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的辦事效率總是帶著軍隊里磨鍊出來的高效。接了狀子沒出五日邢樂康全家就被下了大獄,全部資產被官府查封。
一時之間,整個江淮兩地商界震蕩,有拍手稱慶的,有伺機而動的,各種心思不一而同。
寧王帶著人在江淮查案多時,對邢樂康早有耳聞,只不過一直沒騰出手來處理這些攀樹而生的猢猻,如今卻覺時機正好。這會兒江淮兩地的官員等於被他屠戮流放一空,各州府日常事務都由末流小胥在維持,直等吏部派人前來任職,做完交接他才能帶人離開。
正有暇余,他便順勢接了狀子開始帶人審查。
邢樂康此前對傅五郎還抱著一絲微渺的希望,他做生意多年,往外砸出了多少銀子,自己也記不清了。但每一次砸到政府官員身上的銀子,最終都能夠獲得更豐厚的回報。
唯獨這一次,抄家的官員湧上門來,他才驚覺大勢已去,做了樁虧本的買賣。
接下來就是整個江淮兩地商人重新洗牌的大好時機。
邢樂康這位盤踞江南多年的大富豪官商兩道通行,有手腕有銀子有膽略,還捨得砸錢,手頭的生意多到涉及多行業各領域,他倒台之後,寧王帶著人清算他的資產,身為戶部尚書,許清嘉笑的整日合不攏嘴,與之前清查各州府之時陰霾凝重的神色截然相反。
連寧王都忍不住要打趣他:「這銀子又進不了你家庫房,高興什麼?」
許尚書充分發揮他的摳摳本色,答曰:「不管是進我家還是進戶部,有進帳總是令人心情愉悅的。」
寧王:「……數銀子的樂趣嗎?」
「錯!」許尚書反駁:「賺銀子的樂趣!」
對於擅長打仗的寧王來說,賺銀子這種事還真不是他熟悉的領域。不過不久之後,尚書大人就讓他充分見識到了銀子是如何賺來的。
邢樂康全家入了牢房,他留下的產業也被官府全盤接管,清點之下頓時讓這些見慣了政治風浪的欽差們都不得不感嘆姓邢的生財有道,從邢樂康家乃至邢家各鋪面里抄回來的,光現銀就有兩百多萬兩之巨。還不包括各種固定資產,如船隊田地房屋園子鋪面貨物古玩之類,這才是大頭。
這些欽差們再在牢房裡見到邢樂康,情緒不免都有幾分複雜。
——將這樣一個財神爺關起來,讓他停止賺銀子,當真有點暴殄天物。
最讓眾欽差鄙視的是許尚書,大家至多在心裡感嘆一番,他竟然親自進到牢房裡與邢樂康暢談,當面表示遺憾,邢樂康當初真不應該真官商勾結的路子,若是老老實實賺銀子,也比之眼下的處境要強上許多。
真是將白蓮花心機男的本色發揮的淋漓盡致。
邢樂康聽到這話也默了一默,也不知是後悔自己所為,還是從不後悔。他萬不曾預料到,眼前這個年輕的三十齣頭的官員竟然是當朝戶部尚書。
對方身著常服,進來之後並不曾表明身份,獄卒口呼大人,邢樂康也在心裡猜測他的官職大小。等到對方落了座,只就經濟之道與他探討一二,思維敏捷,言語切中要害,邢樂康不知不覺間就被他引導,回想多年行商,談興大起,聊起了自己多年縱橫商界之事。
其實這裡面有好些陰私事情,有不少都不欲人知,外人大多各種揣測,就算敗在他手裡家破人亡的商家也並無確鑿證據,大多只是通過一點蛛絲螞跡拼湊出事情的真相。
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落到了寧王手裡,邢樂康可不認為自己還有活著出去的機會,他也算少有的洒脫之輩,又碰上這麼個能夠談得來的人,且不管他身份,索性全倒了出來。
末了,許清嘉拊掌而笑:「果然我家舅兄不如邢會長多矣,忠厚有餘,奸詐不足!」
