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蘇奕丞仍舊堅持要送她去上班,兩人在停車場的時候正好遇到從另一部電梯下來的凌苒。
凌苒看見他們,面帶歡笑的朝他們過來,安然看了眼身邊的蘇奕丞,只見他略有些不悅的擰了擰眉頭。沒有多看凌苒一眼,轉身直接朝那停在那的車子過去。
在蘇奕丞轉身離開的瞬間,安然看見凌苒嘴角的笑明顯淡漠下來,不過也就只有那一瞬,很快就重新揚起笑,看著安然客氣的問道:「現在是要去上班嗎?」
安然會以微笑,淡淡的點頭,「嗯,凌小姐也是吧。」
「是啊,我在步行街開了家精品店,有空安然你可以去我那看看坐坐。」邊說著,邊從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安然。
安然微笑的接下,轉頭看了眼車裡的蘇奕丞,抱歉的朝凌苒笑笑,只說道:「不好意思,我得去上班了,我們有空聊。」
凌苒笑著點頭,轉頭看著車裡的蘇奕丞,眼裡有種說不出的莫名情緒。
安然開門在副駕駛上坐好,這才剛坐進去,安全帶還沒繫上,身邊的蘇奕丞猛地踩下油門,車子直接橫衝出去,好在安然反應稍快,伸手抓住車門把,這才不至於撞到。
鬆了油門,蘇奕丞略有些抱歉的看了她眼,想說,卻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正巧蘇奕丞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是大院里的座機,不用猜,一般是秦芸的電話。
蘇奕丞帶上藍牙,邊專註的開著車,邊說道:「喂。」
「阿丞啊,跟親家說定的時間是明天吧。」秦芸問道,雖然安然已經是蘇家的兒媳婦,可這兩家的父母到現在也沒見過面。
蘇奕丞這才想起來,明晚定了時間兩家父母一起吃個飯的,說道:「嗯,是明天。」
「我就說是明天,你爸非說今天,我看他真是老年痴呆了。」秦芸在電話那邊輕笑著說,突然又想到什麼,語氣一下嚴肅了起來,說道:「阿丞,凌苒回來了,前幾天凌苒來家裡過了。」
蘇奕丞一愣,他沒想到凌苒事先竟然已經去過父母那邊,他不明白她究竟想幹什麼。
「阿丞,你在不在聽?」久沒有聽到回應,秦芸不禁問道。
蘇奕丞回過神,淡淡的應了句,「在。」
「她去找過你了?」
「嗯。」蘇奕丞依舊是淡淡的回應,轉頭看旁邊的安然,只見她扭頭看著外面。
電話那邊秦芸沉默了好一會兒,試探的問道:「安然,安然也知道了?」
「我不清楚。」他不知道安然知道沒,他沒問,她也沒問。
電話那邊秦芸輕嘆了聲,最後只說道:「有些事你親口跟她說比她開口問你要更好些。」
收了電話,轉頭看了眼安然,她依舊是剛才的姿勢,單手靠著車窗,目光看著外面,異常的認真,彷彿外面有不容錯過的風景。
「媽剛才打電話來問明天晚飯的事,你跟爸媽說了嗎?」蘇奕丞淡淡的問道。
安然回過神,點點頭,「說了,前兩天我已經通知爸媽了。」
蘇奕丞點點頭,專註的看著前方的路況,而安然又重新轉頭看著外面。
待車子緩緩在『精誠建築』門口停下,安然開門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聽見伸手蘇奕丞淡淡開口,「我跟凌苒認識。」
安然回過頭,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問道:「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朋友?」
蘇奕丞點頭,只淡淡的說道:「我們很久沒有聯繫了,她剛從國外回來。」
