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在你回家的時候認識的,呵呵。」林筱芬重複著他的話,只覺得可笑,「所以我搬走正好合了你的意是嗎?」虧她還傻子一樣每天都是期待著他什麼時候會來接她回來,答應跟她結婚,原來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童文海沒說話,其實他也針扎過,只是他更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陳文沒有林筱芬漂亮,但是相處下來性格還算好,最最主要的是她的家庭背景過硬,能夠幫助他以後的事業。說他自私也好,說他無情無義也罷,他都承認,他只是不想放棄自己的前程。
他的沉默說明了一切,林筱芬的心冷到極點,再也說不出什麼,看了他一眼,自嘲的搖頭從他身邊走過,是她太傻以為這個男人會是她以後的依靠,奮不顧身的吧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甚至還為此讓父母成了村裡的茶餘飯後的談資笑話,甚至為此氣死了父親。邊走在路上林筱芬邊用力的抽自己的嘴巴,臉都被抽的紅腫了也不停下來,她氣自己,也怨自己!
回到學校宿舍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倒頭到床上就睡了,著一睡就是整整兩天。室友也知道童文海的事,見她如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安慰她想開點,待飯點的時候總會帶著飯回來給她吃,可是每當林筱芬聞到那些飯菜總是噁心反胃想吐,大家都沒有在意,以為她只是傷心過度。兩天林筱芬整個人瘦了整整一圈。兩天後有人突然跑來告訴她說有以為自稱是她媽媽的中年女人來找她,現在正在學校門口。林筱芬大驚,也顧不上自己身體虛弱的有些體力不支,直接從床上爬起來就朝學校門口跑去。
來的確實是林媽媽,背著包袱,一臉的風塵僕僕。以為幾次帶信都得不到女兒的回信,林媽媽放心不下來,所以直接收拾了東西就往女兒的學校來了。
安排林媽媽在學校外面的招待所住下,才放完東西林媽媽就追問她跟童文海的婚事究竟打算放在什麼時候。收拾東西的手一頓,林筱芬有些不敢轉過身去看母親,她不敢告訴母親說自己被童文海拋棄了。
見她不說話,林媽媽就猜到了幾分,忙上前拉過她,追問,「什麼回事?他不願意結婚?」
林筱芬咬著唇,眼裡含著淚,最後只有轉身騰地跪在了母親面前,「媽媽,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和爸爸!」邊說著邊用手煽自己的巴掌。
林媽媽只覺得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抓著女兒問道:「童文海他不要你了?」
林筱芬轉過頭,有些說不出口。
見她如此,林媽媽更生氣了,抓著她的肩膀搖晃著說道:「你說啊,你倒是說話是,是不是童文海不要你了,他玩了你就不要你了是不是!」
被母親這樣晃著難受,林筱芬只能哭著點頭,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林媽媽簡直覺得天都要塌了,剛剛沒了丈夫,現在女兒又被人拋棄了,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女人沒了完整的身子,又有誰會去要她!越想越覺得生氣,越想越是覺得傷心,抓著林筱芬不停的拍打著她,嘴裡邊說道:「我是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會生了你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還害死了你爸爸,為什麼,為什麼!」
林筱芬只是哭著,任由著母親打罵,她好悔恨,可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其實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打在她身上痛的還是自己的心,林媽媽打著就反手抽打自己的臉,邊說著是她不好,沒有教育到女兒,才會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才會害的自己的丈夫活活被氣死,邊說著便抽打著,那力道狠的每一巴掌都留下深深的血紅的巴掌印。
見狀林筱芬也只能忙上前拉開母親,說母親要是生氣就抽她好了,不要傷害自己。
當天下午,母女倆在招待所里抱頭痛哭。
哭過之後,林媽媽說要去找童文海去討說法,但是被林筱芬給擋下了,她不想再自找恥辱,她想保留自己那僅有的尊嚴。
女兒堅持不肯,林媽媽也沒有辦法,林媽媽在招待所住了兩天,然後起身準備返回村裡,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在回去的路上,林媽媽坐的那輛車子出了事故,在過山的時候轉彎沒有控制住,車裡連司機和乘客一共20多人全都隨著車子墜到了山腳下,車毀人亡,無一倖免。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林筱芬根本就承受不住,整個人都奔潰了,終於在奔潰到極點的時候她想到了輕身,想到了去結束自己的命運,站在河邊,她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最後脫了鞋子,一步一步的朝河心走去。當那河水一點一點的淹沒她的身子,最後淹沒她的頭,她放棄掙扎,一心想死,可當昏迷過後再醒來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在醫院裡,床邊坐這個一個比她長不了幾歲的大男孩,身上濕漉漉的。見她醒來,朝她張開笑臉,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連忙又叫了醫生。那個大男孩就是當年的顧恆文。
醫生過來後給她做了簡單的檢查,確定她沒有事情,卻轉身看著那一旁站著的顧恆文有些指責的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吵吵架拌拌嘴作為男人也該讓著自己的妻子,怎麼可以氣的她要去跳河!你知不知道,要是沒有及時救回來,那就是一屍兩命,到時候有你悔恨的時候!」
顧恆文有些雲里霧裡的聽不明白,問道:「意思,什麼,什麼一屍兩命?」他明明救的只有一個人才是。
醫生看了他一眼,輕嘆了口氣,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嗎!」
床上的林筱芬一愣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醫生剛剛她懷孕了!
