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許易,我雖然見過他好多次但是從來沒有這麼近的接觸過,所以也不會想到資料上的一米九二真的有這麼高的個子。
站在他面前,很有壓迫感。
我再抬頭仔仔細細的看他,發現他還帶了墨鏡,大晚上的又是這麼昏暗的環境,如果不是把他的海報在床前貼了好幾年,每天都要看幾次,我想我不會認出他。
然後我就聽到了許易的聲音,他笑了笑摘下墨鏡低頭看我,「能讓我過去了?」
也沒什麼,我擋著路了,大大方方的讓開,再看許易從我身邊經過。過了有那麼兩分鐘我才回過神,那是許易啊,從前的我,應該會很激動的追過去要簽名。
我愣神的功夫二層幾乎坐滿了人,原本地方就不大,陳識他們的同學還有經常在江湖演出的其他樂隊也都在二層看,隨便掃了那麼一眼,我發現唐思也在。
她在是挺正常的,大概我還在一層當個小粉絲的時候唐思就經常出現在二層等著陳識下台,等著和他分享每一次的感受了。他們那兩桌是有座位的,我沒過去,陳識的同學我也沒有一個認識的。
我給陳湘打電話,她說忙,不來了,我猜她是又和司辰吵架了。
另一邊老畢和唱片公司的人在一起,我沒好意思過去打擾。最後看看,就許易那張桌子比較空,只有他一個人,只是位置偏了點。
其實吧,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兒小悸動,我往許易那邊看,自然而然會被發現。許易也沒說什麼,就笑笑然後沖著我招手。我原本打算下樓的,可被他那麼一招,很不自覺的就乖乖走過去。我在許易旁邊坐下,雖然離的遠,但心跳特快,我偷偷看了他一眼,那張臉簡直能迷死人好不好。
許易二十七歲,不像陳識他們雖然好看但仍舊是毛頭小子,時不時就有種年輕氣盛的感覺,經不起推敲。在許易身上有一種氣場,特別能震懾人,哪怕是第一次見到被他吸引也是很正常的,在他身邊,心會砰砰跳。
從十七歲開始,我看過那麼多次許易的演唱會,在簽名會上也很近很近的見過他,他還送了我海報,可是他也真的完全不會記得我。對許易來說,我這樣的小粉絲應該很多的,他不記得,是應該的。
在一起坐著,許易不說話,我也不會主動開口,除了剛剛那個好心收留外,我和許易就沒有其他的交流了。
陳識他們已經上台了,正接電源調音呢,位置太偏,所以我要坐的很直很直才能勉強看清他,陳識也在四處望著,我猜他是想找我,不然不會臉那麼臭。
說不上為什麼,我和陳識在一起的時候不管他開心還是不開心,總是動不動丟一張臭臉給我,時間長了兩個人都習慣了,不過這會兒我覺得他是因為看不到我才這樣。我拿手機發了條信息給他,然後站起來對他招了招手。
台上,陳識看到我表情終於輕鬆了點,但還是瞪了我一眼表示不滿。
我坐下,許易放下酒杯,幽幽的問我,「哪個是你男朋友?」
「啊。」我開了開口,嘴巴有點兒干,想了想搖頭,「我是他們的歌迷。」
這是實話,許易也沒再追問,人家一個大明星,即使沒什麼架子也不可能在這和個小姑娘八卦感情問題。可我很好奇啊,我特想知道許易怎麼會來,就一直眼巴巴的看著他,還得裝作是無意的。我覺得許易是被這樣看多了,所以很快就發現,但他也沒拆穿,就是倒了杯酒推到我面前。
我抿了一口,太烈,我不能喝,又繼續時不時的看許易幾眼,恐怕以後都沒機會。
演出開始後就不一樣了,我還是得看陳識,除了陳識,我還要看那邊唱片公司人的反應,他們會不會滿意,會不會簽下SLAM,有時候我比當事人都緊張好多。陳識唱歌的時候我一直捏著手指不敢放鬆。
那幾首歌他們排了無數次我也聽了無數次,每個節拍早就爛熟於心。可我還是擔心,我從小就很怕考試什麼的,很容易緊張,又怕會出什麼意外,一顆心始終是懸著的。好在陳識的表現很放鬆,台下的反響也很好,這半年多以來,SLAM的歌迷翻了幾倍,現在他們出現在江湖也是小有名氣的了,如果自己辦個live也能讓江湖站滿人。
想到這些,我會特別驕傲。雖然我不是在台上,但端茶送水的事兒我做了好多,我一定是他們最忠實的歌迷。有時候我覺得我和陳湘都是SLAM的一部分,雖然這樣的想法有點兒自大。
