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架
及笄禮之後,不棄正式接管朱府。
走馬上任第一天,朱八太爺舒服的端著越青瓷茶盞喝著山泉水泡的當地新茶,悠然坐在前院里逗烏弄魚。他吩咐下人把前後院的門鎖了。他樂呵呵的說道:「要來煩我,沒門兒了。」
不棄坐在後院書房正廂寬大的紫檀木椅子上面對著一堆賬目發獃。
大總管朱福在西廂辦公,四總管朱喜在東廂。書房後門那一處花園裡人來人往。各種事情流水般的報上來。
這情景讓不棄想起了前世的政務中心。
一應事情都來問她,要她點頭用印。剛開始對這權利還覺得新鮮,沒過多久,不棄就煩了。每天辦公六個時辰,她覺得自己會未老先衰。難道朱老頭兒以前都這樣活著?賺那麼多錢只能這樣活著,真沒意思。
小蝦坐在能曬到太陽的地方看書。甜兒和杏兒拿著繡花樣子嘌著書房裡侍候的清秀小廂咬著耳朵眉開眼笑的嘀咕。自正廂望出去,西廂朱福在下棋,東廂朱喜在逗烏龜。
不棄看得分明,院子里川流不息的人們一去西廂,朱福閑閑把手往正廂一指,人就跑來了。一去東廂,朱喜一拍腦門,下巴往正廂一揚,人又點頭哈腰拾綴著長袍下襟跑來了。看得她牙齦直痒痒。
她打發走一個下人後長長的嘆了口氣:「椅子太硬了!」
甜兒起身替她又加了一個軟墊,替她把頂著後腰的軟枕移到最舒服的位置。
「茶涼了——」
杏兒起身重新給她泡了杯茶。用的是江心白瓷,去冬存下的梅花蕊雪,十兩銀子一包的今春明前新茶。
不棄喝了一口茶,看著杏兒甜兒繼續眉開眼笑的看男人咬耳朵,小蝦邊曬太陽邊看書邊吃小點心。她伸開雙臂伸了個懶腰道:「下班了!」
三人彷彿沒聽到似的,繼續。
不棄怒從心起,拿著鎮紙猛然往桌子上一拍,驚堂木的效果出來了。三人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她。
「去請福總管和喜總管。我想講個故事給他們聽。」不棄深吸口氣平靜下來。她覺得有必要改一改當家人的工作狀態。
不多會兒,大總管朱福和四總管朱喜慢吞吞的自東西廂房走出來。飄步悠閑,神態自然。不棄越瞧心裡越鶴努美名其日她需要鍛煉學習,連一兩銀子的賬都推給她處理.難怪他們能悠閑自若。
她臉上堆了滿臉笑,從椅子上跳起來,揚手招呼道:「福總管,喜總管,你們辛苦了!甜兒杏兒沏茶!今年最好的新茶!」
她笑咪咪的親手搬了兩張瓷凳殷勤的送到兩位總管面前。唬得朱福和朱喜連稱不敢。
三人坐定,不棄用兩根手指夾起茶蓋拂了拂茶沫,望著天空悠然道:「二位總管,江南的秋日天高雲淡,氣候怡人哪。」
包括小蝦都抬起單眼皮兒瞄了限不棄,這不是廢話?