待醫生出去了之後,顧恆文看著床上的林筱芬,這才開口問道:「你住哪裡,要不要我去找你的家人過來?」
林筱芬根本就沒有沖那個震驚的消息中反應過來,沒有去看顧恆文,愣愣的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然後才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突然有些悲憤的抬手就要朝自己的肚子垂過去,好在一旁的顧恆文眼疾手快,趕忙抓住她的手,有些生氣的看著她質問,「你幹什麼,你沒有聽見剛才醫生說你懷孕了嗎!」
林筱芬苦笑出聲,邊笑著眼角邊留下累,說道:「我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我還要這孩子的命幹什麼!」這個孩子根本就不該來,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他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孩子是無辜的,你給了他生命,你就該給他看看這個世界的權利!」顧恆文一臉嚴肅的說道。
林筱芬瞪他,只說道:「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的命都現在是我救的,我就得對你負責!」顧恆文堅持的說道。
林筱芬在醫院待了三天,期間都是顧恆文在邊上照顧著的,後來在顧恆文的詢問下,林筱芬才略略的將這幾個月自己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顧恆文沉默,讓她去再找一次童文海,看是否能否挽回,畢竟他們現在中間還有一個孩子。
林筱芬在顧恆文的勸說下,最後決定再去找童文海一次。然而林筱芬在出租屋等了一天都沒有等來童文海回來,卻等來了童文海和陳文結婚的消息。林筱芬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笑話。
顧恆文不放心她過來找她,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街上走著,兩眼無神,整個人都獃滯的,叫了她好幾聲才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站著的顧恆文,林筱芬情緒一下就崩潰了,抱著他在他的懷裡痛哭了好久。
顧恆文沒有再多問,也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了。
待林筱芬哭過之後,她告訴顧恆文說自己不要這個孩子,但是被顧恆文嚴詞斥責,顧恆文一直認為,不管父母上一代有什麼恩怨,孩子始終是無辜的,他們既然給了孩子生命,那又怎麼能剝奪孩子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
但是林筱芬堅持,她不想再留下這個孩子,不想留下跟童文海有一點關係的東西。最後拗不過她,顧恆文陪的林筱芬去的醫院,在臨進醫院的前一分鐘,顧恆文依舊還在努力勸說希望能讓林筱芬把這個孩子留下,可是林筱芬態度堅決,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過有些時候真的是天意弄人,當林筱芬進了醫院說想打掉孩子的時候,醫生告訴她不能打了,孩子已經快4個月了,已經在肚子里成型了,如果堅持不要孩子的話,那麼對母體會有很大的傷害,而且林筱芬本身的體質就比較特殊,屬於難孕型的,如果堅持不要孩子,那麼她可能這輩子都要失去做母親的權利,聞言,一旁的顧恆文堅持把林筱芬帶出了醫院,堅持不讓她把孩子打掉。
林筱芬一點都不在乎,她都不想活了,哪裡還管什麼對自己的身體好不好,還能不能孕,像她這樣的女人以後怕是也沒人要了。
情急之下顧恆文朝她說道,孩子留下,他來做孩子的父親。
林筱芬一愣,看著他有些反應不過神來,好一會兒,問道,「你,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把孩子留下,我來做孩子的父親!」顧恆文看著她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林筱芬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你為什麼要……」
