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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青梅竹馬,春藥失身

所屬書籍: 三隻鴛鴦一對半

母親照舊在「一衣不舍」里做著顧嫂,她說等我和江辰成了親,她就和爹爹離開這裡,在京郊買一處宅子住下。師父爹對母親的話一向是言聽計從,立刻領命開始著手去京郊打聽房子。

戚夫人生性要強,一門心思地要將獨子的婚禮操辦得風光熱鬧,所以將歸雲山莊的生意交給江辰,專心地籌備婚禮。江辰被他娘使喚著去忙生意上的事,於是,這歸雲山莊里就我成了閑人,小荷包甚是羨慕地感嘆,痴人有痴福,我笑笑不語,私以為,老天的確對我很是厚愛眷顧。

這天我正閑在屋子裡翻書,突然小荷包從外面神神秘秘地跑進來,附到我耳邊悄聲道:「方才我出去遇見了雲洲公子,他讓我給你傳個口信,今夜戌時約你在山莊外明士湖畔的邀月樓里見一面,說有要事和你商議。」

我吃了一驚,雲洲約我,什麼事呢?

小荷包頓了頓又吞吞吐吐地道:「小姐,你要是想去,可別告訴姑爺。你馬上就要成親了,背著他去和別的男人幽會總是不好。」

小荷包一片好心,我沒說什麼,但心裡卻不以為然。我若是去見別人,也許告不告訴江辰都無關緊要。但我去見雲洲卻和見別人不同。他明知道我和雲洲之間曾有過一段懵懵懂懂的鏡花水月一般的情緣,雖然緣起緣滅匆匆如曇花,卻也畢竟是有過的。我若是瞞著他去見雲洲,倒顯得我和雲洲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這樣的事,若他一直不知倒也罷了,若是他日知曉,必定會心有芥蒂,我覺得還是告訴他比較好。

我既然已經和他有婚約,也打算和他相守到老,那夫妻之間應該坦誠,否則他知道了,保不準以為我對雲洲還有什麼別的想法,極易滋生誤會。我這人生性簡單,直來直去,最希望夫妻之間能坦誠相待。

所以,等到晚飯之後回到房裡,我便對江辰直說了。

「江辰,雲洲約我去邀月樓見面,說有要事相商,我來和你說一聲。」

江辰直直地看著我,表情很奇怪。

我頓了頓,小聲問道:「怎麼,你不願意?」

他也不說話,突然一張胳膊將我摟住,緊緊地箍在懷裡。莫非他真的吃醋?

我正欲辯解,只聽他幽幽說道:「小末,此刻你心裡才算是真的有了我。」

我臉上一熱,這毫無由的怎麼又發起感慨來了?

我推推他的胸膛,「你若不放心,站在樓下等我就是。」

他笑嘻嘻地道:「你去吧。我放心,從沒有這樣放心過。」

「你不介意?」

「你介意我是否介意,說明你……嘿嘿,我自然不介意,你只管去吧。」

他說得甚是繞口,我大概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嗯,我去去就回。」

他在我臉啄了一口,語氣甜得滴出蜜來:「好娘子,你這樣做為夫甚是欣慰。」

我又是好笑又是羞赧,走出房間時,心情十分平靜。這便是我心裡所願的夫妻模樣,彼此坦誠,相濡以沫。我不曉得他是否能做到,但不管他能否做到,我先讓自己做到就是。

邀月樓在歸雲山莊的西牆邊,以前聽江辰提過,他父親在家時,常和母親在樓上賞月飲酒,後他父親下落不明,戚夫人再也沒有心情獨往。漸漸的,邀月樓便空寂下來,閑置在湖邊。倒是江辰,有時夏天回來,會去樓里睡覺,湖邊水何澹澹,小樓臨湖而立,涼風橫穿而過,甚是涼爽。

