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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所屬書籍: 尚公主

帳子被外面的光鍍成金銀色,皺紗揚動的時候,便如金色的雲霞流動一般。

到處都是金燦燦的。

暮晚搖的脖頸被弄得儘是汗,郎君的臉挨著她,她被染得跟著他一起臉頰升溫,隱隱發燙。

他的長髮散在她頸間,他顫巍巍的氣息拂在她耳後。摟著她腰的手緊得好像要掐斷她一般,而他抬目看她一眼,眼中都被逼得出了水光。

暮晚搖本就有些紅暈赧然,做這種事也是她想討好言尚……不過言尚反應這麼大,也出乎她意料。

暮晚搖獃獃看著他,心想男人最原始的欲,兇殘暴虐,實在是很醜陋的,她想像不出有什麼美化的詞來。但是言尚不一樣。旁的男人面對欲時那般醜陋,他卻依然是清潤的,乾淨的,在她心中美好無比。

就連他現在……這個樣子,她也不覺得可怕,不覺得他討厭。她非但不討厭,她還很喜歡看他眼中的水意,眼尾的紅暈。

暮晚搖垂下眼皮,向下面看自己的裙裾。她海棠紅的裙子,靠近腿的位置,顏色被染成了深紅。她眼睛向下瞄,言尚估計以為她又要使壞,一把捂住她的眼睛,惱羞成怒道:「不許亂看。」

女郎濃長的睫毛就如刷子一般在他手掌心撓了又撓,她聲音嬌嬌的,又不滿,又撒嬌:「你弄到我身上了!」

被他捂著眼睛,暮晚搖想像中,言尚臉紅得快燙死他自己了吧。

聽他聲音很低地訥訥道:「對不起……我來收拾。」

說著他就放下捂她的手,撐起上身要收拾兩人胡鬧的後果了。暮晚搖連忙把他重新拉下來,和她一起躺著,她不滿:「你真是勞碌命,就不能躺下來稍微休息一下么?反正你在你自己身上弄到得更多。一會兒再收拾也成。」

言尚心裡胡亂的、糾結的:不成吧?一會兒不就幹了么?痕迹不會被侍女們看出來么?

但是暮晚搖強迫他躺著,他便也糾結著順從了,心裡想她應該有辦法吧。而大白天和暮晚搖一起躺在床上,看著懷中的暮晚搖,言尚望著她仰起的雪面半晌,又情不自禁地端著她的下巴,湊上去親了一會兒。

很細緻、溫柔的那般親法。

暮晚搖又笑,又往他懷裡拱。言尚很無奈,看她拱入他懷裡,他遮掩了一下,她沒有順著他已經散開的衣袍摸進他裡面去,卻也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言尚剛感慨一下氣氛還是很好的,就聽暮晚搖道:「你腰好細呀,我剛才那樣時就發現了……」

她嘴被言尚捂住。

言尚又被她鬧成了大紅臉:「又亂說!殿下總是這麼口無遮攔。」

暮晚搖扯下他捂她嘴的手,對他翻了個白眼。言尚愕然她竟然對他翻白眼時,聽她說:「你對自己的身體太不誠實了。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你既不敢看,也不敢說。你以後還怎麼跟我玩?」

言尚微怔,望她:「以後……殿下還會和我一起……玩?」

暮晚搖瞪圓眼:「不然呢!你什麼意思呀,不會是真的覺得我喜歡旁人吧?我都、都……為你這樣了。你以為女子願意為郎君這樣,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么?」

言尚道:「我也隱約覺得……殿下待我不一樣。」

二人躺在床上說私密話——暮晚搖:「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和我挨得近的時候,不像以前那麼緊張了?雖然還是有一點兒,但你不像以前一樣總是綳著了。」

言尚:「你總是時不時來一下,我早被你嚇出習慣了。就是今天……白天還是不好,下次晚上吧。」

暮晚搖瞥他:「你還跟我約上下一次哇?好貪心。」

暮晚搖又好奇地捧著他的臉,觀察他的神情,害羞地咬了下腮,悄聲問:「真的很舒服么?特別舒服么?你特別……激動啊。比以前還要激動。」

言尚赧然,又惱她什麼都敢問。但是暮晚搖逼著他回答,他終是不情不願地點了下頭。暮晚搖歡呼一聲,摟著他脖子就來親他了。而這般一蹭,他就又有點兒……暮晚搖也發現了,瞥他。

