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菲和李亦非兩個人一路遊玩。
每到一個地方, 李亦非總是能給錢菲帶來驚喜。
當然這些驚喜很大程度上都是依靠金光閃閃的人民幣。
比如到了澳洲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體驗民間風情,錢菲隨口說了句:「這裡的酒庄可真多,我要是能有這麼一座酒庄那可真是美透了, 以後每年我都非得飛過來大喝一頓不可!」
結果第二天,李亦非告訴她,他買了一座酒庄送給她。
「喝水別忘打井人,飛過來大喝一頓的時候別忘了帶著你的恩客我!」
看著他如此邪魅狂狷一擲千金, 錢菲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她問:「敗家子兒你這是什麼節奏?」
李亦非翻飛著桃花眼, 陰綿綿地笑答:「我這是霸道總裁偏偏愛上你的節奏!」
錢菲嗤笑一聲:「呸吧!你爸還好好的呢,總裁輪得到你嗎?別老惦記著篡權, 你這樣做是對我李大爺的背叛!有他在, 你啊,撐死也就是個『副』總裁偏偏愛上我。」
李亦非「靠」了一聲:「咱能有點意境嗎?多這麼一個『副』字很丟份你知道嗎, 總裁對你狂跩酷霸的寵愛之心都被你拉低檔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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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巴黎的時候,錢菲一邊仰望埃菲爾鐵塔一邊表達自己對這個國度由衷的喜愛之情。
「我是真喜歡這個國家啊!」她感嘆的尾音餘音裊裊充滿感情。
李亦非在一旁不遺餘力破壞意境:「是因為這裡有又漂漂又裝逼的昂貴包包嗎?」
錢菲扭頭白他一眼,「你看你, 錢罐子里泡大的孩子就是俗!只有我這種介於小康和溫飽生活之間長大的孩子才活得脫俗!我告訴你我喜歡這裡跟包沒一毛錢關係!伐開心要包包什麼的,那都是正室以外的偏房小妖精們愛說的。我喜歡這裡呢,只是單純覺得這個國家的語言很動聽, 每句話說出來都跟念情詩似的那麼婉轉催情!」
李亦非在一旁很及時地「呵」一聲冷笑:「你耳朵沒事吧?這個國家的語言好聽?踢里禿嚕的, 我會說我都不惜的說!」
錢菲又白他一眼, 「不吹能死啊!就算你不惜的說, 首先, 你也得會說!」
他們兩個人一邊嘴巴不停地抬著杠,一邊隨意地溜達著。抬著溜著,好一會後,他們發現他們似乎迷路了。
錢菲逮著一位當地路人,用英語向對方問路。
結果對方的英語是個半吊子,吐了兩個錢菲還沒來得及分辨的疑似英文單詞後就開始踢里禿嚕地往外蹦法語。
錢菲聽得暈頭轉向。
正著急地時候,她聽到一旁的李亦非張了嘴。
從他嘴裡蹦出來的,居然也是踢里禿嚕的法語。
彼此踢里禿嚕一陣之後,李亦非和當地人互相微笑,友好告別。
當地人走開後,李亦非告訴錢菲,該怎麼回酒店。
錢菲兀自沉浸在對剛剛踢里禿嚕節奏的回味中,面上神色還有著略微驚呆的成分。
李亦非沖她歪著嘴笑:「傻了吧!我都提前告訴你了法語我是會的但不惜的說,你非不信,你但凡信一點,也不至於現在把自己驚艷成這樣!不過沒關係,保持這種狀態吧,少爺我很受用!」
錢菲臉上那種驚嘆神色瞬間被她收了個溜乾淨。
這少爺還真是一如既往堅貞不渝地自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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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巴黎去往普羅旺斯的飛機上,李亦非掏出一個大盒子遞給錢菲,「送你的,趕緊打開看看,然後真誠地告訴我你是多麼的激動並且喜歡。」
錢菲拆開盒子看,是個奢侈品包包,之前他們溜達時看到過,限量款,全球總共才五個。當初看到這款包包的時候,錢菲曾經隨口貧了一句:「嘖嘖,我要是拎著這包回去,估計得把姚大妖精氣死!」
她手指頭尖有點激動地顫,問李亦非:「你這是要幹嘛啊?」
李亦非甩甩頭,「沒什麼,承接劇情而已,霸道副總裁偏偏愛上你第二季,法國篇!」他又甩甩頭,邪魅一笑,「另外,再順便幫你氣死個姚晶晶什麼的!」
錢菲看著他,噗地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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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是普羅旺斯。兩個人一起去了薰衣草田。
站在花田裡,錢菲陶醉了。她以擁抱蒼天的造型,仰頭,閉眼,深呼吸,長長地喟嘆:「太美了,真想把這片花田據為己有啊!」
等到第二天一早吃早餐的時候,李亦非漫不經心地問:「喜歡昨天那片薰衣草田嗎?」
錢菲三下五除二喝下牛奶,一抹嘴巴,說:「喜歡這個詞已經不足以描繪我激蕩澎湃的心情!」
李亦非看著她,挑挑眉,「那麼把喜歡換成佔有怎麼樣?」
錢菲怔了怔,問:「什麼意思?」
李亦非甩給她一堆文件,「昨天那片花田屬於你了。」
錢菲捧著快要掉下來的下巴,瞪大了眼睛,「這又是什麼節奏?你們家資金周轉已經完全沒問題了是嗎?」
李亦非甩甩頭,「淡定點,別這麼大驚小怪,我這只是霸道副總裁偏偏愛上你的第三季——普羅旺斯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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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普羅旺斯以後,兩個人直奔紐約。
李亦非帶著錢菲去百老匯看了舞台劇。
台上,才子佳人用歌喉與身段歌頌著愛情;台下,李亦非捅咕著已經看直了眼睛的錢菲,「把嘴巴閉上,別跟第一次看似的!至於嗎?一個破舞台劇有什麼了不起的!」
錢菲閉上嘴巴,扭頭,看他,眯眯眼,說:「大哥,我還真就是第一次看,謝謝啊!」
李亦非樂了,「你要是愛看,以後少爺每年都帶你來不就完了!」
錢菲忽然神色變得壞壞的,「少爺,您不打算在這來個霸道副總裁的百老匯偏么?比如把前面那大舞台給我買了!」
李亦非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你這個要求我感覺就像外國人想買故宮!」頓一頓,他神色一變,一臉正氣凜然地說,「好好看演出,別聊些有的沒的,能不能尊重點台上的演員!」
錢菲呵呵一聲冷笑:「你能要點臉嗎?是你起頭說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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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最後一站是希臘。
在愛琴海畔,李亦非問錢菲:「你對希臘這個國家有什麼了解?」
錢菲認真地說:「我對這個國家的大部分了解都來自於聖鬥士星矢。」
李亦非嘴角抽搐,「你真有文化!」
錢菲一臉真誠,「感謝九年義務教育為我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讓我對著車田正美的漫畫看圖識字一點障礙都沒有!」
李亦非眼角跳了跳,吸一口氣,「來,接下來我們來聊點正經的,好么?」
錢菲點頭,「你重新起個頭,我一定配合你!」
李亦非看著她,神色一整,瞬間像換了個人一樣,溫柔又正經地說:「很多人把這裡當成西方文明以及愛情的發源地。」
錢菲回視著他,語調和他一模一樣的溫柔,「也有一部分人認為這裡住著一群修鍊小宇宙的黃金聖鬥士,他們的主要任務是保護一個叫做城戶紗織的女人。」
李亦非眯起眼,「能不能端正一下態度?能不能把握一下聊天的主旋律?能不能不談聖鬥士星矢了!」
錢菲「哦」一聲,「你說得對,現在的確不能談聖鬥士星矢了,已經過時了,現在新版的叫『聖鬥士星矢Ω』!」
李亦非臉上有了抓狂的跡象,瞪著眼吼:「你敢再提聖鬥士試試!我這正醞釀情緒和情境打算在愛的發源地跟你求婚呢,你呢,你卻一直跟我扯沒用的!大姐我說你能配合點別老搗亂嗎!」
錢菲怔了下,仰著頭看他:「你就算再激動,也別把打算給說出來啊!你這樣我還怎麼驚喜?」
李亦非也怔了下,「我說出來了嗎?」然後他笑了,一邊笑一邊掏褲子口袋,「你瞅瞅你,你個磨人的小妖精,都給我氣樂了!我本來還等著看你看我拿出鑽戒的時候捂著嘴巴瞪著眼睛一臉淚水激動無比地說我願意呢!」
錢菲笑著攤開手,「少廢話,先讓我看看是幾克拉的!是個點兒還是顆蛋,先拿出來晒晒再說!」
李亦非掏出戒指交到錢菲掌心裡。
錢菲看著手心裡的物件唏噓一聲:「哇哦!還真的是顆鴿子蛋!」
李亦非在一旁問:「怎麼樣,大小還滿意吧?」
錢菲點頭,「不錯,能換不少茶葉蛋!」
李亦非「我去」了一聲,「你能想點別的、略顯高大上一些的東西嗎?就知道吃!」頓了頓,他神色一變,緊張兮兮地說,「哎你等下,那鑽石好像有個地方裂了呢?來你把戒指先給我,我好好看看怎麼回事!」
錢菲趕緊把戒指還給李亦非。
李亦非把戒指一攥,作勢不給了。
錢菲不樂意地翻白眼,「還帶你這樣的,給別人的東西還帶往回騙的,你什麼素質啊!」
李亦非一臉臭無賴地說:「不想就這麼給你了,不甘心,怎麼的你有意見?」
錢菲「哼」一聲,別開頭,「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不想要呢!」
李亦非用胳膊肘拐她,「你真不想要?」
錢菲鼻孔朝天,「不想要!」
李亦非撇著嘴角又邪又壞地一笑。
忽然他整個人一下矮了下去。錢菲連忙低頭尋找他。
他單膝跪在海灘上,仰頭凝望著她,舉起戒指,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乖,別生氣,我只是想以這樣的姿態把它送給你!」
錢菲低頭看著他,瞪著眼睛,臉上浸潤著驚喜與感動。
李亦非看著她溫柔地笑:「我這輩子,除了父母,膝蓋只肯獻給你了!」
錢菲抬手捂住嘴巴眼底泛紅。
李亦非沖她笑得燦爛,「怎麼樣美女,給個機會,讓我收了你唄?願意嫁給我嗎?」
錢菲捂著嘴巴瞪著眼睛(硬擠出)一臉淚水激動無比地伸出左手沖著李亦非翹起無名指,「我願意!來吧別廢話了快把鴿子蛋給我套上來!」
李亦非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演技如此浮誇,錢大姐,請問你還能再做作點嗎!」
錢菲上下甩著手,催促,「快點!」
李亦非搖頭笑著,把戒指套了上去。
他剛要站起來,被錢菲一把按住。
他疑惑地抬頭。一對軟軟的嘴唇覆了上來。
「我是不是還沒有對你說過這句話?」 她捧著他的臉頰,親吻他的眉心。「我愛你,很愛、很愛!」
李亦非的心瞬間化成了一灘水。
他的人生從這一刻起,徹底圓滿了。
82、懷上小寶寶
1、婚禮
環球旅遊歸來,錢菲作為伴娘參加了姚晶晶的婚禮。
在見證了姚晶晶與陸澤的愛情獲得圓滿後,她開始準備為自己的愛情也添畫上圓滿的一筆——她開始配合李亦非籌備自己的婚禮。
李亦非像吃了大力丸一樣,精力充沛到簡直人神共憤,一邊忙集團的事情,一邊不放過婚禮的每一個細節。哪怕喜糖這樣的小事,他也要全程參與並做最終決策。
「巧克力用費列羅可以,但是不要從國內買了,我託了朋友從國外帶,口味更醇正。我要讓吃了我的喜糖的人拍著桌子由衷地說,這他媽是我吃過的最甜的喜糖!這他媽是我參加過的最甜的婚禮!」
李亦非氣壯山河說這番話的時候,錢菲面無表情地在一旁插刀:「控制一下含糖量吧,當心來參加你婚禮的人回去都得糖尿病,你掏醫藥費再掏個傾家蕩產什麼的!」
李亦非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一臉兇殘地叫:「再敢胡說八道當心我做小白臉什麼都不幹天天讓你養!」
錢菲一拍大腿豪邁地吼:「養就養,你當錢保代沒有這個能力嗎?」
站在門外的老李同志捂著胸口決定還是先回房間去吃點速效救心丸再過來商討婚禮細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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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備了三個月後,婚禮如期而至。
這是一場真真正正的豪華盛宴,錢菲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嫁人這一天,可以有這樣風光的場面。
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有她這樣的幸運,她發誓要對生活心懷感恩。
婚禮前,李亦非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姚晶晶收買了。婚禮時,李亦非來接新娘,錢菲的本意是,希望姚晶晶能充分發揮本色多想幾個歪主意什麼的好好折騰一下這少爺,出點難題攔一攔他別那麼快就把門給打開。
結果現實是那麼的殘酷,她的閨蜜和她的新郎沆瀣一氣裡應外合,幾乎沒有任何坎坷,那扇房門就被打開了。
李亦非長驅直入衝進來的時候,錢菲幾乎淚流滿面地扯住姚晶晶的手腕問:「大姐你到底和誰一夥的?你是多擔心我嫁不出去啊!」
姚晶晶淡定地揮開她的手爪子,笑容里有著孕味十足的慈祥,「我也是個要有兒子的人了,可見不得天下的兒子們受苦呢!再說我這不也是為你好嗎,麻溜利索的,婚禮早完事,你倆就能早入洞房早登極樂不是!」
錢菲想吐她一臉口水的,結果還沒醞釀好,李亦非已經找到了鞋子並套在她腳上,然後二話不說把她攔腰一抱,奔著門口就開始奔跑。路過姚晶晶的時候,他還不忘興高采烈地致以謝意:「謝了哈!以後你兒子想上哪個幼兒園小學中學,隨便提!軍丞他爸在哪個學區都有樓盤,想去哪個學校都是小菜一碟的事兒!」
給他抓來當伴郎的軍丞同志在一旁啄木鳥一樣地點頭,「對,想去哪個學校隨便提,擱我爸那就是一個屁大點兒的事兒!不過你記得得給我送禮哈,這樣我才有心情給你引見我爸!我不稀罕海參啊鮑魚啊之類的,你就給我充十幾二十張的遊戲點卡就成!那點卡我告訴你在哪能充……」
他話還沒說完,屁股已經挨了一腳。
同來參加婚禮的他媽媽正美艷無雙地站在他身後怒瞪著他,用字正腔圓的東北話嚴厲地教育著他:「小犢子,你敢再背著我玩遊戲,看我不消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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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儀式進行得差不多,該準備敬酒的時候,錢菲閃到休息室里去換衣服。
姚晶晶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旗袍給她換。她從身上往下剝著婚紗的時候,聽到門口有幾個女人在碎嘴八卦。
「聽說了嗎?這位新娘家裡可什麼背景都沒有哦,地地道道的草根灰姑娘!」
「可不是!這一位堪稱麻雀變鳳凰的典範了!老李家是什麼身家?她嫁進去簡直就是一夜之間飛黃騰達啊!」
「你們說她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
錢菲聽得直撇嘴。姚晶晶捧著肚子要衝出去對那些碎嘴的七姑八姨進行思想教育,被錢菲一把拉住。
「隨她們說,她們不說我還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幸福呢!」
姚晶晶被她說得一樂,「心態不錯啊新娘子!」
她們正互相寬慰著,門外忽然響起一道男聲。
是李亦非。
他在外面,義正詞嚴地說:「你們要是有她漂亮有她性格好有她勤勞有她的能力二十八歲已經是精英保代,那麼,歡迎你們也飛上李家的枝頭!不過我們家這一輩除了我是沒有其他兒子了,你們要是不著急,倒可以慢慢等我的兒子長大!」
錢菲在房間里,噗地笑噴。
姚晶晶也跟著笑:「你男人嘴怎麼就那麼損呢你說!不過看到他能這麼護犢子,我也就真的放心了!」她頓一頓,握住錢菲的手,由衷地說,「狒狒,一定要幸福!」
錢菲回頭看看門口,轉回來時嘴角笑容燦爛,「一定會的!」
2、打牌
婚後錢菲終於知道首城國際那套房子的真正業主其實是她老公了。
看到房產證那天,她看著李亦非,嘴角抽搐:「喲,李戶主,藏得挺深啊!」
李亦非就討好地使勁呵呵笑。
