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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會向月下逢

在場的修士中,凡洲修士居多,半年來大多聽說過血手觀音的名號。

「真是血手觀音?」

「這般凶煞的佛修,你見過第二個?」

「嘶……可真是駭人。」

登上鯨舟的魔修已有上千餘,城中的凡洲修士也衝出五六百,但這些魔修來自於上洲,修鍊的資源遠勝凡洲修士,不到一刻鐘,凡洲修士死傷遍地,殘餘者連連後退回到陣法掩護中。

在這種情況下,南顏這邊便十分扎眼。

她不退反進,衣袖已染血,但身形仍十分從容,所過之處一片血霧,同階之魔修,近身即死。後面跟上來的魔修眼看南顏腳下一片屍橫,不敢上前,站在遠處使用術法攻擊。

可佛修的特點就是防禦力驚人,南顏手結蓮印,一道千手觀音虛影自身後一閃,光華雖稀薄,那些四面八方襲來的法術法器卻無法穿透,叮叮噹噹被彈了回去。

「廢物!」這情景顯然惹怒了剛剛登上鯨舟的結丹期魔修,當中有一名巨漢,怒目一張向南顏大步踏來。

「好一個佛修,留你活著,以後必為我魔道之敵!」

身後的凡洲修士一看是結丹期魔修,紛紛後撤,向南顏大聲道——

「結丹期魔修不可硬抗,快回城中!」

南顏一動不動,透過染血的帷紗,眸中映出那巨汗背後背著的棺材,道:「神棺宗?」

巨漢此時已來到南顏五丈之外,見南顏不閃不避,獰笑道:「區區一個假丹修士,有種!老子不欺負你,今日不用屍傀!」南顏凝視了對方片刻,面無表情地將左手背在身後,道:「佛法克制魔道,我讓你一隻手。」巨漢大怒:「你區區一個假丹,還敢讓我一個結丹?好,我就讓你一柄斧頭!」說著,巨漢把斧頭拋得遠遠的。