她張口就要問他是不是還想要,被言尚捂住嘴,不要她亂問。

言尚:「……縱慾不好。」

暮晚搖敬佩:「你這算哪門子縱啊?」

言尚綳著身,卻終是不肯。反正不舒服的是他,又不是暮晚搖。暮晚搖見他這麼害羞,就隨他去了。

懷裡小公主終於不鬧騰了,言尚眼睫覆眼,無奈地笑了一下。笑意清淺,潺潺若靜水。

他低著頭似在思考什麼,暮晚搖也不管他,她蹭在他懷中找到舒適的姿勢,伸手掬起他散在軟枕上的一把烏髮,纏在手中玩。她忍不住親了親他的發,還能聞到他發上的清香,還有一點兒淺淡的濕意。

因為他剛洗浴過。

暮晚搖自得地想,在院子里抱他時就知道他洗浴過了。不然她才不會為他那樣呢。她多聰明啊,既取悅了言尚,又讓言尚原諒她了。

暮晚搖正洋洋得意地想著,言尚低下頭,與她說:「你和烏蠻王走那麼近,還是不對的。」

暮晚搖臉一下子冷下。她面無表情抬頭:「怎麼,還要跟我算賬?」

言尚無奈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可以有一些解決方法。我不是不信你,就是……你總是什麼也不和我說,你總要我心安一下吧?」

暮晚搖冷冷的:「你想怎樣?」

言尚:「我也不想怎樣。就是如果我公務不忙的時候,我可以去鴻臚寺幫忙。你和使臣們、烏蠻王一起,你應付他們的時候,我也要一同去。」

暮晚搖愕然。

說:「你要就近監督我?」

言尚道:「不是監督。只是想護著你。」

暮晚搖:「不還是想監督我么?」

言尚無言,垂下了眼。

而他不說話,暮晚搖就怕他難過生氣,瞬間心軟。她心想她本來就很光明正大,雖然言尚要跟著、她會麻煩一點……但是總不能看言尚傷心嘛。

暮晚搖就慢吞吞:「你想來就來唄。我無所謂。」

言尚瞥她,暮晚搖笑:「所以翻過這篇,可以不和我算賬了吧?」

言尚心中其實還有很多疑點,但是暮晚搖的行為也讓他看出來,他是不太方便和她談得太深的。

她是帶刺的玫瑰,永遠伸著她的刺,警惕地看著所有人,唯恐有人靠近她去傷害她。她努力伸展開枝葉,迎接言尚走入她的世界。但是,他畢竟是外來客,畢竟不能一開始,就讓她完全放棄她的刺,去全然信賴地擁抱他。

言尚低頭,撩開她額上的劉海,在她額上輕輕親了一下,說:「不算賬了。」

暮晚搖鬆口氣,重新露出笑容。

偏偏言尚拋卻了那些煩心事,好像對男女之間的事難得產生了好奇。他湊近她耳邊,輕聲問:「你方才對我那樣……是不是我也能對你那樣啊?」

暮晚搖:「……」

她一下子僵住了,感覺到言尚摟著她腰的手隱隱向下滑,她慌得連忙按住。言尚垂目看她,她總覺得他不懷好意。暮晚搖臉漲紅,聽言尚紅著臉小聲:「我覺得,人都是一樣的吧。我會舒服,你應該也是……我想試試。」

暮晚搖大叫:「你敢!你敢!」

她開始掙扎,不讓他碰她。她面若染霞,又慌又羞,在他懷裡如魚兒一般跳起。言尚被她嚇了一跳,鬆開了手,暮晚搖羞怒道:「你敢這麼對我,我就再不理你了!」

她觀察言尚、掌控言尚可以,言尚怎麼能觀察她、掌控她?他就應該被她壓著,而不是反過來壓著她!

