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也終於搬走了。
肖母以性命相搏,給肖也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再不去相親的話,他將會看到一則頭版頭條:肖氏主母被不孝兒逼死,天理何在?
當時程溱聽了這話後簡直是嘆為觀止,肖也嘆氣說,倒不會尋短見,但肯定會花著花樣各種作妖,沒辦法,就是被我爸給慣的,慣得無法無天,連親生兒子都想陷害。
所以為了能還程溱一份安靜,他還是決定乖乖回家。
搬走那天程溱幾乎要感激涕零,想她這陣子連個私人空間都沒有,有時候做做面膜聽聽音樂放空一下都難,肖也就跟街道辦大媽似的抱著零食往她旁邊一坐,就是個聊……
肖也挺受傷,用哀怨的口吻問她,你就一點都不想挽留我?
程溱瀟瀟洒灑地回他:半點都不想,肖公子,你不能老賴在我這兒,要不然以後真打光棍了你得怨我。
肖也搬走當晚,程溱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全屋噴得香香的,然後躺在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到天亮。翌日睜眼的時候接到肖也的微信——
【沒人給你做早飯了吧,該!】
程溱一翻白眼,他絕對是她見過的最欠兒一男的,沒有之一!
但,剛洗漱完門鈴就響了。
開門一瞧竟是送外賣的,一份早餐。
思前想後,程溱給肖也回了條微信;【早餐謝了】
肖也懶洋洋發了條語音過來——
「不用謝,我以為你能留我,所以才點的早餐。」
程溱收好手機,好半天反應過來,真要是他提早就點好的,那該點兩份才是啊。
呵,這個肖公子就是嘴硬。
人嘛,倒真不錯。
想想也是可憐,天天被逼著相親,看來肖家老太太真是急了。不過也能理解,肖家大門大戶的,總不能落到肖也這輩不開枝散葉吧。
但愛情這玩意兒……她只能默默祝福肖公子了。
結果才過一天,肖也發了條微信給她——
【哥兒們成了啊。】
直不棱的一句話,程溱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回他:跟相親對象?
肖也發了個攤手的表情:當然。
程溱驚訝,發了語音,「一見鍾情了?那也太快了吧?」
很快肖也回了語音,「一見鍾情談不上,但瞅著姑娘也不反感,挺舒服的,對方想要處處看看,那就相處個試試吧。」
呃……
程溱也不知道該回些什麼,總覺得愛情這個玩意兒吧它不是試出來的。
轉念一想,自己在這方面都是失敗者呢,跟人家瞎叭叭個什麼勁?再說了,真要是她嘴賤把人家給攪和黃了,那她還能活著出杭州嗎。
雖說她也不怕他們肖家的勢力,可老話講得好,猛虎拼不過地頭蛇……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晚上,有人來文創工作室鬧事。
一伙人,挺冷的天兒,大花臂還露在外面。帶頭的剃了個平頭,斜眼吊炮的,一身的范思哲,生生穿出了鄉村老炮風。
往椅子上一坐,煙一點,翹著二郎腿,光亮的皮鞋一點一點的。
這夥人來也不說打砸搶,就說要工作室里的人幫著設計個物件帶帶,具體設計什麼,沒要求,但就兩點:高端、大氣。
這比有標準還難。
而且還要親眼盯著出設計稿,出不來他們就不走。
典型的找事兒。
報警了也不管用,平頭說了,我們是正常來消費的,沒搶沒恐嚇,就算警察來了,我們今天走明天還會來。
工作室里的人心知肚明,跟對方老大說,我們都是給承接單位做文創設計,不接個人單。
平頭哼哼笑,「沒關係,我又不急,可以等到你們騰出時間接個人單。」
油鹽不進。
程溱是後進來的,所以不清楚情況,問工作室創始人,「什麼來頭?」
「就是群混子,別搭理。」
「別搭理?就讓他們一直待在工作室?」程溱詫異,這麼一群人杵在這兒,叫他們怎麼工作?
創始人小聲說,「去年就鬧過一回,習慣就好了。這些人吧,倒不敢殺人放火,來咱們這兒,純粹就是噁心人的。」
程溱聞言嗤笑一聲。
這聲嗤笑就好死不死地落在平頭耳朵里,眼睛一瞄,「幾個意思妹子?這是沒瞧上兄弟幾個?」
工作室里的人都停下手裡的工作,有的人在給程溱使眼色,提醒她當做沒聽見。工作室創始人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息事寧人。
程溱掃了大家一眼,忍了,沒搭理平頭。
平頭卻揪著不放,腳乾脆往桌上一搭,「問你話呢,長這麼漂亮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身後幾人哈哈笑,還有人猥瑣道,「妹子,嘴巴挺緊啊,要不要讓哥哥拿什麼物件把你嘴撬開啊?」
旁邊人笑問,「什麼物件啊?」
「你說呢。」這人說著,腰還往前一頂。
幾人笑得下流。
創始人臉面上掛不住,雖說不想惹事,但也不能任由他們幾個這麼侮辱自己人,剛要開口就被程溱給拉住了。
但這次她沒忍,冷笑,「就你那小身板兒,能稱得上是物件嗎,夠不夠塞牙縫的啊?」
幾人一愣。
工作室里的人也倏然緊張,創始人提著一顆心,程溱什麼性子大家都清楚,東北姑娘,性子爆,就算明知道吃虧那說動手也會動手。
再說了,一般的東北姑娘,都挺彪悍,何況程溱還不是一般人。
那人反應過來了,沖著她叫喚,「你媽你說誰呢?」
「你媽說你呢。」程溱一句懟回去。
那人剛要衝過來,程溱的手機響了一下,她冷冷甩了句,「等著。」
話畢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不單那人愣住了,其他幾人也十分詫異,我去這姑娘,謎一般操作啊,都這節骨眼了還看手機,還,回了個信息,是嗎?
程溱把手機往桌上一扔,咣當一聲,打破了暫時的安靜。
她接著說,「有本事的動真格的,這屋裡這麼多東西呢,搶啊砸啊,再不濟還有人呢,打啊,往那一杵就跟幾隻鵪鶉蹲坑下蛋似的,玩呢?」
平頭一聽這話怒了,一拍桌子,被說得那人本來就一肚子氣,見狀指著程溱就過來了,「你他媽的活膩了是吧?」
緊跟著就要來揪她的衣領。
程溱冷喝,「你敢碰我一下試試!」
那人一怔,竟生生被個女人的氣勢給鎮住了,等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可沒等繼續,就聽程溱冰冷冷地說,「你敢碰我一下,哪怕碰我頭髮絲一下,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以後都別想好過。你們不敢做的事兒,姑奶奶我可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