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第三十一章:剋制啊克制
幾天後, 楚千淼聽到嘉樂遠內部發生了一些人事變動情況。
聽說那次會議之後, 因為法務負責人在會議上的不扛事、有事就往下面人身上推, 以及隋歡的業務能力差、推鍋、表現丟臉,回到辦公室後, 董蘭大大的震怒。
隨後法務負責人的負責人頭銜被董蘭給擼掉了——法務負責人拒絕接受這種職務變動, 當場辭職。董蘭絲毫不挽留。
至於隋歡, 董蘭直接毫不猶豫把她給開了。
這還不算完, 董蘭當天就把人力負責人叫到了辦公室, 責令他說清楚, 隋歡這號人,要能力沒能力,要擔當沒擔當, 推鍋中介機構被當場打臉,丟的是她董蘭的人, 就這麼號人物, 她到底憑什麼能耐被招進公司來的。
人力負責人瑟瑟發抖回話說,是校招的時候, 公司負責工程的高管季廈跟他打了招呼, 托他幫忙把這女孩招進公司,季廈說這女孩是他親戚, 為人乖巧不惹事, 在校期間成績很好。人力負責人說他看到成績單覺得確實成績不錯, 就做了順水人情把人給招進來了……
董蘭當時就一句話:我問你, 嘉樂遠是我的, 還是高管的?到底是誰在給你發工資?是身為董事長的我,還是他做高管的季廈?
人力負責人差點被問得跪下,忙不迭地承認錯誤。
最後他在董蘭刀子一樣的眼神中豎起三根手指對所有神明發誓:他絕對沒有收過高管季廈的好處。
他是跟著董蘭一起打江山的老人,董蘭最終沒動他,但是給他下了條死令:以後再發現誰是托關係進來的,格殺勿論。
以上是嘉樂遠的證券事務代表安魯達悄悄告訴楚千淼他們的。安魯達三十多的年紀,個子不高,愛出汗,有點話多,但不招人煩。平時由他負責和中介機構做對接工作,一來二去他和大傢伙混熟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敢一邊擦汗一邊說上兩句。
他來說這些事的時候,任炎也在。
楚千淼和秦謙宇他們四個全程聽得給足了唏噓驚嘆的情緒反饋。任炎就始終淡著一張臉,波瀾不驚。
安魯達本來到盡調辦公室只需要告訴楚千淼秦謙宇他們,公司人事情況有所變動,職能部門及負責人所對應的底稿內容需要更新,以後法律相關問題的對接人也要換——他說這麼多其實也就可以了。
但董蘭強大氣場給他的震動太大,他實在不吐不快。
「說起我們董事長,那可真是鐵娘子!不管多五大三粗的漢子,被她一瞪眼,准腿軟!能有道行把她哄樂呵的人,以後都能得道成仙!聽說她有個兒子,我們都在想有這麼個厲害的媽媽,兒子不得乖得跟小綿羊似的。」
楚千淼也跟著咂舌:「董總可真是鐵血手腕啊,處理起人來誰的面子也不給,真是一個擁有武則天氣場的女人!」
安魯達一拍大腿,壓低聲音,像他聲兒稍微大點會叫隔著好幾層樓的董蘭聽見似的:「巧了!我們平時背地裡還真都叫她董女皇!」
安魯達走後,楚千淼忍不住感慨:「董蘭這麼強勢,以後哪個姑娘要是嫁給她兒子,八成得挺遭罪的!」
秦謙宇有點懵兮兮地誇她:「千淼你思維可真夠跳躍的!」
楚千淼嘿嘿一笑,和他探討:「秦哥你說董蘭這種性格到底好不好呢?這樣的性格一定交不到太多朋友,她身邊的人可能怕她的比服她的多。」
不等秦謙宇搭話,任炎的聲音插進了他們的交談中。
