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寶與武小貝看著眼前的短腿矮腳馬,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們的娘親答應給他們買回來學騎射的馬。
寧王每次前來,無論自己還是近身護衛,莫不是高駿健騎,這眼前的短腿矮腳馬與之相比,簡直是……都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了。
胡嬌笑眯眯看著倆孩子傻眼了的小模樣,心裡笑到腸子都要打結了。她何嘗不知道每次寧王來,這倆小子都對著寧王的座騎垂涎三尺,他們大約想著,胡嬌吩咐下人買馬回來,就算比不上寧王座騎神駿,那也差不太遠。
方才她說帶著孩子們來瞧自己的馬兒,這倆小子歡呼一聲,胡嬌都有幾分不忍心了,許珠兒也要跟著去,胡嬌只得親自抱了閨女,帶著倆孩子來馬廄看馬。
才到近前,小胖妞就已經捏起了小鼻子,只喊臭臭,要鬧著回去,胡嬌只得將她交給乳娘抱回去,她自己拖著倆小子到了矮腳馬前,做也得意的樣子來讓他們瞧:「這就是娘親給你們準備的坐騎!」
落差太大,倆兄弟的表情都前所未有的失望,胡嬌摸摸這倆小子的腦袋:「矮腳馬性格溫馴,個頭又小,你倆初學騎術,必定是尋個個頭小的馬兒來學,待成年以後再買好馬也不遲。總要先學會馭馬吧?」
許小寶期期艾艾:「娘……要是我跟小貝學好了,是不是就可以買好馬給我們了?」
武小貝也一臉期待著瞧著她,胡嬌只能向這倆小子許諾:「總要你倆好好吃飯,長的至少有我高了吧?不然再高的馬兒你們這小身子也爬不上去啊!」
用滇馬來讓倆孩子學習騎術,這還是她與方師傅共商的結果。
他們太小,現在也就至多是坐在馬上讓小廝拉著走幾圈,就算是自己真正馭馬跑起來,也還是矮腳馬速度慢一點,安全性高一點。
為了與矮腳馬相配,胡嬌還勞動方師傅去買了兩把小弓,讓他們學習射箭。
倆孩子看看胡嬌的身高,再看看自己的身高,那天晚上默默的各加了一碗飯,倒讓胡嬌生怕他們吃撐了,還讓小寒熬了消食茶給他倆送去。
對於許小寶與武小貝來說,雖然不如期待之中的滿意,但到底如今除了狗狗之外,又各自添了一匹馬,也算是喜事了。至於兔子,那玩意兒繁殖太快,兩兄弟在外面讀書開始,就沒耐心去招呼這些小玩意兒了,胡嬌便做主給移到了廚房後面,慢慢就當做了家裡的一道菜給解決了。
話說兔肉與雞肉一起紅燒,那味道也是一絕。
那倆小子吃的時候只道很香,卻不知道是什麼肉。問起來胡嬌只道是雞肉,省得這倆孩子心裡不舒服。
想想她自從當了娘,當真是事無巨細都替孩子們考慮到了。
男孩子長大了,留在後院的時間越來越短,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在,忙著讀書習武,忙著交朋友,忙著了解外面的世界,空閑了就跟幾個夥伴一起出門去逛街,或以挑筆墨紙硯為借口,或以淘書為借口,胡嬌也不拘著他們,只讓出門帶足了人手。
原來還有方師傅陪這倆小子出門,後來幾家的孩子一起出門,他們身邊跟著的便只有永喜永祿了。
於是留在家裡的花貓與大牛如今倒成了許珠兒的小夥伴,與她相處甚篤,小姑娘如今吃飯的時候就喜歡喂狗狗,趁著胡嬌不注意,悄悄兒從菜盤子里抓一片熟肉丟下去,花貓與大牛總能在空中巧妙的接住,然後快速的嚼一嚼吞咽下去。
——這個習慣不知道從哪學的,胡嬌為此都頭疼死了。
原來她還說過,耐心的跟小丫頭談談餐桌禮儀,後來發現小丫頭聽她說話的時候倒是規規甜矩,大眼睛忽閃忽閃,瞧著十分的乖巧可愛,可是一旦她轉身,這小丫頭就立刻偷偷給花貓與大牛加餐,侍候的丫環們只能看著這娘倆打游擊,默默裝傻。
如是者三,胡嬌的耐心全面告磬,再發現小丫頭做這種事情,立刻伸手在她小胖爪子上拍一下,略微用點力道,她嬌嫩的肌膚就紅了,小丫頭立刻紅腫了眼眶,要哭不哭,偷窺胡嬌的神色。
