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回到公司的一段時間,李如洗就只做許瑤瑤的本職工作,也絕不會再陪著上司加班,該她做的,她就做好,除此之外,不做任何多餘討好上司的事情。
有空餘時間,她會去積極和別的部門的人打交道,了解各部門管理者的人品和性格,各種工作的難易和要點,和盡量給別的部門的領導和同事留下好印象,以此尋覓機會。
要想保護許瑤瑤,又要保住她的工作,最理想的,當然是能調到別的部門。
但這裡面有些事還是挺犯忌諱的。若不是這樣極端的情況,誰都討厭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員工,李如洗自己也不例外,而性騷擾這件事偏偏又是暫時不能對人輕易提起的,所以不明就裡的同事如果發現她的用心,不免要提防和厭惡她,更別說個個精明能幹的部門領導了。
所以,李如洗進行得非常小心,盡量不讓人看出她的用心來。
這樣,就需要等待某個時機,也就不是十天半月能做到的事,她很可能還需要和這個男人打很久的交道。
另外一方面,她也在儘力提防許瑤瑤這個頂頭上司,這位姓趙的售後服務部部長。
這個男人很明顯還是色心不死。
他覺得許瑤瑤畢竟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雖然竭力反抗,也非常抗拒,但也沒有真的報警和說出去的勇氣,現在的狀態就是她所能做的反抗極限了。
因而,他認為這個小姑娘還是可能的狩獵對象。
他是個有耐心、經驗老道的獵人,也很能沉得住氣,並沒有再隨便動手,似乎也在尋找下次下手的時機。
李如洗經常能看到,他隔著玻璃盯著自己,目光中的垂涎讓她毛骨悚然。
有時候,她向他彙報工作,卻發現他實際根本沒聽,而是一直盯著她某些部位。
再有些時候,她猛一抬頭,就看到他含笑看著自己。
但他還是什麼都沒做,沒有動手動腳,沒有再安排她和自己一起出差,也沒有再糾纏她。
但李如洗不會放鬆警惕,她從淘寶買了三個針孔攝像機,趁著加班等時機裝在了趙部長的辦公室和她的外間。
光靠手機錄音錄像,有時候不是太靠譜。
當然,趙部長的辦公室她也不是說裝就能裝的,得抓緊時間,趁他有事暫離的時機,悄悄裝上,跟做間諜做偵探似的,即使是李如洗,也著實不擅長這個,所以,也僅僅只裝了一個針孔攝像頭在趙部長的辦公室里。
而她的外間,倒是裝了兩個,這是加班時裝的,比較簡單順利,也不用那麼提心弔膽。
其中一個針孔攝像頭對著她的辦公桌,另一個對著趙部長的門,這樣,若是沒關門,也能拍到一些裡面的情況,當然,李如洗也知道希望渺茫,因為他要做見不得人的事,怎麼也不大可能不關門的。
不過是存個僥倖的心理罷了。
趙部長其實也不能算是什麼都沒做。
他只是沒有再試圖對許瑤瑤動手動腳,但是卻端起了上司的架子,顯得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對她的要求特別苛刻,時刻準備著抓她工作方面的小辮子,幸而李如洗能力強,沒有真的讓他抓到她的小辮子。
再苛刻的要求,她也如期完成了。
也因此,趙部長對她的要求也越來越苛刻,越來越過分。
李如洗一邊儘力完成,一邊讓他看到自己拚命才勉強完成的狀態,另一方面,卻利用茶歇或去廁所,或下班同路的機會,不時向各個部門的同事抱怨老闆工作量之大,要求之苛刻匪夷所思。
同事們都是老員工了,對趙部長的工作風格未必沒有了解,聞言都有點驚訝,說:「這,沒聽說趙部長是這麼不好打交道的上司啊……」
「趙部長也不是工作狂啊……」
李如洗這時候就會說出具體事例,這些事,外面人未必能聽懂,但是公司同事還是會明白這布置的工作量和要求是多麼不合理,並且沒有必要的。
職場愛八卦。
聽的人未免就要奇怪:「這不是難為人嗎?你怎麼得罪趙部長了?他這不明擺著給你下絆子呢嗎?」
這個時候,李如洗就會露出少女的靦腆和為難羞憤,低頭不語,或者尷尬地笑笑,把話題扯開。
公司里誰不是人精?
於是趙部長想潛規則新助理的新聞在暗中傳了個遍。
這也是李如洗的打算:造勢。
人人心裡都有一桿秤,這個勢造出來了,將來真出點什麼事,她就更能獲得輿論支持。
而且說不定還能慢慢傳到高層耳朵里,將來在她換部門時,也許,還會得到一點同情和更公平的待遇。
這種事,當事人一般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趙部長應該也沒有聽到任何風言風語……
之所以李如洗如此猜測,是因為到了月底考核,她又得了來自趙部長的一個b。
她已經打聽清楚,若是連續得三個b,到了年終考核就會不合格,有很大可能會不能續約。
看來,這就是趙部長的手段了。
打著公務的名義,運用手裡那點權力,來打壓她,使她畏怯,說不定就此屈服?
李如洗冷笑,她可不像許瑤瑤這樣的職場小菜鳥,不敢當面對質,只會自己胡思亂想,她立刻就去找趙部長了。
趙部長聽她敲門,讓她進去,李如洗板著臉進去,就直接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部長,」她開門見山問,「我是來請問為何這個月您又給我考核b的?之前,您不是自己說過對我的工作很滿意,可以得a嗎?」
趙部長聽她這麼一說,眼睛就從她身上溜過來溜過去,最後說:「你要想知道,這個周末我們約出去談吧。」
李如洗冷笑,揚了揚手裡的手機:「趙部長,這句話我可是錄下來了。」
趙部長眯著眼睛看她的手機,最後說:「你那天根本就沒錄音對吧?詐我呢。」
李如洗說:「後來我可是錄音了的。」
趙部長嗤之以鼻:「後來我根本就沒說什麼。」
「也許不夠做證據來告你,但是放給同事們聽聽,他們肯定也會很有興趣的。」
趙部長笑了一聲:「他們對你肯定也很有興趣。」
李如洗再次冷笑:「我算什麼呀,就是個小卒子,大家肯定對您興趣更大。」
趙部長一指她的手機:「你把剛才的視頻刪了,把手機放桌上,我就跟你聊,工作內容不能外泄。」
李如洗雖然冷著臉,卻乖乖把視頻刪了,把手機放在了桌面上。
本來,她也沒打算靠手機錄音,她還有針孔攝像頭呢。
可她一邊冷臉,一邊卻乖巧聽話的樣子卻被趙部長理解為色厲內荏,而且已經順從,這使他迅速興奮了起來。
「這才對嘛,小**就應該有小**的樣子,你乖乖早點聽話,不就不用得這個b了?想知道我為什麼老給你打b?因為我想要你的*啊……」污言穢語源源不斷地從他嘴裡說出來,卻是以那樣儀錶堂堂的姿態,聲音也特別輕柔油膩,壓得低低的,以免被外頭的同事們聽見,「……裝什麼貞潔烈女?呸,你們學校的女生都是什麼玩意兒誰不知道啊,連黑人都能隨便睡……你敢讓我驗驗你是不是處女?」
這些平時絕對不會出自他口中的污言穢語讓他興奮得臉孔扭曲,瞳孔發紅,鼻孔翕張。
李如洗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醜陋的樣子,簡直不敢相信這些髒話能從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嘴裡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