錢菲和李亦非住在四季青橋的別墅里,首城國際的房子重新裝修以後,李亦非去錢菲老家把老丈人和丈母娘接過來住,又到家政中心請了位訓練有素的保姆照顧兩位老人的起居生活。
對於俊女婿的細心周到,老丈人滿意得不得了,整天誇讚不停。錢菲有一段時間幾乎不敢回娘家,因為只要一回去,就要被親爹營造出一種「其實小李才是我的親兒子而你是撿來的孩子」的錯覺。
錢菲有時候會思考一下婚前和婚後,她和李亦非的生活到底有了什麼樣的不同。
結論就是,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
婚後和婚前比,從宏觀上看,完全沒有變化——他們還是住在一起。只是從微觀上看才稍有些不同——他們從兩個房間住到一個房間里去了。
錢菲經常抱怨房子太大,只住了他們兩個人,家裡顯得冷清清空落落。李亦非就以豐富的吃喝玩樂經驗召集人馬迅速填補了別墅的冷落。
只要周末他不加班錢菲也不出差,他就想辦法呼朋喚友,把損友們叫到家裡來,開各種主題的趴。
一開始他以為錢菲會很討厭家裡被很多人搞亂。結果兩次趴下來,他覺得自己真是找對了人生伴侶——錢菲非但不煩,相反還很喜歡,每次家裡被來的人折騰得亂亂的,她都會毫無怨言樂樂呵呵地耐心收拾。
李亦非常常忍不住發自肺腑地感慨:「我怎麼就娶了你了呢!你說我上輩子是救過人還是燒夠了香,怎麼就撿到你這麼個大寶貝呢!」
錢菲就一邊笑一邊罵他得了便宜賣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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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末,別墅里舉辦是打牌趴——李亦非招來了一大群狐朋狗友在家裡打麻將。
大軍也來了,並且把他的新晉小女友黨雨也一起帶來了。
錢菲和他們以及另外兩個朋友湊成了一桌麻將,大軍和黨羽兩個人一起打一副牌。
大軍屬於資深攪局的同志,總是能把明朗的局勢胡吃亂碰得一塌糊塗,搞得最後誰輸誰贏完全不依靠牌技而論,只單純取決於運氣。
對於他這種特殊技能,錢菲佩服得五體投地。
「玩了這麼多年麻將,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贏牌純靠抓、腦力分析完全白搭的情況!大兄弟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
剛從別的牌桌上撤下來湊到這一桌來看熱鬧的李亦非呵呵冷笑:「他是憑著沒腦子做到的!」
李亦非拉了把椅子在錢菲旁邊坐下,問她:「信不信我能扭轉這個蠢貨造成的愚昧局面,可以做到憑技術取勝?」
這回輪到錢菲呵呵冷笑:「你這樣點評你大兄弟,考慮過你大兄弟女朋友的感受嗎?」
她話音剛落黨雨的聲音便清脆響起:「沒關係,這是事實,我尊重事實。」
錢菲噗地噴了。
人艱不拆這個詞在軍丞同志身上,從來都派不上用場。
李亦非還在一旁跟她較勁:「媳婦兒,你手裡這副牌你隨便拆張打,我讓你拆三次,信不信不管你拆成什麼樣最後我都能贏了這把牌?」
錢菲瞥他一眼,「不信。」
李亦非挑眉,「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錢菲夾夾眼睛,「賭什麼?」
李亦非一臉鄭重,「我要是說到做到了,這個月的碗你就不可以再叫我洗了!」
錢菲敲敲麻將桌,「成交!」
一旁正捧著茶碗牛飲的大軍噗地噴了一道水柱出來,「我靠李亦非!想不到你都淪落成家務小能手了啊!有錢少爺你這麼勤勞上進節儉全能,你家我李大爺他知道嗎?我說你這樣其實挺不仗義的啊,你說你這麼一勤勞,得苦了多少等著賺錢養家的家政阿姨啊!」
李亦非白他一眼,冷冷一哼:「再讓你得瑟兩天,等你結婚的時候,看我怎麼整你!」
錢菲從碼好的牌里拆張打了三張,然後把牌交給李亦非。
李亦非接過牌後,眉心皺了皺。
「這張讓你拆得不是一般的碎啊媳婦兒,你就這麼見不得我保養一下我青春嬌貴的大白手嗎!」
吐槽完畢,他開始認認真真算牌。
大軍在一旁攪和得天翻地覆。李亦非一度想把他拖出去喂狗。
錢菲津津有味地看著牌桌上各人的表現。最讓她感興趣的是黨雨。這個小姑娘看起來迷迷糊糊雲淡風輕,可其實就是個披著沒睡醒外衣的人精兒,貌似出得很隨意的一張牌,仔細回味一下,居然是很好地配合了軍丞的攪局風格。
錢菲覺得這個小姑娘可真不是一般人,這女孩和大丞相可真是一對大智若愚的絕配。
在一番艱苦卓絕的鬥爭下,最後李亦非比較艱辛地贏下了這把牌。
大叫一聲「胡了」以後,李亦非像取得解放戰爭勝利重新獲得自由與新生了一樣,振臂歡呼:「這一個月誰也別想讓我洗碗!」
大軍又噴出一道水柱。
這特么還是京城第一傲嬌的那位李大少爺嗎……
錢菲斜眼看著李亦非,撇著嘴角意味深長地笑:「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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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吃完晚飯,李亦非正要回書房,路過廚房時,他腳步猛地一頓。
眼角餘光好像掃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
他扭頭,定睛一看,差點噴出兩管鼻血!
錢菲正渾身清涼地穿著那條他從國外網購的性感小圍裙站在水槽邊準備洗碗!
她正穿著,那條他為了增進夫妻感情而購的、角色扮演多過於實際功能的性感小圍裙,那條他之前無論怎麼威逼利誘懇求勸導她都不肯穿的小圍裙!!!
李亦非熱血沸騰了。
他衝進廚房,二話不說把錢菲扛到了肩上。
錢菲拍他的背:「放我下來,我要洗碗呢!」
李亦非呼哧呼哧喘著氣,「你這是洗碗嗎?你這是在折磨我啊!不行你必須得到卧室來跟我好好談談!」
他扛著錢菲衝進卧室,好好談了很久很久……
而水槽里的碗,一夜之後,依然是李亦非洗的。
洗碗的時候,李亦非覺得他擁有了一項嶄新又炫酷的人生技能——打自己的臉啪啪啪。
——這一個月誰也別想讓我洗碗!
——誰也別想讓我洗碗!
——讓我洗碗!
——我洗碗……
3、懷孕
錢菲生日那一天,收到了汪若海的祝福簡訊。李亦非看到了,把醋簡直吃到了天上去。
錢菲拍他的肩,「把ph值降下來吧,再酸一會兒臉都要被酸暴皮了!再說了,到現在金甜還跟您叫哥哥呢,我說什麼了嗎?」
李亦非扒拉開她的手,一臉的不樂意,「你說這倆人怎麼就這麼煩人呢!乾脆給他們倆湊一對算了,我們倆都能省點心!」
錢菲笑呵呵:「你就別閑操心了,人汪若海就快結婚了!」
李亦非怔了怔,問:「和誰啊?」
錢菲撇嘴:「你問我啊?他是你部下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李亦非「哼」了一聲:「他上個月就辭職了,你不知道嗎?」頓一頓後,他眉飛色舞,「太好了,他的事你越不知道我越高興!」
錢菲呵呵一聲皮笑肉不笑:「他在我們大學的微信群里說要結婚了,還po了張照片,那女孩長得一般,說實話我們都沒想到他能找個這種程度長相的,他一直都挺顏控的。哎不是你那是什麼表情?怎麼的做過他女友的我難道長得不漂亮嗎?你不也是看上我這張臉了么!再撇嘴我家暴你啊!話說雖然這姑娘長得一般,不過看起來汪若海他自己還挺滿意的,讚不絕口地說他未婚妻是把持家的好手,做飯也很好吃。」
李亦非非要看那女孩長什麼樣,錢菲就登陸微信在群聊天記錄里找出照片給他看。
果然長得一般,甚至有些土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不知怎麼,李亦非忽然有點唏噓。本以為汪若海能和廖詩語修成正果,卻沒想到最後他竟是找了一個這樣其貌不揚的女人結婚。
李亦非看著照片好一會,沒有說話。
錢菲說想不到汪若海會找了這樣的女孩做老婆。可在他看來,沒什麼想不到的。
汪若海他曾經錯手失去的,他正在想辦法以其他方式找回來。比如曾經那個會持家的人,那個做飯很好吃的人,那個節儉成性的人,不能重新擁有的話,那麼就尋個相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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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菲在業界變得越來越有名望。投行界提起這位美女保代,幾乎人人都能說一聲:「哦,她呀,很厲害的!她保薦的項目上市時股價都漲得很瘋,幾乎每隻股票都會漲停!」
一時間錢菲美貌與能力齊飛,名聲大噪,主動聯繫她來做項目的企業越來越多。
年輕英俊有為的企業家們如雨後春筍般層出不窮地出現在錢菲身邊。為此李亦非吃盡了乾醋。
他對錢菲做出了硬性規定,企業對接工作的人員如果長得比較好看,這樣的項目不許接。每個月出差的時間不許超過十天。每天出門必須戴著婚戒。
錢菲做完手頭現有的最後一個項目後,李亦非鄭重地和她商量:「媳婦兒,你請個大假吧,好嗎?」
錢菲問為什麼。
李亦非說:「我覺著我們應該造小孩了。不趕緊把你變成黃臉婆孩子媽,我特不放心!」
於是一個月後,錢菲的大姨媽沒有如期而來。又等了十天,親戚依然沒有駕到。錢菲約摸著自己可能真的懷上了。她在一個清早時分把這件事告訴了還睡眼朦朧的李亦非。
李亦非聽完之後,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飛速穿著衣服褲子屁顛屁顛地要往門外沖。
錢菲問他要幹什麼。
他興奮得像挖到了金礦一樣,「去買驗孕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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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多月時,李亦非帶著錢菲到醫院產檢,大夫告訴他,錢菲懷的是對龍鳳胎。
聽到這個消息,李亦非先是傻了,後來就高興得像發了瘋。
回到家他就慫恿錢菲辭職或者請大假,「我們老李家多少代都是一脈單傳,你這一窩直接給我懷上倆,你是老李家的大功臣!大功臣必須得小心伺候著不能怠慢!趕緊別幹了,回家歇著是正經!」
晚上他把錢菲伺候得舒舒服服地躺下,覺著她已經眯過去了,就自己拿著手機躡手躡腳地去了陽台。
其實錢菲還沒有睡著。她對李亦非鬼鬼祟祟的舉動充滿好奇,於是悄無聲息地起身跟到了陽台上去。
徐徐晚風中,李亦非正一邊俯瞰著這個城市的萬家燈火,一邊得瑟地抖著腿用手機給他的哥們們打電話,挨個跟人顯擺著自己讓媳婦兒懷上了雙胞胎。
憋了三個月,他終於可以昭告天下了。
他那副炫耀的樣子簡直幼稚得不得了。
而錢菲默默含笑地看著他那副幼稚的樣子。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無比的幸福。
83、逝去的愛情
有些愛,失去就不會再來
那個叫錢菲的女孩,他曾經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她追到,可是後來,他把她弄丟了。
大學時,他在眾多同學當中一眼就看到了她。水靈靈的小姑娘,愛笑愛鬧,脾氣好得沒話說。他發現有很多男同學都對她蠢蠢欲動,他立刻警惕起來,及時趕在其他男同學之前,對她展開猛烈追求。
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努力,她終於成為他的女朋友。在一起後,他們像別的情侶一樣,甚至比別的情侶更加膩歪,每天無論做什麼都兩個人一起——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上自習。
他們為未來做過很多美好的計劃。他們打算畢業後就住在一起,兩個人努力工作,努力攢錢,等能負擔起一套房子的首付之後,就領證結婚。
那時他們在校園裡,單純得不知道外面的生活有多兇險,不曉得人為柴米油鹽折腰後,會扼殺掉多少曾經激蕩澎湃的情感。
他們大學畢業後,各自找到了工作。剛剛畢業,兩個人的薪水加在一起都不算很多。為了房子,她開始變得精打細算。
起初他也是樂意的,看著她為了他們的將來掰著每一分每一毛地過日子,他心頭會湧起感動。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於這樣節儉的日子漸漸心生不耐了。
在五光十色的大都市,人人都生活得體面優雅,而他們卻彷彿與這個鮮活亮麗的城市格格不入。他們活得越來越糙,他被節儉的生活壓迫得幾乎快要忘記他們當初選擇這樣生活的初衷到底是什麼了。
她變得越來越不注重修飾自己,不化妝不拾掇不買新衣服,每天都在用盡每一分力氣攢錢。他覺得這樣的生活,真的讓他變得越來越焦慮越來越壓抑,他開始厭惡這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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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後跳了幾次槽,最後一次終於如願以償跳到了心心念念的仟聖集團。
在新公司工作一段時間後,他發現了一些事情。
他察覺到他的頂頭上司,同時也是公司副總的侄女,那個叫廖詩語的女孩,對自己很有好感。
起初他是躲避的,因為他已經有了女朋友。
可是漸漸的,對比著越來越黃臉婆的錢菲和每一天都美麗優雅的女上司,他又有些猶豫起來。
他仔細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其實廖詩語之於他只是誘惑,而他和錢菲之間,是相濡以沫。想明白以後,他定住自己的心神,告訴自己,好好跟錢菲過日子,不能變心。
之後他挑了個日子,帶著錢菲去西餐廳吃飯,中途他跪下來對她求了婚。
她很感動。一切都很順利。
只是買單的時候,賬單上顯示了一個很大的金額,而他錢包里的錢居然不夠。於是她有些不高興了,嫌棄他為什麼要選這麼貴的地方,華而不實。
他求婚的熱情就此被她徹底擊碎。
他很難過,覺得胸口像被錘了一拳,想吐出一口氣還吐不出來的感覺。
那一陣子他整天拉著臉。廖詩語主動接近他,找他聊天,對他說些寬慰的話,帶他去各種高大上的場所消遣散心。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對錢菲說「晚上還得加班你先睡吧」的次數越來越多。
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會越來越偏離原來的方向。很多誤入歧途的人如果得不到正確引導,真的很容易一條道走到黑。
其實在走上出軌的這條歧途之前,他很掙扎,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這樣做。
只是在這個時候,錢菲的一巴掌扇下了他的決心。
她抓到他和廖詩語在酒店開房,她打了他一巴掌。
第二天他下定決心和她提了分手,然後正式和廖詩語在一起了。
分手前,他像解恨一樣,把他這些年一直在忍受的事全都吐了出來。他質問錢菲,為什麼在北京這樣一個五光十色的都市裡,非要過那種黯淡無光的生活,難道只是為了攢一套房子嗎?為了房子就該放棄生活放棄青春放棄一切享受嗎?他告訴她,這樣的日子,他受夠了。
離開他們曾經一起租住的小屋前,他對她說,想要回之前一起打算買房子所預付的定金里屬於自己的那一半。
本來他是不在乎那點定金的,可是不巧那會家裡母親生了病,正需要錢,他不想問廖詩語要,又覺得既然已經分手,和錢菲解釋那麼多太多餘,於是只說了要回一半定金。
他想他這個做法,無疑是負心之外又對錢菲的傷口撒了把鹽。他心裡不是不難過的,畢竟在一起七年。可是既然已經選擇分開,壞一點和壞許多又有什麼分別。
他沒有解釋什麼,拿著一半定金,走出了那個陪伴了他七年的女孩的生活。
這之後,姚晶晶到公司來罵過他。她指著他的鼻子說:「汪若海,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自己到底弄丟了什麼樣的寶貝!」
姚晶晶走後,他的情緒很低落。幾天後,他在地鐵里遇到了錢菲。
她看起來還不錯,只是對他的態度冷冷冰冰。他像往常那樣,在人山人海的地鐵里,替她擋去擁擠的人流。可是兩站地後,她推開他,提前下了車。
在車門關閉前,他苦笑地問她,這又是何必。他清楚地看到車門關閉前的剎那,她眼底通紅一片。
他頓時也覺得滿心黯然。
他沒有告訴她,其實,這一次他們不是偶遇,他是故意等在地鐵里的。他就是想來確認一下,她過得怎麼樣了。
後來姚晶晶來和他炫耀,說錢菲相親相到了一位優質男。
他忍不住一直打聽那個人的情況,之後還特意跑到地鐵站外等她,告訴她,那個優質男並不靠譜,說不定是沒安好心的,圖得未必是她的人而是她不久之前買的那套房子。