到了時辰,我帶著荷包從歸雲山莊的西門出來,走了二十幾步,便是邀月樓了。門口掛著兩盞燈籠,有兩個老僕籠著手坐在門口閑聊,見到我來,便站起身施了禮。

我和小荷包踏進月亮門,門內雖然也懸著燈籠,但小樓久無人住便沒有人氣,此刻格顯得悄然靜謐,冷月無聲。

小荷包左右看了看,「小姐,雲公子好像還沒來,我去門口等著,你先上樓吧,湖邊風大,小心著涼。」

我應了聲「好」,便走到廊東,踏上木梯,登上小樓。

木梯盡頭,一輪明月當空,清冷的月色如銀如水,鋪了滿地。我抬步登上最後一階樓梯,隨意一抬眼,嚇了一大跳。

廊下鏤花楠木美人靠上,居然斜偎著一個人。那人戴著白色的面紗,身姿婀娜,閑懶地靠在那裡,燈光落在她的肩頭身上,氤氳得像是披了一層薄紗。竟是魚慕溪!

她彷彿也沒料到我來,站起身來,「雲姑娘,怎麼是你?」

我驚訝不已,「魚掌門,你怎麼在這裡?」

她的語氣溫柔恬淡,「有人約我來此,可是我等了半天,卻等到了雲姑娘,真是奇怪。」

我更加奇怪,好奇地問道:「是誰約了魚掌門?」

魚慕溪搖了搖頭,「不知道呢,只送了封信給我。」

雲洲約我此,怎麼那樣巧,也有人約魚慕溪來此?這邀月樓是歸雲山莊的產業,雖然戚夫人放任著沒怎麼管,可也留了兩個僕人看門打掃,外人並不能輕易進來。魚慕溪剛才進來,那門口的老僕竟然不聞不問放她進來?我雖然疑惑,但若是貿然詢問,似乎有點唐突,因為我眼下還不是江辰的妻子,不便於過問這邀月樓的事。而魚慕溪又救過我一回,我更加不好意思詢問她是怎麼進來。

魚慕溪指了指美人靠,做了個請的手勢,「雲姑娘,既然約我的人不來,又恰巧遇見,不如坐下陪我說一會兒話吧。」

我笑著上前兩步,「好啊。」

我和她並肩坐下。她身有股淡淡的香氣,隨著夜風卷到鼻下,清馨無比。

她彎起眼睛笑了笑,「今夜,我不是什麼掌門,只是比你虛長了幾歲一個閨中女兒而已,和你聊幾句私房話。雲姑娘,我一見你就覺得和你很投緣,遠山派雖然都是年輕女子,但她們敬畏我的身份,平時我難得有人能說說私房話呢。」

她的語氣有點傷感,露出了小兒女的羞怯和委屈之意,頓時將她平素里端莊嚴謹的掌門架子卸了下來,格外的和藹可親,溫柔和婉。

她這樣信任我,要與我談心事,我自然很感動,於是萬分真誠地說道:「魚姐姐有什麼話只管說,我一定會為你保密。」

她嘆了口氣:「你知道么?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他也喜歡我。」

「嗯,然後呢?」

「突然有一天,他告訴我他定親了。我喜歡了他許多年,等了他許多年,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心都要碎了。他說他定親實屬無奈,是想要回屬於他家的一份東西。還說,等拿到了東西就會離開她。我自然是信他的,我還傻乎乎地找人想去拿回東西,讓他不必和那人成親。我私心裡,只盼著他娶我。」

她說得很慢,聲音低婉幽怨,聽得我頓起同情之心。這世間,有情人不成眷屬,實在讓人扼腕遺憾。

「那姐姐打算怎麼辦?」

她半晌不吭聲,幽幽嘆了口氣,我越發糾結同情她,恨不能替她分憂解難。

「姐姐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

她感激地看著我,伸手在我的手背上輕輕一拍。

這個動作自然之極,然而她手心一挨著我的手背,我手背上立刻一陣刺疼,瞬間,手臂便木了!

