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張醫生的原話同父母說了,最後一家人商量後最終還是決定保守治療,先開點葯吃著。畢竟開顱手術風險太大,即使醫院方面說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安然和顧恆文也不放心不下,畢竟那是在腦袋上動刀子,不比其他。
張醫生對於他們的選擇也表示理解。既然他們選擇不做手術,那麼也就沒有再住院的必要,該做的檢查都已經完成,所以當天下午就批了林筱芬出院的要求。
因為要慶祝林筱芬沒事出院,顧爸爸特地去農副市場買菜,晚上打算親自下廚做一頓好的。安然扶著林筱芬進屋,將那些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放好,再轉頭,只見坐著沙發上的林筱芬正愣愣的看著她,神情很專註,表情很認真,認真到安然轉過身看她了都沒有發現。
安然朝她過去,試探的輕喚,「媽?」
林筱芬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安然乾乾的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怎麼,怎麼了?」
安然搖搖頭,朝她笑笑,「沒什麼,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
「好。」林筱芬朝她點點頭。
安然從廚房裡倒了兩杯水,一杯給她一杯給自己。
然後在她旁邊坐下,今天的林筱芬很奇怪,總是這樣盯著她看著,那眼神,像是在害怕,害怕失去什麼。安然迴避開她的視線,卻不敢問她為什麼,想起剛剛在病房門口聽到的話,她不敢問,因為怕那答案是自己不想要的。
無聲的輕嘆了聲,伸手將林筱芬的手握住,看著她這幾天明顯消瘦下來的臉,略有些心疼的說道:「媽,你廠里的工作就別做了吧,你看你這次,讓我和爸爸多擔心。」這次還好沒事,那天接到電話,真的嚇到她了,要是她真的有點什麼事,她想都不敢想。
「這次是意外,媽媽身體好著呢」林筱芬笑笑,回握著安然的手,其實工作也沒什麼累的,就月底的時候會忙碌點,其實不想退休並不是為了那幾個工資,其實她早就過了退休的年齡,之所以沒有從崗位上下來,不過是不想退休了之後回來家裡整天無所事事。
「再說,你讓我不上班回來在家裡幹什麼呀,你爸還帶著課,你也結婚嫁人了,平時家裡連個人都沒有,我還不如去上班,那裡還有幾個老姐妹陪我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
「你退休回來之後可以在家裡種種花養養魚什麼的,而且我也要跟爸爸說的,他也一把年紀了,也早該退下來了,到時候你們兩人可以出去到處走走逛逛的,你不一直都想出去旅遊到處看看嘛,以前是條件不允許,你們倆都有工作,現在兩人退下來之後正好可以出去看看,這也沒什麼不好嘛。」安然勸說道。
林筱芬輕笑,因為知道女兒在某些方面是固執非常的,如果自己不答應那也肯定是要磨到她答應,順著她說道:「好了,我會跟你爸說,我們會考慮的。」其實退下來也沒什麼不好,如安然說的,她倒是真的想出去走走看看。
安然這才點點頭,看著她溫柔的扯著唇角,她這才發現原來母親真的老了,眼角的皺紋已經那麼明顯,甚至白頭髮也全都冒出來了。
看著,不禁伸手撫上母親的頭髮,安然低低的說道:「白頭髮……」
林筱芬笑,只嘆道,「媽媽是真老了呀,老了哪還能不長白頭髮啊!」
安然不說說,手輕輕撫著她的頭髮。
林筱芬也看著她,看著看著,有些失神,突然輕喃的問道:「然然,你以後要是發現媽媽騙了你,你會不會恨媽媽?」
撫著她頭髮的手猛地一頓,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只輕輕的問道:「媽媽,媽媽騙了我什麼?」
林筱芬像是猛地回過神,忙轉開視線,不去看她,有些尷尬的搖搖頭,連說道:「沒什麼沒什麼,我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安然沒有多問,端起矮几上的水喝了口。那另一隻放在腿上的手手心是涼涼的,甚至還冒著冷汗,在剛剛那一刻,她真的害怕,害怕她說出來。
沒有等顧爸爸回來,安然就借口說公司有急事要馬上趕回去先離開了。聽她這麼說,林筱芬也沒多留,她並不知道安然公司的情況,只當這幾天為自己的事,安然沒少往醫院跑,邊叮囑她好好工作,她這邊不用操心。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正好遇上買菜回來的顧爸爸,見她要走,顧爸爸雖然略有些失望,不過同林筱芬一樣,讓好好工作,另外有空就和奕丞回來吃飯。
