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可能是他的媽媽!
想到此,她心一狠,低著頭就要從寧想和他面前走過,然後,一隻小手拽住了她的衣角。
「媽媽。」寧想固執地叫著,淚珠在眼睛裡打轉,「是不是想想不乖,媽媽不要想想了?」
她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腸,因這句話而軟化,停住了腳步,一時無措。
只好抬頭看他,希望他來解決這個問題,眼前這狀況不是她造成的。
他一雙眼睛清凌凌的,面無表情,對這一變故完全沒有她那樣的不自在,只對溫宜道,「媽,您先帶寧想去車裡。」
溫宜並沒有把他二人的尷尬放在心上,仍是十分高興的樣子,走到他三人面前,特意交代阮流箏,「流箏,有空來家裡玩啊!」而後,才去牽寧想的手,「想想,我們去外面等爸爸,不能打擾爸爸工作。」
雖然寧想仍然心有不甘,但一貫懂事又將醫生的工作看得無比崇高的他還是扁扁嘴,任奶奶牽了小手。
剛要走,突然想起了什麼,蹬蹬蹬跑回寧至謙辦公桌,拿起桌上那幅畫,寶貝似的護在胸前,委委屈屈跟著奶奶走了。
待祖孫倆走遠了,他的目光才收回,落在她臉上,一本正經地一句,「對不起,給你造成了困擾。」
一如既往的語氣,冷靜得如同在手術台上對她說「電凝切斷」時一樣。
對不起的標配是沒關係。
她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笑著搖搖頭,「沒事。」可是以後呢,這個小蘿蔔頭時不時冷不丁出現,來辦公室叫她一聲「媽媽」,她怎麼自處?
「以後不會有這樣的誤會了。」他清淡的聲音再度響起,「小孩子一直想要媽媽,有些想當然,我回去會跟他說清楚。」
「嗯,那就好。」她點點頭,「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他側了身,讓她過去。
在她走過以後,他忽然又叫住她,「流箏。」
「啊?」她回頭。
他注視她幾秒鐘,而後道,「下周那台右額開顱腦膜瘤切除手術你來做,回去好好想想手術方案,我們開會研究。」
「好!」她爽快地應承了,沒有問為什麼,也無需問。
他和她之間如今的相處模式她比較喜歡。
自從上次下雨他送她回家,半途兩人簡單談話之後,再見面這種模式就固定下來了。
兩人除了工作再不會談別的話題,就好像過去的幾年生生從他們的生活里掐掉了一般,她本科畢業,讀研,輪轉,工作,回家,再來北雅進修。
她是他的學妹,他的崇拜者,如今是他的學生,僅此而已。中間那一段熟悉到彼此相容的過程,他們都選擇了主動遺忘——
題外話——上架時間定下來了,2月23號,屆時兩萬字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