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欺騙和變心,哪個更讓人難以接受呢?
司辰給了我答案,他壓根兒沒變心過,比誰都一心一意,從第一次在我身邊坐下他心裡裝著的都只是人家陳湘一個人。
和我談戀愛是為了她,玩大冒險是為了她,跟著我去酒店抓陳識還是為了她。
簡單點兒說,他們倆是初戀,中學時就認識了,其中經歷了什麼他沒說,只告訴我一定一定不要怪陳湘,混蛋的都是他一個人。
他說這些的時候,我手就在半空懸著,很想像上次打陳識那樣也給司辰一巴掌,可最後我沒有。我怕手疼。
即使手疼,也不能把他打的灰飛煙滅,那何必呢。
司辰告訴我這些,是因為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不想用新的借口去製造更多的欺騙。
我問他後悔過嗎?他說有,從一開始就後悔了。那我還能怎麼辦呢。
回到病房裡,陳識正坐在那兒和陳湘說話,但她好像還在發獃,很虛弱的樣子。陳識帶過去的飯菜擺在一邊兒,都已經不冒熱氣兒了,但一口都沒動過。
那時天都快亮了,我過去握著陳湘的手,她的手比我的還涼。我說,「你吃點兒吧,我好累先回去了,下午我再來看你。」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真誠點兒,也沒心沒肺點兒。
陳識是跟著我出去的,醫院裡那麼靜,他不好意思大聲喊我,總之我跑掉了,他沒追上。大門口有幾輛計程車,我上車的時候他才追出來。
其實我不是真的沒事兒,從車子啟動了我就開始哭,哭的跟一傻逼似的,最開始的靜靜的掉眼淚,最後一邊哭一邊吸鼻子,嗆的自己用力咳嗽。
司機大叔被我那樣子嚇的夠嗆,凌晨四五點一從醫院裡出來上車就開始哭的小姑娘,他安慰了我幾句,差點要帶我去派出所。
我擺擺手說自己沒事兒,一邊說一邊咳嗽,「我在前面下車。」
我在便利店買了一打啤酒,拎著重死人的塑料袋一個人溜達到河邊。打小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去河邊坐坐,喜歡把身邊的小石子撿起來用力往河水裡砸。好像那些煩惱,砸光了就不是自己的了。
可我知道這次不夠,所以我又給自己灌了點兒酒,平常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我都是很克制的,但現在我剋制不了,心裡好難受。
也不是因為失戀那種,反而覺得失戀沒什麼大不了,我是覺得自己失去好多好多,這些我自以為很不錯的日子原來一直被遮在謊言之下,我有點失落,也很迷茫以後要怎樣去面對那些我覺得特別特別好的朋友們。
我在困局中發現,我好像失去了半個世界。
喝醉的感覺很難受,難受到腦子沒空去悲傷,身體卻沒辦法負荷,心臟就像被什麼東西揪住用力砸一樣,心跳聲都轟隆隆的好像在耳邊。
恍惚間我聽到手機在響,亂按了好多地方才接通。
陳識的聲音模糊不清,又好像在擔心,我好像聽到他說,「別亂跑,等我。」
「哦。」
掛斷電話,我繼續走,突然覺得地特別滑,我有點傻眼的發現身體正在嚴重的傾斜,向下倒去。
是人喝醉的時候反應比較慢嗎?可我竟然在那種情況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