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盛棠和程溱慌了神的緣故,何況祁余?
對於打架這種事,一般來說盛棠是不擔心的,江執到底能不能打誰都不清楚,畢竟沒見他在外面打過架,除了兩年前他揍過肖也一拳。
但肖也能打啊,別管江執怎樣,只要有肖也在就能頂事兒。據程溱說,當初肖也差點就把曲鋒給打死了,拳腳功夫肯定不在話下。
而六喜丸子的武力保障當屬羅占。
想當年他也是因為動手這件事領了胡教授的罰,一度遠走他城。盛棠聽說過那件事,羅占都把對方打開瓢了。
武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別人的拳頭一旦打過來,沒誰會希望自己的人吃虧吧?
……半小時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派出所。
大晚上的原本挺高興,結果樂極生悲。
盛棠她們三個姑娘因為有飯店的人攔著拉著沒傷著絲毫,祁余慘點,額頭一塊紅腫。是他見羅占他們三人挨打,發了瘋似的往前沖,最後被人一腳踹飛,額頭撞在餐桌旁的柱子上。
坐在警車裡,祁余還說,「嚇死我了,我以為撞上去肯定掛了,幸好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祁余是真不會打架。
而會打架的那仨,坐在那配合警方問話,耷拉著腦袋一個個頹得不行。衣服扯破的扯破,蹭髒的蹭臟,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含血的。
看了真是,丟臉啊。
打人的那仨一進警局就清醒了,道歉態度誠懇,連連承認錯誤,並承諾醫藥費全部負責,只是希望大事化小,大家也都是在酒桌上話趕話脾氣沖在一起了。
肖也雖說一肚子火,但最後也同意調解。
等胡教授趕到派出所的時候都大半夜了,見著他們幾個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眾目睽睽之下就道,「你們惹是生非的,有一個算一個,從今天起工作暫停,都在家給我好好反省!」
祁余撕心裂肺的,「我們是受害者啊。」
氣得胡教授吹鬍子瞪眼的,「誰先惹事的?誰先動手的?」
這倆問題咔咔甩過來,跟倆耳光似的打在六喜丸子成員臉上,誰都不吱聲了。末了,等從派出所出來後,胡教授都懶得再多搭理他們一句,開著他那輛後視鏡仍舊歪著的小破車走了。
程溱看著那輛小破車走遠後,挺不解地問,「後視鏡不掰正多耽誤開車啊,還容易出事。」
盛棠呼了口氣說,「不耽誤,反正他開得慢,出不了事。」
幾乎是一個好人扶著一個半殘的。
等回了宿舍,三個大男人哼哼唧唧的不停歇,擦藥的擦藥,敷臉的敷臉。程溱照顧肖也,盛棠照顧江執,祁余是個大男人,照顧傷患這種事總是欠些火候,所以沈瑤也沒歇著,幫祁餘一起照顧羅占。
用「鼻青臉腫」來形容肖也一點都不為過,程溱給他擦藥的時候感嘆說,「白瞎這張臉了,這些人也真是的,打人不打臉的道理都不懂。」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肖也就氣不打一處來,拿了鏡子左照右照的,恨得牙根痒痒。程溱從他手裡奪過鏡子說,「別看了,看多了也是傷感。」
肖也瞅了一眼斜對面的羅占,臉上也挂彩了,跟他的情況其實差不了太多,心裡多少平衡點。可再一看江執,又忍不住窩火了——
「同樣挨揍,怎麼你臉就沒事?」
相比這倆,江執的臉算是「完好無損」,但其實臉頰也帶點淤青,嘴角腫破了。盛棠在給他清理嘴上的傷口,他不便激烈反擊,幾乎唇不怎麼動的回了句,「你瞎啊?」
「你看看我和羅占,再看看你。」肖也心裡又不平衡了。
江執轉臉瞥了他一眼,被盛棠呵斥了句「別動」,他就不敢動了。跟肖也說,「不會護頭嗎?是不是傻?」
「怎麼在挨揍這件事上你也玩心眼呢?哎呦呦……疼疼疼。」肖也趕忙示意程溱輕點。
程溱放輕了擦藥的力道。
盛棠替江執回答,「打架護頭不是常識嗎?再說了肖也,你傷的都是表皮,都是外傷,江執被踹了好幾腳,你看胳膊和腿都有淤青呢,他是內傷,比你嚴重其實。」
肖也一聽這話忍著疼呵呵笑,「棠棠,你小心被他帶溝里啊。」
盛棠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看了一眼江執身上的傷,確實內傷沒錯啊。
程溱給肖也擦好了葯,嘟囔了句,「以前覺得你挺能壓事的啊,今晚怎麼了?不壓事兒還凈惹事。」
「是啊,那一酒瓶子下去我還以為你多能打呢。」盛棠甩了句。
肖也翻了個白眼,想說什麼忍住了。
倒是羅占開口了,齜牙咧嘴的,「胡教授禁止咱們進窟,工作上的進度又得耽誤了。」
「先養好傷吧,就這樣也沒法進窟啊。」祁余的傷自己能處理,擦了擦消腫的葯,「實在不行我和沈瑤偷著進窟,反正胡教授也不知道。」
沈瑤同意。
肖也搖頭說,「想都別想,你們看吧,明天一早師父肯定帶人封窟。這次他是真生氣了,沒把我們調到外地去歷練不錯了。」
也是,胡教授這個人說出來的話輕易收不回。
祁余心有不甘,「都有發現了還封窟?瘋了嗎?」
「這話你跟師父說去。」肖也道。
祁余不敢……
再一抬眼看江執,「江教授……」
「哎呀我這頭……」江執突然將頭靠在盛棠肩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暈得不行了……」
肖也翻了個白眼,「踹你腦袋了?不是護頭了嗎?」
盛棠第一反應也跟肖也一樣,真能裝。
江執黏在盛棠身上,有氣無力的架勢,「我護的是臉又不是頭,有一腳是踹我腦袋上了,挺狠的。」
盛棠一聽這話,心裡就開始打鼓了,雙手托住他,關切地問,「那……嚴不嚴重啊?要不然上醫院拍個片子吧,萬一腦震蕩呢?」
「沒事,你扶我進屋躺會吧,觀察一晚上看看再說。」
盛棠見狀,趕忙照做。
祁余看著江執的背影憂心忡忡,「可千萬別留後遺症啥的,腦袋不靈光了還怎麼修壁畫啊,哎……」
肖也艱難動了動身體,跟程溱說,「今晚就苦了你了。」
「咋滴?」程溱斜眼看他。
「三人當中我傷的最重,一翻身就能壓著傷口,總得有個人在我身邊照顧吧,放眼整個屋,你覺得除了你還有誰最合適?」
這話說的,可真是理直氣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