朱福八面玲瓏,輕笑了笑:「孫小姐想出去觀秋色游山水,小的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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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棄暗罵朱福不是太機靈就是傻到家了。這事說出來她怎麼好意思當甩手掌柜?她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笑道:「瞧福總管說的。我才接手府中事物,要多花時間學習。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眨眨眼就過去了。」
朱福和朱喜深以為然。喝了口茶就急於回到自己的地盤作主去。
「趁著這會兒空閑,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從前有個富翁去海邊玩,遇到了一個漁夫。他很不屑漁夫的辛苦。釣一天魚能值多少銀子?漁夫於是就問他,你掙了錢做什麼?富翁說當然是娶上三十房姨奶奶一天睡一個!」
「撲哧」一聲,杏兒笑了。漲紅了臉扭過頭。
朱福和朱喜咳了兩聲也扭過頭去。
不棄的故事還沒有說到最精彩處就被他們的表現打斷,不由得火起:「難道你們都聽過了?」
小蝦放下書涼涼的說道:「小姐,這個睡字不夠風雅。」
「睡還不夠風雅那麼……」不棄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尷尬的收回了後半句。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緊接著漁夫又問他,娶了三十房姨奶奶後又掙了錢做什麼?富翁說,蓋大房子讓她們住,要蓋像朱府這麼大的房子!漁夫又問,蓋了房子之後呢?富翁一甩袍子道,栽花養烏溜雞鬥雞釣魚!漁夫笑了,我這不是正在釣魚么?!」
與後院相連的門嘩的大打開,朱八太爺怒氣;中;中的走進來道:「你管家,我不釣魚我幹什麼?!」
不棄笑咪咪的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頭兒你可以陪我逛……
自家商鋪!」她腦子裡靈光一閃,接著順溜的說了下去,「朱府的主業是絲綢行,茶行,米糧行,還有瓷器行。我打算從今天起,微服私訪,全面了解下這些商行的情況。本想請福總管作陪,喜總管替我講解,但又考慮到每天府里都有這麼多事情,喜總管的·限目每天都是要算的。所以,打算請你陪我去瞧瞧。不知福總管和喜總管對我出府私訪有何建議?比如,女扮男裝一類的。」
朱福心裡明白不棄是坐堂坐得不耐煩,她又說的有理不好反駁。想了半天說道:「孫小姐要挨著把這些商行全部看完,府里的事務……」
不棄已經跳了起來,親熱的挽住了朱八太爺的手笑咪了眉眼道:「府里的事務自然是交給大總管處理。每天大總管撿要緊的事情寫個總結條疏給我就行了。
至於府中的財務,喜總管每半個月把帳本給我瞧就成啦。我要了解更多朱記的商鋪信息。才能找到最快速掙銀子的路子。老頭兒,逛街去!」
朱八太爺出門逛街是件很擺場的事。他老人家今日輕裝簡行,出門仍帶了三十餘人。落轎走路,不棄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場經典電影里的經典台詞,帶這麼多人泡妞的感覺太爽了!
可惜,她要走神秘路線。要矜持要淑女要讓所有人因為她的神秘產生敬畏之心。不棄戴上了一頂細竹篾編成的帽子,帽沿垂下一囤白紗擋住了她的容貌。
在一大群狗腿子的擁簇下,朱八太爺耀武揚威的帶著不棄慢吞吞的開始巡視朱府的產業。
八月中秋才過,朱府孫小姐及笄禮上艷驚四座的事迹傳遍了蘇州城。能參加及笄禮的畢竟是少數。能在大街上看到朱府孫小姐,人們的好奇心達到了頂點。
沿途上前拜見朱八太爺的人成串的湧來。三步一個,五步一群。不同的眼光都往不棄身上瞄。
原本張揚的陣勢,再加上尾隨其後看熱鬧的人,隊伍儼然成了蘇州街頭一景。
不棄的本意並不想讓朱八太爺領著去自家商行,讓掌柜的前來拜見她這個富十代。她瞟著朱八太爺低聲說:「你不是最愛收藏翡翠鼻煙壺?」
朱八太爺一愣,鬍子翹了翹,討好的說道:「你不是一年也只給我兩千兩銀子花銷?」
不棄輕笑道:「今天我出銀子。」
朱八太爺眯著眼睛仔細看她,目光似要穿透白色面紗。不棄輕咳了聲,提醒他道:「你要還是不要?」
朱八太爺當即立斷,抬腿走進了臨街一家珠寶行。他一見就相中了目標,一隻瑩潤通透的鼻煙壺,讓老闆拿出來握在手裡愛不釋手的把玩著。笑咪咪的遞到不棄面前問道:「這個如何?」
不棄想笑。因為她想起了前世當騙子時經常演的雙簧戲。她噪了眼翡翠鼻煙壺終於開了口說了句:「府里不是有好幾個么?」言下之意是別買了!