顧恆文朝她笑笑,只說道:「就當是我跟你們母子的緣分吧。」
最後在顧恆文的堅持下,林筱芬終於答應把孩子留下,那個時候顧恆文已經畢業,在一家高中里任語文老師,兩人只簡單的領了結婚證,並沒有擺酒,顧恆文什麼都沒有跟家裡說,只說孩子是自己親生的,顧家父母都是很和善的農民,聽說自己要有孫子了,趕忙沖鄉下老家趕到城裡來,一家人住在顧恆文那簡陋的宿舍里,生活很清苦卻過得很快樂。顧家父母對林筱芬很疼惜,很照顧。
而林筱芬也為懷孕的是在顧恆文的堅持下休了學,後來孩子出生後也並沒有再回學校。而林筱芬在生安然的時候難產了,孩子卡在子宮出不來,見過兩天兩夜終於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林筱芬又血崩了,差點沒有救過來,總算是撿回一條命的時候,醫生宣布她以後再也米有生育的能力,聽到這個消息,林筱芬整整哭了三天,就連小安然餓了哭了她也不去看她理她,她傷心以後不能給顧恆文生一個他自己的孩子,她愧疚,自責。顧家父母並不知情,只知道自己的兒媳婦為了給自己家生孩子差點連命都沒有,所以即使只生了個女兒,即使她以後再也不能再生孩子了,他們也沒有一句抱怨,反而勸說讓顧恆文好好的安慰照顧林筱芬。
顧恆文知道林筱芬心裡的想法,其實也不是,沒有傷心和遺憾,但是他也清楚有些事是不能強求的,他只擁著林筱芬說道,這輩子他有一個女兒也就心滿意足了,沒有遺憾。
林筱芬在他懷裡大哭,顧恆文那一晚也留下了男兒淚。
再後來林筱芬出院,並不看小安然,說到底是怨恨的。顧恆文心疼孩子,哭了餓了全都是他來張羅,每天在林筱芬的耳邊說孩子有多可愛,長得有多像她有多漂亮。
畢竟是親生女兒,再多的怨恨也好,哪裡會真的恨得下心來不管不問,有一天顧恆文去學校上課,而顧爸爸顧媽媽也有事出去了,小安然被餓醒,哭的呼天喚地的好不可憐。最後林筱芬狠不下心來,從床上爬起來,看著搖籃中的孩子,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本能的將孩子抱起,又是親又是疼的,趕忙撩了衣襟給她餵奶。
當顧恆文回來看到林筱芬坐在床頭給孩子餵奶,慧心的笑了,上前去將那母女擁進懷裡,低頭親吻那兩母女的發心。
林筱芬說完,轉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顧恆文。
兩人像是心有靈犀,顧恆文也轉頭看她,嘴角鼓勵的朝她笑笑,伸手將她的手握著。
林筱芬緊緊的回握住他的手,再轉過頭看著安然和蘇奕丞說道:「這個秘密我們守了30年,我們一直擔心你知道了會怎麼樣,因為不想失去你,所以總是緊張害怕,原本我和你爸爸並沒有打算把這一切告訴你,只是事情到了現在,我們覺得有必要跟你們說清楚。沒錯,安然的親生父親是童文海。」
安然看著他們,手緊緊的抓著蘇奕丞的手,好一會兒都說不上話來。
蘇奕丞轉頭看她,輕拍拍她的手,似乎是在鼓勵。
安然轉頭看了他一眼,再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父母,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肯定的說道:「我的父親只有一個,以前是,現在是,也後也會是,那就是顧恆文!」
林筱芬和顧恆文兩人轉頭,相視惠心的笑了。
安然放開蘇奕丞的手,上前,直接擁抱住自己的父母,說道:「爸爸,媽媽,我永遠是你們的女兒!」
林筱芬和顧恆文都沒有說話,用力回抱著她,兩人同是用力的點頭。
當晚,安然孩子氣的一定要留在家裡,讓林筱芬趕都趕不走,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撒嬌的一定要跟林筱芬一起睡,最後只得把顧恆文逼到客房,而蘇奕丞睡在安然以前的房間。
晚上躺在母親身邊,安然小聲的問道,「媽媽,你這輩子覺得最幸運的事是什麼?」
幾乎沒有想,林筱芬枕在枕頭上,嘴角帶著笑意的說道:「我這輩子最幸福最幸運的事就是能遇到你父親,遇到一個這麼疼的,憐惜我的男人!」
安然也笑,躺在她生病,輕聲卻又自豪的說道,「我有一個全世界最偉大的父親。」
黑暗中林筱芬輕輕的嘆息,說道:「當年你被莫非拋棄的時候我有時候真的想,這老天爺對我們母女真的不好。同樣的命運,讓我們母女同樣的經歷。」