言尚收回了手,失落道:「好吧好吧,你別亂跳了。」

暮晚搖放下心。

二人又說了些閑話,蓋是情人之間那種翻來複去、外人聽著沒意思、倆人卻能笑起來的話。

之後言尚先掀開帳子,衣衫凌亂的他從中出來,他避著目光不敢多看暮晚搖衣裙上被他之前弄出的痕迹,催著暮晚搖喊侍女們弄水來,兩人清洗一下。言尚又懊惱:「下次不要這樣了……你的裙子怎麼辦?」

暮晚搖:「什麼『怎麼辦』?」

言尚結巴:「被、被人看出來痕迹怎麼辦?」

暮晚搖:「看把你為難的。我一個公主,看出來就看出來,誰敢問我?」

言尚便不說話了——

但是暮晚搖去洗浴的時候,侍女夏容糾結著來問:「殿下,是不是要備避子湯?」

暮晚搖愣了一下,回頭看她,說:「不必。」

夏容驚愕,神色更為難了。心想難道殿下的意思是,她願意為言二郎生孩子?

可是……未婚先孕,不太好吧?

夏容聽到暮晚搖冷淡的聲音:「我不需要這種東西,日後永遠也不需要。你不必再問我,再問我要不要『避子湯』,我會殺了你。」

夏容駭然,又委屈,只好告退。

公主府有單獨的浴舍,裡面有湯池。蒸霧騰騰,夏容等侍女退下後,暮晚搖獨自坐在湯水旁。她坐在岸上,細白的小腿踩著水玩了一陣子。

心中空落落地發了一會兒呆,暮晚搖才自嘲一笑,下水洗浴了——

接下來,和丹陽公主打交道的使臣們都發現,公主身邊,時不時會跟著一個官員。

說是鴻臚寺的,跟著丹陽公主,也為了接待使臣。

使臣們勉強接受。

蒙在石再和暮晚搖一起出去時,見言尚跟著,蒙在石一愣,當即眯了眯眼。

暮晚搖在前,言尚跟在後。暮晚搖若有若無地擋在言尚面前,目光警告地看著蒙在石。

她的意思何其鮮明,大有他若是敢傷言尚一分,她就和他搏命。

蒙在石再對上言尚的目光,言尚對他溫和一笑,禮貌客氣。但是禮貌客氣是言二郎的一貫風格……蒙在石可是記得在鴻臚寺的時候,自己差點就著了這個人的道。

如果當時言尚沒有寫第二個冊子,直接把第一個遞上去,雖然誤會最後一定會解釋清楚,但是烏蠻少不了在其中受些折騰。

言尚會不動聲色地謀算……可比暮晚搖那種直截了當的風格陰險多了。

而再想到當日在北里,暮晚搖像個傻子一樣圍著言尚轉……蒙在石冷嗤,心中不悅至極。

蒙在石目光一轉,笑道:「今日和殿下去樂游原賽馬,如何?」

暮晚搖:「來啊。」

蒙在石看向言尚:「言二郎這般文臣,總不會還要跟著吧?」

言尚和氣道:「雖然我馬術確實不如大王和殿下,但身為朝廷命官,自有職責在身,還請兩位莫要為難臣。」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他還要跟著了。

蒙在石轉身就走,暮晚搖回頭,對言尚偷偷笑一下。

言尚回她一個「放心」的微笑。

其實這麼兩日下來,不知言尚如何,暮晚搖還挺喜歡言尚跟著的。因她可以偷偷摸摸地戲弄言尚,悄悄撩撥他。而他驚愕之時,又往往會很緊張。

暮晚搖承認自己有點兒壞心腸,就想看言尚上一刻和使臣你來我往地鬥嘴,下一刻就被她嚇得目光躲閃,不斷後退。

麻煩的事情是,言尚跟著,某種程度上,暮晚搖確實沒辦法實行自己的計劃,和蒙在石的感情一點點轉溫。

在她原計劃中,她應當在一次次私會中,改變自己的態度,和蒙在石「舊情復燃」,趁他麻痹之時,奪他性命。然而現在有言尚看著,雖然言尚通常不會說話,暮晚搖的計劃,卻被迫弄得支離破碎。

致使暮晚搖和蒙在石看起來是不再針鋒相對了,也會聊天說笑了,但是……確實不像是有情。

好在暮晚搖百般糾結時,有一日言尚告訴她,他次日約了人,有一件頂重要的事要辦,就不陪暮晚搖去見蒙在石了。暮晚搖心中當即雀躍,面上卻不表現出來,只冷冷淡淡地「嗯」了兩聲,符合她平時那種敷衍隨意的態度。