南顏不甘示弱,冷笑道:「區區魔修,打你只需五成功,貧尼自鎖功體,三十招內斃你於掌下。」

巨漢一聽,怒氣沖頂,又見周圍其他晚輩魔修都看著,一怒之下,便不止把棺材丟得遠遠的,還一掌鎖了自己七成靈力,大喝著衝來:「兀那女尼,今日老子與你不死不休!」

可以,很好。

就在巨漢靠近時,南顏突然解開功體限制,說好的背在身後在左手也用了出來,靈力飽提,輕輕嗤笑一聲。

「毗盧凈世,式佛入滅,惜爾邪魔,難得智慧。」

城牆上的凡洲修士翹首觀戰,只見南顏一掌摑來,那鎖得只剩下三成靈力的巨漢被抽得當場倒飛出去,在地上拖出一道煙塵,飛出兩百丈開外,撲通一聲掉進海里。

觀戰的凡洲修士、圍觀的魔修紛紛凝固。

半晌,有魔修竊竊私語道:「現在的佛修,這麼不拘小節的嗎?」

南顏一擊得手,那巨漢不死也殘,至少半個月別想再參戰,同時四周的其他結丹期魔修也注意到這邊,南顏便不再戀戰,輕飄飄往後退入陣法中去。

與此同時,城中再次掠出上百道身影,呼嘯而至,正是辰洲修士控制好城中亂像,出城迎擊魔修。

局勢暫穩,南顏退至城頭打坐調息,目光卻是落在那頭仍在嬰啼不止的夜哭蛇上。

那頭巨蛇的啼聲讓所有元嬰期之下的修士神識全數混亂,南顏不得不暫時自鎖神識,但饒是如此,她我五感也比尋常修士敏銳得多。

「不行,妖獸力量來自月亮,今夜是滿月之夜,待月亮升起後,這夜哭蛇的啼聲還會加強,到時候龍都賜下的帛書怕是撐持不住。」旁邊維持大陣運行的結丹修士神色凝重。

南顏略一沉吟,入修界也有些年份了,凡所能儘力之事,她當為則為,若如眼前這般情況,元嬰魔修壓陣率眾圍攻辰洲鯨舟,顯然是不可抗的,應做好最壞的打算才是。

此時旁邊的辰洲結丹修士對她道:「道友誅殺築基魔修三十餘,智退高階強敵,前所未有,想來靈力已疲,你之軍功旁邊戰場主薄已記載,可先回北城丹寶閣憑軍功領一顆血蛟丹。」

血蛟丹三字一出,周圍凡洲修士眼熱不已,紛紛羨慕地望來。

這是辰洲聞名之物,以蛟龍真血煉製而成,能在瞬間讓肉身強如蛟龍,並讓靈力強度暴增兩倍,乃是保命殺敵之物。故而只要是修士有足夠的軍功,最優先換取的便是這血蛟丹。

南顏看了一眼旁邊的城樓上,有一個老者修士,眼泛奇光,坐觀全場,手中法寶筆尖不停散出字跡打入周身漂浮著的竹簡中。

想來剛剛她所殺之敵,也被這戰場主簿記下了。

剛剛那一架,南顏靈力只餘三成,考慮了片刻,覺得萬一要是到時候扛不住,這血蛟丹還是先取為妙,便依言下了城牆。

此時上空有不少結丹修士飛行,為免衝撞到高階修士,不是特別急躁的築基期都紛紛落下來步行。

南顏也是如此,穿過略顯慌亂的人群,走到一處閣樓前。

此地並沒有多少人,只有一個神態有些焦躁,不停傳送玉符消息的結丹老者坐在閣樓正堂,見了她來,挑眉道:「你就是那個連殺了三十個同階魔修,還打廢了一個結丹的血手觀音?」

竟是已經知道她的來意了。

南顏點頭道:「貧尼慚愧。」

「不錯,若此行順利到得辰洲,你盡可來辰洲戰殿相投。」那結丹老者也好說話,取下一枚玉符丟給她,「老夫手頭事務繁忙,你持此符去三樓自取吧。」

那結丹老者說完,便又埋頭忙於手頭事物。

南顏不再多言,一路上了三樓,三樓樓梯口似有禁制,但波動掃過南顏手中的玉符後,便不再攔住她。南顏上去後,只見三樓一整層都是寶物架,隨著玉符指引,走到最裡邊一個金色玉盒前,她把玉符輕輕貼上,金色玉盒一顫,便徐徐打開,裡面放著五六排較小的玉瓶,其中一個緩緩飛出,上面所刻的正是「血蛟丹」三個字。

南顏收起玉符,回到三樓的樓口,正要下去時,忽然心頭一動。

她雖神識混亂,但六識素來敏銳,就在剛剛那一瞬,南顏感覺到,有人在從四樓的縫隙里看著她。

如果單單看著她也便罷了,但她的七佛造業書心法卻是感應到一股熟悉的邪魔之氣。

南顏神色倏變,轉身來到三樓上四樓的樓梯口,只看見樓梯入口處有結界擋著,四樓彷彿被一片黑暗填滿了,在她試圖向那片黑暗伸出手時,卻好似貼上一團凝固的空氣,怎麼也無法穿透。

而那種被凝視著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就像是,她的對面,有一個人在專註地看著她。

「你是誰?」南顏不禁問出口。

無人回答,倒是樓下的結丹老者聽見上面異動,瞬息移至三樓,一皺眉,拂袖將四樓那一片黑暗的結界拂開,頓時露出上方一層層被翻閱過的書架。

「竟有賊人潛入!」結丹老者勃然大怒,衝上四樓迅速用神識掃了一圈,一揮手讓所有掉在地上的玉符書籍全部歸位,發現缺少一本陳年舊書,頓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老者立即回到三樓問南顏:「你是怎麼發現的?」

南顏道:「我五感勝於常人,聽見一點異動。」

「那你可看見是何人了?」

「沒有,只覺得……像是魔修。」

老者目光陰晴不定,迅速打出數道玉符,接著對南顏道:「目下城中局勢緊張,老夫也是為免有魔修裡應外合,對你下三日追蹤符,你沒意見吧?」

南顏:「……」

她只是過來取個血蛟丹,沒想到反受連累,對方是結丹修士,她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這三日內,她怕是不能出城,也不能出戰了。

那結丹修士又盤問了幾句才放過她,待出了閣樓後,天色慢慢陰了下來,走出不遠,竟下起點點小雨。

但周圍的修士卻是十分歡喜。

「天公作美,今夜無月,也許鯨舟能挺過今夜了!」

南顏身上帶著追蹤符,現在也不能如何,只能回客棧打坐,才一入大堂,剛巧看見殷琊從樓上下來,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見了她又一身血淋淋出現,一口茶噴出來。