朱八太爺瞪大了眼,不是她讓他買的?他瞬間回過神來,知道被拉來逛街上了當,心裡大怒。又不得不配合的嘿嘿乾笑了兩聲,頗為不合的又看了一眼,小心的放進錦盒中送回了店主手中。
店主諂媚的說道:「朱八太爺好眼光,這是整塊祖母綠雕成的。這個頭,這成色,您老人家用著才不會埋汰了它。朱八太爺喜歡,小人打個八折討個喜口。」
朱八太爺瞄了限不棄,做出一副狠心樣道:「今兒不破贊了。」甩了袍袖就往店外走。
不棄默默的跟在他身後,眼見朱八太爺的飄步越走越慢,終於斯斯文文的發話了:「喜歡就留著吧。杏兒!」
朱八太爺頓時眉開眼笑的回過頭,一把拿起鼻煙壺捧在手心對著陽光看了又看。
杏兒從懷裡掏出銀票遞過去,買下了。
出了店,朱八太爺輕聲說她:「丫頭,你真會演戲!」
不棄笑嘻嘻地恭維道:「我不就是想狐假虎威一把么。我是狐,老頭兒你是虎。我再厲害也比不你老人家的。」
朱八太爺一-陋,忍俊不禁。他越看不棄越喜歡,得意的鬍子又翹了起來。
花八百兩銀子買下一塊翡翠鼻煙壺。朱府性情乖張脾氣暴戾的朱八太爺在孫女面前變成了聽話的老綿羊。這消息會在瞬間傳遍蘇州府。不棄還沒去朱府的商行,當家的名聲便已經傳開了。
朱八太爺興緻勃勃正想繼續利用這點打秋風,不棄不幹了,拖長了聲音道:「走了這麼久當心累著老太爺,送老太爺回府!」
她殷勤的攙扶著朱八太爺,半塞半送請他上了轎,然後趁人不備輕笑道:「我帶著小蝦玩去了。雙拳難敵四手,老頭兒你可要好生安排安排。我就不送你回府了!」
送走朱八太爺,不棄興奮的對小蝦說道:「走,逛街!」
兩人穿街走巷將先前跟在身後好奇的人們甩掉,穿出小巷子,身後清爽。
蘇州城內水巷密布,街道並不十分寬敞。百姓富足,閑人就多。臨街到處都是酒樓茶肆。閑人們喝著下午茶,吃著蟹粉小籠包,聽著小姑娘的評彈悠閑的打發著時光。
白漸飛和元崇現在就是這樣的閑人。白漸飛對著蘇州美景醞釀新詩句,探頭出去眼睛一亮,詩意飛到了九霄雲外。他扯著元崇興奮的說道:「看,朱府孫小姐!」
元崇馬上想到了小蝦,伸出頭一看,小蝦正走在不棄身旁。她穿著白色的男式寬袍,頭髮高高束威了男人髮髻,清麗瀟洒,雌雄難分,卻別有一番韻致。色字頭上一把刀,元崇願意為小蝦千刀萬剮。他揚手大呼道:「小蝦,我在這裡!」
不棄聞聲抬頭,忍不住笑了起來:「小蝦,那憨小子!」
小蝦當沒聽見,頭也不抬。不棄想看熱鬧,便走進了酒樓。小蝦眼裡閃過一絲無奈,只好跟了進去。
這廂白漸飛和元崇都激動了。兩人坐了臨窗的雅間,早打起了竹簾翹首以待。
不棄嘿嘿笑著瞟了眼小蝦,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朱……」
「噓……」不棄打斷了白漸飛,笑咪咪的說,「小聲一點。我不想當猴子。」
小蝦站在門口並不進來,元崇自然也坐不住,蹦到小蝦身邊討好的說道:「這裡的蜜汁豆腐乾和棗泥麻餅都做得極好。泡壺碧螺春吃看最舒服了。」
「好啊,我要吃!小蝦,你陪我吃。過來呀!你杵哪兒巴不得別人知道裡面是朱府孫小姐?」不棄取下帷帽抓起桌上的一把玫瑰瓜子開磕。
小蝦嗖得越過元崇坐在了不棄旁邊,瞧著那方什麼也擋不住的竹簾對元崇道:「你就站門口擋一擋!」
元崇一愣,胸中如升紅日,豪情萬丈。
不棄卟的笑出了聲:「當他擋槍眼兒他都干!」
槍眼兒是什麼?刺過來的長矛?元崇睥睨著不棄意味深長的說道:「有人何止願意替朱小姐擋槍限兒?千軍萬馬俱往矣!」