「站在董蘭的角度,是否擁有可以交朋友的好性格對她來說,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她得鎮得住手下人。」
楚千淼應聲回頭看向任炎的辦公桌方向。
他正坐在冬日正午的陽光里,黑西裝白襯衫配黑色領帶。他看起來有點禁慾有點冷,沐浴著他的陽光有點燦爛有點暖。他和日光在冷與暖的反差中取得和諧,賞心悅目著別人的眼睛。楚千淼不由自主眯了眯眼。
他迎著她轉身探視的視線回望過來。
「女性想在職場上立住和男性等同的威嚴,需要付出更多。假如她不是現在這種鐵腕手段和風格,她壓不住她手下那些男高管。」任炎看著楚千淼,沒什麼特別表情,平鋪直敘地說。
忽然他話鋒一轉:「比如你,將來到了一定位置,如果想壓得住手下人,光靠你現在笑嘻嘻會交朋友是絕對不可能的,做上司必須有做上司的威嚴。」
楚千淼怔了下,沒有意識到話題已經被引申到自己身上來。
她順著話題問:「那,得靠什麼表現出威嚴?靠……冷著臉?」
任炎:「這是下等威嚴。」
楚千淼:「那靠面無表情,不怒而威?」
任炎:「這是中等威嚴。」
楚千淼想了下,「所以董蘭才剛剛是中等威嚴?」
任炎淡淡一點頭。
楚千淼不由有點好奇了,她追問:「那什麼是上等威嚴?」
任炎居然耐心很好,回答她:「平時不怒而威。真怒時,不怒反笑。笑得你一抬嘴角,別人就怕,這是上等威嚴。」
哇。
楚千淼有點受教的感覺。
「可是怎麼笑別人才會怕?」她謙虛好學的勁頭簡直停不下來。
秦謙宇一眾四人在一旁制止她:「千淼,住口!」
楚千淼去看秦謙宇,他在用眼神告訴她:快stop好嗎?激發任總的真人示範可沒有好處!
但來不及了……
楚千淼再轉頭去看任炎的時候,他已經陰惻惻地抬起一邊嘴角。
「你今天的問題超標了。」他笑得很可怕地,說。
楚千淼連忙點頭,像個高頻搗蒜器:「懂了懂了!任總您真是笑容令人害怕的活化石活標本,您辛苦了!」
這麼皮笑肉不笑又加點嘲諷揶揄的笑,確實叫人害怕。
但任炎那邊還沒完:「看來你們還是精力過剩,不如明天開會討論公司歷史沿革和業務情況吧,今天你們都整理好問題清單發給我。」
楚千淼:……
秦謙宇等四人:……
任炎布置完任務,收拾東西回了力通證券。
他走後,秦謙宇躥到楚千淼辦公桌旁邊,痛心疾首地用手指戳著她的桌面,就像在戳她額頭似的說:「千淼你以後不要那麼多刨根問底!求你了!我們領導陰惻惻一笑我們覺得天都得塌,以後你哪怕氣他笑,都別逗他這麼笑了哈!」
楚千淼連忙虛心認錯,起身去給秦謙宇他們四個泡茶賠罪。
秦謙宇端著茶杯滋遛滋遛地喝著茶水,吐了兩片沒泡開的茶葉片子之後,他「哎?」了聲,看著楚千淼說:「我怎麼忽然覺得任總今天的話也有點多呢?感覺他好像要把你往成為女霸總的方向上引導似的。」
楚千淼登桿爬:「小秦,記住這杯茶的味道,這是楚總發跡前親自給你泡的茶!」
任炎從嘉樂遠出來,走到停車場坐上車,要打火發動車子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又破例了。
那一晚手抖扔了杯子和手機之後,他站在窗前眺望著北京的夜景冷靜地想了一會兒。
他承認,受她吸引是不爭的事實。但他和她,不合適。他們確實不該再有更深入的交往。
所以他給自己定下一條規矩:以後和她保持適當距離,除了開會每天和她說話不要超過五句。