再走到街上安然根本就沒有目的,有些茫然。其實公司哪裡有什麼事,只是不敢再在家裡待著,她怕不是林筱芬自己說出口,就是自己忍不住朝林筱芬問出口。
她總有不好的預感,心裡慌的害怕,總是忍不住去猜,忍不住去想。
站著人來車往的街頭,安然突然有種不知道去哪,不知道方向的感覺,心裡慌亂的厲害,好想找個人述說,而身邊卻沒有一個人。
此刻的她真的好想找個人說說話,想來想去,安然只想到了林麗。
從包里將手機拿出,給林麗撥了過去。電話通了,卻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掛了電話,看著手機去找不到可以打電話的第二個人。
心裡真的慌亂的緊,隨手攬了輛計程車隨便坐上去,卻當司機問她地址的時候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想回家,更不想去公司,就這樣讓司機開車在街上繞了好久,最後才輕輕的說了個地址。
太陽西移,留下天邊那炫麗的紅霞,照亮了整個天空。真的已經到了盛夏,白晝越來越長了,明明已經6點多了,換做之前早已經天黑,此刻天還如此的光亮,似乎沒有一點要讓夜晚來臨的感覺。
蘇奕丞開車車從市委大樓里出來,經過大門的時候,不經意的撇見那門口花壇前坐著的身影,將車子停到一邊,開門從車上下來,眉頭輕微的緊蹙著。
門口的保安見他下車準備朝那坐在花壇前的女人過去,忙迎上前,說道:「蘇市,那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那已經坐了一個多小時了也不見她進去,問她是不是要找人,也只是搖頭。」
蘇奕丞沒看他,直接朝那坐在花壇前是身影過去。
夕陽的餘光照在安然的臉色讓她整個人變得有些迷濛,今天的溫度不高,卻也不算太低,在這裡坐了一個多小時,早已經讓她的額前覆上一層薄薄的汗,安然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前面,似乎在想事情,並沒有注意到身邊蘇奕丞緩緩朝她走來。
蘇奕丞走到她的面前,將她前面的夕陽的餘光擋住,輕輕的叫她,「安然。」
安然愣了好一愣,這才回過神,他背著光,這樣仰頭朝他看去,他的臉看著有些朦朧不清,好一會兒才將他認出,嘴角淡淡的扯開笑,說道:「你下班啦。」
蘇奕丞點頭,看著她微笑,說道:「怎麼不打電話給我。」沒有問她為什麼來,只問為什麼不打電話。
安然搖搖頭,只說道:「不想打擾你工作。」其實待司機將車子停在這裡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想了許久說的地址竟然是這裡。原本想直接打電話給他,可是想了想離下班並沒有多長時間,便想著坐在這邊等,等他待會開車出來便可以看見他,而她心情也靜靜的平復下來,需要好好再想想。
蘇奕丞朝她伸手過去,安然看了看他,將手放進他的大掌,任由著他牽起,拉著她站起聲來。
安然站起身來,順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而蘇奕丞著伸手替她理了理她那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髮。待將她額前的劉海理順平了,這才牽著她的手朝一旁停著的車子過去。
而之前那站在一旁的門衛有些愣愣傻傻的看著這一切,蘇奕丞雖然是出了名的溫潤儒雅,但是給人總有種淡淡的疏離,似乎無形中帶著距離,並不易讓人真正接近,而對於女士更是客氣禮貌,一點都不曾有過逾越,甚至握手,也是輕輕的一點觸碰,然後馬上就會收回。而這個女人似乎不一樣,市委里也傳蘇奕丞結婚了,可是真正見過蘇太太的人很少,因為他們並沒有辦婚禮,而蘇太太也很少參加出息市委里的活動。
坐到車裡,蘇奕丞淡淡的看了她眼,隨口問道:「媽媽的體檢報告都出來了嗎,沒有問題吧?」今天為項目招標的事忙了一天,原本記得要打電話過去的,可是一直沒有抽出空來,原本想下班給安然打個電話問問情況的,可這電話還沒打,就看見她一個人獨自坐在花壇邊上。
「一切都挺好,張醫生說有個垂體瘤,不過是良性的,只是位置比較偏,怕以後會壓迫的視神經,但是我跟爸爸商量過了,還是決定保守治療,比較開顱風險太大了。」安然據實說道。
「那會有影響嗎?」蘇奕丞有些擔心的問,他比較關心的還是林筱芬的身體狀況。
「影響倒是不會,是良性的,不會長大。」不過位置上會不會轉移,這個誰都說不清楚,不過相比起開顱,他們還是決定選擇保守。
蘇奕丞點點頭,問道:「要不要回家看看?」
安然愣了愣,知道他口中的家是指她娘家。搖搖頭,只說道:「不了,我有些累。」
蘇奕丞沒多說什麼,專註的開著車,認真的看著前面,卻在空隙的時候,騰出手伸過去將她的手握住。
安然轉頭看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奕丞,如果明知道有人隱瞞著你什麼,而隱瞞的那事跟你有著密切的關係,你會怎麼做?」