邢樂康聽到他提舅兄,這才恍然:「原來是許尚書?!小民真是眼拙,竟然有眼不識泰山!」他之前打聽到許尚書年近四十,但沒想到真人竟然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年輕許多。貌若而立,儒雅謙和,很難想像這樣年輕的男子已經手握戶部,成為今上倚重的朝中實權人物之一。
臨別之時,邢樂康尚記得一問:「不知道許尚書打算如何處理我的鋪子?」到底這是他花了多年心血。事到如今,就算官府賤價出售,他也無能為力,但到底還是心有所系。
其實這也是整個江淮商人們伸長了脖子想要知道的,連帶著此次同行的同僚們都有些疑問:「許大人不讓寧王處理掉那些鋪子,等江淮兩地官員陸續上任,難道我們還能帶著鋪子回長安不成?」
那時候許清嘉還要做保密狀,不肯在同僚們面前吐露自己的計劃。當著邢樂康的面兒,他竟然也賣了個關子:「我家夫人有一妙計,五日之後自見分曉!」
「尊夫人……」邢樂康對胡厚福的這位妹子,戶部尚書的這位夫人印象深刻,實是因為平生之辱皆來自於她。許夫人不但揍了他,還送了他一份終身難忘,刻苦銘心的大禮。
「在下栽在她手上,真是一點也不冤!」邢樂康似諷似笑,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誰能想像得到他經過商海無數惡浪,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沒想到最後卻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裡!
許清嘉一笑,似乎對他這話頗為受用,「內子自然是聰慧無雙的!」
若是胡嬌聽到他這般誇讚,恐怕下巴都要驚的掉下來。成婚多年,被學霸君在智商上碾壓的死死的,許大人珠玉在前,她自慚形穢,哪裡好自稱聰慧呢?
五日之後,蘇州府最大的酒樓瀚海閣里,一大早門前就排起了長隊,商賈雲集,全是江淮兩地頗有名望的商家,還有身著鎧甲的軍士維持秩序。不但如此,今日門前迎客的也不是店小二,乃是身著鎧甲的軍士。那軍士身旁的高腳几上放著個匣子,但有商賈進門,必要往裡面扔個十兩的銀錠。
除了排成長隊的商賈,還有四面八方湧來的看熱鬧的小商販們,雖然不捨得十兩銀子的入門錢,但也不妨礙他們守在瀚海閣門口瞧瞧熱鬧。
「聽說邢家的鋪面古玩字畫之類今日全部要賣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買邢家的鋪子……」圍觀的某商販自己囊中羞澀,但卻十分嚮往能夠昂首挺胸進瀚海閣的大商人。
「邢家許多鋪面都很賺的。不止如此,聽說還有邢家的茶園,綉庄……」
「也不知道邢家的船隊會被誰買了去?那可是這幾年才打造的新船。」邢樂康手裡的船隻要舊了就淘汰給同行,再行打造新船,因此邢氏船隊在江淮之地算得是頭一份。
更多的商販們提起邢家產業,無不是垂涎欲滴,恨不得自己有邢樂康那賺錢的本事。
他們都是這幾日在府衙前面的告示欄里看到的消息,上面擬定了邢家資產發賣的時間地點,另附邢氏固定產業清單,從房產古玩字畫鋪麵茶園到綉坊等……應有盡有,將布告欄的一整面牆都貼滿了。
自從府衙貼出這張告示之後,整個蘇州府都沸騰了。
本來邢樂康入了獄,就是各地商賈們推動的結果,他們齊聚蘇州府等待結果。如今看到邢府產業要被官府發賣,都連夜遣了心腹回去準備銀兩,摩拳擦掌只等今日瀚海閣之爭了。
二樓的某個雅間里,寧王推開窗戶便能瞧見樓下緩緩排著的長龍,以及門前那放銀子的匣子。很快匣子便滿了,立刻有戶部的官員上前來換了個空匣子,將這個匣子搬到了內堂去。
