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薇薇拉著花芷做了下介紹,其他人揮了揮手當是知道了,「趕緊上,玩上幾盤就熟了,說這些廢話做甚。」
這話太有道理,喻薇薇袖子一卷就下場了,「花靈你先看我玩幾盤,什麼時候想玩了隨意就是。」
花靈坐到喻薇薇身後,看著她們玩骰子猜大小,好在這些人都是受過良好教養的,樣子不像賭徒那般猙獰,便是緊張也只是瞪大眼,輸了捂臉,贏了興奮得跳腳,在這裡沒有那些束縛,一個個都放鬆得很。
便是那朱家姑娘也遠沒了初見時的安靜,情緒隨著輸贏起伏。
花芷看了一會就跟著押注,有輸有贏,輸了也沒見有什麼情緒,倒是讓人看出了她的底氣十足。
一幫女人玩樂自是沒有那些污糟手段,輸贏全看運氣,花芷不縮手縮腳,下注也頗大方,一天下來很是贏了一圈好感,到黃昏離開時還約她明日再來。
回程的路上喻薇薇的情緒還沒有平復,又自認和花靈很熟了,自然得不得了的挽著她就開始撒嬌,「明兒再去嘛,明兒我們玩兒別的,好不好好不好。」
花芷靠著車廂歪頭看著她,「這麼高興?」
「當然,我贏了這麼多。」喻薇薇做了個八的手勢,「我好久沒贏過,今天總算翻身了!對了花靈,你贏了還是輸了?」
「沒算。」
喻薇薇瞪她,「輸贏你都不關心啊?快,現在算一算。」
花芷不甚在意的把銀票都掏了出來,比起出來時帶的幾張,這會已經多出來許多張了。
喻薇薇積極的幫著點數,「三千八百八十兩,你帶了多少?」
「五千兩整的。」花芷笑了笑,「看樣子你贏的全是我輸的。」
輸了千多兩還心態這麼好,喻薇薇越加覺得這人底蘊深厚,不過她還是解釋道:「我們沒有合夥弄你的錢……」
「我沒有這麼想,不是我小看你們,就今天這些人我還真沒看出來誰厲害到都能決定點數多少的地步。」
「……留點面子。」喻薇薇惱羞成怒的斜她一眼,「我們就是玩玩,還要去學那些污糟手段不成,還要不要做人了。」
花芷笑,「天天玩這個你們家人同意?」
「沒有天天玩,偶爾玩得開心了才會這樣,平常我七八天十來天的才會來一回,其他人也差不多是這樣,若不然便是金陽風氣如此也容不下的。」
花芷理解的點頭,「確實如此,那你明兒再帶我去玩玩。」
「沒問題!」
次日,花芷跟著喻薇薇又去了,玩了些別的花樣,照例輸了點錢,賭局雖然沒人把持,要輸掉一點錢卻也不難,看誰手風背跟著下注便是。
輸家總比贏家受歡迎,在第三日喻薇薇不能再去時她已經有了自行前去的資格。
連著數日,各有輸贏,總的來說還是輸的時候更多些,輸出去的銀子已經有了七千兩,她也成了這個為女子準備的賭坊里近來最受歡迎的人。
所以當她說要歇息幾日時眾人很是失望,卻也不好強求,只一再囑咐過幾日一定要再去。
「小姐,您喝點湯。」一早,念秋就端著一盅熱騰騰的湯送到跟前,這幾日湯湯水水的明明沒少喝,可自家小姐還是肉眼可見的瘦了,這讓念秋很不是滋味。
勉強喝了半盅,花芷懶懶的倒在美人榻上不太想動,對於一個不喜賭博的人來說天天呆那裡邊真是太煎熬了,比做筆大買賣還讓她覺得累。
「婢子剛剛看到小六公子在外頭,您要見見他嗎?」
自是要見的,這幾天兩人都是各自出門,小六又回得晚,兩人少有交流的時候。
出得門來,就見那小子果然在院子里坐著了。
「花姐姐。」小六忙迎了過來,瞧著花姐姐精神不太好心知是被最近的事磨的,心裡就有些難受,這些罪,她本可以不受的。
「怎麼在外邊坐著,不冷嗎?」花芷摸了摸他衣著,有點兒薄了,十一月的天已經很冷,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下雪。
「我們得在這裡等晏惜過來,怕是還要呆些日子,念秋,你一會去給我們買幾身厚衣裳,順便給大家也都買幾身。」
「是。」
小六見縫插針的接話,「進屋說吧。」
他們租住的客棧是金陽最好的,房間里鋪了地暖,比之外邊要暖和多了,再喝下一盞熱茶,身上也就有了暖意。
「他們專門弄了個地方給金陽的姑娘夫人們玩樂,想來不會漏了金陽的老少爺們。」
「是,那地方和馬場一樣,需得有人帶著才能進,曾向言大概是看我年紀小無害,出手又大方,這些日子便一直帶著我,讓我很是漲了一番見識。」小六笑,「我頭一次知道銀子這麼不堪用。」
「賭得很大?」
「我們賭得還算不得最大,輸贏在四千兩左右,聽他們無意中說過一句他們父輩一進一出便是上萬兩銀。」
那樣的大賭,最後的輸贏有幾十萬兩銀都不奇怪,不過女子賭坊這邊並沒有抽水這樣的情況,男子那邊不知是何情況。
「抽水百分之五,不算低。」
確實不算低,只憑這個幕後老闆就能賺不少。
「花姐姐,金陽的情況……能改變嗎?」
花芷也不諱言,「很難,金陽已經形成規模了,且本地人很引以為傲,他們不覺得這種賭和別地兒的賭是一樣的,幕後之人太聰明了。」
「那要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放任下去!」
能怎麼辦呢,當一樣東西深得人心時再要改變太難了,反正她想不到解決之法,花芷嘆了口氣,「等晏惜來吧。」
「不告訴父皇嗎?」
「便是告訴了又能如何?禁?如何禁?封了賭場他們可以叫上一些朋友在自己家裡組個局,你還不興人家在家裡有個玩樂?」
「我只是想讓他看到這些,想告訴他並沒有什麼太平盛世,想讓他有點危機感,別胡亂折騰。」尤其是別折騰你!小六暗暗咬牙,明明是一件動搖社稷的事卻壓在花姐姐身上,什麼好處都得不到還要動不動就被敲打,他替花姐姐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