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的孩子沒了,對陳識來說並不是一種解脫。
這事兒說難聽點兒就叫死無對證,孩子生出來了能證明和陳識無關,現在孩子沒了,陳識就洗不清了。
我想陳識也懂。我們倆再一次交換眼事兒,他是深深的無奈,我呢,除了心疼和安慰也沒別的了。
醫生又交代了些小月子的事兒就走了。
病房裡,陳識他媽依舊是和和氣氣的,安慰唐思孩子以後再要,話里話外的也暗示陳識有什麼事兒出去再說。
陳識當然也不會在這時候跟唐思攤牌。
唐思應該早就知道孩子沒了,她這會兒的表現是故作鎮定,眼底不時冒出一兩滴眼淚,悄悄的,外人看了多半都會疼惜。
陳識他媽在那安慰了一會兒,直到唐思睡著了才和陳識一起出來。
出來時又看了我一眼,怎麼說呢,那眼神給人的感覺就是不親切,但她原本也沒義務對我親切。陳識是了解他媽的,乾脆過來拉著我的手。
「她是我女朋友。」
有了陳識的肯定,我心裡稍微踏實了些。
陳識他媽笑了下,「那我們還是一起聊聊吧,你和思思的事兒。」
陳識和唐思的事兒,我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
我們去了醫院的餐廳,陳識他媽是個有錢人,但也有平易近人的時候,比如醫院裡的咖啡她就完全不嫌棄,又比如對我,始終就當成一把空氣,自然也沒有嫌棄不嫌棄了。
聊天方面,也是很開門見山。
她說,「你這幾個月也沒什麼課了吧,專心準備和思思結婚吧。」
陳識和我,都是一愣,結婚?
陳識的好教養也很難維持了,「你什麼意思?」
「房子那邊已經開始裝修了,結婚後思思就專心養身體,你可以來公司跟我學學東西。這邊的事情,該解決的就解決了,別拖拖拉拉。」
所謂的不該拖拖拉拉該解決的,指的是樂隊,還有我這個女朋友。
我這會兒有點兒明白陳識被我媽嫌棄時候的心情了。
陳識在桌子下面握了握我的手,我懂,我盡量讓自己堅定點兒,畢竟這事兒也不是陳識要說要做的,我同樣捏了捏他的手指。
陳識為了我,跟他媽服了一次軟。他再一次介紹我這個女朋友,並且表明了要和我在一起的堅定決心。
他可以沒有車,可以沒有錢,但我和樂隊,是他最後兩件不能出賣和捨棄的事情。
該說的說了,陳識拉著我的手要走。
臨走的時候,陳識側過臉去說,「你注意身體。」
我也想說一句阿姨再見的,但話就是哽在喉嚨里,人家不喜歡我,我真的沒辦法上趕著去熱情。
陳識還是沒休息好,回家後我讓他去睡覺,他看著我,就像怕我會跑了一樣,於是我也脫了衣服和他一起鑽進被子里。
還是那張單人床,兩個人一起躺著就必須維持擁抱的姿勢,這一次,是我主動抱著陳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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