「這不是打劫嗎?」寧王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如果拋去場面的平和淡定,倒跟山匪收取賣路錢的行徑相類,只不過相對文明許多。
許大人的目光追隨著樓下人群里排隊的盛裝麗人,以及她身邊膀大腰圓的舅兄胡厚福,還能抽空為寧王答疑解惑:「反正戶部缺銀子,這些商人都是想來此間分一杯羹,十兩根子對他們來說九牛一毛,壓根不算什麼,就當為國家做貢獻了!」還十分厚顏無恥的向寧王殿下邀功:「我這是給他們機會為國家作貢獻,若是沒我這個機會,他們都報國無門,萬一腦子不清楚再跑去賄賂官員,邢樂康可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了!」
傅開朗被他這一派無恥言論逗的捧腹大笑,只覺這完全突破了他對許尚書的認識,到底忍不住要追尋一下許尚書的心靈蛻變史:「我怎麼記得許大人以前並非愛財如命的性子啊,怎的自從當上了戶部尚書,簡直成了個雁過拔毛的性子?」
「要不你也來戶部試試?」許清嘉熱情相邀。
傅開朗連連笑著拒絕:「千萬別!戶部就是個爛攤子,好不容易有人接手又肯清理乾淨,我何苦想不開插一腳?我可是看到帳本子就頭疼的!」
尚書大人做愁苦狀:「誰讓國庫銀子太少了呢?大家都向我伸手要銀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我這不是也被逼急了嘛?」
這算是自辯嗎?
傅開朗可一點兒也不相信他這話,還取笑他:「怎麼我覺得你賺銀子賺的很快活啊?連這種摳門的法子也想得出來。」
「非也非也!這種事情我還真沒想到,我家夫人智計無雙,撈銀子比我狠多了!」尚書大人可不敢居功。
傅開朗喃喃:「果然最毒婦人心,賺起銀子來比男人都狠!」今日進門的那十兩銀子,簡直就是明搶。「受教了!」
寧王受到的衝擊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父皇真應該請許夫人來戶部!」這樣不出幾年,想來戶部肯定不會再鬧虧空。
不過半個時辰,整個瀚海閣座無虛席,就連二樓三樓的雅間也全部滿員,一樓大廳里平日歌舞伎用來表演的高台之上,今日立著數名官員。
其中有名官員清了清嗓子,只等眾商賈肅靜下來之後,便宣布了此次發賣邢氏資產細則。除了價高者得,還限當場交割清楚。
現場的氣氛十分熱烈,胡嬌與胡厚福之前就通過許清嘉定好了二樓的雅間,此刻胡厚福舉杯笑道:「哥哥多的話就不說了,以後珠兒的嫁妝就包在哥哥身上!」
當初狀告邢樂康,胡厚福也是向上遞了狀子的。
各地官員被清查,一把手多斬首,二把手大部分被施了杖刑流放,胡厚福之事便被查了出來。邢樂康進了牢房,胡厚福被扣押的商隊船隊夥計,以及被官員私下交到邢樂康手裡的貨物,還有之前胡嬌抵押給邢家的鋪子,都被清退了回來,算是邢樂康一案官商勾結的罪證之一。
胡厚福當初砸了大把銀子,都沒能將貨物跟夥計撈出來,還差點被邢樂康逼到傾家蕩產,沒想到胡嬌來了之後,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原來的資產拿到了。
這令得他如今看到妹妹,就跟看到財神一般,總覺得一別數年,妹妹做生意的手腕大有長進,很想拐了妹妹跟自己一起創業,不過考慮到妹夫如今官越做越大,只能忍痛放棄了。
「那哥哥要儘快賺錢了,過幾年珠兒可就要出嫁了。」
胡嬌數月未見孩子們,雖然往家中寄了幾封平安信,也收到了孩子們寫來的信,許小寧幾乎每封信上都要問一問:娘親你幾時回家?