錯愕之間,她一抬手點了我的啞穴。我做夢沒想到,她竟然趁我不防,在我手背的血管里刺進了一枚暗器!這一切發生在彈指之間,在我最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我身子一軟就往她身倒去,她虛虛扶住我,「雲末,其實,約你來的人是我,不是雲洲。我借他之名,一是想,他約你,你一定會來;二是,你來和他幽會,必定不會告訴江辰。」

太過震驚和意外,我驚訝得似乎思緒都停了,怔怔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她抬起手指,輕輕地揭開了面紗。月色清朗,廊下一盞風燈閃著幽暗熒光,那層白紗揭開的瞬間,我被她的容顏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獃獃地看著她,彷彿在看自己!

我做夢也沒想到,她竟然和我長如此之像,彷彿同胞姐妹!

我半晌都回不過神來,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頭瀰漫開來,她約我,為何要借雲洲之名?她又為何不肯讓江辰知道我的去向?一連串的疑惑讓我心莫名起了不安,一個讓我害怕的猜測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像是破土而出的一個小苗,迎風而長。

她笑笑看著我,眼眸溫柔若水,像是看不見底的深潭。她的含笑凝望,越發擴散了我的不安和緊張,只覺得她的笑帶著詭異的深意,如一圈圈的漣漪,在心裡蕩漾開來,漸成漩渦。

她笑著,目光停駐在我的面頰上,仔仔細細地看著,「雲末,你看,你和我長得真像,有候看著你,我就覺得在看自己。但是,我和你性情可一點不像,我絕不會像你這樣做事,我想要的東西一定會爭取。」

我怔怔地看著她,心裡的那個念頭如脫韁野馬般,瞬間十萬八千里。

她越發笑得妖嬈:「小末,你不知道我剛才說的我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吧?」

看著她的笑容和眼神,有個答案呼之欲出,我卻拚卻全力想要阻止自己去想,我莫名地感到害怕,後背如芒在刺。一股理智清明的力量想讓我停止這種猜測,但內心裡另有一股強悍的力量在呼嘯,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得更多。我被兩種思慮拉扯著,心快要被撐破了。

魚慕溪看著我,緩緩道:「父母去世之後,我和妹妹就被賣進了戲班子,班主給我取名梅朵,和戲班子的蘭竹菊幾個小丫頭一起學戲。後來,我們被戚夫人買到歸雲山莊,侍候少爺。他那樣的人,沒有人會不喜歡,我也不例外。四個丫鬟里,他只我喜歡我,他說我的樣子是他最最喜歡的那種模樣。可我沒想到,世間又有了一個你,也長得如此模樣。怪不得,他能容忍和你的婚約,忍了這麼久。」

我動彈不得,似是被一場刺骨的寒風瞬間穿透了全身,開始不由自己地戰慄。我說不出話,連反問一句都沒有力氣。是了,她才是梅朵,後來的梅兒姑娘,是她離開之後補的缺。怪不得,周益聰臨死前抱著我的腳踝叫了一聲梅朵。想必是他一直傾慕她,知道她一心想得到《重山劍譜》,所以在我上了流金島之後,想從我身上奪得《重山劍譜》討得她的歡心。

「你母親在江家見到我時驚訝不已,可能是看到我就想到了你,愛屋及烏吧,她覺得我在江家做個丫鬟很可憐,動了憐憫惻隱之心,便將我送到遠山派掌門那裡,讓我學習武功,想讓我將來能有個好前途。

「我一直很感激顧嫂,把她當成恩人,因為她,我才有機會可以成就今日的地位,有了和江辰並肩的資本。機緣巧合,我認識了金波宮一個人,他的父親是金波宮的護法,他告訴我,顧嫂是金波宮的宮主慕容俏。而你,就是她和石景的女兒。當時我知道了,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我感激顧嫂對我的恩情,原意為她保守這個秘密。可是後來,我卻得知你和江辰有了婚約。」