沉默了會兒,安然點點頭,朝他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說完,直接開門下了車。嘴角浮著若隱若現的笑,雖然不知道他跟凌苒間的正真關係,但是他對她坦白相告,關於這點她還是高興的,起碼沒有她擔心的欺瞞。
蘇奕丞看了她進了大樓,然後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而後並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重新拿過手機,調出電話號碼,然後直接按了接通。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人接起,「喂,哪位……阿~!」只聽見電話那邊葉梓溫有些慵懶的應了聲,而後便是哈欠連連。
「是我。」蘇奕應聲,等待她清醒。
沒多久,電話那邊葉梓溫明顯清醒了點,聲音不再是剛剛的飄渺,說道:「蘇特助,你知道不知道一大清早擾人清夢是很不道德的!」
「不知道。」蘇奕丞只是淡淡的說,「那房子裝修得怎麼樣了?」
「還沒有,估計還得一個多月。」
蘇奕丞皺了皺眉,說:「一個星期能好嗎?」
葉梓溫似乎是在喝水,只聽見「噗——」的一聲,他在電話那邊一下猛咳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止住咳,沖著手機吼道,「蘇奕丞,你腦袋被驢踢了啊,以為我會飛啊,你該不會忘了你那是200平的房子吧,一個星期怎麼可能好!」
「不是已經給你一個星期了嗎。」蘇奕丞說道,語氣很是輕描淡寫。其實原本不著急,但是凌苒找上門來,他不想安然為此感到困擾,徒增沒有必要的煩惱。
「最快也得20天。」
「我再給你10天時間。」蘇奕丞妥協道。
察覺到怪異,葉梓溫問道:「你要這麼急幹嘛?」現在的房子住了好幾年,就算是現在多了個人,也不至於擠得住不下吧,況且,多的這個人還是個女人,分半張床就是了,又不用分房間。
蘇奕丞沉默了會兒,最終說道:「凌苒現在跟我住同一個小區。」
電話那邊葉梓溫一下沒了聲音,凌苒他認識,其實他,蘇奕丞,周翰和凌苒四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和蘇奕丞都是軍區大院的,而凌苒和周翰是機關大院的,機關大院和軍區大院隔不過兩條街,那時候的孩子總是鬧騰,軍區大院和機關大院分兩派,誰都瞧不上誰,一天放學回來的路上,蘇奕丞騎車不小心撞到了走在前面的小女生,而周翰正好路過看自己機關大院的孩子被欺負,二話不說就上前亮拳頭,算是不打不相識,也就是那個時候起,蘇奕丞和周翰因為那一架,兩人成了好朋友,連帶著兩個大院的孩子的關係全都和諧了,而當年不小心被蘇奕丞撞到的小女生不是別人,正是凌苒。
後來他們幾個男人長一起玩,爬山,踢球等,而凌苒從那時候起就成了蘇奕丞的小跟班,只要蘇奕丞在哪,她必然在哪出現。再後來很自然的兩人走到了一起,經過幾年的戀愛,甚至兩家家長都認定兩孩子就是自己的媳婦和女婿,就在那天蘇奕丞拉著他兩個大男人跑便整個江城的珠寶店裡就為買一枚戒指準備向凌苒求婚的時候,那件事發生了,戒指最終被蘇奕丞一汽之下扔進了清江,而凌家更是不惜同凌苒斷絕關係,最後凌苒被周翰拖著出了國。而蘇奕則幾年都不再談感情,身邊也沒有再出現別的女人。
過了好一會兒葉梓溫才說道:「我盡量吧。」
「謝謝。」蘇奕丞道謝,然後直接收了線。又轉頭看了眼『精誠建築』公司的大樓,回過身發動車子離開。
安然才到辦公室,將包放下,辦公室的大門就被敲響,黃德興推門進來,一臉微笑的看著她。
安然站起身,「總監,找我有事?」
黃德興笑著揚揚手示意她坐下,自己拉開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昨天的事我已經聽說道,關於是誰行為如此惡劣撕毀了你的設計圖,這件事公司一定追查到底給你一個交代,這個你放心好了。」黃德興如此說道。