騙住了言尚——

當夜,暮晚搖就與蒙在石相約,次日約著眾位國外使臣一道,眾人一起去南山打獵。

大魏公主要打獵!這般風采,不愧是大國之風。

使臣們自然欣然應諾,蒙在石也同意了。

只是當晚,在自己的住舍中,研究著暮晚搖這個相約,蒙在石覺得有些意思。

蒙在石摸著下巴,喃聲:「打獵啊……那就會舞刀弄槍了……我能相信她么?」

下屬們道:「這是在大魏的地盤上,丹陽公主應該不敢做什麼吧?一個不好,就是兩國矛盾啊。」

蒙在石若有所思。

卻道:「畢竟是狠心又無情的小公主,我不能不提防。得做一些準備。」——

這個晚上,公主府上也是燈火通亮。

坐在內堂,暮晚搖坐在長案前閉目假寐,聽方桐說起布置。

方桐說道:「這段日子來,一直小心地往南山調去公主府上的衛士。如今府上衛士已經盡數轉移到了南山。烏蠻王雖武力強盛……但我等提前布置,當也能擊殺他。」

暮晚搖頷首,又道:「把人帶進來。」

方桐就退下,一會兒,領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回來了。

暮晚搖睜開眼,看向堂下立著的那個沉默男人。昏昏燈火下,乍然一看,竟和蒙在石身形有幾分像,面容也有點兒相似的輪廓。更奇的是,這人臉上也有一道長疤。

不枉方桐費心在胡市中買到了這個人。

方桐介紹:「這個人原來就是烏蠻人,母親是個馬奴。他母親被烏蠻鐵蹄踩死,他仇視烏蠻,和烏蠻兵士作對了很多次,差點被殺死時,被去烏蠻做生意的大魏人救了。輾轉反側,此人就流落到了我大魏的市集上,成了一個奴才。

「他雖是烏蠻人,但他已在大魏待了十年,還給自己取了大魏的名字。這人心向大魏,又仇視烏蠻,應當可以合作。」

暮晚搖揚下巴。

站在下面的男人就俯身,向高貴的、美麗不可逼視的公主殿下行叉手禮,說出的大魏話已經很正統了:「小民韓束行,見過公主殿下。殿下的人給了小民主人千貫,殿下又是要除烏蠻,小民自然會竭盡全力,為殿下效勞。」

暮晚搖冷聲:「如果讓你去死,你也願意么?」

韓束行看著非常冷漠,臉上的疤痕隨著他說話,而像游龍一下浮動:「無所謂。小民賤命一條,此生已經沒有指望。如果能殺幾個烏蠻人,陪小民一起死,就是小民的榮幸了。」

暮晚搖默然片刻,又問了這個人幾個問題。見對方確實可靠,她才讓方桐將人帶下。

靜謐的內堂,暮晚搖獨自坐了一會兒,也為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感到心臟狂跳。

然而,她必須——

蒙在石對她其實一直不錯。

可她不願和親!

殺了他,才能一勞永逸!

他是她恥辱的過去,她不願這個過去在自己眼前一直晃……她就是這般狠心——

次日,蒙在石來接公主一同去樂游原。

烏蠻一行人,如往日般戴著青銅面具。戴著面具的烏蠻王騎在產自隴右的高頭大馬上,對招搖明媚的丹陽公主頷首。

暮晚搖慢悠悠地將他們一行人瞥了一遍,向自己這邊的方桐使個眼色。

暮晚搖露出笑,她偏頭時,美目流盼,秀若珪璋,讓一眾人暈目稱讚。而她驀地握緊馬韁,高聲一呼「駕」。一騎絕塵,衣袂若飛,先行騎馬而走。

烏蠻王等人直追!