可是她是那麼的憎恨他,見到他都煩,根本不肯好好聽他說話。
她脾氣一直很好很好,好到像個聖母一樣,可是那天,看到他,她氣得不像樣。
他覺得心裡有個角落微微發酸。他能把脾氣那麼好的人氣成那樣子,她心裡到底是有多恨他。
這之後,他再也不去找她了。
他告訴自己,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去承擔選擇,是時候和過去徹底告別了。
然而他忽略了一件事。不堅定的意志是無法控制已成習慣的情感的。
當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彼此就會成為對方的習慣,儘管有的習慣曾經叫人深惡痛絕,可也會深扎在骨子裡,根深蒂固。
比如有時候他下意識間就會在某些方面把廖詩語和錢菲進行比較——錢菲家務很好人又勤快,從來不指望他沾上一手刷碗水。可廖詩語不是這樣的,她是得讓人伺候的大小姐,平時喊聲渴了他要去給她端水,叫聲餓了他得出去為她買宵夜。
比如錢菲做飯做得很好,就是簡單的土豆塊都能烹出肉味來。而廖詩語十指不沾陽春水,連速食麵都不會煮。她總是要他伺候著的。
比如逢年過節錢菲總會幫他想著,提醒他給他父母買禮物打電話。而廖詩語從來不會記得這些。
比如錢菲加班不論多晚,從來不會折騰他去接她。而廖詩語哪怕是和閨蜜出去宵個夜,完事之後不論什麼時間,都要他開車親自去接。
和廖詩語在一起的日子裡,他有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去想,自己之前為錢菲所做的,真的太少了。這麼想的時候,他心口總是會很難受。
他變得越來越沉默。旁人都說他沉穩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說什麼,是因為一說話,心裡總好像會有股悵然若失的、說不出道不明的難過要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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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時候,廖詩語和他一起回了家。父母對她冷冷淡淡,她對他的父母態度也很不友好。
父母對此很生氣,母親舊疾差點複發。
為著這個,回到北京後,他對廖詩語提出分手。
她沒有挽留什麼,只是請了大假去四處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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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大學同學舉辦同學會。聚會上,他看到了煥然一新的錢菲。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都顫了。
他想他其實,一直都沒有忘記她。
他想重新追回她,努力想得到她的原諒。他帶她到他們曾經去過的那個西餐廳。他懇請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她同意了。他高興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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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珍惜失而復得的機會,很努力地對錢菲好,以前沒做到的事情,他想全部彌補給她。
可是他發現,錢菲變了,她變得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眼底的那些暗涌壓抑的情感,似乎並不是為他而起。他覺得自己再也看不懂她了。
終於有天她說,汪若海,我們都回不去了,還是算了吧。
那一夜,他一個人,坐在黑暗裡,無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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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後,他終於知道,在他把她弄丟的那段時間裡,她被她的租客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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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以為他最終還是會和廖詩語在一起。
其實他們都想錯了。
他已經背叛了錢菲一次,他很後悔,他不會背叛她到底的。所以他和廖詩語,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久後,錢菲結婚了,和他的少老闆。他心裡很苦很酸,可他真的希望,她從此能過得幸福無憂。
三年里,她脫胎換骨,而他,很諷刺的,是成就她有了這番蛻化的那個人。
她婚後不久,他辭了職。他不想再在她丈夫手下做下去了,他決定自己出去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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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聘秘書的時候,他遇到一個來應聘的外地女孩,其貌不揚,微胖。
他錄用了她。
相處一段時間後,他發現他的秘書人很節儉,脾氣也好,手腳很勤快,並且善於烹飪,能把簡單的土豆塊烹出肉味來。
他二話不說做了一個決定。
如果這輩子一定要結婚的話,那就是和這個女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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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要結婚的消息發到了大學的微信群里,也順手發了張女孩的照片給大家看。照片po出的幾秒後,班長和幾個要好的同學就過來敲他私聊,問他是不是被錢菲結婚的事刺激到了,於是隨隨便便找了個人結婚。
他笑。
他告訴他們,不是,真的不是。
他們都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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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晶晶說得對,總有一天,他會後悔自己丟了怎樣的寶貝。
他把他的寶貝弄丟了,再也尋不回了。於是他只能想辦法以其他方式來彌補缺憾。比如找一個同她一樣的人——一個會持家的、做飯很好吃的、節儉成性的人。
夜深人靜時,他總會看著窗外冷清的月光這樣想:也許後半生,讓我活在你的陰影里,是老天對我曾經出軌所做出的懲罰。而我,我會心甘情願地接受這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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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時,他以為愛情就是兩個人肆無忌憚地糾纏廝守,你快樂所以我快樂。
到了三十歲這一年,他終於知道,愛情其實是心底烙印下一個人的影子,每當你想起她,心口便會無可抑制地,隱隱作痛。
84、李一心陸遙
小包子李一心
我叫李一心,快上小學啦。我有個雙胞胎哥哥叫李一意。老爸說,我們的名字合起來是「一心一意」。可是我有個疑問,按照一心一意的順序,應該哥哥叫一心我叫一意才對呀。
我把這個疑問告訴了老媽,老媽說:「小寶貝兒,你是女孩子,叫一心比一意好聽呀!所以就和哥哥顛倒一下順序咯!還有寶貝,你是小孩子,無憂無慮就可以了,不要太在意這些細節!」
……其實我從很久以前就有種感覺,覺得有時候老媽有些傻乎乎的。後來聽老爸和軍丞叔叔聊天,從他們的對話中我敢確定這種傻乎乎的感覺叫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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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重新系統完善地介紹下我的家庭。
我家裡有帥爸爸、漂亮媽媽、嚴厲爺爺、好玩姥爺、和藹姥姥以及一個蠢哥哥。
為什麼說我哥哥蠢吶?因為他打牌老是輸給我,從來都沒贏過。媽媽可能是為了他的面子著想,就告訴我說:「哥哥是讓著你吶!」
呵呵,我才不信。
還有爸爸媽媽吵架他也不讓我看,總是拉開我,導致我想勸一勸都使不上力,這個笨蛋。
有一次爸爸媽媽又吵架,我趁著蠢哥哥不注意偷偷跑下了樓,躲到爸爸媽媽房間外,偷看到他們吵著吵著,爸爸忽然就沖向媽媽去咬她。
我嚇死了!我想衝進去幫媽媽一把,可是蠢哥哥居然發現了我偷跑來這裡,趕了來硬是把我給拖走了。
這個笨蛋,爸爸會把媽媽吃掉的!
我擔心了一整個下午。還好吃晚飯的時候看到媽媽還是完好無缺的,笑得也很開心,不,是笑得比之前更開心,我這才放下心。
媽媽真奇怪,被爸爸咬了還那麼開心。
唉,在這個充滿問題的家庭里,我可真是跟著每一個人操碎了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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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們都說我的蠢哥哥IQ很高。IQ是什麼東西呢?不知道能不能吃。
大人們還說我可能有多動症。多動症又是什麼東西呢?聽起來好像蠻活潑的哦。
爸爸說我的多動症肯定是隨了媽媽,而哥哥的IQ高就是妥妥地隨了他。
爸爸這樣說完之後,媽媽瞪圓了眼睛,對他說:「隨你妹!」
我就學媽媽的樣子也瞪圓了眼睛,扭頭對身邊的蠢哥哥說:「隨你妹!」
哥哥看著我,說:「……你就是我妹啊。」
……你妹什麼的,為什麼有種好討厭的感覺,好像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喔。
媽媽對爸爸說,要給我和哥哥一人立一個戶頭,以後賺到的錢我們倆一人一半存起來。
哥哥就對媽媽說:「我不要,我的那份也存給妹妹吧,以後我長大了,會自己再掙的。」
哎呀我的這個蠢哥哥呀,都不留點本錢,他怎麼掙呀。
不行,我得偷偷給他留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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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爺是個看起來很嚴肅的人,嚇人吧啦的。可是其實他很疼我和哥哥的。外公就跟爺爺不一樣啦,整天笑眯眯的,還會講笑話。
爺爺和外公經常湊到一起打麻將。他們一起打麻將的時候最好玩了,爺爺總是吹鬍子瞪眼睛,外公就總是笑嘻嘻地氣他。他們兩個用媽媽的話說就是什麼水火不容,可是他們偏偏還總愛往一塊湊。用爸爸的話說,就是兩個賤老頭。
我看爸爸也挺愛往媽媽身邊湊的,就管爸爸叫賤爸爸。結果爸爸打我屁股。我跑去跟媽媽告狀,媽媽好棒,她說幫我打爸爸屁股。
可是我覺得媽媽欺騙了我。因為我趴在門外聽,沒有聽到爸爸被打屁股的聲音,反而是媽媽在奇奇怪怪的叫。我想可能是媽媽沒打過爸爸,想衝進去幫媽媽一下,結果我那個蠢哥哥不知道怎麼又發現了我,於是又把我給拖走了!
哥哥真的好討厭啊!!!
一家人都奇奇怪怪,沒有一個正常的!
算了,我還是去晶晶阿姨家找陸遙那個呆瓜玩吧!
高中生李一心
說起陸遙,他是晶晶阿姨家的兒子,媽媽說他長得很俊,跟哥哥有的一拼。我就看不出來他哪裡俊,一張冰塊臉,跟打多了肉毒桿菌似的,僵硬得幾乎看不到眨眼以外的任何錶情。
小時候他特愛黏著我玩,可長大之後忽然就變得跩了吧唧的了,天天掛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玩酷,跟不認識我似的,簡直討厭到die。
不知道命運之輪在我身上開了什麼小差,我總是跟他讀同一所學校,到了高中甚至同班,到了高三居然又同位。
自從小學畢業,在我眼裡,陸遙就慢慢發育成了一個變態。
他整天拖著張臉,能用一個字說完的話從不說兩個字,甚至連標點符號的情感都懶得順帶表達。真是寡言到變態。
他的成績很好,一直是班級乃至整個年級最好的那名。每次都考第一名,不是變態是什麼。
而上了高三重新調位以後,我就和這個冷麵小變態坐了同桌。
毫不誇張地說,在已經過去的兩年高中時光里,我和這個變態說過的話,總共超不出十句。而這十句話基本是這樣的:
(陸遙,作業能借我抄一下嗎?)×10
通常這都是一個孤單的疑問句,因為陸遙根本沒回答過我,甚至除了第一次之外,以後他連頭都不抬了,直接忽視我。
我是個有志氣的人,在嘗試過十次之後,我就再也不問他借作業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去照別的同學抄,因為別的同學有錯誤率,反而會顯得更真實呢。
這麼想著,我也就不太對他耿耿於懷了。除了偶爾私下裡叫他幾聲變態之外。
我初中同班同學也是我的閨蜜楊迪迪在我隔壁班級,有次課間她曾經問我:「你們班那個學霸長得可真好看,他有女朋友嗎?」
我說:「他那麼變態,誰知道喜歡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楊迪迪說:「他變態嗎?他怎麼變態啊?」
我說:「他不借我抄作業。」
楊迪迪說:「那這不叫變態啊,叫正直。」
我說:「楊迪迪你以後還想不想我幫你出主意對付你後媽?」
楊迪迪毫不遲疑地說:「你們班陸遙可真是個變態!」
我咬牙切齒地點頭:「來,複述我下面的話:連作業都不肯借的人,算什麼同班同學,簡直喪心病狂!變態無極限!」
楊迪迪跟著我複述了一遍。
我滿意地拍她的肩的時候,覺得後脖子有點涼颼颼的。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結果我驚得一哆嗦。
陸遙不知道抽什麼風,就站在我倆身後。
他看著我的眼神,那叫一個冰天雪地,我差一點感冒。
我以為他會質問我憑什麼背後講究他,我連據理力爭的說辭都準備好了。
他要是問:你為什麼背後講我壞話?
我就回答他:是你站在我背後,我是站在你前邊講的。
他要是問:那你為什麼站在我前邊講我壞話。
我就回答他:如果你對此有意見,那我下回可以站在你後面講你壞話。
我在心裡演練得不亦樂乎,並幻想已把他氣得吐血。結果這廝涼丟丟地看了我幾眼,就穿過我和楊迪迪,帶著一身漠視與輕蔑,高昂著頭顱走掉了。
我問楊迪迪,有沒有一種被忽視的憤怒?
楊迪迪卻流著哈喇子跟我說:「哎媽呀,第一次離這麼近看你們班變態,他可真帥!」
我決定以後不幫她對付她後媽了。
★★★★★
其實變態不可怕,就怕變態不說話。
同桌的日子裡,陸遙這傢伙整天都對我冷著一張臉,跟沒有七情六慾似的,每天都不見個笑模樣。有一次上課時我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也不叫醒我,結果被老師抓了個正著。
被老師拎到辦公室好一頓狠批後,我帶著一臉唾沫星子回到教室,很悲憤地問他:「陸少爺,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您要是不願意跟我說話,那乾脆踢我一腳成嗎?哪怕您老兄就當給自己報仇了,腳下摻點力氣也行啊!」
變態卻輕飄飄瞟了我一眼,跟我說了我們高中人生中的第十一句話:「原來我身邊還坐著人。」
我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就是之前一直當我不存在是么……
我真是想去他媽媽那裡告狀啊!!!晶晶阿姨您家兒子這麼變態您知道嘛!!!