「是嗎。」安然看著他,只是淡淡的應道,她知道他是在應付她,調查會進行,但是結果如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那我等公司的消息。」
黃德興滿意的點點頭,又說道,「其實你的實力大家都是清楚的,這次公司之所以弄這個比稿會不過是想讓有些心有不甘的人輸的心服口服罷了,卻沒想到有人心眼小,鬧出這樣的事。」
安然只是看著他,不笑也不接他的話。
「今天下午我會取消這次的比稿會,至於市委政府大樓的設計圖,這次怕你的設計圖怕是真的是趕不上的,如此只能先用肖曉的去試試了。」黃德興邊說邊觀察著安然的表情。
安然扯了扯嘴角,卻並沒有笑意,只說道:「一切聽公司安排,我沒有意見。」對於他的偏私肖曉,她早就有所準備,並不奇怪。
聞言,黃德興點點頭,對她的答案顯然是滿意的。然後站起身,臨出門前還不忘說道:「什麼時候請蘇特助一起吃個飯。」
安然只是淡笑的點頭,「有機會的。」
中午吃過飯回來去洗手間的時候正好遇上肖曉拿著粉盒對著鏡子給自己補妝。見她進來,眼角看了她眼,收回,手拿著粉撲往自己臉上拍著。
安然只當她如空氣,越過她,直接進去,然後沖了水再出來的時候,肖曉還在,此刻正拿著口紅對著鏡子往自己嘴上塗著,那鮮艷的紅,看著讓人有些晃眼,再加上她那被粉打得過於白的臉,加上她今天一身黑色的套裝,這樣的裝扮不得不讓安然聯想到某種比較血腥,詭異的電影,這樣的妝容她是真的有些不敢恭維的。
目光沒有在她臉上停留,在洗手台洗了手,直接拉了紙轉身出去。
下午的時候林筱芬也打電話來確認明天的晚飯,對於雙方父母見面,林筱芬顯的還是有些緊張,在電話里不挺的問蘇家的人如何,又說見面要不要準備什麼見面禮之類的,安然寬慰,只說蘇家的幾位大家長人都很好,平易近人,一點沒有架勢。
聽女兒這麼說林筱芬也算是放下心裡,不過仍不免要問幾句最近她和蘇奕丞過得怎麼樣,蘇奕丞待她好不好,並囑咐她說以後每個星期和蘇奕丞最少回去一趟。
安然滿口答應,然後跟母親說了些生活上和工作上的事,當然,都只撿好的說。然後告訴母親明晚她和蘇奕丞會過去接他們,到時候直接在家裡等就好。
收了線,坐在位置上發了會兒呆,就在她神遊太虛的時候凌琳拿著設計圖進來,是她之前給她下的作業,安然還沒有看完,凌琳身上的電話就響了,是凌苒來的電話,說晚上要跟她一起吃飯,凌苒高興的答應,然後不知道電話那邊凌苒又說了些什麼,只見凌琳看了安然眼,問道:「顧姐,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姐姐說想謝謝你這段時間來的照顧。」
聞言,安然皺了皺眉,再抬頭則微微朝凌琳笑了笑,拒絕道:「不用了,我晚上已經約了人了,下次吧。」
凌琳沒多想直接將安然的原話轉達,然後兩姐妹又聊了些什麼,這才掛了電話。
安然將她的設計圖重新遞還給她,只說讓她重新畫,說不要求新意,起碼得合理,另外從抽屜里拿了兩本書,遞過去給她,讓她回去有空多看看。
凌琳吐了吐舌頭微紅著臉出去,而安然則有些無力疲憊的坐靠在轉椅上。
她不知道這凌苒和蘇奕丞之間之前是什麼關係,凌苒如此藉機接近她的目的怕是多少是為了蘇奕丞吧,不過早上和昨天從蘇奕丞的態度上看來,她想她還是避著點這個凌苒吧。
臨下班還有幾分鐘的時候蘇奕丞的電話進來,說今天機關調研,晚上估計還有飯局,沒辦法來接她,讓她自己回去。安然點頭說好,叮囑他早點回來。