「怎麼一閉眼一睜眼,你就又出去殺人了?吃苦老禿不管你殺戒的嗎?」

「阿彌陀佛。」南顏神情慈悲宛如觀音菩薩,道,「我是去超度魔者了,你就沒發現,外面打起來了嗎?」

「我知道呀,夜哭蛇嘛。」殷琊別的不知道,對妖族之事了如指掌,「這東西別的不行,專門克制咱們腳下的大鯨魚,今夜再不解決,拂曉之前這大鯨魚必沉入深海。」

南顏咦了一聲,道:「可他們說今夜是雨夜,夜哭蛇的影響不會那麼大。」

「雨夜也說明不了什麼,別忘了,對方可是有元嬰魔修坐鎮,咱們還是收拾收拾準備跟著這鯨舟上的元嬰跑吧。」

果然,如殷琊所言,半夜夜雨正濃時,驟然一道暗紫光柱從夜哭蛇方向衝天而起,直擊雨雲,隨後驀然炸開,元嬰期之能,掃蕩一方天象,月光露出,照在夜哭蛇身上。

夜哭蛇的嬰啼聲戛然而止,隨即竟變作尖利刺耳的嘎嘎怪笑聲,所有修士紛紛中房屋內飛出,落在房頂上。

不多時,鯨魚悲鳴的聲音隨著腳下城池震顫傳來,同時一股漫天的水潮隨著越發令人戰慄的海浪從四面八方湧來。

鯨舟要沉了。

南顏輕嘆一聲,終究保不住這鯨舟,就在所有人都於她同感,全神備戰打算和魔修短兵相接時,驀然,城中響起了一陣琴聲。

那琴聲起初極其細微,淹沒在人聲中,但隨即,所有人突然發現自己出不了聲音,同時城中元嬰修士帶著狂喜的聲音傳遍小城——

「是靜夜謠!道生天的道友若不願透露身份,只儘力施為便是,老夫傾力相助!」

隨後那元嬰修士刻意施法相助,全城雜音盡蔽,只有那琴聲幽幽,好似從各處響起,讓人尋不見源頭。

琴聲不斷擴大,一直傳出城外,傳到虎視眈眈的魔修所在之處。

而夜哭蛇頭頂上的元嬰魔修,一聽此曲,神色劇變:「竟然是靜夜謠!能彈得出此曲者,天下也找不出五指之術……晦氣!」

他一聲晦氣,腳下的夜哭蛇聽得此曲,蛇頭輕顫,口中的妖聲好似啞了一般,隨著琴聲不斷,那夜哭蛇漸漸啞了下來,竟然還隨著琴曲音律輕輕晃著頭,彷彿沉浸其中。

周圍魔修愕然不已:「老祖,這是什麼曲子?怎麼夜哭蛇不動了?」

「這是……」元嬰魔修氣的臉色發紫,但也無可奈何,「當年子洲那位,驚才絕艷,君子四藝無一不通,唯有琴道認敗於一位盲琴師,二人互為琴友,時常切磋技藝,這靜夜謠便是那盲琴師與子洲那位共譜之曲,可令天下妖獸妖性平息順服。只是此曲蘊含大道,天底下沒幾個人能學得的,目前也只有道生天才有修習此曲的修士……罷了,既與辰洲開戰,還是莫要招惹道生天了。」

……

城中,所有修士都在看著城外魔修的動靜,但隨著琴聲越長,鯨魚漸漸平靜,他們知道,魔修多半要知難而退了。

「真好聽,像嫦娥彈的。」殷琊也是妖族,支著臉眯起眼一副享受的模樣。

南顏看他沉迷聽琴,慢慢走出門去,轉了兩條街,掃視四方,眼尖地看見一棵樹後露出一角符籙,上前去撥開樹枝,發現那是一張較為複雜的傳音符,琴聲正是從這裡傳出。

只是……那符籙的材質。

南顏獃獃著那符籙半晌,手指顫抖地撫上去。

她小時候,曾想送過嵇煬一支筆,後來那筆為褚京所奪,就只送了幾張獸皮符籙,她那時頑皮,還在每張符籙背面畫了條魚。

南顏輕輕揭開那符籙一角,只見那符籙背面,正畫著一條筆跡歪扭的魚。

「……少蒼。」她輕喃出聲。

十年了,這兩個字,每次想起來,便如冷酒過喉,既烈且傷。

而好似正要迴音她的期待一般,身後不期然地,響起一個溫溫淡淡的聲音。

「菩薩,可否符還我?」

南顏怔怔轉身,只見在幽柔的夜色里,有個人負琴撐傘,靜靜站在她身後數步處。

乾淨溫潤地一如她記憶里的模樣。

他長大了些,已是一個長身玉立的君子,見她抬頭,緩步上前,將傘尖輕斜,反將自己沐於霧雨之中。

「……少蒼?」南顏感到了一滴溫熱的雨從眼中順著臉頰落下,又重複了一遍,「少蒼?」

嵇煬低首凝視著她,輕聲道。

「菩薩為何知曉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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