍色的輪廓。
其靜若何,松生空谷。
抿唇垂眼,他收斂心思,看著她用星河落日探到附近帶著神器埋伏著的人,然後不動聲色地朝那邊靠近。
新草城的人一早和逐月城打好招呼,逐月城的人先上,等紀伯宰消耗了元力,他們就能來收尾。
但是,隔岸觀火,他們一眨眼就把火給觀丟了。
幾人伏在草地里正用元力試探著四周,冷不防覺得背脊一涼,驟然抽出長劍,正好格住背後砍來的大刀。
樊耀一刀下去將人的劍磕了個口子,抬刀又砍,蠻橫地將人的劍砍飛了出去。
別的幾個新草城的人眼見暴露了位置,連忙起身整合陣型,卻在還差最後一步就跑攏的時候,被一條玄龍衝來隔斷了路。
就是這個時候,羅驕陽狠狠一掌劈在一人後頸上。
那人白眼一翻,當即被冥域罩住淘汰。
「原來是這樣!」羅驕陽興奮地喊,「快,敲他們後頸!」
話沒落音,他身後就站起來一道黑影,狠狠地劈向他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