晚上安然隨便給自己下了碗面,吃完直接去了書房,將之前那被撕毀的設計圖憑著自己的記憶一點點回憶,拿筆在圖紙上繪製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然畫得很認真終於把圖紙大樣略微給畫出來的時候,伸手下意識的朝旁邊拿了拿,口有些渴,想端杯子喝茶,這才發現這裡並不是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公寓里的書房。
起身出了書房,準備去廚房給自己倒杯水。
「砰——!」
客廳里有什麼東西摔落的聲音,轉身朝客廳走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蘇奕丞已經回來,此刻眉頭緊緊蹙著,一手捂著肚子,一手要去抓矮几上的藥瓶,額頭微微冒著冷汗,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痛苦。
見狀,安然忙上前,「蘇奕丞,你怎麼了?」這才要上前,這才發現客廳的地板上玻璃碎了一地,杯中的水也流了一地。想來是他剛剛不小心打翻的杯子。
「蘇奕丞,你,你怎麼了?」安然被他那蒼白的臉色有些嚇到,半扶著他,忙幫他將矮几上的藥瓶拿過,打開,可裡面空空如也,一顆藥丸都沒有。
看著他蒼白著臉,強忍著痛苦的樣子,安然有些被嚇到,聲音都開始打顫,「沒沒有了,怎麼辦,還有備份的要嗎?告訴我再哪裡,我去給你拿。」
蘇奕丞搖搖頭,「沒,沒了。」手緊緊捂著肚子,整個人因為疼痛而都有些彎曲了。
「那,那怎麼辦!」安然急的有些找不著北,看著他如此痛苦的樣子,她真的是不知所措。
蘇奕丞忍著疼看她急的快哭的樣子,騰出手拉著她的,很是吃力的說道:「別緊張,沒事的,是一些老毛病,沒有大礙,你去換件衣服,然後從床頭櫃的抽屜里將我的醫療卡和病歷帶上,然後送我去醫院。」
安然忙點頭,按他說的進去換衣服,然後在床頭櫃的抽屜里將病歷和醫療卡帶上,然後拿了錢拿了鑰匙扶著他出門。
因為疼痛的關係,蘇奕丞整個人幾乎全都靠在安然身上,安然有些吃力的扶著坐到車上,然後自己繞到另一邊上車,蘇奕丞緊皺著眉閉眼躺靠在副駕駛坐上,安然看著他那痛苦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將他的位置往後調,讓他略平衡的躺靠著,然後發動車子急急朝醫院過去。
路上安然不惜闖了好幾個紅燈,好在時間有些晚,街上的車子並不算多,並沒有出什麼意外。
蘇奕丞被送進急診室,打了針吃了葯蘇奕丞的臉色才算緩和點過來,眉頭雖然依舊緊皺著,但只是臉色不似剛才,白的讓人害怕。
蘇奕丞在掛水的時候安然不放心問了值班醫生,說是胃潰瘍複發,估計是被酒精或者辛辣食物給刺激到了,談不上太嚴重,雖然不用手術,但是卻也要留院觀察幾天。
聽了醫生的話,安然這才放心下來,看了眼病床上那此刻睡著了,卻仍眉頭微皺男人,然後站著資料和單子直接去替他辦住院手續。
再回來的時候蘇奕丞迷迷糊糊的轉醒,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安然,然後又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由於出來的急,什麼生活必須品全都沒買,她知道醫院門口有家超市,所以趁著他睡著,就想著去超市買些一次性毛巾,牙刷和臉盆。出醫院前安然還特地繞到去問了醫生,醫生說他這段時間得養胃,以後也要盡量吃點清單的東西。
因為怕他半夜醒來肚子餓著,回來的時候安然順帶買了碗清粥,這樣一來,如若他半夜醒來,也正好可以吃。
半夜裡蘇奕丞真的醒了,不過是被渴醒的,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的看清了這裡並非家裡而是醫院,口乾燥的厲害,轉頭正準備想起身,卻看見安然趴在床邊睡著,一手還放在他的腿上,因為怕吵醒她,書奕丞沒有起身,轉頭看清了床頭旁邊的柜子上半杯水,伸手便想去端。