直問的她心都要酥了,只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回長安去。只是手頭事情沒完,許清嘉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她亦不放心許清嘉,只能延耽在此。
兄妹倆互開玩笑,又低頭去瞧台上,但見戶部的官員正將一批玉器古玩擺上台來,負責發賣的那位戶部官員正賣力介紹:「……今日所有的古玩玉器字畫全都是經過寧王殿下與傅大人掌眼,保證沒有贗品,又由寧王殿下與傅大人精心挑選搭配,而這一套正合適擺放在書房裡……」
寧王與傅開朗聽到這話頓時相顧愕然,繼而大笑。
「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寧王總算明白了。
傅開朗喃喃:「你們夫妻倆真是會物盡其用。」
許夫人坑遍江淮兩地的大商人,賣出了天價門票,又召集江淮兩地的大商賈們來競逐邢家資產,可想而知這將是國庫一大筆收入,這種公開競逐比之官府私下賣給商家價格肯定要高出太多。而許清嘉就忽悠寧王與傅開朗將邢家的古玩字畫玉器搭配組合,以能夠室為單位發賣。
除了省時省力,有了寧王做噱頭,想來這些商人更願意追捧。
果然不出許清嘉所料,下面商賈們聽得這是寧王與傅開朗挑出來的古玩珍品,並且已經搭配好了可以直接擺放在同一間房裡,那價格便蹭蹭蹭往上漲。
樓下大廳的一角里,傅五郎臉色陰鬱,看著台上台下一片熱潮,心裡對許清嘉傅開朗怨恨不已。
邢樂康被抓之後,他曾去過蘇州會館找傅開朗,希望通過傅開朗來低價收購邢家的鋪子。這種事情在官場上常有,與辦案的內部官員有關係,大多是半買半送。不過卻遭到了傅開朗的拒絕。
「五郎也知道,二哥是大理寺的官員,只負責審案,不負責發賣。這些事情由戶部官員在處理。」
傅五郎可不傻,早聞傅開朗與許清嘉關係不錯,立刻便磨他:「二哥幫幫忙嘛,我離家這麼久了還沒做出點成績,恐怕今年都不敢回去過年了。二哥跟許尚書說一說,許尚書賣哥哥一個面子,到時候我收了邢家的鋪子,等賺了銀子風光回去,爹爹的氣說不定就消了!」
他當初跟邢樂康相交,邢樂康對胡厚福下手他樂見其成,甚至也曾推波助瀾,到底許清嘉自回到長安城就多次惹的國舅不高興,連帶著傅開朗也常因此與國舅吵架。這在國舅府並非秘聞。
不過傅國舅再對次子惱恨,每有大事還是要聽一聽傅開朗的意見,哪怕這意見壓根與他心中所想不符。
傅五郎最可恨傅開朗的就是這一點。明明他常與傅國舅爭吵,在政治立場上半點也不肯順著傅國舅,但是卻很得傅國舅看重。比之自己盡心竭力討傅國舅歡心,最後也只落得個傅國舅「少花些小巧心思,多用心在讀書仕途上」的評價。
尋根究底,還是嫡庶之別。
傅開朗的親娘出自名門,而他的親娘卻出身卑賤。
就算傅開朗從不曾在面上表現出來,但傅五郎這麼多年卻總覺得家中長兄次兄對他的出身無不暗含鄙意,就算是傅三郎傅四郎,哪怕也是同樣的庶出,但他們二人的娘親出身良家,比之他的娘親也要好上許多。
台上的官員每報一次價,後面便有商人緊跟著加價,場面火爆而熱烈。
傅五郎原本的雄心壯志,誓要通過關係吞下邢樂康泰半家產的打算瞬間被擊潰,他算了算自己手頭可挪用的銀兩,大約也就夠買幾家好點的鋪面。
而二樓的胡厚福正與胡嬌討論此次志在必得的鋪子。
身為戶部尚書的夫人,唯一得到的特權就是,尚書大人親手抄錄的邢氏資產清單一份,邊聽著下面商人報價,邊與胡厚福商討。
寧王所在的雅間里,眼看著下面發賣的熱浪一浪高過一浪,邢樂康的古玩鋪麵茶園一一被高價出售,戶部官員收款,本地吏胥直接辦過戶手續,確保當場交割清楚,效率奇高,寧王總算是見識了許尚書的生財之道。
有人在跌足長嘆,有人興奮舉杯,有人歡呼有人失意,整個瀚海閣熱鬧非凡,邢樂康最好的三家茶園竟然合計賣了二十五萬兩銀子之多。其餘店鋪的價格也是一再飆高。
「這些人瘋了嗎?這麼高價格買回去,能收回本錢來嗎?」傅開朗也算是在富貴鄉里長大的,但見得下面這些商人就跟打了雞血一般完全不計成本的抬價,狂熱的勁頭真有幾分嚇人,他屬於理智型人物,對這種場面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想到執意想通過他的路子低價轉買邢樂康產業的傅五郎,傅開朗慶幸自己沒有腦袋發熱,向許清嘉提出,不然現在看到這些鋪子發賣的價格,恐怕他臉都沒地兒放了。
這場江淮商場之上的盛宴,直到日薄西山才徹底落下了帷幕。
收款的戶部官員再看到尚書大人,簡直可以用膜拜來形容。
——原來尚書大人還有賺錢的神技能!