我怒髮衝冠拍案而起:「死變態,從今天起,看我李一心怎麼折騰你!」
陸遙
剛滿四歲的小陸遙從幼兒園一回到家就拉著姚晶晶稚聲稚氣地問:「媽媽媽媽,我什麼時候能繼承爸爸的財產呀?」
姚晶晶想說怎麼也得等你爸死了吧,想想覺得跟四歲小孩談論生死有點殘忍,於是說:「這事得你爸說了算。不過兒子,你問這個幹嘛呀?」
小陸遙一臉的天真爛漫熱情向上,「李一意說,我要是想娶李一心做媳婦,就得拿嫁妝給他們家!」他扯著姚晶晶的手臂晃啊晃,「媽媽媽媽,讓爸爸給我錢娶媳婦吧!我想把李一心放在咱家讓她天天只跟我玩!」
姚晶晶看著兒子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滿滿都是「快點給我錢快點快點我要去換媳婦」的表情,有點想要熱淚盈眶了。
兒子啊,你這麼小就能讓你媽覺得自己是生了個賠錢貨你太了不起了啊T_T
錢狒狒啊,你那麼傻是怎麼生出來李一意和李一心這對滿肚子都是心眼的小妖怪的啊!!!他們會把我兒子玩壞的啊!!!
★★★★★
陸遙上了初中以後,有一天,陸澤對他進行了一次很深刻的思想教育。
從那天起,陸遙小同志變得酷酷的,尤其對著老李家的小丫頭的時候。
因為他老爸告訴他了,該怎樣拿下李一心。
這丫頭,對她好,她容易忽略,對她冷淡,才能激起她的鬥志。
以後的日子裡,他把扮酷搬上了日程。上了高中,他和李一心分在了同一個班級。高三時,他讓老媽姚晶晶跟老師小溝通了一下,李一心就成了他的同桌。
李一心這丫頭,真是太遲鈍太可惡了,居然跟她的閨蜜說,他是變態。
不過也好,總算她眼睛裡還是注意到了他了。
該怎麼讓她徹底開竅對著他能夠情竇初開一回呢?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在那天她拍著桌子叫囂「死變態,從今天起,看我李一心怎麼折騰你!」之後,他做出一副冷冷的姿態眯著眼對她說:「李一心,你這麼激動,是喜歡我嗎?」他看到她臉上出現了因為愕然而導致的呆怔。
他繼續說:「李一心,敢打賭嗎?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讓我注意你,我都不會喜歡你。」
他臉上面無表情,心裡卻異常緊張。
他看到她漲紅了臉。憋了好一會兒後,她終於又用力一拍桌子,「賭就賭!陸遙我要不讓你跪下來先說喜歡我,我就是我爸媽撿回來養的!」
★★★★★
那一瞬里,他雖然冷麵如玉,心中卻鮮花怒放。
雖然他嘴上說:李一心,敢打賭嗎,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讓我注意你,我都不會喜歡你。
可其實他心裡想的是:李一心,快用盡各種方法,喜歡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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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別怕我真心》今天完結(20160808)歡迎大家跳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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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軍丞番外一
軍丞在遊戲里搞了一套威震全服的牛逼裝備,可惜被黑心李亦非手欠地隨便送給了遊戲里的路人。
軍丞痛心疾首,只來得及看清收了他裝備的人在遊戲里叫「起個破名想半宿」。
他發誓要和李亦非那個賤人徹底絕交一萬年。
那套裝備花了他所有話費,是他心頭大愛,他捨不得放棄它們,於是想方設法聯繫那個起個破名想半宿,企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把裝備給要回來。
結果對方實在難搞,義正詞嚴地告訴他:做人要有原則,比如給了不行要,要了不行給。
他問這句屁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對方解釋給他聽:「就是你給了別人東西,耽於道義,就不能往回要了,否則就是不要臉;就算決定不要臉了非想往回要,接受那一方也沒有義務一定要歸還。」
軍丞給跪了。他覺得自己平時就夠厚顏無恥的了,沒想到在這還能遇上個得加個「更」字的。
他真是要被對方那副正氣凜然的嘴臉噁心到內傷吐血。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句高考填空名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既然直接要不靈,他決定變換個方式改個路數再試試看。
比如賣可憐。
他噼里啪啦地打字,苦苦哀求破名:「大哥,你造嗎,為了這套裝備,我砸鍋賣鐵房子都抵押了啊!我媽要是知道了跟我斷絕母子關係不說趕我出家門的時候連條褲衩都不能給我留啊!那叫一個狠啊她!你說我都傾家蕩產快沒地方去了,你要是不把裝備還我,是不是太不人道了啊!」
破名迅速在對話框里回復他一排字:「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確實挺可憐。不過你爸媽有你這麼個敗家孩子,他們更可憐。可話說回來,就算你再可憐,我們素不相識的,我應該沒什麼義務對你人道。」
軍丞想哭。對面那一位不僅臉皮厚臭無賴還油鹽不進。
他看看那一位遊戲號的級別,心中一聲冷笑。低成那樣還霸著他的先進武器不放,簡直讓他呵呵得停不下來啊!就丫的那個級別,至少得再練個五、八十級才能勉強用一用那些裝備。
想了想,他決定再換一個策略。
他在對話框里打下一段話:「親愛的破名大哥,你聽我給你說句到家話哈,你看就你的這個級別吧,我的那些裝備你就算留著也用不上!你這樣,你把裝備還給我,我帶著你練級你看好伐好啊?」
電腦屏幕上,破名沉默了一會兒後,對話框里顯示出一排字:「看你可憐,我又不是不好商量的人,這樣吧,你帶我升級,每升十級,我還你一樣裝備。」
軍丞滿心不情願,在電腦屏幕前用各種京罵招呼著顯示器裡面那個不見長相的無賴小人渣,手指頭在鍵盤上敲下的卻是字裡行間都透露著諂媚的另外一番話:「沒問題啊!那兄弟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哈!誰反悔誰丫的一輩子娶不著老婆!哎媽兄弟,你可給我鬆了點口,讓我還看到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謝謝啊!」
電腦屏幕上,破名慢騰騰回復他仨字:「不客氣。」幾秒後,又有仨字蹦上屏幕,「緣分啊!」
軍丞一口鮮血湧上來。
他紅著眼睛對著屏幕叫:「緣分你妹啊!我硬著頭皮口是心非,你居然也好意思臭不要臉往下接!看老子把裝備收回來之後,不天天砍你個半身不遂的!想升級?我呸,你丫等下輩子吧!」
★★★★★
為了裝備,軍丞不得不耐著性子擠榨所剩無幾的無私人性帶領起個破名想半宿同志一起練級。
他開始以為這麼一個小號,背後一定是個剛玩遊戲不久的嫩雛,帶他指不定得多費勁,可是沒想到破名除了搜羅別人的裝備有天分,打遊戲也很有天分。
他只用了預想中的三分之一時間,就帶著破名升了十級。
升滿十級那一天,軍丞很激動,他終於可以收回一件他的心肝小寶貝了。
他滿懷期待,想像著他無敵美麗的鎧甲重回到他英俊偉岸的軀幹上的場景。
然而理想很豐美,現實卻很凄慘。破名還給他的第一件裝備,根本不是他無敵美麗的鎧甲,而是一隻靴子……
靴子,還只有一隻……
軍丞看著那二分之一雙鞋,差點哭了。
「大哥還帶這樣玩的嗎?你倒是還我一雙啊!靴子這玩意兒還能拆開還的嗎!!!」他悲憤地敲鍵盤。
對方回給他一個極度高冷的字:「能。」
軍丞:「靠!不帶你這樣的!」
破名:「再升十級,我還你另外一隻。」
軍丞敲鍵盤的力度加重:「靠!沒見過老爺們像你這麼小肚雞腸的!」
破名:「你的這個態度,真的是想求我還你裝備嗎?」
軍丞對著屏幕咬牙切齒亂揮拳頭。
小兔崽子,等我把裝備都搞回來的,看我不每天砍殺你千百遍!想升級?做夢去吧!!!
★★★★★
為了另外半雙鞋,以及其他美好的裝備,軍丞只有耐著性子壓著脾氣帶著破名繼續升級。
破名很努力,升級超級快。軍丞有時候覺得這孩子真是有打遊戲的天分和前途,他很掙扎地想,要不要不計前嫌把這貨好好培養一下,等培養成手了,他就再也不用哭著喊著求李亦非那個賤人來幫他打群架了。
不過也由於破名打遊戲打得有點過於賣力,甚至比他當初接觸網遊時表現得還要痴迷瘋魔,軍丞開始有點納悶這貨打遊戲的動機了。
他問破名:「你為毛線這麼痴迷打遊戲?你這個廢寢忘食的狀態你家裡人知道嗎!」
破名也反問他:「你呢,你又是為毛線?」
軍丞絲毫不察覺自己的問題已經被更改了導向,很真摯地回答:「因為熱愛!」
破名頓了頓,也回答了他:「我跟你恰恰相反,我是因為憎恨。」
他的答案讓軍丞調集所有智商都沒能想明白。
「為什麼憎恨?憎恨你還玩得這麼熱情高漲的,精神分裂啊?」
而破名不再說話。
軍丞想了想,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你這麼努力又是為了毛線?」
這次破名沒有故作矜持,很快給出了回答。只是答案讓軍丞驚得一口水噴了出來。
「為了打敗莫高峰。」
莫高峰是誰呢?他是全服排名第一的高手。
軍丞敲鍵盤:「孩子你志向真夠偉大的,呵呵呵!不過當然了,心中懷有個夢想也是好的,這說明你是個有上進心的人。但是!孩子啊,哥得語重心長跟你說一句,你不能不切實際呀!」
一搞起思想教育他就有點收不住閘,頓了頓甩甩手指後,他繼續噼里啪啦地敲鍵盤:「就像我小時候想當美國總統,可是這個願望雖然美好卻根本實現不了,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破名回復:「可能因為你應該吃點利培酮和奧氮平,但你沒吃。」
軍丞看了那兩個疑似藥名,滿腦子疑問:「那倆是什麼玩意兒?不過這不重要,這答案也不對,你再猜。」
破名:「因為你不是美國人。」
軍丞:「這國籍吧,放在哥哥這根本就不叫事兒!說入個美利堅國籍爺分分鐘就能入了。你再猜!」
破名:「猜不到了,不猜了,我去做任務了。」
軍丞有點急了。他就沒見過這麼沒好奇心的死孩子!不行他絕不能就這麼放這死孩子走,他今天要不把答案說給這死孩子聽,他得把自己給憋死。
「等會等會,我先告訴完你答案你再走!我想當美國總統但是沒當成的原因吧,是因為我長大以後不再年少無知變得智慧愛國了。你想想我一個中國人跑人美國去當什麼總統啊!就算想施展治國治民的偉大宏願,我也是在咱們自己國家申請當個國家主席啊!」
破名打了長長一串省略號過來,然後說:「大哥,你思維真心挺分裂的,我覺得你還是去開點利培酮和奧氮平吃吧,對你、對你的家人,都好!」
軍丞看著那倆複雜的名詞,問:「你說的那倆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
破名沒再理他。
軍丞於是自己去百度了。
然後他發現,那倆玩意兒是治療精神分裂的著名藥物。
他憤怒地敲鍵盤。
「小犢子你給我滾出來!說,你怎麼知道這藥名的!還有我哪點像精神分裂了!!!」
他用這一句話反覆複製刷屏,直到炸出了破名。
「你看你現在這個歇斯底里的樣子,難道還不叫精神分裂?!」破名打過來一排字,「看你崇拜我崇拜得這麼激動,我就勉強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吧。」
這一次小隔了一會,破名才又發了對話過來。
「因為有時候,我很難過,難過到覺得自己是需要它們的。」
軍丞看著電腦上那行字,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
在破名又還了另外一隻靴子、倆護腕以及一條戰鬥褲衩以後,全服又到了集體打群架攻城的盛大而美好的時刻。
軍丞他們所在的工會全服排第二,排第一的毫無疑問是莫高峰所在的工會。
這次攻城,兩個工會都會參加。
軍丞問破名:「沒見過這麼大場面吧?」
破名不以為意:「能有多大的場面?」
軍丞教育他:「今天的攻城,莫高峰和他老婆百媚都會參加,再加上我,全服各種排名第一的人都來了,這場面還不夠大?」
破名:「莫高峰的老婆怎麼排名第一了?」
軍丞:「人家號稱艷霸整個伺服器啊!」
破名:「你見過?」
軍丞:「沒,不過這話據說是見過她的人傳出來的。」
破名:「呵呵。」
破名:「那你又算怎麼個全服第一呢?」
軍丞:「老子裝備稱霸全服!」
破名:「呵呵,你大部分裝備現在在我這。」
軍丞抓起鍵盤就想摔。不過想著這鍵盤的性能優良,想重新擁有的話需要從國外再郵,那得好多天呢,於是他深呼吸三次,重新放下了鍵盤。
他好歹也是全服第一人士中的一種,不能跟小破草根號太一般見識。
他決定給草根科普一下全服第一們的相關知識。
軍丞:「你既然以莫高峰為目標,那你了解他以及他遊戲里的老婆嗎?」
破名:「呵呵,為什麼要了解他們?能夠打敗他們不就好了。再說那個百媚也沒什麼,只不過等級比較高而已,作戰能力又不強,她在服內能夠風頭無兩,不過是因為有莫高峰那個號護著她,要是沒有莫高峰,我分分鐘都能砍死她。」
軍丞覺得這個草根可真不懂憐香惜玉,大老爺們對個姑娘表現得這麼有暴力慾望。另外他吹起牛來可真沒有節操啊。
軍丞:「年輕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送你句金玉良言:輕點嘚瑟,省得被殼。你號小,玩得晚,對這倆號可能還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我跟你說,他們跟一個叫趟海的號,當年在全服可是上演了好大一場轟轟烈烈的三角戀吶!」
半晌,破名打了一個字:「哦?」
軍丞對著這個字自動配上了上揚疑問語氣,然後來勁地打字:「當年呢,除了莫高峰,服里還有個大號叫趟海,也喜歡百媚,不過他打不過莫高峰,於是莫高峰娶了百媚,而自從轟動全服的那場婚禮之後,趟海這號就再沒有出現過。」
好一會,破名回復了很短的三個字:「這樣啊。」
軍丞看著他意興闌珊的反應,覺得很掃興。他覺得電腦那一頭的那個人可真可憐,都沒有掌握到跟人熱情高漲地八卦的重要技能。一個不懂和人八卦的人,身邊是不會有朋友的!而沒朋友的人,嘖嘖,真可憐呀真可憐。
他想了想,打字:「我說,你先把我的裝備還給我唄,要知道我可是我們工會的中流砥柱,雖然莫高峰我是不惦記能打倒了,但我要是武裝齊全,再燒點錢,沒準和百媚倒也能對抗個一陣子。可是要是按照現在的裝備情況,倆靴子倆護腕一條戰鬥褲衩,想都不用想我們工會連掙扎的過程都可以省了,結局那就是個輸且必輸無疑啊!說起來莫高峰那個變態貨,也就我那個賤人發小能對付他!可是我已經下定決心跟他絕交了,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靠我自己的雙手去改寫這多舛的命運!」
隔了一會破名回他:「別想太多,我就算把裝備都還給你,你也不行的,你的操作太shi了。我還你條褲衩讓你在戰鬥中能護一護要害,已經夠仁至義盡了,你應該懂得知足,應該學會心懷感恩,不要得寸進尺地舔著臉又來問我要其他物件。你這樣厚臉皮,你麻麻知道了會以你為恥的。」
軍丞看著屏幕,怒了。
「小兔崽子,你這是要造反啊你!還想不想跟著大爺我屁股後頭練級了!!!」
86、軍丞番外二
幾個工會互毆攻城時,莫高峰反覆使用著一個大招,那個大招秒殺一切群眾。
那個大招操作起來很複雜,目前全服除了他,軍丞還沒看見第二個人會用。
軍丞他們工會被打得屁滾尿流。
大勢將去之時,破名給軍丞發消息:「上歪歪。」
軍丞納了悶了。以前他怎麼威逼利誘這小子他都不肯上歪歪的,今天居然這麼主動。他想這個小草根可能是被從沒見過的大場面震懾到了,想要跟他在歪歪上直抒一下胸臆痛發一下感慨吧。
他登陸了歪歪,找到破名丟給他的房間號。
然後他聽到破名開口說話的時候,瞬間驚尿了。
這貨居然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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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丞覺得破名的聲音還挺好聽的。不過她說話的內容,卻叫他感到極度匪夷所思。
「大丞相,」破名叫著軍丞在遊戲里的名字,「等下我會把你的馬甲也還給你。」
軍丞打斷她:「是鎧甲,我謝謝你!」
破名:「……好吧,鎧甲。其實都火燒屁股了,你又何必在意這種細節。」
軍丞表示掀桌。
破名沒理他,繼續說:「等下我把你的鎧甲也還給你,你的鎧甲加護腕加你的人物屬性加你的級別再加你倉庫里的金元寶們,你也能發莫高峰的大招。」
軍丞愣了好幾秒,表示不可思議:「等等,你說什麼?我有點沒聽懂!我能發莫高峰的大招??開什麼玩笑!」
破名很鎮定地又告訴他一遍:「你確實能發莫高峰的大招,不過每次發大招都要用一批金元寶,也就是說,你想發大招得燒點錢。」
軍丞還是不相信,破名聲調一變,不耐煩起來:「別墨跡了,我來指導你!」
她忽然就有了一種王者風範,軍丞莫名其妙地就聽了她的吩咐開始操作。
他怎麼也想不到裝備稱霸全服的自己有一天會聽從一個草根小號——小號的實際使用者還是個女人——的號令。
而他更想不到,全服除了莫高峰,他軍丞也發出了那個牛逼大招!雖然人家發招靠的是實力,他發招靠的是燒錢,不過他還是做到了震驚全服。
此後的廝殺中,他成為比莫高峰更加奪目搶眼的角色。
很多人都在系統里刷著屏以展示自己的震驚:「那個大丞相怎麼會莫高峰的大招??????」
軍丞忍不住對著麥克猖狂大笑。
他實在壓抑不住內心的激狂,玩了這麼多年遊戲,想不到他也有如此矚目的一天!