即使已經很小心,動作也很輕微,但是依舊還是吵醒了淺眠的安然,見他醒來,安然忙上前問,「你醒啦,身子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肚子還疼不疼?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蘇奕丞看著她嘴角扯了個並不大的幅度,搖搖頭,她估計是被自己嚇到了,想開口說點什麼安慰她,告訴他自己沒事,可這才剛開口,聲音被堵在喉嚨,「沒,沒事,別擔心!」那聲音沙啞的厲害,這一說話,喉嚨乾燥刮疼的厲害。
見狀,安然忙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半扶著他端著水喂他喝下。
蘇奕丞幾乎一口氣喝了一大半的水,那火燒得緊得喉嚨這才舒服了點。
安然將杯子重新放回到床頭的柜子上,又問了問他,「肚子餓嗎?我剛剛有買了粥,要不要熱一熱給你?」
蘇奕丞搖搖頭,此刻的他沒有一點胃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閉上眼昏睡過去。
第二天昏昏沉沉醒來,隱隱約約聽見安然拿著電話給黃德興請假。
待他徹底清醒,她也已經掛了電話回來,見他醒,便問他肚子餓不餓,她去給他買粥去。
蘇奕丞看著她,好與一會兒才點點頭應下,他確實有些餓,昨晚喝了太多酒,幾乎沒吃什麼東西,紅黃白摻著喝,回來的路上就覺得肚子難受的厲害,他知道是胃潰瘍犯了,但是還是堅持先讓司機快回了家,遠以為吃幾片腰就沒事,卻沒想就連老天爺也不幫他,竟然藥瓶子里是空的,葯早在上一次就已經吃光,又由於最近這段時間應酬不多,這老毛病也許久沒有犯過,家裡葯斷了也就給忘了。
在安然下去買粥的時候蘇奕丞給鄭秘書打了電話,說今天自己進不了辦公室了,有什麼急要的公文直接送到醫院這邊來。
鄭秘書被他那沙啞殘破的嗓子有些嚇到,忙問他什麼事,蘇奕丞略把情況給他講了遍,鄭秘書不待他說完,問了地址就要過來。
安然提著白粥上來,要了幾樣清淡的小菜,替他擺弄好。
護士小姐過來量了體溫,沒有發高熱,不過今天還要繼續掛水,叮囑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飲食,切記不要動辛辣的和煙酒,安然一一記下。
蘇奕嬌的電話是在鄭秘書到的時候打來的,那時候蘇奕丞和鄭秘書正在談工作上的事,手機放在一旁,手機響起的時候蘇奕丞只看了眼,然後將手機遞給安然,說讓她來接。
安然疑惑的接過,看了看來電顯示才知道是蘇奕嬌,見過兩次,她得性格也足夠活潑,安然也沒多憂鬱,直接按了接聽。
其實蘇奕嬌打來是問晚上兩家見面晚飯的事的,想先問問他說顧恆文和林筱芬有什麼忌口的沒有,有的話她好直接讓廚房避開,畢竟是兩家家長見面,多少還是比較正式比較重視的。
蘇奕嬌說了一大堆,安然一直沒有機會插話,待她說完了,卻遲遲沒有聽到蘇奕丞的回答,不禁試探的喚道:「哥,你在聽嗎,給個反應啊!」
安然這才有機會開口,說道:「那個,奕嬌,我是安然,你哥現在有事,不太方便接電話。」
電話那邊蘇奕嬌似乎有些意外,不過也就幾秒,忙反應過來,熱情的喚道:「嫂子啊,你現在跟我哥一起啊,沒上班嗎?」
安然著才反應過來,這蘇奕丞進醫院了,雖然沒有大問題,但是畢竟要留院觀察幾天,那麼晚上的飯勢必是沒辦法的,忙跟蘇奕嬌說道:「奕嬌,晚上的晚飯要不先取消吧。」
「呃,為什麼?」蘇奕嬌不解,早上母親還特地打電話給她讓她晚上安排最好的廚師,預留最好的包間,也沒有說要取消啊!