她嘆息著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和怨恨。

「我心裡的苦楚,你想像不到。這麼多年來,我為了能配得上他,拚命練武,成為師父最得意的弟子,繼承掌門之位。我付出了許多,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為了能有朝一日配得上他。而你,什麼都沒有做,只憑一部《重山劍譜》就能和他共結連理。我這麼多年的心愿和努力就只能付諸流水么?為了一本劍譜失去他,我實在不甘心。那劍譜也不知道你究竟藏在哪裡,我讓小荷包四處都翻了,卻沒找到。對了小荷包是我的妹妹,她原本叫魚慕荷。」

我怔怔地看著她的唇,聽著她吐出的一句句話,心神俱碎。這些事情,像是一絲絲的網線,不經意地發生在身邊,斷斷續續,時有時無,此刻突然連接而成一張細密的大網,將我團團圍裹,使我透不過氣來。

「我想,只要我能拿到劍譜,就可以讓他取消這門親事。我本可以取你的性命,但你母親好歹算是我的恩人,我有今日的地位,全是拜她所恩賜,所以,我心存感激,只想拿到劍譜就好,並不想殺你。可是,我派出去的人幾次都沒有得手。而周益聰也沒有得手,我只能另想辦法。我知道你和雲洲兩情相悅,卻因為一再誤會而錯過,所以,我給雲洲寫了信,告訴他,你們並不是兄妹,可以成親。可是,你卻不肯和再續前緣了。這實在很讓我意外。怎麼,難道說你心裡已經有了江辰?」

她加重了語氣,聲音有些尖厲。這句反問,讓我心裡猛然一陣鈍痛。

「沒有法子,今日我只好對你說明真相,我知道,一直被人瞞在鼓裡的感覺很痛苦。」

的確,被人欺騙很痛苦,只是我不知道,是被隱瞞一輩子更痛苦,還是此刻知道真相更痛苦。

她冷笑道:「江辰他是為了《重山劍譜》才和你定親的,你到現在還沒感覺到嗎?」

我的嗓子像是被卡了刺,疼得不可抑制,痛感漸漸從喉管往下躥,重重地在心口上一墜。我不想再聽她說話,也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在心裡拚命說服自己,我和江辰有四年的情分,我不能因為她的幾句話就將他為我所做的事情都抹去,我不信,他真的是為了《重山劍譜》才和我在一起。

「他是不是很多事情都瞞著你?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怎麼會將這麼多秘密隱瞞著呢?他這麼做,只能說明,他對你只是敷衍,根本不在意。」

這句話點中了我死穴。是的,他有那麼多事瞞著我,他的心意,我看不透、猜不到。魚慕溪若不對我說,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曾和她有過這樣的青梅竹馬。眼前一片恍惚,如同狂風襲來,捲起滿地黃葉,紛紛擾擾,讓我看不見路。從來沒有這樣心亂過,惶恐過,無助過。我很想她住口,生怕再多聽她一個字,便對江辰的信任便會化為齏粉,灰飛煙滅。

可惜,她不住口地往下說,把我往冰窖里拖。

「雲末,直到此刻,我仍不想傷你。我約你來,不是想要對你怎麼樣,只是想讓你成全我和江辰。其實,也是成全你自己。你不是一直都喜歡雲洲呢?我替你約了他來,過一會兒,他就要到了。」

我驟然一驚,她居然還約了雲洲來,她究竟想做什麼?

她笑顏如花,手上卻很利索地給我餵了一顆藥丸,我暗自心驚,卻束手無策,她方才不知施的是什麼暗器,大約是淬了毒,此刻我全身都綿軟無力。

「小末,你不要怪我。其實,你以後會感激我成全了你和雲洲。你和他在一起,我和江辰在一起,有情人各成眷屬,豈不更好?」

我不由自主地害怕,不明白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笑著將我抱進了樓里,將我放在了床上。

「一會兒,雲洲就會來了,你和他生米煮成熟飯,從此做一對夫妻可好?」

我驚愕得心跳幾乎停止,她竟然有如此打算。

她走出門外,站在檐下,倩影如燭前的剪紙。我怔怔地看著,心裡又急又氣,卻動彈不得,方才也不知道她給我餵了什麼,片刻工夫,我就覺得周身有些發熱,十分煩躁。

突然,我聽得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不疾不徐,踏著木樓梯,有輕輕的咯吱之聲。我心裡狂跳起來,是誰?雲洲么?

