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溱就決定做這個惡人了。
江執聽她說完,看著她,臉上仍有困惑,「房子不就是拿來住的嗎?」
這是什麼疑問嗎?
「對啊。」程溱回答。
「但如果不住的話,那何必要買呢?」江執甩出了心中不解。
程溱愕然地看著他,就跟看著個外星人似的。但見他也不像是搪塞,更不像是找理由不買房。他那神情是裝不出來的,提出來的疑問看得出就是心裡所想。
一時間她覺得這話聊得,尷尬了。
怎麼解釋呢?
想了半天,程溱說,「你自小在海外長大可能不大了解,中國人對房子很看重,房子就是家,有家才有根。」
說完這話又遲疑片刻,換了個意思,「再說了,房子買到手就是自己的了,就算現在不住以後也得住吧,再不濟先買了租出去唄。」
與此同時她心裡也是沒底,萬一他沒錢買房子呢?平時見他開的那輛車挺好,說不準都花在車上了吧?
暗自打定主意,要真是沒錢買房的話,她就認了借他一筆,總不能讓外人說盛棠的閑話吧。
江執笑了,「雖然我認為房子跟衣服一樣,隨時需要隨時買,但你說得對,有了自己的房子總能安心些。」
「對對對。」程溱趕忙迎合,心想著,口吻不小啊,房子跟買衣服一樣……
「那你,方便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勢必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我買不了。」
程溱心裡一個趔趄,果然……
但又聽江執挺從容補上了句,「我的錢全都交給小七了,她想買的話隨時都能買。」
……程溱凌亂了。
轉頭又去找盛棠,問她這件事。
盛棠挺誠懇的,一點頭,「對啊,是都交給我了,他說他平時也懶得打理錢的事,既然都要結婚了,婚後肯定是老婆管錢。」
說到這兒又嘆氣,哭喪著臉對程溱說,「怎麼辦?我也不擅長理財啊,我的錢也都是往銀行里一存,雖然沒多少吧。」
程溱的腦瓜疼,不是,她聊的是誰會理財的問題嗎?
好在盛棠的反射弧又繞回來了,又問了程溱原因。程溱將房子的事跟她說了,盛棠聞言恍悟,「房子啊,也不著急買吧。」
程溱就知道。
冷不丁就有了種感覺,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弄了半天她是白操了一通心。
「你真是無所謂啊?」程溱一臉關懷的。
盛棠點頭,「現在0號窟的工作還在繼續,之後就算接別的窟,宿舍的位置也挺好,人家肖也好不容易蓋的呢,咱們住的也舒服,沒必要搬出去吧。真要是搬出去那天再買唄。」
這話跟江執可真是如出一轍,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不過吧,盛棠不在乎這些東西,一是因為性格使然,二是因為她本身就沒覺得擁有一套房子是多難的事,不管怎樣,畢竟是個有家底的人。
但是江執……
程溱決定不追究房子不房子的了,挺八卦,「你家Fan神身價多少啊?」
「我家Fan神是無價之寶。」盛棠一臉驕傲的。
程溱翻了個白眼,「我是指,他給你的那些。」
還真把盛棠給問懵了,她搖頭,「不知道啊,沒看也沒算過啊。」
「啊?」窺探別人的收入也算是窺探隱私吧?這不是人的本性使然嗎……
盛棠老實說,「反正交給了我不少東西,銀行卡、理財、還有什麼股票期貨的,我也不懂啊。」
程溱聽傻了,她以為就一張銀行卡……
「怎麼,他還有時間玩股票呢?」
盛棠拄著下巴,「也不是他在玩吧,他肯定沒時間,他說之前都是扔給專業人員打理。我這一想,我也不是專業人員啊,所以一直都沒動他的東西呢。」
可真行,程溱汗顏,這心果然比她還大。
「要不,你看看?」程溱可真是太好奇了。
