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後我沒看到陳識。
反而許尼亞過來把我拉到一邊兒沒人的地方去了。
他說,「你怎麼跟許易在一塊兒呢?」
我說,「換燈泡啊,他剛剛給我幫忙。」
然後許尼亞就瞪我,他安排陳識來的,肯定知道陳識剛剛上樓的,現在陳識又不見了,說不定是不高興走人了。
而這個不高興,又說不定是因為看到我和許易在一起。
許尼亞感覺,自己好心給我安排一驚喜,沒準就成了我和陳識吵架的原因。
我很想和他坦白,我和陳識已經分手了,但話到了嘴邊就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倒是許尼亞看出來我臉色不太好,他問,「你沒不舒服吧?」
「沒有,出去吧,當老闆的你總顧著玩兒行嗎?」
我拿話嗆許尼亞,基本上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
我們回去了,陳識也回來了。
不過這一次,他回來就不是一個人了,身後有個小跟班,頭髮短短的,個子也不是很高的,整個人被包裹在羽絨服里,小小的一隻。
許尼亞發揮自己的特長,吹了個口哨,意思是這妹子很不錯啊。
許尼亞要去撩妹,我不打算管。
因為我認出來了,陳識身邊那姑娘是小蕾。在江湖裡的人除了陳識就我一個人見過小蕾。當然,也只有我知道在北京的,在廣州的,小蕾對陳識那點兒綿延不絕的小心思。
他怎麼還堂堂正正的把人領過來了呢?
不是說和小蕾沒什麼的么,我盯著陳識的北京看,心裡一陣一陣的感覺到嘲諷。明知道當初陳識要留在廣州是為了錄歌的事兒,現在我非要覺得,他和小蕾就是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許易經常說以小姑娘任性點兒可以,矯情點兒也沒什麼,但不要作死。
我自認為很少任性,也盡量不去矯情,但眼前這個不美好的畫面,讓我很想很想作一次死。
許尼亞自己過去了,我就進洗手間補了個妝,腮紅和唇膏都多塗了點,雖然看著有點兒俗氣吧,但顯得氣色挺好的。
除此之外,也和小蕾有了很大的對比。
我覺得,陳識大概就是喜歡那種嬌嬌弱弱的小姑娘,以前的唐思是這樣,小蕾也差不多。那我偏不弱給他看。
這些天江湖不營業,為了方便聚會許尼亞就弄來幾個很大的桌子拼在一起放在一樓中間,前些天來的人多,每一場都能有幾十個人。為了方便,許易就跟我坐一起,換了別人估計他去簽名手都要酸掉。今天人少,不過我下樓後還是直接走到許易旁邊坐下了。
陳識坐在和我們對角的地方,差不多是最遠的了,小蕾就在他旁邊,不知道是以怎麼樣一身份存在的。
許尼亞一開始以為我和陳識是剛剛吵架了,看到小蕾粘著陳識那架勢,可能也覺得事情不對,就要過去找陳識說話。
我不想給他那個機會,分手的事兒如果真被拆穿,我肯定要掌握主動權。
我攔著許尼亞沒讓他過去,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告訴我,「之前沒和你們說,其實我和陳識在廣州的時候已經分手了。」
我說出口的語氣真的很平常,別人也許感覺不到,這句話,我是憋著多少氣才能以這樣一種方式交代出來。
分手了。
我和陳識分手了。
所以他和哪個姑娘親親熱熱的都和我沒關係,和別人也沒什麼關係。
許尼亞楞了一下,明顯是火氣上來了。我覺得他如果這時候過去和陳識吵架不好,萬一在動手了,事情就麻煩了。
所以我又說,「是我提的,我受夠了兩個人不能見面了,所以我不想和他在一起。」看了陳識一眼,我繼續說,「我們還是朋友。」
在場的也有跟我和陳識都不認識的人,也有當初他們一起玩兒樂隊時候的見過我的歌迷。
我把話說完,就冷場了。
許尼亞沒鬧,大概因為這幾年他成熟了,他知道要去鬧估計最受打擊的不止是陳識,我也是當事人之一,所以他忍下來了。看著陳識的眼神好像表示等下要跟他談談。
這一次的聚會,也因為我跟陳識的事兒顯得有點兒尷尬。
其他人還好,自己玩兒自己的,許尼亞新裝了投影,連上PS,那群小孩子就去搶遊戲手柄,台上有人唱歌。當然,也有些以前互相沒見過面的小姑娘小夥子正聊天,打算進一步交換個電話什麼的。
許易這邊兒,雖然是不是有個人要過來合影簽名,但是真沒人來主動跟他聊天。
男孩子都有點兒怕他,女孩子看到我在就自然而然的覺得我跟許易是一對兒,不好意思打擾。
我一邊撥著開心果,一邊看許易,「咱倆算不算把彼此的桃花都掐斷了?」
「就你還有桃花吶?」許易笑,順便把我剛撥好的開心果搶過去,直接塞進了嘴裡。
我瞪他,「你幹嘛呢,煩不煩,那是我的!」
然後許易就笑,就差張開嘴要還給我了,我被他逗的也笑。笑著笑著就餘光看到陳識又跟小蕾混在一起了。
陳識在彈琴,小蕾拖著下巴聽,十足一小粉絲的陣仗。
曾幾何時,我在陳識身邊也是這麼一個小模樣,所以他覺得我很怪,他也說過很享受我那樣仰視著他崇拜著的目光。
只不過後來我們走到了一起,那樣浪漫的時刻就越來越少了。
並不是我不喜歡聽陳識唱歌了,只是我們根本就沒有多少機會在一起,又能剩下什麼時間來完成這些呢。
一首歌唱完,陳識放下吉他,直接走到了我面前。
「我們談談。」
許易走開,把地方留給我和陳識。我也放下了手裡的開心果,早就沒心情吃了。
一開始我不想,但陳識一直站在我面前不肯走。我知道這一天早晚都要來,分手了,在電話里說可能不夠,也許真的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交代。
那麼就說的明明白白。
陳識要和我談,但不是在這裡,江湖人太多,他大概想找個清靜的地方。
我們倆一前一後的出去,陳識繼續往前走,我就在他身後跟著。走了一會兒,就到了河邊兒。
我說,「就在這吧。」
陳識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他皺著眉,表情和從前沒什麼變化,有點兒小無辜。雖然二十五歲了,看起來還是個二十齣頭的男孩子。