然而他忘了古時候的叔叔大爺們說過一句話:樂極生悲。
他得意得太忘形,導致操作時弄亂了次序,最後一次大招沒有發出來。
然後,他華麗麗地被莫高峰轟死了……
再然後,他們工會徹底輸掉了……
他聽到耳機里傳來哐當一聲,像有人沒坐穩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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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活動最後以莫高峰的勝利而結束。軍丞倉庫里的金元寶們為了發大招通通燒光了。可雖然他變成了一個窮光蛋,他心裡卻依然爽翻了天。
因為——
「我現在是全服唯一能和莫高峰抗衡的人了呀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夜之間,他變成遊戲里的風雲人物,話題力度已然蓋過了莫高峰。
把遊戲頁面最小化,軍丞在歪歪里呼叫破名:「我今天太帥了有沒有!我都被我自己帥到了啊哈哈哈哈!」
破名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痛心疾首:「只差一點,你就能打敗莫高峰了!功虧一簣,窮得叮噹響,你還能這麼高興,你的羞恥心究竟在哪裡啊!」
軍丞懶得和她糾纏這個問題,眼下他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你怎麼會發這個大招?」
破名回答得雲淡風輕:「湊巧。」
軍丞表示自己智商很高不要企圖只用兩個字就把我懵倒:「少來!你不會是莫高峰的小蜜什麼的吧?」
破名呵呵一聲冷笑,回答他的聲音里彷彿夾帶了冬天般的寒冷:「你吃點利培酮和奧氮平吧,好嗎?再不及時治療,我怕你腦內能因為胡思亂想來個腦漿大爆炸!」
軍丞說了聲「不好」,又換了一個新問題:「你怎麼知道我有很多金元寶的?是不是我純天然的貴公子氣息簡稱貴氣感染到了你?」
破名又是一聲冷笑:「貴氣?呵呵,我只感受到了你的賤氣!」
軍丞很執著:「說嘛,怎麼知道我這麼富貴逼人的!」
破名「嘔」了一聲,答:「你每個月不是都充無數的話費么。」
軍丞怔了怔後,徹底震驚了。
「你怎麼知道的?你調查我!你開人妖號就是為了接近我對不對?!你是不是喜歡我?!你是不是看我錢多就動了歪心思?!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和一個在遊戲里搶佔了我心愛裝備的人搞曖昧的!」他連珠炮地發問。
破名沒說什麼,直接掐斷了歪歪。
軍丞在耳機里的一片寂靜中憤恨難平。
「禽獸!承認了喜歡我再走啊啊啊啊!死撐著又不會讓胸部變大!走得這麼著急,趕著投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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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攻城之後,為了剩下的武器裝備,軍丞還是帶著破名一起練級。不過這時候他的心境已經有些小小的不一樣了。他對她的感想有點複雜,雖然不再徹底瞧不起這個人妖草根號,可大部分的情感還是歸屬於「看不慣」和「嗤之以鼻」。
誰叫她級別太低品格又差,就算碰巧會發那個牛逼大招,也掩蓋不住她心中暗存愛慕他又不肯承認於是去私下調查他的猥瑣邪念。
兩個人不在靠噼里啪啦地打字維持溝通了,他們開始上歪歪。而在語音的過程里,極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鬥嘴,極小部分時間是在溝通遊戲。
日子稀里嘩啦的過去。轉眼快要過年了。
有一天,破名忽然對軍丞說:「你幫我一件事,我把裝備都還給你。」
幸福來得這麼突然,軍丞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什麼事要我幫你?我先說啊,我這個人很有節操的,你不要逼我做對不起自己身體的事,我知道你覬覦我很久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打我肉體的主意,我是斷斷不會答應的!」
破名冷冷長嗤一聲:「我謝謝你啊!你倒找錢讓我對你的身體做些什麼我都懶得搭理!放心,不是什麼難事,你只要假裝是我男朋友跟我回家去過個年就行。我呢,也不白用你,等過完年我把你的裝備一次性都還給你,另外還付你租金。你前陣子發大招發得不是變成窮光蛋了嗎?怎麼樣,好好考慮下我的提議吧。」
軍丞認認真真思考了一下這個提議。
首先,他的火爆麻麻為了控制他的遊戲癮,這個月說什麼都不肯再撥零花錢給他了。破名說得對,他現在是個地地道道的窮光蛋。
其次,過年期間他麻麻和他爹爹已經準備好出國去N度蜜月了,他曾提出過想要跟著一起去的想法,不過被他冷血阿爹一口拒絕並無情地掃到了一邊去。
最後,他既然已經決定跟李亦非那個賤人絕交了,那麼他就要有骨氣,這個年就一定不能去找他一起過。
綜上,如果不理會破名的提議,那麼這個年他似乎得孤零零窮嗖嗖苦兮兮地一個人乾熬了……
思考過後,他有了決定。
他端著架子回答破名:「我這個人呢,說到底就是心軟,既然你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一下吧。不過提前說好,我懷疑你有暗戀我的前科,你租我回家過年我可只負責精神層面的服務,晚上你要是借口家裡房間小床不夠睡非要提出和我睡在一起什麼的,我告訴你我可誓死不從!」
破名用足了底氣,狠狠地呸了他一聲。
臨下線前,兩個人交換了手機號。軍丞躺下準備睡覺時,破名發簡訊問他要身份證號。
軍丞警覺地回簡訊問:「你想幹什麼?」
破名再發來的簡訊的字裡行間處處透著一股「大哥你沒事吧」的情愫。
「能幹什麼?給你買來回飛機票啊拜託!難道你想自負來迴路費?你要是想的話我樂不得成全你!」
軍丞立馬把自己的身份證號秒發了過去。
開玩笑,他現在都窮成什麼樣了,還自負路費?別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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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離過年還有兩天。軍丞和破名相約機場見。
到了機場,軍丞奔著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短髮女生就沖了過去。
他得瑟瑟地湊上去就拍了人家的肩一下,嘴巴里還嘚吧著:「喂,破名!」
短髮女孩被他拍得嚇了一跳,瞪著眼睛回過身,橫眉冷對怒目而視回他一句:「你誰啊?有病啊?!」
軍丞眨眨眼,有點蒙圈的感覺。
直覺告訴他,破名就該是這個人呀……
短髮女孩狠狠白了他一眼走開了,留他一個人杵在原地僵硬怔忪。
忽然他的肩膀也被人拍了一下。
他立刻回頭,看到一個梳著馬尾面容清麗的年輕女孩正沖他撇嘴笑。
那笑容……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那女孩挑挑眉梢,問他:「出門前沒吃藥啊?逮誰管誰叫破名!」
軍丞看著她,覺得更暈了,「你是破名?我天你怎麼長得這麼像個女人!這跟你在網上的言談舉止以及行為操守很不相符啊!你那麼爺們,怎麼可能是長著長頭髮的造型呢!」
破名沖他撇撇嘴,「我告訴你,你這麼說,不僅得罪我,還得罪了所有短髮的女孩子!你的意思是說,短髮女孩都是爺們屬性是嗎?」
軍丞嘖嘖兩聲,搖頭:「不,我的意思是,不是所有短髮女孩都爺們,比如孫儷,儘管梳著短髮也是個女神;可是你這麼爺們,就一定應該是短髮啊!」
破名搖搖頭,一臉憐憫地拍拍他的肩,「大哥,腦子有病得趁早治療,再晚點你就真的精神分裂了!我說你想得不要太多!」
87、軍丞番外三
上了飛機以後,兩個人互相交換了詳細的個人信息。
破名告訴軍丞:「我叫黨雨,黨員的黨,風雨無阻的雨。」
軍丞一擠咕眼,問:「你是孤兒啊?」
黨雨撇頭狠狠剜他一眼,「能告訴我您老人家是從哪裡得出的這個結論嗎?」
軍丞撓撓臉,說:「我發小告訴我的啊——哦對了,我已經和他絕交了——他說一般孤兒院的孤兒,男的都姓國,女的都姓黨。」
黨雨忍了又忍,都沒忍住,到底翻了個白眼,「就您這智商,遊戲里還真是不能沒有裝備,不然一天死八百遍!行,就算按照你說的,孤兒院男的姓國女的姓黨,那你說這些孤兒就不長大嗎?長大之後就不結婚生孩子嗎?生的孩子就不姓國和黨嗎?這些姓國和黨的孩子他們是孤兒嗎?!」
軍丞被黨雨一連串的反問句問懵了,飛快地眨著眼,「倒也是哦!」
黨雨看著他,一臉同情,「以你的這個智商能活到這麼大真是不容易!你父母真偉大,居然養得活你!」
軍丞梗著脖子說了聲「去!」
輪到他作自我介紹:「我叫軍丞……」話還沒說完,就被黨雨打斷。
「我知道。」
軍丞愣了愣,「是因為我剛剛告訴你了所以你才知道的對嗎?」
黨雨毫不遲疑地否定他:「不。」想了想,她夾了夾眼睛,說,「以前玩遊戲的時候你告訴過我。」
軍丞陷入獃滯五秒鐘。五秒後,他的態度斬釘截鐵:「不可能!我沒說過!」
黨雨迅速反駁:「你說過。」
軍丞:「我沒說過!」
黨雨:「說過!」
軍丞:「沒有!」
黨雨:「你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
軍丞:「……」
黨雨:「沒信心是嗎?那瞎犟犟什麼!再犟你就趁著還沒起飛趕緊下飛機吧,裝備我留著,租你那錢我省了。」
軍丞立刻變得聲音真摯:「啊我回頭想一想一定能想起來我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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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起飛後,黨雨開始給軍丞科普她的家庭情況,讓他對自己的角色扮演有個大致的掌握。
她告訴軍丞:「我初中的時候,我媽就去世了,然後我爸又給我找了個後媽,我後媽帶來一個女兒,跟我同歲但是生日比我小,算是我妹妹。我妹妹跟我爸和我後媽說,今年過年要把男朋友帶回家,我後媽跟她說:你不能這樣,你姐姐這還一點動靜沒有呢,你就先把男朋友帶家裡了,這多不好啊。我妹妹呢,就比較委屈,就催我趕緊找個男朋友帶回去。於是乎我就只好租你回去了。」
軍丞「哦」了一聲,說:「感覺你後媽和你妹都有點神叨叨的啊!」
黨雨呵呵了一聲,沒說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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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雨告訴軍丞,她後妹妹叫白美,妹妹男友叫唐海。
聽到她妹妹名字的時候,軍丞笑了。
「你妹怎麼沒幹脆起名叫白富美啊!」
黨雨翻個白眼,「等她真嫁了她男朋友以後再說吧。不然窮,沒資格。」
軍丞想了想,問:「她男朋友很有錢嗎?」
黨雨眼角抽了抽,若有似無地哼了下,答:「算是挺有的吧,家裡做小買賣的。呵!他要是沒錢,我那妹妹也不能挖人牆角硬從別人手裡把他給撬過去。」
軍丞連聲嘖嘖:「夠不地道的啊你妹!」
黨雨斜他一眼:「能把你妹倆字放前邊當成主語說嗎,別搞得跟罵我的歧義句似的!」
軍丞繼續嘖嘖:「你妹長得好看嗎?」
黨雨焦距虛了虛,「還行吧,挺好看的,不然憑什麼挖得動別人的牆腳啊。」
軍丞「哦」了一聲:「這樣啊。其實吧,要是長得好看的女生不地道,倒也能讓人忍受。但像你這樣的就不行,太老爺們了!」
黨雨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等飛機落了地你就買機票回吧。你的裝備和原計劃租你的租金就讓它們一起隨風而逝好了。」
軍丞連忙叫喚:「別介啊!我開玩笑呢你聽不出來啊,幽默細胞數量為負吧?我告訴你其實我剛剛都是口是心非,其實你一點都不老爺們,其實你是純老娘……」
黨雨狠狠地瞪著他。
軍丞像受了內傷以及驚嚇一樣,把最後「們」一個字生吞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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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丞真到了黨雨家後,發現不只她後媽和後妹怪,連她後妹夫也很怪。
他覺得這個家庭的氛圍有點詭異,可是具體哪裡詭異他一時又說不清。
黨雨的妹妹是個長得很軟很清純的妹子,只是看人的眼神有點怪怪的。她的男朋友也挺俊,就是跟他比的話,他覺得還是差了好幾個檔次的。
後妹妹白美同志剛看到他時,眼一瞪眉一挑,一臉的「咦?」的神色。
不過很快她就收起了「咦?」神色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喲,姐,你新找的男朋友好帥呀!」
「新」找的男朋友……這女孩強調重音的本領不要太突出。
對比她笑容里詭異的熱情,一旁她的男朋友看著他的眼神就冷淡得多了。不過很奇怪,這男的倒是額外多看了黨雨好幾眼。
寒暄了一陣子後,黨雨繼母準備好了晚飯,大家就座準備開餐。
在軍丞的認知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團圓飯,應該是件很溫馨有愛的事情,會叫人很幸福很放鬆。可是他卻感覺到,黨雨家的飯桌氣氛很詭譎,黨雨本人更像是隨時在準備參加什麼戰鬥一樣,時刻警惕著。他敢確定,黨雨的每根神經都在緊繃著。
她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狀態呢?