雖說她不認為江執身無分文吧,但把財務狀況交給專業人員打理?這身價似乎超出她對他的認知。
盛棠剛開始不大感興趣,覺得查來查去的挺麻煩,但轉念一想,也是啊,未來老公的財政問題她關心一下也無可厚非。
於是就笑得跟只老鼠似的,將江執的「身價」翻了出來。不管是密碼還是聯繫人,江執都事無巨細地給她寫在了一張紙上,倒也方便了盛棠。
該查的查,該聯繫的聯繫,等打完了一圈電話,盛棠將大抵金額一加一估算……
她跟程溱面面相覷。
程溱咽了一下口水,嘆說,「怪不得他覺得房子跟衣服一樣隨用隨買,就這,娶你幾輩子都夠了。」
盛棠眼睛都亮了,「發財了我發財了是吧?我沒想到他這麼有錢。」
程溱覺得頭一忽悠,真是沒心沒肺到盛棠這種地步的姑娘也是世間少有了,眼瞧著要結婚了還不知道男方身價呢。
「你還真不怕他身無分文呢?」
「怕什麼啊,反正都是往窟里一鑽,也沒時間花錢。」盛棠說完,馬上又笑得燦爛如花的,「但是有錢我還是很高興的!」
程溱扶額。
「哎程溱,你說能不能估價有誤啊,一把椅子一個三足鼎就值那麼多錢呢?」盛棠又有質疑。
江執喜歡古董,這點盛棠清楚。而在他的所有資產中,古董也佔了一部分,其中估價最高的就是一個鑲滿寶石的柜子和一隻三足鼎,據管理人說,現如今這兩件的市場價已遠遠高於當初的拍賣價。
程溱家有不少古董,主要是她父親喜歡搜羅全世界的古董,所以對江執這兩件藏品也能說出一二。
「椅子來頭不小,來自18世紀英國皇家打造,材質是一方面,最值錢的是上頭的寶石,聽說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頂配。」
程溱將椅子的照片擱放一旁,又指了指另張照片里的三足鼎,「聽說過明宣德年間的純金三足鼎嗎?」
盛棠搖頭,她只知道三足鼎立……
「你好歹是世家出身的……」程溱十分鄙夷地瞥了她一眼,但還是挺傲嬌地給她普及了一番——
「在明宣德年間曾經打造過一盞三足鼎,純金的,鼎上全都是名貴珍寶,但後來這件藏品流落海外,國內有關它的信息特別少,偶爾能流傳出的照片,也都是海外拍賣時留下的。」
盛棠大吃一驚,指著照片里的三足鼎,「就是……它?」
「不知道啊,網上能找到的照片就那麼寥寥幾張的,孰真孰假也不清楚。」程溱左看右看的,「你未來老公的這隻,照片角度跟網上的都不一樣,我也不敢保準是不是那隻,你剛才也沒仔細問管理員,是不是的,你直接問江執唄。」
盛棠一撇嘴,「不問,弄得我挺貪財似的。」
「不貪嗎?你眼睛可亮晶晶的呢。」程溱打趣。
兩人正說著,肖也過來了,問她倆聊什麼聊得滿臉紅光的,跟沐浴了佛光頂禮授記似的。盛棠一興奮就忘乎所以來,問肖也,「你知道江執挺有錢嗎?」
肖也隨口,「他肯定有錢啊,在國外多少人找他呢,就是吧,江執這個人太摳,我是看在他還沒娶媳婦兒的情面上才……哎不對,你剛剛說什麼?挺有錢?挺?」
與此同時,眼尖地掃到盛棠手旁的銀行卡、各種資料文件,外加一些個古董照片……
下一秒,盛棠一個猛撲蓋了個嚴實。
「你擋什麼呢?我可看見了啊。」
「沒什麼,就是不相關的東西。」盛棠笑說。
「不對,我可看見古董照片了,還有那些銀行卡和文件……是江執的對吧?」肖也有點炸廟,他家也少不了古董,祖輩們留下來的也不老少,他一眼就能看出照片里的東西金貴來。
「對啊,就是江執的,所以跟你不相關。」盛棠說著,趕緊起身收拾東西。
肖也宛若晴天霹靂的,一臉憤恨,「過分!江執太過分了!」
「不過分不過分,相比肖少爺你,江執他就是個窮人,真的。」盛棠趕忙安慰了句,然後一溜煙跑了。
肖也很想把這話當真,扭臉瞧見程溱在憋笑,又臨近崩潰邊緣。倒是程溱說了句寬慰的話——
「要不然,你就當日行一善了。」
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