若娘親是疼惜的神色,她就可以嚶嚶嚶了,若是娘親神色嚴厲絲毫不肯放鬆,她就……扁扁嘴,將眼淚收回去,垂下小腦袋來。只有一種情況可以放聲大哭,那就是……正趕上同知大人回家。
許清嘉第一次遇上閨女傷心哭泣,立刻心疼不已,過來抱著閨女就哄,「珠兒這是怎麼啦?」這孩子的乳名最後還是依著胡嬌喚珠兒,反正還需要有正式的名字,同知大人也就接受了這名字。
許珠兒見有人疼惜,哭的愈加傷心,還順勢將自己已經紅起來的小胖爪子遞到了許清嘉面前。
許清嘉一瞧之下就心疼不已,「這是……這是誰打我家珠兒了?」看到老婆的冷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打的,你讓她說說我做什麼要打她?」
這丫頭馬上兩周歲了,也能聽得懂話了,偏偏還學會了向同知大人告狀,到底年紀小,瞧不清楚家裡的情況,只當同知大人是棵大樹,沒想到大樹聽到老婆揍了閨女,心疼歸心疼,立刻就叛變了,陪著笑臉勸說老婆:「阿嬌啊,珠兒還小,你看看她手背都紅了,就……稍微嚇唬嚇唬她得了!」這都有了紅印子了,瞧她又哭的這麼傷心,他這個當爹的也夠心疼的。
胡嬌這兩年與各府女眷往來,也知道自己家禮儀不嚴整,她出身市井,也覺得規矩這東西大面兒上能過得去就行了。她是見過別人家的小娘子們的,劉遠道家的五朵金花那真是笑不露齒,可算是淑女之中的典範,劉夫人對閨女又教養的十分嚴格,胡嬌暗底里揣摩著,她估計連如嫁出夫這種信條都早給五個閨女塞了一腦子。
洗腦洗腦,自然是從小就洗的。
胡嬌也沒想著將閨女教成個沒有主見,凡事只會依靠男人而活的小姑娘,可是該教的禮儀卻不敢差了。
禮儀這種東西,自來就是做給別人看的,她這個當娘的可以失儀,可以隨便一點,那是因為她背後儀仗著許清嘉的疼愛與護恃,自然不怕被人詬病。可是她家閨女要是被人質疑家教不好,禮儀有誤,那真是會影響閨女此後的生活質量的。
——她長大一點還會與官家小娘子們來往,結交幾個手帕交,此後婚嫁除了論門第,也要看教養的。
胡嬌覺得,生了女兒之後,閨女還是個小豆丁,她瞬間都要老了。
為她考慮的太多。
「我……我……」許珠兒我了半天,也沒將事情說明白。
這丫頭是個嘴巧的,只是大約也心虛,就不肯好好說話。平常短句子還是沒問題的。
「她老是抓桌上的菜來喂狗,咱們自己家裡人在一桌吃飯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家裡老是來客,樓夫人段夫人劉夫人等,哪家的夫人們會這麼不講究?萬一哪天一桌吃飯,她隨手拿了桌上的菜丟去喂狗,讓別人怎麼想?」
還能怎麼樣,許府人與狗同食,不見得別家也願意這樣。
許清嘉將閨女從懷裡放下來,摸摸她的小腦袋:「珠兒告訴爹爹,娘親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許在吃飯的時候拿了桌上的菜來喂狗?」
許珠兒羞赧的點頭,她現在覺得……爹爹也不好糊塗,居然是向著娘親的,連她也不肯護著,嚶嚶嚶,這個世界好傷心……
小丫頭大眼睛裡布滿了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滴,卻也只能小聲道:「娘說過不讓喂……」
「那珠兒為什麼不聽娘親的話?」同知大人只覺得清官難斷家務事,他現在就是個被老婆冷厲的目光給逼的不得不做出個嚴父模樣來。明明小丫頭哭的梨花帶雨,直讓他的心都在化了,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裡好好疼一疼,現在還要擺出官威來,真是情勢不由人啊!
「花貓與大牛餓了……珠兒餓了也很難受……」
許清嘉與胡嬌都敗給了這孩子的腦迴路,她這是有點傻氣,拿花貓與大牛不當動物了,若不是胡嬌看的緊,是不是就要把這倆只狗狗請到桌上來與她共同用餐?