門外傳來清淡的一聲「小末」,波瀾不驚卻又隱含深情,的確是雲洲的聲音。

魚慕溪側過身子,含笑看向他,低低喚了一聲「雲洲。」

雲洲慢慢走到魚慕溪的身前,在幾步之外站定。我心裡寒涼一片,我沒想到,魚慕溪居然假冒我。她和我的相貌極相似,夜晚的燈下,她背光而站,雲洲他可否能分清?

此刻房門開著,但屋子裡漆黑一片,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屋子裡會有人,他更不會想咧,我會躺在屋裡的床上,眼睜睜看著一個假扮成我的人在和他說話。

雲洲輕聲詢問:「你叫我來,有什麼事么?」

我頓時失望萬分,雲洲沒有看出來那個人不是我,而是魚慕溪。

魚慕溪並沒有說話,上前兩步,突然撲進了雲洲的懷裡,「我喜歡的,一直是你。」

她刻意模仿了我的聲音,將語音壓得很低,彷彿有點幽怨。

我暗暗焦急,盼著雲洲能看出破綻,可是,雲洲身子一僵,怔在那裡。

我看到這裡,焦急萬分,因為她的這句話無疑會讓雲洲更加心亂,而她抱住了雲洲,雲洲更加無法看清她的樣貌和神情,我急得快要崩潰。

突然,雲洲身子一軟,我暗叫不好,定是魚慕溪趁他心慌意亂又毫無防備之際給他施了暗器。他此刻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表白,心裡的震動可想而知,他又如何會對「我」防備呢?

魚慕溪嘆了口氣,「你果然很喜歡她,不過是一句話,就跟失了魂魄一般,毫無防備之心。」

我眼眶一酸,幾欲落淚。雲洲他,對我又怎麼會防備?

魚慕澳將雲洲半抱到床上,放在我的身邊,笑道:「如意郎君我可送到你的面前了。他中了我的迷|葯,你想怎麼對他都可以,他只會覺得自己是在幻夢之中。」

說著,她動手去解雲洲的衣服。外衫脫了之後,她又脫掉了他的中衣,我又羞又急,卻無法出言阻止,更是動彈不得。

她正欲脫他內衣之時似乎有些害羞,住了手低聲道:「這剩下的一件,蛆姐就不幫你了,你自己動手吧。再過一刻鐘,你便可以活動手腳。不過,你方才吞下一顆醉仙春,這既是春|葯也是毒藥。若是你不肯拿他做解藥,那就只能血脈崩斷而死了。一刻鐘之後,正是毒發之時,吃丁這葯便是神仙也無法保持清醒,你好好享受這一晚吧。」

她嫣然一笑,將我的手放在了雲洲的胸膛之上。

我羞憤交加卻動彈不得,氣惱之下只覺得眼眶都在脹痛,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只有狠狠地瞪著她。她卻儼然一副月下老人的模樣,和顏悅色道:「其實,你和他原本是郎有情妾有意,只不過中間有些誤會,你又和江辰有個婚約而已。這裡安靜無人,正是巫山雲雨的好地方。等生米煮成了熟飯,你應該沒有顏面再嫁江辰了,到時候幕容宮主一定會成全你和雲洲的。」

她笑得暢懷得意,抬手放下帳子,輕步離開,然後是關門的聲音。

屋子裡靜默一片,我彷彿能聽見自己血脈奔涌的聲音。身子越來越燥熱,全身都在發燙,一陣陣我說不清楚的慾望像是無數只禁錮在身體里的困獸,狂亂地在找著出口。

雲洲躺在我的身邊,身上是清淡好聞的男子氣息,他只著一件薄薄的內衣,健碩年輕的身體,有種蓄勢待發的隱晦的撩撥。我的手掌就放在他的胸膛上,手指下是他溫熱有力的肌膚,帶著特有的練武之人的結實和硬朗,我雖然無法動彈,手指下的觸感卻十分靈敏,那些身體里的困獸似乎正想從我指下破籠而出,手指幾乎不聽使喚地想要在他身體上遊走。