蘇奕丞轉頭看了她眼,卻沒說話,轉過頭繼續專註認真的開著車。
安然等了許久,就在她以為他也沒有答案的時候,車子以為紅燈緩緩停下,然後只聽見蘇奕丞說道:「如果這是為了我好,那我會寧願繼續裝作不知道。」轉頭淡淡的朝她笑。
安然一愣,問道,「明明已經知道了,又怎麼去假裝?」她也想裝不清楚,裝不知道,可是心裡總是隱隱會想到下午在病房門口聽到的話,總是忍不住去猜測那話里的意思。
蘇奕丞沒接話,紅燈過後直接發動車子繼續朝前面開去。
安然也沒在說話,只是轉頭看著窗外,臉上的表情就如同剛剛坐在花壇上的表情如出一轍,明明看著遠方,卻一點焦距都么有。
車子緩緩在大樓的地下車庫停下,安然開門想要下車,手卻在轉身的瞬間被蘇奕丞緊緊抓住,定定看著她,輕嘆看聲,輕輕淡淡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好嗎?」
安然看著他,定定的看著,然後突然的有種莫名的委屈,然後想著,眼紅就紅了,熱了,眼淚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流下來了。
蘇奕丞任由著她哭著,只是伸手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為她擦拭著那不斷落下來的眼淚。
好一會兒,安然才止住淚,看著他的眼睛吶吶的將自己下午在病房前聽到的話如數說給他聽。她好亂,即使此刻她的心都慌亂的厲害,她想找人說說,不說她不知道怎麼舒緩去她心中的煩亂和不安。
「奕丞,你說,你說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女兒嗎?」安然定定的看著蘇奕丞問答,眼眶紅紅的,還冒著水汽,似乎一碰,就能掉下淚來。
蘇奕丞回視著她的眼神,也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淡淡的開口問道:「親情只是血緣上的關係嗎?」
安然一愣,眼角還掛著淚,直直的看著他,有些不太明吧他這話的意思。
「你會因為跟爸爸沒有血緣關係而不認他嗎?」蘇奕丞再次問道,這次似乎有那麼點聽懂了。
安然搖頭,語氣無比篤定的說道:「他永遠是我爸爸!」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一定是,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不管她和他身上流是的不是同樣的血。
蘇奕丞笑,伸手擦點她剛剛又著急而落下來的淚,這次沒有馬上收回,貼著她的臉頰輕輕的撫觸著,淡淡的開口,「那還有什麼問題?」
安然一愣,細細想他說的話,然後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是啊,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不管他是不是她親生父親,她認做爸爸的就只有顧恆文一個人,再不會有其他他了啊!
看著他,想明白了,突然破涕笑出了聲,「呵呵。」朝他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嗯,沒問題了。」
是她自己一直鑽牛角尖,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讓自己出不來,其實不管糾結她的身世如何,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她的父親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顧恆文,那個曾經給了她歡快的童年,陪她度過略有些叛逆的少年,當初沒為她的學習和工作少操心,就算是現在,也依舊還疼惜她,放下心不下她。這些年來他為她做的著一切,又何止是血緣關係就能否定的了的。所以不管他是不是,他永遠都是她顧安然的父親。
蘇奕丞捏了捏她那秀巧的鼻子,說道:「上去吧,我記得昨晚我們買了牛肉,晚上我給你做咖喱牛肉。」
安然看著他,重重的點點頭,卻在他準備下車的時候同他剛剛一樣將他的手拉住,然後在他不解的轉過頭來的時候傾身吻上他的唇,那丁香小舌撬開他的牙關喂入到他的口中,在他還在錯愕中勾著他的舌輾轉纏綿,然後緊緊貼著他的唇,在他唇上低低發出聲音,道:「謝謝!」謝謝他的提點,謝謝他讓她走出那沒有前路的死巷。
蘇奕丞永遠不是被動的人,永遠只喜歡主動出擊,就好這接吻。
伸手將安然的頭緊緊扣住,一手微微抬起她的下顎,讓她唇齒更張開一些,讓自己能更深的親吻她。