他默默回想了一下剛剛和她的對話。真奇怪,和她之間的對話,一句一句,他記得居然清清楚楚,一個字都不會錯。
他和她一共說了八句話。超標百分之六十。
超太多了。
心底一道無聲嘆息化成一團氣從鼻子噴出去。他啟動車子,踩油門加速。
他想他今天破壞自己新建的內心秩序了,以後得要注意。
十一月里的幾天,天氣突然降溫,凍裂了嘉樂遠辦公樓的水管。水管壞掉之後,電路也出現了問題。董蘭震怒,自己的公司就是做裝修的,可辦公樓的水電路居然這麼不堪一擊。
等氣溫回暖一些後,董蘭乾脆決定趁著刨牆修管道,把整個公司都重新裝一遍,裝得豪華大氣上檔次,裝出擬上公司該有的氣派風範。於是大家都擠到了一個很亂很破舊的小樓去辦公。
小樓辦公環境實在不太好,任炎和董蘭商量了一下,決定把辦公地點暫時搬到力通證券去,他從公司申請了一個中等會議室給大家做盡調用。
董蘭對此無異議,還專門派人開了輛商務車把公司底稿的複印件拉到了力通證券。
楚千淼開始了在力通證券坐班的時間。嘉樂遠這個項目目前處於輔導期,這期間的工作內容除了完成輔導相關工作,就是通過更詳盡的盡職調查發現公司存在的問題、並解決掉這些問題。
楚千淼到力通證券的第一天,她覺得這麼近水樓台的,她見到任炎的面得相當地輕易。但一整個上午她卻並沒有看到任炎。直到快午休時,任炎到會議室里來晃了一圈。
楚千淼看他從會議室外推門進來,忽然就有點高興。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點高興。那感覺就像她買了票去看F4的演唱會,坐在台下等好久,F4終於肯上台給她瞧見了。瞧見他們那一瞬的激動很沒理由,但讓人想尖叫。
她是在空間有限的會議室里,不是在恢弘壯觀的舞台下,所以尖叫的程度被弱化了,她只是騰地站起來,高高興興地叫了聲:「任總!」
任炎淡淡瞥她一眼,公式化地答應了一聲「嗯」,又問了句:「還習慣嗎?」
楚千淼笑眯眯地:「任總我不是第一次來力通!」
任炎又瞥她一眼,一時沒想到能回給她的話似的,挪走眼神。
他敲敲秦謙宇的桌面,告訴他:「中午訂飯吧,給我帶一份。」頓了頓,「訂對面大廈的日料。」
吩咐完他就出去了。
楚千淼攢了一嘴的彩虹屁沒來得及釋放,她最愛吃力通對面大廈的日料。
她只好對秦謙宇說:「秦哥,你們對面大廈的日料是我來力通的嚮往和動力,我愛它!」
秦謙宇一邊找日料店訂餐電話一邊說:「我們都知道你愛它,這不,任總讓訂呢么。不只你愛它,我們也愛它,一份外賣一百八,吃進嘴的那不是飯那是錢。」
外賣被送來了,楚千淼和秦謙宇他們四個人在會議室里開了餐。任炎在他自己辦公室里吃。楚千淼這一頓吃得特別細嚼慢咽,好半天都沒吃完。秦謙宇忍不住問她:「千淼,你牙疼啊?」
楚千淼:「……」
她以前知道日料外賣有點貴,但不知道這麼貴,她在律所的加班餐不過是一頓15元的麗華快餐。但之前在力通加班任炎讓訂餐,問大家想吃什麼,她就說想吃日料。任炎也不猶豫,就讓秦謙宇定。
她現在才知道,任炎冷著臉是冷著臉,對材料的時候損她歸損她,但他倒是從來沒虧著她這張嘴。
她回秦謙宇:「我多嚼兩口,爭取把一百八的外賣吃出三百六的價值來,這樣我不就多掙了一百八么。」
秦謙宇被她逗得直樂。
吃過午飯,任炎又過來了一趟。
他告訴秦謙宇:「幫我從網上訂張高鐵票。」