這頓飯說不上為什麼,竟叫他能咂摸出一些「尷尬」的味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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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丞一邊吃飯一邊暗中觀察。雖然身邊那些損友都說他智商有限,可他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第六感超級強的絕頂聰明人,察言觀色什麼的,只要他用點心,其實也是可以的啦。
就餐時間過去五分鐘後,飯桌上的氣氛陡然一變。這種變化來自於白美妹妹開口說話了。
「姐,之前你不還是單身的嘛,怎麼幾天時間就變出來個男朋友啊?你是不是一直都有男朋友卻在騙我們呀?可是這有什麼好騙的嘛!」
白美的聲音甜美,語調輕軟,可是軍丞總覺得能從她的話里聽出點刀槍棍棒的味道。
黨雨對她呵呵一笑:「我幹嘛騙你呢?我和軍丞我們倆一見鍾情,速度當然就快了些!」說完一轉頭,看著軍丞,問,「是吧?」
軍丞聽到「一見鍾情」四個字的時候差點咬著舌頭,再看她演著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凝望自己問「是嗎」,他差點胃痙攣。
可是沒等胃有反應,腿已經先疼得他差點呲牙咧嘴。
黨雨正在以一種威脅十足的力道在桌子下邊掐他。
他只好掩蓋內心和肉體上的雙重苦楚,用盡全力笑得山花爛漫,對白美說:「是啊是啊!我和你姐,那就是緣分啊!」
白美呵呵一笑:「姐夫你真有趣!」
有趣你妹!老子因為你一句話腿都快被掐腫了!
軍丞低下頭,默默吞著心中暗流的疼痛之淚。
後面的時間裡,白美就像開了掛一樣,聲音越來越甜,問的問題卻越來越討厭。
「姐,你們進展到什麼程度了呀?」
「姐,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呀?哦對了,你們是打算結婚的吧?」
「姐,你們在北京還得多久能買起房子呀?」
……
白美這一聲一聲的姐姐姐叫得軍丞心裡直煩。
真奇怪,她媽媽都不教教她好人家的大姑娘應該食不言寢不語的么!他抬頭,看到白美媽媽掛著一臉的笑眯眯,甚至隱隱還有驕傲的神色,好像除了她女兒之外真是沒人問得出這麼好聽的問題。
軍丞在心裡靠了一聲。
要不是他是黨雨花錢租來的,他可真受不了這對奇怪母女,早拍案而起了。
還讓不讓人消停吃飯了!
再順便瞄一眼黨雨爸爸,他發現他眼裡似乎有著無奈。
而白美身旁的唐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變著。
有意思,反應最大的人居然是他。
對於白美的那些問題,黨雨都面不改色連消帶打地化解掉了。軍丞覺得黨雨不是脾氣太好就是神經夠粗壯,他有點佩服她是條真漢子了。
不過隨後白美又問的一個問題,讓他徹底坐不住了。
「姐,軍丞哥長得這麼帥,不會是你為了排解寂寞找的小白臉吧?」說完她掩著嘴巴嘻嘻的笑,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軍丞本來想出聲維護尊嚴的,黨雨卻先他發了聲。
黨雨呵斥她一聲:「小美,別胡說八道!」
這次她居然沒有在她那個鬼妹妹面前退讓。軍丞按捺下火氣,靜觀其變。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啊!姐你什麼意思啊!」白美調門高了八度。
「白美!」一旁一直沒有作過聲的唐海出了聲,「可以了!」
白美扭頭沖他媚眼一飛,笑得甜甜蜜蜜,「什麼叫可以了?我和我姐鬧著玩,怎麼你心疼啦?」
唐海看著她,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軍丞覺得這局面真是越來越有奇葩了。這家人之間似乎很有些情況啊……
他決定出來活個稀泥打個圓場,「小美妹妹,你姐這麼好的女人,我怎麼能讓她養我呢?我巴不得捧著大把人民幣像供著少奶奶似的供著她呀,前提還得是你姐她願意給我機會!」說完他朝黨雨一擠咕眼。
白美的甜美笑容僵凝了。「喲,姐夫你可真會說話!」
黨雨滿眼讚賞的看著他。
而他在無人察覺的間隙,以第三者聽不到的聲音對黨雨說了兩個字:「加錢!」
黨雨眼中那些讚賞瞬間消失殆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我聾我聽不見」的神色。
88、軍丞番外四
一頓飯暗潮洶湧地總算吃到了收尾狀態。
白美最先放下碗筷,笑靨如花地對唐海說:「你不是給爸帶了東西嗎?快去拿呀!」
唐海放下碗筷起身去了房間。再回來時他手裡拿著盒海參。
白美把海參接過來遞給黨雨爸爸,「爸,祝您身體健康新年快樂!」
黨雨爸爸把盒子接過去,道謝:「小美有心了!」
白美甜甜地說:「應該的!爸您把我養這麼大,多辛苦啊!您身體又一直不好,我多給您張羅點補品什麼的,這是在報答您的養育之恩呀!」她笑眯眯地瞄了眼黨雨,「姐,你說我說得對嗎?」
黨雨臉色漸漸發白。
她走得急,又想著白美帶唐海回家過年,一時心煩意亂的,居然忘記給白美媽媽買點什麼了。
突然她感覺到一旁軍丞在捅咕自己。她扭頭,看到他以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擠眉弄眼,並用口型說:「加錢!」
她一時怔忪,剛要憤怒地警告他別鬧,他已經一抬屁股起身了。
他也去了趟房間。再回來時,他手裡捧著個錦繡奪目富麗堂皇的細絨盒子。他走到餐桌前,把盒子往白美媽媽面前一遞,「阿姨,這是我和黨雨的一點心意,不值什麼錢,但這裡邊的東西您要是用著好呢,回頭我和黨雨就繼續給您張羅著!」
白美媽媽一臉問號地接過盒子,有點小期待地打開盒蓋。白美伸過頭去看。
然後她的臉色就變了。
一整盒的頂級冬蟲夏草!!!瞬間秒殺了她和唐海的海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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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雨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參觀冬蟲夏草上時,小聲問軍丞:「行啊大丞相,居然還有這一手!哪弄的?」
軍丞小聲回答她:「去機場之前我爸朋友讓我去拿他家裡拿給我爸的,我懶得放回家再拐去機場,就直接塞進行李箱裡帶過來了,沒想到跟這派上了用場,這是天意要讓我大丞相走到哪裡都發光發亮啊哎嘿嘿!」
黨雨覺得自己額前垂下了一頭黑線。
「那回頭你怎麼跟你爸交代?」
軍丞沒事兒人似的說:「實話實說唄!但凡我在外頭是為了面子而做的犧牲,我爸媽都支持我!今天這場面,他們要是知道我跟人爭風頭落敗一局,那才真要把我往死里打呢,切~」
黨雨覺得他們老軍家的人可真奇葩啊。
欣賞完禮物,白美媽心花怒放地謝過軍丞的冬蟲夏草後,晚餐正式步入結束的節奏。白美媽站起來要收拾碗筷,黨雨立刻攔住她:「媽你別動!軍丞跟我說了,吃完飯他來洗碗!」說完轉頭看著軍丞,「是吧?」
軍丞已經不知道自己臉上該帶著什麼表情了,直勾勾地回視黨雨。
這個禍水!他在家連筷子掉在地上都不用撿的好不好啊!!!現在她居然要他洗碗?!當他是什麼人啊!!!
他肯屈服才怪!
他醞釀著準備說「不」。
結果黨雨沖他做了個口型:「裝備!」
頓了頓後她又做了個口型:「加錢!」
軍丞一甩頭站來,「阿姨您別動,快和叔叔去屋裡看電視去,放著我來收拾!」
白美媽和黨雨爸眉開眼笑地起身去了客廳看電視。
白美看著他和黨雨的表情有點酸溜溜的,瞄了兩眼後也一抬屁股起了身打算回房間,結果起來後卻發現唐海還坐在那裡沒有動。
她不高興了,嚷嚷:「唐海,走啊!怎麼著,還打算跟我姐的『新』男朋友一起洗碗啊?」
軍丞覺得那個「新」字聽起來怪怪的,挺別有一番滋味的。
唐海起身走了。走之前飛速看了黨雨兩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軍丞覺得那股詭異的氣氛又開始暗潮洶湧了。
★★★★★
黨雨開始後悔讓軍丞洗碗了。
平均十個碗碟他能洗碎八個。
站在水槽邊,聽完響看著一地碎碗碴子,黨雨覺得腦仁疼。
「你故意的。」她肯定地說。
軍丞回望她,眼含秋水般清澈又真摯:「相信我,我要是故意的,十個碗都會摔乾淨的,一個都不會剩!」
黨雨覺得肝顫。她眯眼看他:「賠碗。」
軍丞翻白眼:「你讓我洗的!」
黨雨不理他:「賠碗錢從你租金里抵扣了,通知你一聲。」
「我靠!還帶這麼玩的!信不信我這就進屋去拆穿你告訴他們我才不是你男朋友我其實是你死要面子花錢雇回來的!」 軍丞把手裡僅剩的兩個碗往水池裡一墩說。
在他的餘音裊裊里,響起了咔嚓咔嚓兩聲。
水槽里又多了兩個碎碗。
軍丞望望水池,兩隻手有點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的節奏。
「這個這個這個你說你家碗怎麼這麼容易破呢呵呵呵……「
黨雨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告訴我,這麼弱智的事,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軍丞把打碎碗的訕訕表情一收,換上一臉的豁出去,「反正,你要是敢扣我錢,我就衝進去告訴你爸真相!大過年的你可想好要不要這麼刺激他哈!」
黨雨呵呵一聲冷笑:「你要是敢告訴我爸我和你是怎麼回事,我就也去告訴你媽你通過充話費的形式到底在網遊里砸了多少錢!」
軍丞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受驚程度直逼魂飛魄散。
「我靠你是怎麼知道我媽不讓我玩網遊的?你說你到底是誰!你說你說你快說!」他伸著食指戳向黨雨的鼻尖歇斯底里地問。
黨雨一把握住他的手指並向著他手背的方向一撅,「你自己說過。」
軍丞疼得差點哭出來,「我沒有!」
黨雨手下又用了點力,「你說過!」
軍丞幾乎聲音都在發顫,「我沒有!!」
黨雨又加了一倍的力,那根手指以反人類的狀態承受著他人的摧殘,「你沒說過?!」
軍丞的聲音裡帶上了疼痛地哭腔,「我說過!!!你快鬆手!」
黨雨鬆了手。
軍丞捧著他的手指使勁吹氣。
黨雨豎起耳朵,聽到他一邊吹氣一邊嘴裡碎碎叨叨地念著:「……她什麼人啊!怎麼能這麼欺負你啊!你看都快把你給撅折了啊!她可真是禽獸不如啊!……」
看著他神神叨叨的樣子,黨雨忽然笑了。
本以為這個年會過得很煎熬,想不到因為這個活寶,她居然也不覺得這個年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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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摔)好(光)了碗後,軍丞到客廳陪黨雨爸一起看電視。白美媽和白美還有唐海下樓去了,黨雨在她自己的小房間里上網。
黨雨爸爸忽然把電視的聲音又調大了一些,然後扭頭,看著軍丞微笑:「孩子,你有小名嗎?」
軍丞怔了怔後眨眨眼,「我朋友什麼的都叫我大軍,伯伯您也叫我大軍吧!」
黨雨爸爸點點頭,「大軍啊,我得拜託你一件事,以後要是可以的話,你就對我家小雨好一點,她從小吃了不少苦,我這個做爸爸的虧欠她很多。」說到最後時,他神色里有了絲惻然。
軍丞想著既然自己是收了人家的錢來做角色扮演的,就應該盡職一些,於是趕緊揮動三寸不爛之舌,拿出在家時忽悠他麻麻的那些招數,連蒙帶唬連哄帶逗,把老爺子逗得樂呵起來。
和老爺子的這場聊天,讓他對黨雨這個構造複雜的家庭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與認識,也讓他感知里叫做「吃驚」的情緒迅速爆成一團興奮的火焰。
原來,唐海一開始居然和黨雨是一對!