「你哥哥他胃潰瘍犯了,醫生說要留院觀察幾天,所以,要不晚上的晚飯就過幾天吧。」安然如實說道。
「啊!怎麼會這樣,他沒事吧,要緊嗎?他是不是又幾種酒混合起來喝了?他一混著喝就容易犯病。」蘇奕嬌嘀咕的說道,他的胃當初早被他喝壞了,有一次特別嚴重,喝得都胃出血了,連吐出來的都是血,嚇的老媽差點沒昏過去。
「昨天晚上有應酬,估計是喝多了。」安然說道。
「嫂子,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過去看看。」
安然報了醫院的名稱和地址,這才掛了電話。掛了電話後慢又給林筱芬打了過去,吧情況稍微說了遍,然後說晚上的晚飯取消,改下次在約。
「奕丞不要緊吧?」林筱芬關心的問,邊又責怪安然道:「你說你,你怎麼也不好好照顧著,你這兩人才結婚幾天啊,你就把人照顧到醫院裡去了!」
安然汗顏,只小聲的說,「他是應酬喝多了。」
「工作再要緊哪裡有身子重要。」林筱芬斥責了句,問道:「現在在哪,我過去看看。」
收了電話,蘇奕丞和鄭秘書也已經談好了,鄭秘書看著她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頭跟蘇奕丞說道:「那我先回市委,把您交代的事給吩咐下去。」
蘇奕丞點點頭,沒有意見。
見他要走,安然起身送他出去,再回來的時候蘇奕丞正靠坐在病床上,雖然臉色憔悴,但卻絲毫並不妨礙他的英俊和魅力,單單是早上查房,吊水,送葯,這每一次全都是不同的護士,就連沒什麼事,也總有護士會過來翻翻那掛在床頭的病歷,然後叮囑他後面幾天盡量吃的淡些。
待那查房護士出去,蘇奕丞這才朝安然招了招手,讓她過來,說道:「昨晚,辛苦你了。」
安然搖搖頭,嘴角掛著淡笑,問道:「口渴嗎?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剛剛同鄭秘書說了好一會兒,嗓子此刻卻是是乾燥得難受,點點頭,並不拒絕。
接過安然遞上來的水,隨口問道:「剛剛奕嬌打來說什麼。」
「原本是想和你商量晚上的那頓飯的事的,不過以你現在這個,我讓她取消了。」安然如實說道。
蘇奕丞看了看手上吊著的水,有些無奈的笑笑。
沉默了會兒,安然問道:「昨晚怎麼喝那麼多酒?」她並不確定他昨晚酗酒是否跟凌苒的事情有關。
蘇奕丞看著她的眼睛,嘴角在淺淺的微笑,說道:「昨天和規劃局的人一起,推脫不掉,就多喝了幾杯。」
「腸胃不好,以後盡量少喝吧。」微皺著眉頭,安然說道。
蘇奕丞微笑,伸手拉過她的手,「昨天,嚇到你了?」大掌磨搓著她的小手,他知道她昨天肯定是嚇到了,急的都哭了。
安然看了他眼,瞥過頭,不說話,手被他抓得有些熱,微微冒著汗,但是並沒有收回,她怕扯到他那還在掛著水的傷口。
其實昨天她真的是被他嚇到了,不過換誰誰不被嚇一跳啊,一出來就看見他一臉蒼白的捂著肚子,一句話都說不清楚,還好現在沒事了。
「對不起。」
安然轉過頭,只見蘇奕丞定定的看著她,臉上有著愧疚,手依舊抓著她的,輕輕磨搓按捏,然後略帶歉意的開口,「昨晚讓你擔心了。」
看著他如此安然到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愣愣的看著,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以後,別喝酒了。」
蘇奕丞低笑,眼眉彎著,臉上微微浮著並不明顯的酒窩,點點頭,「好,聽我媳婦的。」
安然被他這一句媳婦叫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微紅,抽回手,低聲說了句,直接去了洗手間。
其實安然哪裡是想上洗手間,不過是怕尷尬給躲出去。在走道上走了會兒,剛想回去的時候,還真的有點想去廁所。想著便掉了個頭,朝走廊盡頭過去。廁所的轉角,安然剛想進去,只見女廁門口站著個男人,想來是等他的女友或妻子的。沒在意,越過他要進去,卻在進去前微微轉頭看了那男人一眼,而也就是這一眼,安然驀地頓住,愣愣的看著那站著一旁的男人,有些錯愕,更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