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並沒有變好

    方媛開始反鎖房門了，特別是孟哲出去喝酒的晚上。孟哲回來敲不開主卧門，就會砸。砸得咚咚響，驚醒了鄰居，方媛卻不為所動。不是想懲罰他，而是不願意在那種情況下再次發生關係，她覺得屈辱。

    幾次之後，鄰居報警了。在警察局待了幾個小時，大清早出來的時候，孟哲父母跟賀蘭芝都來了。林以真夫婦並不知道方媛之前打過胎的事情，只咋咋呼呼問孟哲，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喝酒，怎麼就鬧到警察局了？方媛言語間跟賀蘭芝提過兩人最近的狀態，賀蘭芝心知肚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清楚孟哲為什麼大晚上跑出去喝酒，她很心虛，不敢責備孟哲，只不斷的拿眼神瞟他。

    孟哲當然不會回應林以真的問題，林以真指著孟哲的腦門兒大罵，罵他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該喝醉酒。又責怪方媛，不知道管著點孟哲，那麼不懂事，讓丈夫跟著自己丟人現眼。

    批評教育之後，就被放走了。幾個人一起回去，林以真夫婦這才知道，小夫妻倆分床睡有一段時間了。問原因，孟哲不肯說，方媛自然也是三緘其口。林以真又嘮叨了幾句，這才在賀蘭芝和孟天海的勸說下離開了。

    三個老人走了，方媛說：「要麼離婚吧！燉刀子割肉太難受了。」

    孟哲看了方媛一眼，沒有說話。起身上班去了，方媛也去上班了。經過這一通鬧騰，自然是遲到了。

    孟哲公司離家近，下班的話，通常他先到家。兩人沒鬧矛盾之前，孟哲早回來，會在方媛的指揮下買菜，把菜收拾好，等方媛回來做，或兩個人一起做。這天晚上，方媛回到家，破天荒的聽見炒菜的聲音。她走進廚房一看，案板上有魚有肉有蔬菜，鍋里也還炒著菜，這還真讓她沒有想到。

    方媛看了孟哲一眼，孟哲依然是沒有表情。見孟哲回頭看她，方媛連忙對孟哲討好地笑了笑，孟哲平靜地移開了眼睛。

    方媛的心情很是雀躍，這是孟哲幾個月以來第一次主動示好。雖然他的表情依然冷淡，但是，他主動做飯了，不是嗎？這天晚上，他沒有留在廠里吃飯，而是去菜場買菜，回到家，主動做飯。兩人份的，還算豐盛的晚餐，孟哲主動做的。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已經想通了，他回心轉意了，不再別著勁兒了，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終於得到改善了。

    方媛上前一步，從背後抱住孟哲的腰，說：「你原諒我了，真好。」

    被抱住的那一刻，孟哲的脊背有些僵硬，他慢慢地掰開方媛的手指，脫離方媛的懷抱，說：「並沒有，你想多了。」

    「那你為什麼這麼早回來，還做飯給我吃？」方媛依然笑嘻嘻的。

    孟哲站定，靜靜地看著方媛，說：「我只是不希望再發生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了。」

    「你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得到改善。好的，我get到了，我會努力的，你也要努力哦！」方媛故意裝出少女的聲音說。

    孟哲沒接她的話茬兒。

    方媛站在廚房門口插科打諢了半天，孟哲的反應始終淡淡的，方媛自己覺得無趣，就去收拾客廳和餐廳了。孟哲端第一盤菜出來後，方媛連忙過去幫忙，飯菜擺好，兩人坐下來吃，孟哲依然安靜，而方媛話卻很多。後半段，方媛說累了，懶得說了，見沒有回應，乾脆閉嘴，兩人安安靜靜吃飯。

    吃完飯方媛洗碗，孟哲去次卧打遊戲。方媛洗完碗，又去衛生間洗澡，洗完澡噴了香水，才來到次卧。方媛鬧著非要把孟哲的被子搬到主卧去，孟哲不讓，卻沒有特別堅持，最後，不僅孟哲的被子被搬到了主卧，孟哲整個人也被方媛拉到了主卧。

    方媛摟著孟哲的脖子吻他，用心勾引的那種吻，還故意摸他身上的敏感點。孟哲本來牙齒緊閉，死死撐著，沒一會兒就繳械投降了。孟哲把方媛壓到床上時，方媛推開孟哲，讓他洗澡去，孟哲停頓了下，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了衛生間。

    方媛偷笑，這麼長時間的戰爭，她，終於勝利了！

    孟哲出來，再次沉默地把方媛壓倒在床上，方媛也是壓抑地久了，不一會兒就情動不已。剛呻吟出聲，就被孟哲捂住了嘴巴。孟哲一邊動，一邊皺著眉頭說：「別叫，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方媛的心，瞬間就涼下去了。以前，她壓抑的、痛苦的、快樂的聲音從喉間發出，會挑得他越發興奮。他會拍打著她的屁股，在她的耳邊說：「再大點聲兒，寶貝！」，可是這時候，他說的是，「別叫，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他心裡的那個坎兒還沒過去，是嗎？他始終沒有原諒她，是嗎？他只是不想再冷戰了，所以宣布休戰，但心裡還是很介意那件事，是嗎？男人小氣起來，可真是讓人絕望啊！從心底透出來的絕望，散發著冷意，一點點把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里的熱情全部都澆滅，讓整個人都變得冷了起來。

    方媛不再出聲了，不僅不出聲，連情動時迎合的動作也沒有了，像一條死魚，安靜地躺在菜板上。孟哲也沒有出聲，在死魚的身上沉默地打著樁，一下，兩下，三下，無數下，終於他渾身一抽搐，趴在她身上不動了，只大口地喘著氣，過了會兒，翻身下床，收拾自己。

    方媛抽出紙巾擦了兩下，就去了衛生間。她沖了個澡。本不必洗頭的，可是那一刻，她太冷了，她想讓熱水從頭頂暖到腳心，就連頭一起沖淋了。水流從臉頰滑落下去的那一刻，比水更熱的，是方媛汩汩而出的眼淚。

    洗澡時間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鐘，花灑關上的那一刻，方媛就沒流淚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床上，提起孟哲的手臂，把自己圈進去。就像以往每次事後，他把她圈在懷裡一樣，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