根據黨雨爸爸的描述,再加上自己的融會貫通與合理想像,軍丞認為事情經過應該是這樣的——
在黨雨和唐海兩個人友情以上戀人未滿、曖昧朦朧卻還沒有彼此戳破情感的時候,趁著假期黨雨邀請唐海來家鄉遊玩,結果唐海一下就被白美盯上了。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問唐海要了聯繫方式,等唐海離開之後,黨雨覺得他和自己越來越生疏起來,再過不久,就聽白美說,她已經和唐海在一起了。
軍丞五味陳雜地想著,聽到這個消息時,黨雨一定就像被雷劈過一樣吧。
他看看黨雨爸爸,老人家眼眶有點泛紅。
「其實小雨不是窩囊性子,這事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如果是別的女孩搶了她的男朋友,她一定不會不言不語一味退讓。可是這個人偏偏是小美!我近十年來身體都不怎麼好,一直在靠小美媽媽照顧,我知道小雨是為了我才忍下來的!她不想我沒人照顧!」
喘口氣,黨雨爸爸平復了一下情緒,又繼續說:「我也想過,為了女兒,乾脆我就豁出去了,讓她和唐海在一起,要是小美和她媽媽不願意,想離開這個家我就自己過。可是這個想法畢竟不現實,我的身體,根本做不到一個人獨立生活,可我要是去了北京,那不是給小雨添亂嗎!於是到最後,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看著,妹妹撬了姐姐的男朋友!」
黨雨爸爸抬手抹了把眼睛,「大軍啊,小雨這一年多的難過我都看在眼裡,現在她終於又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了,算伯伯懇求你,要好好待她,好嗎?」黨雨爸爸眼底通紅,裡面蓄滿了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
軍丞看得動容,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答應下來:「伯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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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黨雨給軍丞安排睡覺的房間順便抱來兩床被子幫他鋪床。
一邊鋪黨雨一邊說:「我可跟你說,這兩床被子可是我從我自己床上抽出來的,也就是說,我把我的被子勻給了你,我把溫暖無私地分給了你,所以,你得對我心存感恩知道嗎!」
軍丞嗤笑一聲:「算了吧,我們倆之間就是□□裸的金錢關係,這種關係之下還談感恩什麼的,忒做作了吧!」
黨雨停下鋪床的動作抱起已經鋪了一半的被子直起身,「既然這樣,我把被子抱走了。怕冷的話,不好意思,您就花錢從我這租被子吧。」
她抱著被子往門口走,被軍丞張開雙臂跟老母雞一樣攔下。
「你說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呢!怎麼就不能體會一下男人的口是心非呢!我嘴巴上說什麼你就都信了是嗎!你就不能用你的心好好看看我的心是一顆多麼感恩的心!」
他一邊說一邊從黨雨咯吱窩底下奪過被子甩到床上,又過來推著黨雨往床邊走,「來來,繼續鋪,幫我鋪平整了,我在你身邊感恩地看著你!」
黨雨看著他那臭無賴的德行,無奈地翻白眼。
她重新把床鋪好,然後打算離開。
軍丞卻再次攔住她。
「等會再走唄,陪哥聊會天啊,我跟你說我換了新地方以後可容易睡不著覺了,不過跟你聊會天覺得無聊了,沒準我就睡得著了!」
黨雨:「……」
軍丞拉著她坐下,「我問你個問題唄!」
黨雨呵呵一聲:「問唄,反正我又不保證必須回答。」
軍丞嘖一聲:「你這麼玩可就不夠意思了哈!我冬蟲夏草都拿你後媽那給你長臉去了!」
黨雨眉間一動。
「好吧,你問吧,不過僅此一個問題。」
軍丞拉著椅子坐到她對面,一臉的三八兮兮:「你和白美唐海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爸告訴我的!」
黨雨臉一沉,「我爸怎麼什麼都對你說?」
軍丞哎嘿一聲:「你別怨你爸,他是希望你這次遇到的是個能不被妹妹撬走又能對你好的好男人!」頓了頓,他問,「我其實是想問問你,你和唐海是怎麼認識的啊?」
黨雨看著他,面無表情地回答:「打遊戲認識的。」
軍丞立刻嘖嘖個沒完沒了:「你可真夠不靠譜的呀!從遊戲里能認識到好人?」
黨雨瞥他一眼:「你說得對,比如你!」
軍丞嗆了一下:「我得除外!」
黨雨呵一聲冷笑:「因為你不是人嗎?」
軍丞也跟著呵了一聲:「你還真說對了,我不是人,我是神,男神!」
這回輪到黨雨嗆著了,「大哥,你這麼能噁心人,你家裡人知道嗎?!」
89、軍丞番外五
第二天是除夕,晚上快十二點時,四個年輕人下樓去放煙花。
兩對人各放各的,後來為了安全,軍丞去了遠一點的地方放,黨雨在一旁站著看,白美說肚子疼跑去樓上上廁所,唐海在樓下等她。
鞭炮聲震天的當口,黨雨聽到一個聲音問自己:「你再也沒有上過那個號。」
她扭頭,看到唐海站在自己旁邊。
她沖他一笑:「那是你的號,不是我的,我不會再上。」
唐海眉心微動,猶豫一下問:「你不再玩這個遊戲了嗎?」
黨雨的聲音雲淡風輕:「玩啊,不過在練小號,你這個級別的,應該注意不到我。」
唐海緊跟著說:「練小號不容易,我帶你吧!」
黨雨呵呵笑了一下,「不麻煩了,有人在帶我。」
正好軍丞點完最後一隻煙花在往這邊跑。黨雨抬手指著他,對唐海說:「喏,就是他在帶我了。」頓一頓,她扭頭看著唐海,字字清晰地說,「哦對了,他在遊戲里叫大丞相。」
唐海頓時一臉驚色,瞪大了眼睛問:「是他?!」震驚中他喃喃自語著,「難怪、難怪……他也會放那個大招!」
軍丞已經跑到跟前來,看看唐海又看看黨雨,眯縫著眼睛問:「二位聊什麼呢?氣氛怎麼這麼詭異?」他看定黨雨,問,「這位美女,來,你來告訴我,剛剛是不是有人在企圖勾引我女朋友?」
唐海臉色瞬間僵硬。黨雨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那笑容在煙火的映襯下,真真笑靨如花。
「沒人勾引你女朋友,不過就是聊一下你女朋友的男朋友而已!」
軍丞看著她的笑容,一剎里有些怔忪。
這是他見到她真人以來,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燦爛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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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是黨家例行的全家上香日。
早飯時,白美說:「唐海在×市有個朋友,唐海說可以問他借車用,但是他的車是別克轎車,可能裝不下所有人,所以得有兩個人打車跟著。」
白美媽媽說:「哎喲我們只是去上個香,還是別問人家借這麼好的車了,刮到了怎麼辦!」
白美笑眯眯說:「沒關係的媽,唐海開車技術好著呢,以後我們自己也是要買車的,正好你幫我們感受一下這款車怎麼樣,舒服的話我們就買這一款了!」
白美媽媽還是有些猶豫,「可是還得有兩個人打車跟著……」
黨雨剛要說那我和軍丞打車吧。結果話頭被軍丞提前一步給截了過去。
「別這麼麻煩,話說我想起來我在這也有個朋友來著,並且我朋友的車比較大,可以裝下咱們所有人!」
說完他起身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後告訴大家「一切搞定」。
白美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軍丞睬都沒睬她。
不一會大家吃完了早飯,一起出了家門下樓等車到。
等車來的功夫,白美笑嘻嘻地對軍丞說:「不知道姐夫叫的車有沒有別克舒服哦?我爸我媽的身子骨可不禁折騰,車不好他們可受不住的!」
黨雨在一旁皺起眉。
她明白白美的意思:你有本事找車,就別找個不如我們的!
她有點擔心,悄悄問軍丞找的是輛什麼車。
軍丞朝著不遠處拐過來的一輛豪華福特商務車一指,說:「哎來了來了,喏,就那個!」
黨雨的下巴一下掉到了地上。那個商務車她在北京見到過,大概要兩百多萬。
她家鄉的這個山水小城,能開出一輛這麼現代化這麼拉風的車的人,真的不太多。她扭頭看軍丞,這小子做人還真是不低調啊!
她再扭頭瞄一眼白美。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正仰頭對唐海牢騷著什麼。唐海皺著眉,眉間隱現忍耐。
黨雨湊到軍丞身邊,小聲說:「行啊,你在我們家這還能有這樣的人際關係呢!」
軍丞挑得一邊眉毛一跳一跳地動,「那是!我走哪吃不開啊!」
他張羅著一家人都上了車,自己坐到副駕駛座上跟司機聊了兩句。說話間很明顯,他們是認識的,但是司機對他的態度像是有著一絲恭敬。他們聊天的狀態看得除了黨雨之外的人都心中暗感驚奇。
聊了一會,軍丞的手機滴地響了一聲。
他低頭看。
屏幕上亮起一排感情濃郁的文字:「小犢子,你爸讓我問你,私自調用分公司的車幹什麼?!」
軍丞用手指噼里啪啦地點著屏幕賣萌:「是這樣的媽媽,我到×市來玩,可是這裡有人跟我裝逼!你說有人敢跟老軍家裝,我是不是該蓋了他的帽?」
一分鐘後,他收到回復:「必須蓋他帽!媽媽的丞寶貝,下回再遇到這種事,別用什麼商務車,要蓋帽咱們乾脆就給他蓋一個印象最深刻!你直接跟媽媽說,媽媽給你派咱家飛機過去!」
軍丞咧著嘴巴點著屏幕奮力賣萌賣騷順便賣乖:「媽媽你真好!媽媽你最美了!媽媽我愛你!媽媽你給我卡里打點錢好嗎?」
又一分鐘後,屏幕上顯示回復:「滾犢子!打錢給你打遊戲嗎?你等我得了帕金森你再跟我提這事吧!我腦子清醒的一天,你就別想騙我給你錢玩網遊!」
軍丞「哼」了一聲,收起手機。
母愛這東西可真是難捉摸呀,一會泛濫一會匱乏的,真是好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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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一大早,黨雨揪起軍丞叮囑他:「今天按慣例是回娘家的日子,雖然我和白美都還沒嫁人,但是我們倆都要給她媽媽送樣禮物。」
軍丞睡眼迷離,「哦,然後呢?」
黨羽說:「以前是我們倆單獨送,但是今年我和她形式上都是領了男朋友回來的,所以這個禮物就該我們倆和各自的男朋友一起送。」
軍丞想了想說:「咱回來的第一天,不是送過了嗎?」
黨雨否定他:「那個不算,那個是見面禮。今天這個是初二的娘家禮物。」
軍丞打了個哈欠,「一大早就把我吵起來,真煩!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再幫你張羅一份娘家禮的!」
黨雨一聽,臉上非但沒有喜色,反而變得緊張凝重起來。她使勁搖晃著軍丞的肩膀,「給我醒醒!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當然了我還沒說我是什麼意思呢你自然不明白了!你給我聽著,我要告訴你的是,禮物我昨天已經抽空去張羅好了,是條金項鏈,算我們倆一起送的。你就別再出別的幺蛾子搶風頭了,不然我們這邊風頭蓋過了白美那邊的,白美她媽的面子就不好看你知道不知道!」
軍丞眨巴眨巴眼睛,「金項鏈?」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半晌後一翻眼睛,「我哪有故意搶人風頭啊,我的風華絕代是天生的,擋都擋不住啊!」
黨雨聽得快要吐了。
軍丞又眨眨眼,「再說了,不讓我搶風頭就好好說唄,你也不用講髒話吧!」
黨雨怔了怔後,回想起很趕巧的「她媽的」那三個字什麼的……她開始更用力地以可以把人晃吐的頻率瘋狂搖晃軍丞。
叫你丫的嘴再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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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丞起床後,洗漱完畢對黨雨說:「我有事出去下。」
午飯前他回來了。
午飯剛一開始,白美就拿出個紅絨的長方盒子遞給她媽媽,說:「媽,這是我和唐海一起送您的禮物,一條金項鏈,樣式是我們一起選的,您可不能說不好看!」
白美媽媽接過盒子,看著自己女兒開心得合不攏嘴,「我女兒女婿買給我的,當然好看!」
而一旁黨雨已經傻掉了。
昨天白美來問過她打算送什麼禮物,說知道她送什麼自己好避開,免得送一樣的。
她就說想送金項鏈。
沒想到白美不僅也準備了金項鏈,並且搶佔了先機先送了出去。
黨雨看著白美那張漂亮又天真的臉蛋,看著她甜甜地對自己笑著,覺得心口再一次發涼。
她這個妹妹,這輩子恐怕都做不到不針對她了。
現在,大家都在等著她拿禮物出來。她嘆一口氣,打算硬著頭皮把她準備的那條金項鏈拿出來。
將要起身之際,她感覺到肩膀被身旁人按住。
她扭頭,看到軍丞沖自己眨眼。
他用口型對自己說:「加錢!」
然後他從桌子下拿出一個雍容華貴的首飾盒子,轉過頭沖著白美媽媽,落落大方地微笑說:「阿姨,這是黨雨和我一起為您準備的,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您要是不嫌棄,就將就著先帶著,等以後遇到更好的,我們倆再給您張羅著!」
白美媽媽接過盒子,打開,臉上瞬間呈現出喜愛的神色。
「這是什麼呀?怎麼這麼漂亮!」
軍丞笑眯眯地告訴她:「這是緬甸紅寶石,我托一朋友弄的,量身定做獨此一枚,您儘管戴,保准不帶和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戴的重樣的!」
他話音一落,飯桌上其他人的神色都呈現出一定程度的驚奇來。
白美臉色驚且難看,「既然那麼稀有,肯定是頂好的東西了!那麼好的東西怎麼會隨隨便便出現在我們這種尋常百姓家呢?我說姐夫你別是被人給忽悠了,我看這東西八成是個假的吧!」
軍丞的笑容里溢出一股純天然地貴氣,「放心,我這人看人心真假看得不大明白,但是看這些石頭卻從來不會出錯,因為我媽好這些東西,我從小可是被放在各種石頭堆里長大的!」
白美的臉色一陣陣地發白。
黨雨看著白美媽媽對那顆緬甸紅寶石愛不釋手的樣子,腿有點不受控制地哆嗦。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午飯,她把軍丞拽回房間,揪著他的襯衫領口把他推抵在牆壁上,質問:「不是不讓你再搶風頭了嗎!」
軍丞吐吐舌頭,滾刀肉似地說:「哦,然後看著你也拿條金項鏈出來,下你自己和你爸的面子?」
黨雨眼神渙散了一瞬。她沒話往下接。
不過一瞬後,她又緊了緊軍丞的領口,兇狠地問:「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提前有準備似的!」
軍丞掰開她的手指頭,正正領口,說:「當然了,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蠢么!還不許我搶風頭,切!我要是沒有洞察到先機,你今天丟臉丟得不要哭出來啊!昨天你那白蓮花妹妹和你那牆頭草妹夫打算去金店買項鏈的時候,被我給聽到了!」說到最後面一句時,軍丞一臉的得意,「看來這就是天意啊,天讓我做個不讓小人得逞的蓋世英雄!」
黨雨差點吐了。
她想了想,瞥著軍丞,問:「那寶石到底真的假的?你可別送個假的忽悠白美她媽,被識破了我可丟不起這人!」
軍丞「靠」了一聲:「瞅你這點見識!就那塊紅寶石,就憑它渾身能散發出那麼璀璨奪目的光芒,你讓它是假的你問問它自己它幹嗎!」
黨雨的腿又有點哆嗦起來。
「那玩意兒要是真的,得值多少錢?我告訴你啊,我租你是租你的人,你帶來的物件是你自身意願下的行為,我可不管付錢的!」
軍丞翻白眼,「說的就跟你付錢的話能付得起似的!切!瞅你小肚雞腸那勁兒吧!就讓你放個心好了,哥哥我今兒就當自己是在做慈善,純粹的不要求回報的付出,不逼你賣身還錢什麼的,放心啦!乖,快別抖了,跟嗑了葯似的,醜死了!」
黨雨哼唧一聲,腿軟地出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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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軍丞又收到他媽媽的簡訊。
「媽媽的丞寶寶,你今天讓家裡的飛機空運一塊紅寶石到×市去,現在媽媽想知道,這一場裝逼你又贏了沒有?」
軍丞回復:「必須贏啊!有媽媽的紅寶石在,任何裝逼都必須天下無敵呀!」
一分鐘後,軍丞媽媽的簡訊又到:「媽媽的乖寶貝,你只要答應媽媽不再玩網遊,以後媽媽天天讓你天下無敵!」
軍丞興奮地觸著鍵盤打字:「媽媽我不用天天天下無敵,媽媽我就希望你和老爸能收購了仟聖,我想要看李亦非那個小賤人跪在我面前哭!」
這回回復到得又快又乾脆:「好了寶貝不說了,媽媽和爸爸要去夜泳了。」
軍丞哼了一聲不高興地拋開手機。
他麻麻真是太討厭了,每次一談到收購老李家她就這樣,跟沒聽見似的,真是太沒有母愛了!!!
90、軍丞番外六
大年初三過完,黨雨和軍丞啟程回了北京。
飛機上,黨雨長吁一口氣。
這個年終於在心驚膽戰中有驚無險地唐塞過去了。
臨下飛機前,黨雨從包包里拿出一沓事先準備好的粉紅票票塞給軍丞,「這是租你回家過年的租金,應你要求,比最初談好的價錢又漲了三成。」
軍丞歡天喜地收了錢。這可是他憑自己勞動掙來的呢!