等他交代完時間地點,秦謙宇對他說:「任總,還需要你的身份證號。」
任炎說:「我回辦公室用手機發給你。」
秦謙宇:「其實您訂票也直接在微信上告訴我就行。」
他說完莫名感覺任炎好像瞪了他一眼。
任炎出了會議室。
楚千淼抻著脖子看著會議室玻璃牆外,任炎已經走回他的辦公室。
她問秦謙宇:「任總要出差啊?」
秦謙宇告訴她:「嗯,任總得去另外一個項目上開中介協調會。」
楚千淼:「他不會用手機訂票啊?」
秦謙宇表情誇張:「可不!他連微信紅包怎麼發都是現學的!」
楚千淼咂舌:「太老幹部了!羨慕!我要是有這上不好網的本事,每年的雙十一過完也不至於傾家蕩產!」
正說著,任炎又推門進來了。
他手裡拿著張紙,上面有一串數字,是他的身份證號。他把紙放到秦謙宇旁邊,放下得還彷彿很有儀式感。
楚千淼想任炎看起來也是個有點叛逆小情緒的領導呢,秦謙宇越說他可以在微信上發,不用特意走一趟,他就偏要特意走一趟。
她想著想著就覺得挺有意思,嘴角就彎了起來。
任炎一抬頭,出其不意點了她的名字:「楚千淼,笑什麼呢。」
楚千淼:「啊?」 她趕緊拍出彩虹屁,「任總我這嘴看到可親可敬的人自己就會彎,我猜它剛才是故意吸引你的注意力,好對你說:中午飯太好吃了,謝謝任總破費,謝謝任總體恤!」
她身後是一整排的玻璃窗,陽光直直地垂進屋子裡,把她包圍起來,讓她閃著光似的,明眸皓齒笑語嫣然。
任炎看了她兩眼,沒應她的話,轉身出去了。一出去他才發現,自己這趟離開得草率了,他還有要叮囑的事沒來得及說。都讓她紅口白牙給笑的。
他又一次推門進去,聽到秦謙宇正在對楚千淼說:「千淼我是真服你這張嘴,你要是想哄誰,絕對能把人哄迷糊了!我看任總剛才就有點迷糊。」
他背對著門口,沒看到任炎又推門進來。
任炎走過去照著他後腦勺兜了一巴掌:「你跟誰學的,越來越貧?嗯?」
秦謙宇捂著後腦勺沖楚千淼擠咕眼,怪她不通風報信。
楚千淼覺得很冤,心說你們領導上來神出鬼沒那勁兒,跟天外飛仙似的,誰也別想躲過『一背後說話就被任炎發現』的詛咒好么。
任炎開始交代秦謙宇,這幾天他不在,秦謙宇都該幹些什麼,整理出哪些材料來發給他。
交代完了,他忽然抬頭:「楚千淼。」
他又叫了一聲楚千淼。
「到!」楚千淼應激答到。
任炎沉吟了一下,說:「我不在的時候,不要理隔壁部門的負責人闞輕舟,他說話沒譜,容易給人下套。」
「好嘞!」楚千淼有一種突然收到關懷的感覺。
這句話說完,任炎又走了。這回他是徹底走了,沒再呼呼噠噠地過來玩開門關門。
秦謙宇確定了他不會再回來,才敢和其他三人孫伊盧仲爾王思安他們共鳴吐槽:
「我去!我剛才聽錯了嗎?沒有對不對!任總他背後評價了老闞對不對!」
「我去!這是任總第一次背後評價別人吧?」
「我去!我要給另外那個項目的傻子們發微信,告訴他們我們擁有了任總的第一次,他們可比不了我們了!」
「我去!有生之年啊!活久見啊!」
楚千淼有點懵,問秦謙宇剛剛發生了什麼。秦謙宇簡言之地告訴她:任總從來不背後說人不好的話,儘管這個人確實不咋地,他也不說。但剛才他說隔壁老闞了。
不知怎麼,楚千淼聽了這話心裡像有好多小噴泉拱出來,嘩嘩啦啦地往她心上洒水花,灌溉得她一顆心濕漉漉沉甸甸的。
楚千淼下午去茶水間給大家泡了杯茶,回到會議室她挨個端給大家。