我拚命地遏制著自己的這個念頭,不去想他,去想江辰。可是越想越沒底氣,反而生了怨氣。

他究竟瞞了我多少事?他究竟對我有幾分真心?他那些動人至極、感人至深的話語,又究竟有幾分是真?他和魚慕溪的過往,究竟是怎樣的?直到此刻,我對他仍舊抱著一絲幻想,我想親口問一問他,才肯死心。我本來是信他的,可是現在我還該不該信他?

身子越發難受,血流快速得幾乎像出閘之洪流,肌膚都似乎被撐得很痛。我咬著牙閉上眼睛,心裡晃過雲洲、江辰,和我的少年時光。

江辰的心思水中月鏡中花一般讓人捉摸不定,當我終於放下了雲洲,漸漸被他打動的時候,魚慕溪的話卻如一枚暗器,悄然無聲地刺在了我的心口之上。她的話,我信了一大半,我信她是喜歡江辰的,我信她就是當年的梅朵,我也信她和江辰有過青梅竹馬的時光——少容表妹說過有個人很像我,的確是她。可是,我仍舊對江辰抱著一絲幻想。也許,一切都是魚慕溪的單相思,若江辰對她無意,我仍舊信他。

這一刻鐘的時問,真是度日如年,手腳漸漸有了知覺。我明明是想要下床離開,可動作卻下意識地不受控制,手指似乎不聽使喚,顫抖著撫摸著雲洲的肌膚。他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我的心也被怦然撩動了起來,他的如玉容顏瞬間勾起了曾經的年少心事,那些隱秘而甜蜜的思慕,此刻全部從回憶里跳將出來,紛紛擾擾的如同一團團的火星凌亂地飛舞著,快要將我僅存的理智焚燒得片甲不留。

我無法再停留一刻,我知道此刻的自己並不是平時的自己,我知道這些葯並非單靠理智就能對抗,我更知道,她不是嚇唬我,我也許真的會死在這裡。可是我不能和雲洲……我此刻才知道,原來,江辰在我心裡,已經重過了雲洲,縱然他騙我、負我。

我熱得幾乎想要將衣服全撕下來。手指幾次都伸到了雲洲的身上,我知道自己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不然我真的會……我跌跌撞撞地爬到門邊,卻發現門已經被鎖上了,我絕望地靠著門框坐在了地上。

身子越發燥熱。我情不自禁地脫了外面的衣服,卻仍是不夠。腦子也昏沉起來,眼前是一片一片的桃紅色的雲霞,雲洲站在雲霞上,對我笑著,溫潤的笑容像是涼玉、甘泉,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撫摸他。

一片片的白色雲彩和緋紅色的雲霞,團團聚攏過來,我輕飄飄的似乎浮在了雲端之上。昏昏沉沉之際,我摸到了涼涼的肌膚,光滑而健碩,耳邊有暖暖的氣息包圍過來。我緊挨著一個溫暖的身軀,辨不明是我抱著他,還是他抱著我,那股青年男子清淡而好聞的陽剛之氣,縈繞在鼻端,從每一寸骨縫裡鑽進身體,將我身體里一種陌生而危險的力量突然勾引出來,來勢兇猛。

我喃喃低語著,近乎呻|吟,「不要抱我,好熱。」

可是並沒有分開,而是更緊地相擁,潛意識裡既想逢迎又想推拒,身體的反應已經不受頭腦的控制。

那個懷抱,溫柔而飄忽,像是一個遮風擋雨的蝸殼,把我軟軟地包裹在裡面,恍恍惚惚中,似乎是溫暖的水波在蕩漾,我緊緊抱著一塊暖木,只想逐波。縱然如此,卻仍舊覺得尚且不夠,但叉不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夠,直到一股刺疼襲來,才終於得以解脫。我似乎疼得落了淚,恍惚中有人吻去了那些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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