黨雨看著他財迷的樣子,嘴角抽搐,「你說你弄塊獨一無二的紅寶石都是分分鐘的事,怎麼會把自己缺錢缺成這副不值錢的樣子?見了錢能親成這樣,我也算長了見識了!」
軍丞白她一眼,「你不懂,我拿紅寶石有正當理由,我麻麻不會說我,並且願意支持我;可我要是問她要錢打網遊的話,她不打死我才怪!」
回到北第二天,黨雨就把裝備都還給了軍丞,然後不再讓他帶著她升級。
軍丞看著那些失而復得的寶貝裝備們,忽然有了一種疑似失落的悵然若失感。
那感覺就好像,有什麼事沒了盼頭一樣。
再看看黨雨給他的那沓粉紅票票,他忽然心頭一慌。
這樣銀貨兩訖的感覺,就像他們以後再也沒什麼關係了一樣。
他把那沓粉紅票票們夾在一本厚厚的康熙字典里,放在枕頭旁邊。他夾錢的方式特別無聊——他數得清清楚楚的,每隔五頁紙夾一張毛爺爺,夾完所有錢,字典中間比原來厚了一大塊。
阿姨來幫他收拾房間的時候,曾經試圖幫他把那本頗有含金量的字典放回書房去,被他在一旁受了驚似的大聲制止。
他沒讓阿姨動那本字典。他就讓它一直待在他枕頭旁邊。有時候心煩睡不著,他乾脆把枕頭一丟,直接枕在磚頭一樣的字典上。那感覺硌硌的,其實挺難受。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賤指數又提升了,枕著枕著,他倒也能睡著了。
就這樣,那些粉紅票票們在字典里被夾得扁扁的平平的,板正勁兒就像剛從銀行里取出來的新票兒一樣。
他還是背著麻麻一直打遊戲,可是倉庫里再怎麼缺金元寶,他也沒有動過字典里的那些票票去充手機費。
他每天過的日子其實和以前是一樣的,可不知怎麼,他總覺得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破名最近在忙什麼,可是她上線的時間總是和他碰不到一起去。
他想她不會是在躲著自己吧?怕哪天他會問她要紅寶石的錢什麼的,呵呵。
漸漸的,他身上能換元寶的東西都拿去換了,他在自己身上再也榨不出來一滴油水了。
他壓根沒辦法做到不燒錢而玩遊戲,於是在沒錢的壓力下,他乾脆停下了網遊,開始改玩CS解饞過癮。
他以前玩過一段時間的CS的,直到他現在玩的那個網遊興起,他才把CS打入了冷宮。
他玩CS那會是個真高手來著,這個遊戲也是唯一一個他不會輸給李亦非的遊戲。
可是一個人和一堆不認識的人打CS,所向披靡天下無敵又沒有人欣賞的感覺真的好無聊啊。
想了想,他發簡訊給黨雨,騷擾她:「不如我教你玩CS啊?」
黨雨很快給他回了消息:「我怕你輸了會抱著我的大腿哭。」
軍丞「哈」了一聲,來了精神。
「我會輸?!我會輸的話,時間都要震驚得靜止了!」
一分鐘後,黨雨回復:「這樣吧,你要輸了的話,明年過年如果我還沒找到正式的男朋友,你就要在今年租金的基礎上打個八折給我,讓我繼續租你回家過年。」
軍丞又「哈」了一聲,觸著手機屏幕:「這大美夢讓你做的,都快上天了!你要是真能贏我,別說八折,我明年乾脆給你免費扮演二十四孝男朋友!」
這番交流後,傍晚吃完晚飯的時分,軍丞和黨雨就在CS里開始約架了。
軍丞信心滿滿,打鬥前還在歪歪里企圖教導黨雨一番,該怎麼操作槍支彈藥。
結果黨雨對他的愛心指導不屑一顧嗤之以鼻:「你說這些我都會,別啰嗦了直接開戰吧!」
軍丞覺得自己CS至尊贏家首度屈身想要教導菜鳥的愛心被傷了一下下。
他決定在遊戲里給黨雨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藐視CS之王的代價就是被爆頭被爆頭被爆頭!
結果……
遊戲開始後,不斷被爆頭被爆頭被爆頭的那個人,居!然!是!他!自!己!
軍丞震驚得快要瘋了!
他在歪歪里喊話:「我靠黨雨你是不是開了外掛!」
畫面里黨雨得瑟地把槍換成了刀,衝過來一刺一刺地把軍丞又刺死了一回。
「願賭服輸,不如人就要服人,姐姐這堂課要教會你的就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看,姐姐都不用槍,只一把刀就能把你戳死了!」
軍丞幾乎要摔鍵盤了。
「靠!你丫到底還不是女人啊?!打個CS比老爺們還老爺們!你這樣還能找到男朋友?別做夢了!你準備錢等著租我一輩子吧你!!!」
他對著歪歪咆哮。而這功夫,黨雨用一把小匕首又豁死了他兩次。
當晚退出遊戲的時候,黨雨在歪歪里說:「以後你再玩這個就別叫我了,你水平這麼次,讓我覺得和你玩真的有點在浪費光陰。」
軍丞忍著已經涌到嗓子眼的一口血,沙啞地說:「有本事咱們明天都回網遊上去,看爺怎麼用大號虐哭你!」
於是第二天起,黨雨出現在網遊里的時間,再次與軍丞同步了。
★★★★★
重新同步了遊戲時間後,有些現象讓軍丞覺得很不樂意。
比如破名要是跟別人組隊一起打怪升級,他就伐開心得很。
他會千方百計找理由拆散那個隊伍,然後用各種利益誘惑黨雨加入他組建的隊伍。
比如他說:「你加入我的隊伍,我把我的坐騎送給你騎喲!不知道誰覬覦我的坐騎覬覦到流口水喲!」
這樣下去,漸漸的,黨雨還給他的那些裝備,不知不覺地,竟又都回到了她手上……
還是他心甘情願拱手送的……
月初時分,在裝備都送得七七八八,眼看快要沒什麼誘惑資本的時候,軍丞已經發誓絕交的賤人損友給他送來了人間溫暖。
他和李亦非合開的公司回了款,他的卡上終於又有了錢!!!
然而雖然卡是他自己的卡,可是當初辦卡時,在他麻麻的威逼下,他留下的手機號卻是麻麻的手機號,也就是說他每筆錢的去向,他麻麻總會第一時間知道。於是他就不能直接在網上轉賬充遊戲卡,只能輾轉一下,先去充話費,再用話費去換遊戲里的裝備和元寶。
錢到賬的第二天,他屁顛屁顛地去移動公司沖話費。
他去的時候,他的VIP專屬客服經理恰好有事出去了。他給客服經理打電話,讓他幫忙找個別的人處理一下,他不想等太久。他的客服經理說會安排大堂經理找個人解決這件事。
放下電話不久,他就聽到大堂經理大聲地叫:「黨雨,小王經理出去了,這裡有個他的vip客戶,你過來先幫忙接待一下!」
軍丞聽著最前面兩個字,嘴巴張成了O型。
★★★★★
軍丞總算知道,為什麼黨雨之前知道他的一些事了。她還死犟,非說是他自己說禿露嘴的,真是扯起淡來臉都不要!明明就是她本來就知道!
他看著黨雨款款走到自己面前來。她穿著統一的制服,脖子上圍著絲巾。她的制服腰線收得特別好,把她的身體圍裹得凹凸有致。
他覺得她這麼穿可真好看呀,像個空姐似的。
她抿著嘴朝他笑。他就眯眼盯著她。
辦理好充值業務後,黨雨問:「需要什麼贈品,還是茶葉嗎?「
軍丞哼一聲,看著她,懶洋洋地說:「那就茶葉唄,正好可以給我老丈人郵過去,他不是愛喝么!」
黨雨維持著職業化微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壓低聲音跟他逗貧:「喲,這麼快就有老丈人了啊!你老丈人誰啊?」
大軍眯著眼皮笑肉不笑:「不就是你爸么!」
黨雨呵呵一聲:「怎麼,你看上我妹了?」
大軍呸了一聲:「我看上你妹她姐了!」頓了頓他說,「晚上我請你吃飯啊你妹她姐!」
黨雨繼續呵呵:「你這是什麼情況啊?」
軍丞翻白眼,「我這是要泡你啊蠢貨!」
黨雨也沖他翻白眼,「這事你等你CS能贏了我時再說吧!」
大軍一拍桌子:「讓我在CS上贏你你也得給我機會讓我跟你玩啊!!!」
黨雨沖他做作地笑:「等我贏了莫高峰,我就給你機會和你打CS。」
大軍「靠」了一聲:「怎麼這個夢想你還沒死心么???我的美國總統事例白給你說了是嗎!!!你做人要腳踏實地啊姐姐!比如晚上跟我吃個飯啊什麼的……」
★★★★★
有了錢,軍丞開始買超級牛逼的裝備送給黨雨。
送的時候還附贈如下話語:「快,抓緊時間乾死莫高峰,然後我們來戰CS!」
面對如此逗比,黨雨只能呵呵。
大概一個月後,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
莫高峰忽然對大丞相下了戰帖,惹得全服玩家都來圍觀。
軍丞接了戰帖,在歪歪里對黨雨吐槽:「我怎麼覺得你的奮鬥目標在針對我也會用那個大殺招呢?他心眼可真夠小的!」
黨雨給他的回答卻驢唇不對馬嘴。
「我還沒告訴過你,我和我妹妹以及那個妹夫的淵源吧?」
軍丞愣了愣,問:「啊,不是你妹夫的本來身份其實是他自己的姐夫嗎?」
黨雨嗆了下,說:「不只這些。你慢慢聽著,別插嘴。」
「我以前還有個號,很厲害,厲害得你根本猜不到是誰。我和唐海是在這個遊戲里認識的。一起打遊戲時間長了,互相就有了惺惺相惜的好感。開始他挺笨的,我就帶著他,一起橫行全服。我玩的是人妖號,他跟我稱兄道弟。後來也是攻城的時候上了歪歪,他才知道我是女的。然後我們交換了彼此的照片,再然後互相就有了朦朦朧朧的小心思。
「後來放長假,我回家,他去我家那座城市旅遊,我們見了面。見面的時候,白美也跟去了。
「他來旅遊之後,白美也開始玩那個遊戲。她讓我帶著她,於是遊戲里我們三個人一起練級。
「後來忽然有一天,唐海跟我說,想要和我換號玩。那時候他的號也已經練得很厲害了,但是和我的還是不能比。我問他為什麼想換號,他說想學我一樣放牛逼的大殺招。我答應了他,跟他換了號,又教他怎麼放大招。
「然後就慢慢發展成,唐海用我原來那個大號,帶著白美練級了。再然後,我就知道他們倆其實已經好上了,是白美慫恿唐海讓他跟我換的號。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真的只有冷笑。至於嗎?直接說想要我的號我也會拱手給的,遊戲號這種東西,你們沒本事自己從頭練,老子我有啊,何必耍這樣的心機呢!
「我徹底退出了他們之間。我不屑要一尾牆頭草。而他們既然費那麼多心思合夥愚弄我換了我的號,我就要再練個號打敗他們,好讓他們知道,那個號只有在我手裡才是無敵的!或者說,我要讓他們明白,我,才是無敵的,號,不過是丟了還能再練的東西!」
軍丞從頭靜靜地聽著,越聽越心驚,總感覺有什麼已經昭然若揭,可又讓他把握不住。
他問:「換了號以後他們倆很難打敗?」
黨雨說:「嗯,很難打敗,畢竟他們現在所擁有的江山是老子我曾經打下的。」
軍丞想翻白眼。這妹子吹起牛來比他還能噁心人。
「真能裝!」他忍不住嗤笑一聲,「你打下的江山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難不成你能比莫高峰還厲害?」
他說完這句,耳麥里響起黨雨詭異的笑聲。
軍丞讓她笑得心煩氣躁,「你笑毛線吶!」
黨雨繼續呵呵:「我笑你的智商也真是低得挺讓人服氣的!唐海和趟海,白美和百媚,就真的不會引發你的聯想嗎?還有莫高峰會用的大招我教會了你!」
聽著她的話,軍丞怔住了。整整一分鐘後,他才緩過神來。
他一拍大腿,驚叫:「你別告訴我你玩的人妖號ID是莫高峰!!!」
耳麥里黨雨的笑聲詭異得能滲出黑水兒來,「恭喜你,這一次總算答對了!看來利培酮和奧氮平真的拯救了你!」
而耳麥這邊,大丞相同志已經驚呆成了一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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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到了軍丞應戰的日期。
準備應戰前,黨雨在歪歪上跟他說:「今天不如讓我來吧,我想打敗他很久了!」
軍丞沒什麼遲疑就把賬號給了黨雨。
這回,除了大殺招之外,莫高峰也用了一個燒錢的技能。大丞相的級別比他差了好多,當對方也燒錢時,黨雨明顯覺得自己有點抵擋不住了。
而軍丞的倉庫里,金元寶之前都被他用來買裝備送黨雨了。
一時間,黨雨操作下的大丞相被莫高峰拍死了好幾次。
軍丞圍觀著戰況,看著大丞相又被拍死一次時,他急眼了。
他抄起手機就給親愛的麻麻打了個電話。
「媽!媽!媽媽!!!我在遊戲里裝逼要輸了,你快給我打點錢讓我買技能好不好?這次我要是能贏,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玩網遊!說到做到!如果做不到就讓我斷子絕孫好不好!!!」
話筒里傳來他麻麻的怒吼:「小犢子你這是咒你自己還是咒我呢!!」頓了頓,又說,「我們老軍家裝逼就不能輸給別人!!等下媽媽把黑卡給你用,你可勁刷,刷多少媽媽都給你擔著,總之不準輸知道嗎!!」
軍丞愉快地掛了電話,愉快地接收了麻麻的卡號密碼,愉快地開始燒錢給黨雨送金元寶。
那個晚上,整個服都見證了奇蹟。
一個高手和一個高高手,兩個人用出神入化的操作以及用燒人民幣綻放出來的大招拚鬥得你死我活,那廝殺的場面因為含金量極高而更加顯得絢爛動人。
而最後,勝出者居然是級別低了好多的大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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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決鬥後不久,服里開始流傳一個說法。
聽說決戰那晚莫高峰為了贏得戰役,燒了很多錢,可是沒想到對方那個大丞相更特么有錢,最後為了抵抗有錢的大丞相,他的信用卡被刷爆了。於是在他一邊走下不敗神壇的時候,一邊收到銀行的巨額賬單。後來為了還清賬單,他家裡連別墅都賣了。
又過了不久,莫高峰和百媚在遊戲里離婚了。
離婚當日,莫高峰宣布,以後除非趟海上線,否則他也不再用「莫高峰」這個ID登陸遊戲。
服里的玩家們沸騰了。
原來以為是三角劇,沒想到最後竟是一場腐劇!這尼瑪簡直就是峰迴路轉的基情四射啊啊啊啊!
激動之餘,大家開始討論這場戰役里,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結論是,製作這款遊戲的公司最最作收漁人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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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戰役之後,軍丞說到做到,果然不再碰網遊了。他麻麻激動得去廟裡燒了三天香還願。
而黨雨如願打敗了莫高峰,也不再有興緻繼續玩這款遊戲了。
無所事事之餘,軍丞在歪歪上問黨雨:「不如咱倆戰一局CS怎麼樣?」想了想,他又問,「哎你說,就咱倆玩的話,應該不算是打網遊吧?」
黨雨笑聲清清脆脆地傳過來,「不算!」
他們連起網,開始戰CS。
黨雨暗中讓著軍丞,讓他贏了。
軍丞高興地在歪歪上直叫喚。
「為了慶祝這得來不易的勝利,走小妞,爺帶你吃好東去!」
黨雨笑著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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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每天軍丞都拉著黨雨打CS,贏了之後就帶著她去吃好吃的。
這樣大概過了一個月,軍丞對黨雨說:「那啥,我媽提出想見見你!」
黨雨問:「你媽是不是想給我張支票讓我走遠點?」
軍丞呼啦呼啦地搖著頭,「當然不!我媽才不愛對著人臉亂甩支票呢!我媽說了,能讓她兒子戒掉網遊的女孩一定得成為她的兒媳婦才行!而且她還找人算了,說你跟我是天作之合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他傻缺到家的樣子,黨雨嘴角抽搐:「你媽難道不怪我敗你的家嗎?那晚對戰時讓你燒了那麼多錢!」
軍丞的嘴巴咧得更開了,「我沒告訴過你嗎?這遊戲其實是我和我擬定絕交的賤人發小一起投資開發的!」
黨羽看著他,怔了半晌,噗地笑了。
都說傻人有福,說的不知道是他,還是她自己。
趁她笑得開懷,軍丞沖她擠眉弄眼地叫:「怎麼樣小妞,跟爺處個對象唄?」
黨雨看著他,笑容變得愈發燦爛:「成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那就處處吧!」
軍丞嗷唔一聲,高興地抄起電話,快速撥號,告訴那邊:「媽媽,我搞定啦!」
黨雨在一旁看著這個單純善良又略顯二逼的男人,心裡第一次有了一種沉甸甸的、踏踏實實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