不棄一愣,見元崇看向對面,她轉過頭看去,嚇了一跳。
白漸飛痴痴的望著她,嘴裡念念有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耀乎若白日初出,皎乎若明月舒其光。流光煥彩,滿室生輝,天底下競有如此之明哞!」
這時,膈壁房間突聽一清越之聲響起:「狗屁!」
白漸飛詩意正濃被這聲狗屁喝斷,氣得隔了牆壁喝道:「誰在放狗屁!」
不棄正等著這個極有名的繞口罵人笑話出籠。誰知隔壁無聲了。白漸飛又道:「何人鬼祟?」
「好臭!」隔壁的人似乎也等了良久,終於等到白漸飛出聲。隨之就-向起一陣爆笑聲。
連小蝦都忍不住笑了。不棄拍著桌子指著反應過來的白漸飛笑得差點滑到桌下。
白漸飛在望京頗有文名,志向高遠,氣得臉陣紅陣白。當兩位姑娘家輸面子的事他肯定不幹,當即便道:「隔壁仁兄可願與在下斗詩?!」
文人約斗詩在當時是極風雅的事,白漸飛扯開嗓子這麼一吼,酒樓上的閑人們趕緊讓小二備筆墨紙硯。在堂中拼了兩張桌子,圍成一囤等著看熱鬧。
小蝦迅速拿起帷帽扣在不棄頭上,低聲道:「小姐小心點!」
不棄點點頭笑道:「我就坐這兒看。」
元崇與白漸飛兩個操外地口音的人同氣連枝,大大咧咧走出雅間在堂中一站。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另一間雅間。
只見帘子輕掀,走出位膚色黝黑,眼窩微凹的中年男子,木納地說:「我家少爺懶得和你們斗詩。」
沒有熱鬧可看眾人遺憾,但邀約斗詩臨陣脫逃更叫群情嘩然。
元崇怒意漸起喝道:「藏頭縮尾,妄自尊大。與這樣的人斗詩豈不辰沒身份?漸飛,不鬥也罷!」
廂房裡傳出清朗的聲音吟道:「憐君白面一書生,讀書千捲紙上兵。北國放眼皆胡馬,唯知酣酒斗詩名。」
北方胡狄春始犯境的消息早已傳到了南方。年年如此年年被大魏國的兵馬打回去。膈了千萬里,江南壓根兒沒受到絲毫波及。該l曬太陽的繼續,該聽小曲兒的不停。但這男子一首詩吟出,卻叫眾人反駁不得。
詩中譏諷之意甚濃,直斥白漸飛讀書無用,不顧報國只知虛名。氣得白慚飛手足發顫木立當場。元崇極講義氣,冷笑道:「斗詩不成就比拳好了!少爺倒想噍噍,是何方高手在此。」
他走到那間房門口,便要伸手去掀帘子。門口的黑衣男子突然動了。
元崇只覺一股大力擊來,又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引開,飄步不受控制的往後退開,趔趄幾步撞到了桌子上。再一看,小蝦已擋在他身前。白漸飛a下了一跳,扶住元崇,卻見元崇大喊道:「小蝦!你別傷著了。」
不棄搖頭。胃嘆,打不過又愛強出頭,強出頭打不過還想保護小蝦。但是她感動,握著拳頭道:「哪來的外地人敢在蘇州府撒野?連靖王府的客人都敢打!」
她這聲吼得極為惡毒。先是把房間里不肯露面的男人和蘇州百姓對立起來,緊接著又點明元崇和白漸飛是靖王府的客人。她知道,不出一會兒工夫,靖王孫肯定會帶著人來。人多欺負人少,不棄覺得很正常。
果然酒樓之上的閑人們因為沒有看成熱鬧的鬱悶與被暗諷只知在江南一帶飲酒不理國事的氣惱通通發作。有人已搖起袖子潑口大罵起來。
小蝦冷冷的看著黑衣漢子道:「不過是叉氣之爭,尊駕何至於下狠手要他的命?」
此話一出,堂間的蘇州百姓更是氣憤。打架尋常事,鬧出人命來就不得了。
何況靖王府的客人不過是提了武鬥罷了。斗還未開始,你就要下狠手要別人的命,這也把人命看得太賤了吧!