吸吮,勾纏,攪拌,今天的蘇奕丞吻得並不溫柔,略有些急切和霸道,擁著她的力道也有些重。被他深吻著,安然呢喃著悶哼出聲,他吻的很急,而且抱得又很緊,安然只覺得自己快要有些喘息不過來昏死在他懷裡的時候,蘇奕丞終於將她放開,讓她靠在自己胸前喘息平復自己的氣息,而他自己也粗喘的厲害,相擁著他也慢慢平復。
兩人就這樣在車上相擁了好一會兒,待兩人的氣息平穩了,這才開門下車上樓回家去。
回到家,安然很自然的將蘇奕丞的包接過連同自己的一起拿到了書房,而蘇奕丞則將那西裝外套脫掉,將襯衫的袖子高挽起直接進了廚房準備兩人的晚餐。
安然雖然不會做,但是每天都是他做晚餐,多少吃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最近總是很自覺的,自告奮勇的上去要求說要替他打下手幫忙。開始蘇奕丞還會拒絕,但是拗不過她堅持,最後也就隨她去了。
只是她似乎真的懂得不多,每次幫忙打下手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奕丞,這個牛肉要怎麼處理啊?」
「奕丞,這個蝦怎麼還會動的啊!」
「奕丞,胡蘿蔔是這樣切好還是那樣切好?」
諸如此類她總有問不完的問題,似乎每次她來幫忙總是弄得他更加的有些手忙腳亂的,但是他卻是喜歡的,喜歡這樣淡淡的幸福感覺,這樣淡淡的溫馨。
蘇奕丞的廚藝真的很不錯,中餐西餐做得都很出色。
兩人分坐在吧台兩邊,一人一份咖喱牛肉燴飯,為了配合西餐的情調,安然特地將吧台上面的燈光調的昏暗點,而蘇奕丞則拿了紅酒給兩人都倒上一點。
安然瞪瞪的看著他,「不許喝酒!」醫生早就說過了,他的胃根本就不適合多喝酒,平常在外面他沒辦法,要應酬,但是在家裡她還是希望多照顧點他。另外鑒於這個人的酒品根本就不好,上次竟然還會裝醉耍無賴!
「一點點。」蘇奕丞看著她,徵詢她的意見。
「不許喝!」安然的態度很堅決,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伸手從他手中將酒拿了過來,嘴裡還嘀咕著說道:「葉梓溫當初說得沒錯,你根本就是腹黑狼,誰知道你會不會借酒耍無賴,我才不會再次讓你有機會得逞!」
「哈哈。」蘇奕丞大笑開來,房裡就兩個人,而且還面對面坐著,她雖然是嘀咕,可是哪裡會聽不清楚。任由著她將紅酒端走,沒再阻攔。
兩人邊吃邊聊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吃過晚飯後,依舊是安然主動收拾碗筷,蘇奕丞最近因為科技城的事確實有些焦頭,今天下班不算晚,那是因為原本想去躺爸媽哪裡問問體檢報告的情況,其實工作還有很多,他不過是從辦公室裡帶回來了,所以吃過飯之後蘇奕丞便直接進了書房。
安然收拾好之後便倒了杯茶給蘇奕丞端進去,之所以會泡茶那是因為蘇奕丞說他喝不習慣咖啡,在家的時候跟爸爸和爺爺喝茶喝出習慣來了,但是蘇奕丞沒有跟她說的是他是因為喝不慣的是她沖的黑咖啡里卻放了很多糖!
敲了敲門進去,將茶放到書桌上,蘇奕丞從文件里抬頭,給她一個溫和的微笑,「謝謝。」
安然回以一個微笑,「不客氣。」
蘇奕丞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說道:「晚上估計要弄的很晚,困了你自己先睡,別等我。」
安然點點頭,只說道:「別忙得太晚。」說完這才退了出去。
從書房裡出來之後安然並沒有馬上會房,而是坐在客廳里開了電視無聲的看著,其實她是想找他談談的,不過他太忙了。或許等他忙完出來,他們可以好好談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然真的覺得自己沒有看電視的細胞,明明銀幕上演的很驚心動魄,可是她看著看著還是會看睡著。
當蘇奕丞從舒服里出來,想再給自己倒杯茶提神的時候,瞥見客廳里播放著的電視,走近了才看到那躺在沙發上迷糊睡著的人兒。
蘇奕丞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杯子放到矮几上,用遙控關了電視,彎腰準備將她抱回房間,卻在手觸到她的瞬間她悠悠轉醒,迷迷糊糊的看著他,揉了揉眼睛,問道:「你忙好啦。」
蘇奕丞沒回她,只說道:「困了怎麼不回房裡睡,不說說讓你先睡嗎?」
「我有話想跟你說。」
蘇奕丞問道:「什麼話?」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道:「奕丞,我以後要是再也不能工作了,即使想工作也沒有公司要我了,你會怎麼辦?」
幾乎是沒有思考的,蘇奕丞直接脫口說道:「那我會養你一輩子。」
安然愣愣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彎著眼眉好看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