端到秦謙宇那裡時,她眼神一滑,看到了寫著任炎身份證的那張紙。
她一下就捕捉到了任炎的生日信息。
居然就在下周。
楚千淼點著那張紙,對秦謙宇說:「秦哥你看!」
秦謙宇扭頭一看,「呦」了一聲:「下周任總生日嘿!還是你們女人細心,我訂完票都沒注意到!」
楚千淼往桌面上一架胳膊肘,彎著腰,臉上浮起鬼道道,沖秦謙宇說:「這是任總三十歲生日吧?三十而立,人生節點,這可是個大生日啊!」
她引導了秦謙宇的情緒,秦謙宇立刻說:「可不是,尤其對我們男人來說,這是人生節點,這生日得好好過才是!」
孫伊接話:「那要不,咱們給任總辦個而立生日會?」
盧仲爾和王思安全都附和:「好啊好啊!」
秦謙宇一皺眉:「想辦我倒是想的,但問題是,我們給他辦了,他也不會來吧?你們想想就任總以往一貫的做派,他有可能出來參加聚會嗎!」
孫伊盧仲爾王思安都嘆了口氣。
是的,他不會來。所以到時候只會有一種情況:他們一群出席聚會的人給缺席聚會的人辦聚會慶祝生日。
楚千淼出聲了:「他不來也會給大家的趴體報銷的吧?」
秦謙宇聞聲眼一亮:「那肯定會!」
楚千淼:「那還給他辦不辦生日慶祝趴?」
秦謙宇孫伊他們四個齊齊點頭:「辦!」
秦謙宇特別高興地說:「他不來吃吃喝喝,我們可以替他多吃多喝嘛!到時候十二點一到,我們把他照片擺上,一起給他鞠躬說生日快樂,完美!」
大家隨後都沉浸在開趴開在哪吃什麼喝什麼的討論中。而楚千淼想的是,任炎真的不會親自出席他自己的生日趴嗎?
任炎出差四天,四天後他回到北京。他是中午回來的,沒有去公司,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是他的生日,為他慶祝生日的趴體開在了當天晚上。
下了班,秦謙宇給任炎打電話,說:任總,明天是您生日,我們幾個給您準備了一個熱烈又盛大的生日趴,主意點子都是千淼出的,肯定叫您特開心,您賞臉來出席一下您自己的生日趴唄?
毫不出他所料,任炎先是謝謝他們有心了,然後說:「你們玩吧,我就不去了,吃喝都開發票,回頭走我的賬給你們報銷。」
秦謙宇掛斷電話,一臉「你們看我說什麼來著」的表情:「任總不來!」
孫伊攤攤手,略有一點沮喪地對楚千淼說:「你看,咱們一群熱臉呢,都吸引不了任總的冷屁股過來貼一貼。」
楚千淼磨磨後槽牙,說:「我再叫一遍試試!」
其他人給她打氣,認為根據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原理,任炎有可能會賞楚千淼的熱臉一個冷屁股也說不定。
楚千淼壯士斷腕般撥了號,電話一通她就倒豆子似的說:「歪?學長,你說巧不巧,今天也是我生日呢!你說咱倆這得多大的緣分呀!學長你出來啊?我們一起過生日唄!」
秦謙宇他們死命給她送大拇指,對於她張嘴就能胡謅八扯的本事給予極大的表揚和肯定。
但任炎一句話就讓楚千淼石化了。
「你不是處女座嗎?那你生日早就過去了。」頓了頓,他說,「你們玩吧,我不過去了。」
楚千淼:「………………………………」
楚千淼心裡刷彈幕似的跑過去無數個卧槽。
她就那次給任炎做代駕沒完沒了地調座椅調方向盤的時候說了一嘴,她是處女座,不調舒服了沒法開車。
怎麼任炎他就給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