不棄嚼著蜜汁豆腐乾,笑咪咪的騸風點火地又補了一句:「他怎麼長得像城門樓緝捕告示上的江洋大盜啊!賞銀五百兩那個!」
話音才落,酒樓里就亂成了一團,衝上來數十位拎著板凳的熱血青年,又有人跑去報府衙。
而那位黑衣人突然對小蝦出了手,在酒樓里打了起來。
不棄伸長了脖子透過面紗和珠簾往外看。小蝦敢出手,自然不會輸給那位黑衣人。不棄最好奇的不是打這場架,而是小蝦會出手救了元崇。
她實在嫌帷帽擋在臉上看不真切,伸手便要摘下來。手腕驀得被握住,隔壁吟詩男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別亂動,小惹禍精!」
「小蝦——」不棄根本不理他的威脅,大喊出聲。身體已被那男子提在手中,輕飄飄的自窗戶飛了出去。
她嚇得魂飛魄散手腳亂舞。嘴裡發出陣陣凄厲的尖叫。
黑衣人似乎愛了指使,一味的纏著小蝦。小蝦心裡只顧著不棄,一個翻身見黑衣人跟來,正巧元崇在身邊,她想也沒想,提起元崇扔向了黑衣人,藉此脫身追了出去。
身後傳來元崇一聲慘叫:「小蝦,你狠……」
這時,街巷裡突飛起一片刀光,攔在了青衫人面前。四名著灰色布衫的人於刀光之中出現,刀勢凌厲之極。
青衫人目中露出一絲詫異,眼珠轉動,笑咪咪的挾起不棄迎上了刀光。那四名灰衣刀客刀勢立收,勁氣擊得屋檐之上黑瓦四濺。
這瞬間工夫,小蝦已趕到,手中短匕和人化為一線,利箭般刺過去。
「呵呵,不錯!」青衫人贊得一聲,身形突變,將不棄往肩頭一甩,一飄踢中名灰衣刀客,撥動他的身體迎向小蝦。使得卻是小蝦用元崇攔住黑衣人的方法。借著這點時間,輕飄飄的掠開。
才走得一會兒,又有一群著緊身箭袖衣的人攔了上來。青衫人哈哈一笑,身體像泥鰍一般滑膩,幾個穿梭,自街巷間消失。
小蝦寒著臉盯著前方,薄薄眼皮兒里只有一片冷意。她用盡全力遠遠地綴著那道青色的身影,看到他不棄已沒了知覺,像掛布似的掛在青衫人肩頭,心疼得小蝦咬緊了唇。
以她的輕功只能勉強遠綴著,那些著箭袖衣的人和灰衣刀客緊跟著前來,卻漸漸的拉開了距離。
四名灰衣刀客相互望了眼,看準青衫人去的方向使了眼色,跳落屋檐抄近路去了。
小蝦顧不得等援兵,執著的跟著。令她吃驚的是青衫人的武功。眼見她快追不上了,他卻停下來等她一等,又挾看不棄開跑。老鼠戲貓似的漸漸出了城門,直奔到城外的五湖。
蘇州城外有大湖,周長五百里,名為五湖。湖中有三山,常隱於霧中,如夢如幻又被稱為三山仙島。
青衣人自湖邊蘆葦叢間飛躍竄出,不多時上了一艘大船。小蝦趕到時,大船已漸漸地駛離。船頭上站位青衫飄飄的貴公子。
她正要追過去,風中傳來那人的笑聲:「如果你肯在此等候三天,我就將她完好無損的還你!你追上來,我這就殺了她!」說著飄尖一勾,拎小雞似的提著不棄的腰帶展示給她看。
小蝦氣得提聲喝道:「你是誰?!」
青衫公子閑閑地說道:「人質在我手中,我憑什麼要告訴你我是誰?乖乖等著吧,免得少爺我讓你家小姐吃苦!」
小蝦恨得一跺腳,。眼睜睜看著大船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