可我覺得,他變了。而且變的是心。
我可能也變了,因為現在我看著陳識竟然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欣喜在了。如果今天出現的只有陳識一個人,沒有小蕾的話,說不定就不是這樣的情況了。
我說,「有事嗎?」
他說,「沒事嗎?」
我就笑了,「那你說吧。」我轉頭看了看河面,盡量躲避著陳識的灼灼目光,也盡量在心裡警告自己不要再跟他糾纏了。
但其實,我做不到。
從再一次見到陳識開始我心裡就不那麼平靜,剛剛還好,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心裡特別亂。那個躲避他眼神的動作,其實也因為我眼睛好酸。
特想哭,卻不想在他面前哭。
很多事情我們都是明白的,在一起的三年並非沒有任何收穫。就比如我知道如果我在陳識面前哭了,告訴他我後悔了我不要分手,他一定會馬上抱住我。告訴他其實從來都沒變心。
他還是喜歡我,還是愛我的。
但陳識肯定也知道,我永遠都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對他示弱。
他其實,也一樣。
僵持在這樣的局面之下,我們兩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要讓步。
我們都太累了,也許也就是相愛卻不得不分開的原因之一。
過了很久,陳識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只不過和從前一樣很用力的瞪著我,像是在責怪為什麼要在我們吵架的時候和許易待在一起。雖然他相信我們沒什麼,但這樣的情況就會讓他很不爽。
在他心裡,也還沒有接受分手這個事實。
可是不管他是什麼樣的眼神,我都不會示弱。我說,「如果你沒什麼要說的,我就回去了。既然今天見面了,就當做,我們是正式分手了吧。以後還有機會的話,就繼續做朋友。」
說完,我打算走。
那個轉身,其實並不瀟洒,動作太慢了。
陳識也拉住了我的手,他一用力,我整個人都被扯了過去。我掙扎了幾下,還是被他抱住,然後忍不住的哭出來。
哭的很慘。
陳識低下頭吻我,眼神里裝著的全是心疼。
他吻我的動作也很溫柔,很認真,嘴巴里有淡淡的煙草味道,大概是看到我和許易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偷偷出去抽煙了。
吻了很久,他才放開我,「你真的要分手嗎?」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其實我不想。可我也記得我們之前發生過的每一件事。
我說,「你把我一個人扔在了火車上。」
陳識皺眉,並沒有反駁的話。
我看出他在無奈,我問,「如果再有一次機會的話,你是不是還會那樣做?
陳識沒有回答,我明白這就代表了他確實還是會做相同的選擇。
「我知道你為什麼會下車,但是我現在發現,我可能接受不了在你心裡永遠比不上你的夢想的這件事情。以前我連做夢都希望你的夢想能成真。也許變的是我,我變得自私了,我不想在我愛的人心裡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你以後,會越走越遠,也會離我越來越遠,我可能真的受不了這樣一年下來都見不了幾次面的生活,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希望我的男朋友是可以每天都陪著我的。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會孤獨,會寂寞。我現在才發現,我們在一起的這三年,我真真正正開心的日子真的沒多少。你還記得你說過要在三十歲之前娶我嗎?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等不起了。我要和你分手。」
說完,我甩開了陳識一直拉著我的手。
轉身,我才看到小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追了過來,她從我身邊繞過,直接撲進了陳識的懷裡。陳識麻木的站在原地,被小蕾抱著。
我回頭看著他們,抬起手把陳識求婚的那枚戒指摘下來。
「還給你。」
陳識看著我,眼神充滿不解。
「我不會要的。向西你……」
「那就這樣吧。」他的話沒說完,我已經把那枚戒指丟進了河裡。轉身,又向前走了幾步,我從脖子上扯下來那條掛著吉他撥片的項鏈,也一樣丟進了河裡。
其實我在哭,從轉身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哭了。
或者陳識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讓他能堅決的否定剛剛我說的所有話,能證明其實對我來說和他分開也並不會開心。但是我沒有讓他看見。
許易也跟過來了,只不過他沒小蕾出現的那麼積極,但是他看到我在哭。嘆了口氣,許易上前抱住我。
我貼著他的衣領,把眼淚都擦乾淨了,小聲對他說謝謝。
許易一直抱著我,抱了很久,我偷偷的抬起頭看到陳識和小蕾已經從我們面前經過了,走到最近處的時候,他側過臉看我,扯著嘴角笑了笑,然後伸手摟住了小蕾的肩膀。
我也笑了笑。
許易說,「那小子故意的,別當真。」
我說,「沒事,我就是覺得有點兒噁心。」
我是噁心,真的特別噁心,可能又吃錯東西了。等到陳識他們已經徹底走遠的時候,我推開許易背對著他一直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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