長安街市上,貴人風采如是,百姓避讓之時,見暮晚搖御馬和烏蠻王一同出行,直出城,前往南山!——

言尚正在招待千辛萬苦、從烏蠻趕回來的、自己先前僱傭的胡商們。

他等不及對方來找他,聽說這些人回來後,就直接去西市找人。

言尚幾次三番來這裡,問胡商們的安危,又在胡商們歸來後,再一次給錢,給的傭金比當初僱傭時說好的還要多。

胡商們心中感慨。他們離開長安時,言二郎還在讀書;然而他們回來時,言二郎已經是朝廷官員了。

雖是官員,二郎卻如昔日一般,和他們平起平坐,沒有嫌棄他們。

胡商們自然要儘力報答言二郎。

言尚直接問:「其他的瑣事之後再說,我先問最想知道的。你們可知,現任的烏蠻王,和之前和親去的丹陽公主,到底是什麼關係么?」

胡人們對視一下,露出心照不宣的、男人才懂的那種嘿嘿笑意。

言尚心一空。

聽一個胡人道:「郎君你問對了!烏蠻草原上都有傳言呢,說現在烏蠻王還做王子的時候,就和當日的王后、就是那位和親公主不清不楚,兩個人關係可和一般人不一樣。以前老烏蠻王沒死時,這種傳言就被壓著,現在這位烏蠻王做了王,這種傳言就沒人壓了,草原上好多人都聽過這種流言!」

言尚臉微微有點兒白。

卻是心性強大,沒有表態。

何況這本就是他的猜測……他本就覺得暮晚搖在騙他!

言尚道:「你們的話說得我糊塗。現任烏蠻王,做王子是什麼意思?」

胡人詫異:「大魏這裡都不知道么?現在這位烏蠻王,雖然說是從戰亂中殺出來的,但是他是前任烏蠻王的長子啊!他本來就是前任烏蠻王的兒子,只是當時王位傳的不是他。

「大家都說,是現在烏蠻王與和親公主兩個人,一起害死了老烏蠻王,殺了還沒登上王位的小烏蠻王,所以現在烏蠻王才能上位!烏蠻不在意這個,所以這種流言傳得到處都是,也沒人管,不知道真假。」

另一個胡人補充:「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八九不離十。不然和親公主怎麼能才和親了兩三年就能回來大魏了?肯定是和現任烏蠻王做過交易!」

他們七嘴八舌,開始說各種訊息。

直到看到言尚臉色不太好,忽然站了起來。

言尚這種人,臉色不太好的時候,實在是少見……眾人停了話,不安的:「郎君怎麼了?我們可是說錯什麼了?」

言尚勉強對他們笑一下,安撫道:「沒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接下來的問題,我下次再找諸位問。這次實在是有事……我不得不走,見諒!」

大約是言二郎突然想起來的事格外重要,他的禮數都有點兒慌,離開的時候格外倉促——

出了那個鋪子,言尚就騎馬回府,毫不猶豫地趕往公主府。

他突然發現他漏了一個很嚴重的猜測。

他一直在猜暮晚搖和蒙在石藕斷絲連,情意深深淺淺。

他卻從不想,暮晚搖也許是恨之入骨。

也許她對蒙在石笑,根本不是舊情復燃,而是……麻痹蒙在石,抱有另一種目的。

如果蒙在石是老烏蠻王的兒子!

如果暮晚搖在老烏蠻王還活著的時候,就和蒙在石關係匪淺……共侍父子,父親娶了她,兒子現在也來長安求娶她。

共侍父子!

對暮晚搖來說是何其恥辱!

不會是愛,那就只有恨!

恨到極致,必然想殺人……然而她若在其中出了事怎麼辦?——

言尚趕去公主府,果然,公主府的衛士已經被搬空。

言尚不理會茫然的公主府侍女,不如往日那般還和她們交代兩句,他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言尚府上沒有衛士,他想到自己的朋友,當即倉促調人,前往南山。

言尚急促騎馬在街上,腦中亂糟糟地盤算該找誰借兵馬時,前方一隻隊伍,向他迎面快速前來。

馬速極快!

卻在即將和他擦肩時,為首的馬停了下來。

旌旗獵獵,騎士們紛紛駐足。楊嗣騎在馬上,回頭看他:「言素臣?」

言尚看去,見是許久不見的楊三郎,領著一眾騎士,大搖大擺地入了長安城。楊嗣面容英俊,比以前黑了點。

狹路相逢,市坊喧囂,這位少年郎御著馬,正挑眉懶洋洋看他。黑袍紅領,髮絲微微拂面,楊嗣何其鮮衣怒馬,肆意風流。

言尚當即:「三郎,我有一事求助,你且與我一同前往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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