傅五郎只買到了四個地理位置比較偏僻的鋪子,胡厚福手頭有胡嬌拿來的銀票,資金充足,也買了五家鋪面,地理位置十分理想。
當夜,欽差一行在瀚海閣開宴,共同慶賀今日的圓滿,直鬧到日上三更才回到蘇州會館安歇。
十一月里,戶部尚書房衍之差點愁白了頭髮,終於將江淮官員這個大窟窿給堵上了。
而今上卻是從寧王將江淮官員收拾一空之時,接到戶部尚書的奏摺之後臉色就漸漸的轉過來了。
許清嘉是個務實簡潔的人,這不僅體現在他的日常處理公務之上,還體現在奏摺之上。他極少在奏摺之上寫阿諛之詞,但卻用奏摺之上不斷累加的清晰明了的戶部收入一點點拯救了今上逐漸敗壞下去的心情。
等到十一月中,此次官員抄家所得,以及邢樂康家中現銀以及拍賣所得,分批次由官兵押解回京,太子親自盯著收入銀庫,今上的心情徹底轉晴。
「……早知道許清嘉這麼能幹,就應該早早派了他去江淮任職。」
太子也知道這純粹是今上高興糊塗了才脫口而出的話。江淮之地官員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結,理也理不清楚。許清嘉若是職低位卑之時前往江淮任職,早就不知道被弄到哪裡去了,焉得有今日?
也就是雲南郡,很多官員嫌那是百夷之地,難以教化又難出政績,這才輪得到他。
「父皇,等到江淮官員到職,皇兄與許大人他們也該回來了吧?」
江淮案一出,舉國震驚。
誰也沒想到今上竟然全然不考慮江淮繼任官員會不會後手不接的問題,就大刀闊斧的令寧王砍人了。
這等於是給後來者一個警示,不論是個人單獨作案還是群體性作案,都絕不姑息!
不過對於立場要走仕途的天下寒門學子來說,卻又是個絕好的消息。
官場職位相當,從來不會隨意增設,這等於是騰出來一大批空位,加考的恩科就證明了朝廷後備人才匱乏,當真是魚躍龍門的好機會。
就連許小寶也躍躍欲試,準備去考個秀才回來。
倒惹的魏氏不住笑:「等小寶考個秀才回來,身上有了功名,你娘也好給你說親。」
許珠兒掩唇直笑。對於哥哥的親事,她一個未嫁的女孩子兒家自然不好多嘴,但對未來嫂子她還是有幾分期許的。
等到舅母不在眼前,許珠兒還特意向許小寶問起:「哥哥想要娶什麼樣的嫂子回來?」
許小寶在她額頭敲了一記:「小丫頭操什麼閑心呢?」
許珠兒振振有詞:「怎麼是操閑心呢?當初舅舅娶了性格寬厚的舅母回來,舅母才跟娘親關係親近的。我常聽娘說,舅母待她可好了。萬一你娶個母夜茬回來,哪有我的好日子過?」
武小貝笑不可抑,還摸了下許珠兒的腦袋:「珠兒說的甚是有理!」
許小寶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