許易給的酒我還是喝了兩口,然後人就開始迷瞪,我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我問許易覺得SLAM怎麼樣,他輕笑不語,我有點兒不滿又開始各種形容他們有多好多厲害。我心裡,是特別希望SLAM能得到許易的肯定的。可最後許易給的評價只能算中肯。
話里話外,他的意思就是陳識他們幾個還是太嫩了,技巧在現在的年輕樂手裡算好的,也走心了。就是嫩,太嫩,太青澀,換個大一點的舞台他們就會不習慣。
我在一邊聽著,心裡微微失落,嘆了一口氣,又灌了自己好大一口。
許易問,「我這麼說你失望了?」
我擺擺手,「沒,你比我專業,但是你覺得他們今天沒希望了嗎?」
許易放下杯,笑笑,「也未必。」
他那種回答,唉,反正我是聽不懂。大概是因為喝了點兒酒,能和自己偶像聊天我都沒表現的很緊張,也沒有趁著這次機會去問什麼。
SLAM一共唱了四首歌,在台上大概有半個小時,然後他們幾個就帶著樂器上樓來了。
經過時陳識往我這邊瞟了一眼,開始好像沒什麼,發現許易後他皺了皺眉,沖著許易禮貌的點點頭就去唱片公司那邊了。
他們認識的?怎麼陳識從來沒和我提過,不對,許尼亞肯定是認識許易的,不然上次不會幫我拿到還在預售的簽名CD,我又看了看許易,心裡依舊揣著那麼小小的崇拜,只不過不好意思要簽名。
我指著陳識那邊,小聲說,「我得走啦。」
許易沒說什麼,只是撕了張桌子上擺的便條紙,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唰唰的寫了什麼,折好遞給我。
我以為是簽名,接過來直接放進口袋裡,沒好意思表現的特興奮。
那一邊陳識他們正在和唱片公司的人談什麼,我湊過去看了看,幾個人表情都很輕鬆,有說有笑的,我也跟著放心了。
我以為他們會聊很久,其實也就幾分鐘,最後陳識把他們自己錄的demo交過去。
這一次的試聽應該是很愉快的,唱片公司的人和老畢似乎是朋友的關係,所以也沒讓陳識他們送,所以陳識直接過來找我,一隻手拿著吉他,另一隻手很自然的要過來拉我。
我躲開了,往另一邊看了看,陳識順著我的視線望過去,唐思已經往我們這邊走了。
我笑嘻嘻的繞開陳識去找許尼亞,笑的很誇張,「你們今天太棒啦。」
許尼亞看看我,也是很無奈。
唐思是和他們班上同學一起過來的,一群人很快把陳識圍住,在人群間我注意到唐思小心翼翼的去挎著陳識的胳膊,陳識躲開了又往我這邊看。
我總覺得他是希望我過去,但想想還是算了,我不想摻和了。
最後唐思也沒挎上陳識的胳膊,旁邊人再起鬨也沒用,陳識那臭脾氣完全不吃這套,一個人氣沖沖的往外走,唐思當然又追上了。
許尼亞也推推我,「走。」
「幹嘛啊?」
「去練習室,慶功宴。」
聽到慶功宴三個字我還是很興奮的,但還是不敢太興奮,我就怕自己理解錯了,還是問,「真的?你們成功啦?」
許尼亞綳不住笑了,「應該是。」
也就司辰這會兒還心不在焉的,拿著手機一直撥電話,又像是沒撥通的樣子,一張小臉兒滿是苦大仇深。
司辰和陳湘的事兒以後再說,總之他們兩個也很讓人糟心,有時候我會覺得,如果司辰和陳湘能好好的,我也會對我和陳識多一點信心。偏偏,他們糟糟的。
我們三個下樓後已經找不到陳識和唐思了,他們班上那些同學應該也是跟著去了。
那麼小一間練習室,裝下這些人應該挺誇張的,也不知道陳識這會兒心情怎麼樣,會不會在沒我的地方和唐思相處起來反而放鬆開心。
或者,是無奈。
練習室那麼什麼都沒準備,司辰說我們去買點吃的飲料帶過去,我說好,就往馬路邊上跑想打車,被許尼亞攔住了。
他說不用了,我不解,然後一輛車在我們面前停下,駕駛位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許易。
許易沖我笑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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