安然這才明白當年為什麼她跟莫非分開之後林筱芬幾乎比她還要生氣,甚至不到一個星期,整個人消瘦了好幾斤下來。現在想來,原來是她當年也經歷過同樣的命運,甚至母女兩人被拋棄的理由都是一樣,不得不說是很具戲劇性。而可笑的更有趣的是搶了他們倆母女男人的也是一對母女,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中有註定,一切都是命運。
安然轉過頭,在被子底下將林筱芬的手握住,說道:「可是外面後來都遇到了很好的男人。」媽媽遇到了爸爸,她遇到了蘇奕丞,兩個男人都一樣的溫和,一樣的疼惜她們。
林筱芬輕笑出聲,點頭說道:「對,老天待我們不薄,給了我們兩個這麼好的男人。」說著,轉過頭看來著安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說道:「你一直沒有放下莫非,看著你一直拒絕排斥開始新的感情,我有時候總會擔心,擔心你沒有我幸運,能遇到你爸爸,可是後來你嫁給奕丞,雖然速度進展太快了些,但是我們都看得出來,奕丞是真的疼你,看到她我就像看到你爸爸當年,一樣的溫和一樣的體貼。」
安然點頭,「嗯,奕丞對我真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林筱芬笑著點頭,輕拍著安然的背,輕輕的說道:「睡吧。」
安然沒再多說什麼,緩緩的閉上眼睛,就如同小時候一樣在母親的懷裡,在母親輕輕的拍撫下緩緩的睡去。
第二天蘇奕丞以為連著兩天沒有去辦公室,一大早就直接回家換了衣服匆匆就趕去了上班,而安然則留在顧家,林筱芬特地又多請了一天的假,準備陪安然到街上去採買些孕嬰用品。
凌川江的案子牽扯出了許多人和事,而童文海就是其中之一,在他去蘇奕丞家裡鬧過後的第三天早上,直接被嚴力的調查組請去了配合調查,而這次也不僅僅只是配合那麼簡單,嚴力手上早就掌握了他在職期間一些違法亂紀的實質證據。當然除了一些市委里的工作人員被牽扯進來,更多的還有市裡的許多企業。
當蘇奕丞在辦公室里處理著今天早上鄭秘書送過來的緊急公文的時候,鄭秘書敲門進來,說外面有人求見,自稱說是安然的同事。
蘇奕丞微微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點點頭讓人進來。
肖曉將那一頭的大波浪給趟直了,長度也剪短了些,戴著墨鏡進來,蘇奕丞好一會兒沒有將她認出。直到她將墨鏡拿下,這才看清了那張臉,確定自己當初真的見過。
淡笑帶著疏離的看著她,說道:「肖小姐找我有事嗎?」
「我還以為你認不得我呢。」肖曉有些自我嘲諷的說道,幾次見面,蘇奕丞眼裡似乎只有安然一個人,再無其他人。
蘇奕丞只是笑笑,並沒有多說多解釋,他不會刻意的去記得誰,只不過他的記憶力不錯,見過之後總是能記得,哪怕只是一面之緣。
肖曉從包里將一個暗黃色的文件袋拿出來,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說道,「這裡面是『精誠』賄賂通過不法的手段奪得一些項目的證據和資料。」
蘇奕丞看了看桌上的文件袋,又看了看她,挑了挑眉,並沒有急於伸手去拿。
「你一定覺得奇怪覺得我為什麼要將這個東西拿給你對吧。」肖曉說道。
蘇奕丞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肖曉眼裡閃過一絲陰狠和暴戾,緩緩開口,有些毒辣的說道:「他們不讓我好過,我自然不會讓他們能逍遙。」邊說著,那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的攥握成拳。她跟了黃德興6年,不介意那見不得光的身份,可是六年他給了她什麼,看著她被他老婆暴打,然後再上前補上一掌,甚至還將她開除,狠到停了她所有的卡,他不念一點舊情,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肖曉站起身來,只說道,「這些資料麻煩你了。」說完便直接要離開,當走到門口的時候,這才想起自己手上提的那個紙袋子,重新折回,將紙袋放到她的辦公桌上,說道:「著是安然的衣服,幫我替她說一句謝謝。」說完,沒有一刻停留,轉身直接出了辦公室。
蘇奕丞拿過那桌上文件袋裡的東西看著,裡面是資料是關於黃德興當初朝童文海和凌川江等人送禮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