胡嬌只能再次耐下性子來與她講道理:「你瞧,花貓與大牛是狗狗,娘親與爹爹哥哥們都是人,所以不肯與狗狗一起吃飯。你如果下次再從桌上拿東西喂花貓與狗狗,不如下次就在下面擺個小炕桌,讓你跟花貓跟狗狗一桌吃飯,讓你喂個夠?」
許珠兒想一想,似乎覺得這辦法不錯,立刻熱烈響應:「好啊好啊,下次我就跟花貓大牛一桌吃飯。」
許清嘉心裡偷笑,暗道這小丫頭年紀太小,還不太了解她家娘親是啥樣人,說不定等下就要哭著跑了。果然胡嬌接下來就道:「既然你要跟花貓大牛一桌吃飯,那以後就跟它們一起睡狗舍吧。你覺得呢?」
「……」
許珠兒抬頭去瞧自己親娘,想看看她是不是在開玩笑,見她神色十分嚴肅,這才知道她真不是開玩笑的,立刻就要淚奔了:「我不要跟狗狗睡……娘我不要跟狗狗睡……」
許清嘉扭頭不去瞧閨女傷心淚奔的小模樣,心裡已經笑到不行。自家老婆別瞧著對讀書不上心,但刁鑽古怪的主意不少。不然家裡倆淘小子為何在她面前服服貼貼的。
「那珠兒是要做狗狗還是要做人?你要知道花貓與大牛就是狗狗,你吃飯的時候喂它們,它們當成習慣了,等家裡來客人了也這樣,人家還當珠兒也是小狗狗呢!」這話就有幾分嚇唬孩子的意思了。不過小丫頭這毛病確實不好,總歸要改一改。
許珠兒立刻撲上去認錯:「珠兒不要做狗狗……」
小丫頭吃了教訓,後來再做了什麼錯事,哪怕被胡嬌訓了,看到許清嘉來了也不肯去告狀了。
——爹爹根本做不了主。
慘痛的教訓,只要有一回就足夠了。
這個爹爹太靠不住了!
胡嬌如今在後院里閑極無聊,加之方師傅提起在府里學騎馬跑不開,便動了買個莊子的念頭。派了永壽四處去看看,最好的城郊買個大點的莊子,方便孩子們跑馬。
永壽如今在州府也算得許府的大管事了,但凡外面需要管事出頭的事情差不多都交了給他去辦。他接了這差使就四下開始看了,有時候跟著許清嘉去州府衙門,有那官吏身邊的長隨小廝等問起來,他便開口探問州府城郊的莊子,又尋了專事房屋田地的賣辦來問,漸漸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同知大人想要買個莊子。
有那心眼靈活的,直接送了莊子的地契給許清嘉,卻被許清嘉退了回去。尉遲修冷眼瞧著,心道看你能裝到幾時?這世上就沒有不貪不賄的官員。一年的冰敬炭敬也沒見許府少收,但到了莊子上就推了,不過是瞧著他在衙署,做做樣子罷了。
其實許清嘉也很為難。
身在官場,真要清廉的什麼都不收,與下面的屬官們不能同氣連枝,那這官他也趁早別做了。水至清則無魚,他收冰敬炭敬,只不過是為了讓下面的官員安心,想一想,大約與他那位舅兄收嫂子送出來的通房丫頭一般,自己未必覺得缺這一項,但是不收了恐怕沒人會安心,索性收了皆大歡喜。
胡嬌第一次接到下面官員送上來的孝敬,以及州府縉紳送來的東西,嚇了老大一跳。她自己對當朝整治貪-腐的力度如何並不知道,但也不願意自己家丈夫因為受收賄賂而被獄卒請去監獄喝茶體驗生活,而她也沒覺得因為貪-腐而給丈夫往獄中送鹹菜窩頭是什麼光榮的事情,等許清嘉回來立刻上報。
後來……她家丈夫告訴她將這些禮物收起來便好,她還小心翼翼問:「不會被尉遲通判給捅到上面去吧?」
同知大人苦笑:「整個官場都這樣,尉遲大人也收,他又怎麼會傻到往上捅呢?」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就是最正常的官場現象,就算他不太認同也不能太過特立獨行,那樣沒準還沒爬上去便因為不合群而被人踩了下來,到時候誰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呢。
自從進入官場,一步步走到今天,許清嘉就已經有了變化,他自己也在調整心態適應這種變化,然後在力所能力的範圍之內,造福百姓。
只是這莊子他就不能收了。
那些人見許大人這裡送不出去,遂改了主意,走胡嬌的路子。於是三天之內,胡嬌收到了五家送來的莊子地契。
其中有樓家的,有段家的,還有劉家的……另外兩家好像是本地縉紳家裡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胡嬌給嚇了一跳,還不知道自己買個莊子,對於旁人來說,竟然是個巴結的好時機。樓段劉家的莊子,她讓臘月親自去退了回去。臘月穩重,又會說話,退回去之後據說樓家夫人只是客氣的笑了笑,段夫人似乎覺得夫人有幾發看不起她,不過是送個莊子過來,卻不肯收。劉夫人……那一位說話比較委婉會拐彎,臘月捎回來的話,胡嬌琢磨了好幾遍,每琢磨一遍就能開發出一種意思來,到了最後她都按字面上的意思來。
就當她裝傻了,聽不懂劉夫人的言外之意好了。
這一位她並不太喜歡。
至於本地縉紳家裡的,直接按原路退回去就好,無功不受祿,她還是覺得收下這東西來心裡不踏實。
直等半個月之後,永壽還真就在城東七八里外尋到了個很闊大的莊子,主人家住的屋舍院落也有,外面還有個跑馬場,很是寬敞。聽說這家是雲南郡人,男主人如今做著京官,妻小都搬到了京里去住,這莊子就想賣出去,沒找到合適的買家,在手上留了很久了。
胡嬌特意跟著永壽去瞧了一回,見這莊子果真闊大,周圍除了跑馬場還有田地莊稼,主人家的屋舍都很齊備,就連裡面的傢具都有個八成新,聽守著這莊子的老僕說,主家很是愛惜這莊子。只不過如今在京里做著官,又正是年富力強之時,等到回來也不知道在幾十年以後,莊子這種東西不住人時間久了就會敗落下來,這才想著賣掉。
她見那管家說的頭頭是道,還特意多嘴問了句:「你家老爺在京里做什麼官?」
那管家倒也不懼怕提起他家老爺的官職:「我家老爺在御史台。」
原來還是位言官。
她也沒多想,只想著這次買莊子跳出來這麼多巴結的人,當真不習慣。這次買的莊子既然是個在京當官的,而且是個言官,想來跟那些彎彎繞的人並不同,她自己出銀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了罷。
當晚回去還與許清嘉談起此事,許清嘉也覺得這個賣家好,至少與雲南郡想要巴結他的人沒什麼牽扯,便同意了此事。
第二日胡嬌便與那家莊子里的管事簽了契書,交了五百兩銀子。原本還要去衙門裡辦手續,但因為沒有主人家印信,還是要等一等的。
那管家也說的十分好聽,「待主家今冬回來掃墓,便可以辦手續了。」
胡嬌不疑有他。
那管家出了許府,在大街上轉了好大一圈,才拐進了通判府里,見到尉遲修,才將那契書交了給尉遲修。
尉遲修讓人去帳房支了一百兩銀子來給那管家道辛苦,那管家摸著身上的五百兩銀子,外加通判府上的一百兩銀子,高興的幾乎要笑眯了眼。
他的賣身契前兩年主家就給了他的,只不過還受著主家信重,將這莊子託付給了他。直等出了通判府,回到莊子上收拾東西,他家婆娘才知道他將主人家這莊子給賣了,還拿了六百兩銀子。
「你這是……作死喲!」那婦人生了一張馬臉齙牙,模樣十分的醜陋,還是這管家當年一窮二白的時候娶回來的,這麼些年自覺發跡了,便對這婆娘十分的看不上眼。可惜這婆娘是個難纏的性子,有時候不管不顧要跟他拚命,這管家才沒休了她。
那婆娘自小被賣,連娘家在哪裡都記不得了,後來嫁了給這管家,後來又消了奴籍,也算是良民了。
「你懂什麼?!」那管家瞪一眼老婆,催促她收拾東西:「有了這些年的積蓄,再加上這些銀子,咱們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你還不收拾東西?」
第二日中午,許府派了人來接收這莊子,那管家便帶著婆娘雇了一輛馬車走了,只對外宣稱他們是上京去尋主家。
有了這處莊子,方師傅帶著倆孩子們再學騎馬,就有地方去了。
其餘幾家小子聞聽許小寶與武小貝開始學騎馬拉弓了,親自跑來圍觀,待看到這兄弟倆拉的是小弓,騎的是矮腳馬,差點都笑破了肚子,簡直毫不給面子。
許小寶與武小貝被師兄弟們臊的都快不想騎馬拉弓了,沒想到方師傅卻通知其餘幾人,改日備好了馬匹與弓箭前來莊子里練功。並且……指明了必須是小弓與矮腳馬。
眾小子:……
許小寶與武小貝相視而笑,等方師傅回去之後,便拿自己攢的銀子讓永祿去外面跑一趟,給方師傅打了壺好酒,又添了只燒雞,美其名曰:師傅來回跑,辛苦了!
家裡如今又添了個莊子,且那莊子周圍雖有佃農,但因田地並不算好,一年也收不了什麼。莊子里原來就只住著管事夫妻,如今胡嬌接手,只能再添人手。便將家裡洒掃的粗使婆子派去兩個,又買了一對夫妻也送到莊子上去,還有馬夫要照顧馬,也只能送到莊子上去。
家裡只能再招馬夫了。
況孩子們要在莊子上學騎馬,有時候餓了,就連灶上的婆子也不得不撥去一個,好隨時侍候著。
等收拾停當,就又是十來日好忙。
其餘人家聽得她在城郊買了莊子,之前被退了自己家送來的莊子,原本心裡有些不太自在,不過胡嬌請了她們來吃飯,大家見了面幾句玩笑,此事便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