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出片刻,於木撩起帘子一角,低聲稟報,「大姑娘,後邊有尾巴。」
「直接回去。」
「是。」
芍藥看著花花冷然一片的臉,「那齊秋果真有問題。」
「作賊心虛。」
芍藥點點頭,「剛剛在喻家的時候齊秋在外聽了一會才進來的,我當時就覺得他有鬼了。」
到家後花芷讓於木反跟蹤回去,進屋看到晏惜在也不意外。
顧晏惜把暖烘烘的湯婆子放到她手裡,看了看她神情問,「在喻家發生什麼事了?」
花芷把事情說了說,末了道:「喻薇薇應該是察覺出了什麼,但是她爹娘都在府中,她動彈不得。」
顧晏惜若有所思的點頭,「有什麼打算?」
「草草,你帶了讓人昏睡的葯嗎?」
芍藥連連點頭,「帶了。」
花芷轉頭看向晏惜,「我想夜探喻府,和喻薇薇面談。」
「如果她偏向自己的夫君呢?你不怕她把你賣了?」
「我沒有賣的價值。」花芷喝了口熱茶,「往好了想我是關心她,察覺不對冒險去救她,就算這事是烏龍,也不過是我關心則亂,哪裡值得賣?我也相信喻薇薇不是這樣的人。」
顧晏惜笑,他就喜歡看阿芷這自信滿滿的樣子,「好,我們夜探喻府。」
從頭聽到尾的芍藥立刻表明態度,「要用我的葯就必須帶我一起去!」
花芷莫名就有一種三個人一起玩卻把芍藥撇在了一邊的感覺,如今撇在一邊的小夥伴表達不滿了,她當然要滿足,「帶你帶你,沒說不帶你。」
芍藥這才心滿意足的找吃的去了。
沒一會於木回來,「主子,大姑娘,尾巴是喻家派出來的。」
「果然如此。」花芷點點頭,「這也說明齊秋在喻家有了人,晚上需得小心些。」
顧晏惜看向於木,「盯緊了喻家,若是發現了什麼不對也不要打草驚蛇,他們只是棋子,我們的目標不是他們。」
「是。」
夜黑風高夜,連月亮都被層層烏去遮住,一身黑衣的一行人幾乎融入了夜色當中。
於木帶著一隊人隱入暗中隨時準備接應,顧晏惜背著阿芷躍過牆頭,芍藥和賈陽緊隨其後,四人無聲無息的潛入喻家,按著白天的記憶去了第三進宅子。
芍藥把蒙面巾覆在面上,貓著腰進了院子,賈陽則去接應她。
顧晏惜把人輕輕放下攬進懷裡,完全保護的姿態,耳朵聽著動靜,低頭親了親阿芷的頭頂,把人攬得更緊。
花芷活了兩輩子也是第一次干這麼刺激的事,心跳很快,是興奮的,大概每個人都潛藏著冒險的基因,這會她就是被激發出來了,明明是干著危險的事,卻也因為身邊有晏惜沒有一點害怕。
不一會,賈陽朝兩人招手示意。
外屋守夜的丫鬟睡得極沉,屋內,芍藥站在床邊,**的帷幔已經撩起,夫妻兩人同樣沉沉睡著,花芷有些慶幸兩人都衣著完整,免了最尷尬的情況。
看了芍藥一眼,芍藥會意,上床將睡在裡邊的喻薇薇抱了出來,花芷則立刻去拿了掛在屏風上的披風蓋在她身上,哪怕沒人知曉,兩人也沒讓男人沾一下手。
示意賈陽留下看著齊秋,三人帶著喻薇薇出屋,芍藥直接抱著人去了耳房,那裡應是貼身丫鬟居住的地方,此時無人。
拿出一個瓶子放到喻薇薇鼻子底下,喻薇薇立刻有了反應,眉頭皺了皺就緩緩睜開了眼睛,芍藥很有先見之明的捂住了她的嘴。
花芷扯下面巾,「薇薇,是我,不要叫好嗎?」
喻薇薇驚恐的眼神在適應了黑暗看清楚眼前的是誰心才猛的落了回去,她不敢肯定花靈的來意,但是熟人總好過是不認識的。
見她點了頭,芍藥才漸漸鬆開,且做好了隨時再捂回去的準備。
喻薇薇卻也算穩得住,攏緊披風急促的呼吸了幾口,抬頭看向一身黑衣打扮的三人,芍藥也扯下了面巾,顧晏惜則退後幾步站到門邊。
「薇薇,你可以說話,放心,其他人醒不過來。」
喻薇薇眼神一亮,「當真?」
花芷點頭,「當真。」
喻薇薇抱著膝蓋用力深呼吸,一會後深深吐出一口氣,抬起頭來朝著花芷笑了笑,「總算是能好好喘口氣了。」
花芷扶著人站起來在桌邊坐下,把她披著的披風攏了攏,這屋裡也有地龍,倒不擔心會著涼。
「白日里我問你可方便說話,你說不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家可能有點不對,昨日見到王姑娘時她便和我說過你的反常,所以我冒冒然的就來了,若是我想差了你別見怪。」
喻薇薇握住她的手,花芷這時才發現她在發抖,手心也是濕的,她忙反握回去,「冷嗎?這屋裡的東西不能動……」
喻薇薇搖頭,「不怪你,以我們之間的交情你根本無須冒險做到這個地步,可你卻來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我此時的心情。」
「我也有所圖,但你放心,我不會害你。」
喻薇薇笑了,就沖著她今晚出現在這裡她也信她的話,怎麼會不信呢?她眼裡的擔心都要滿溢出來了。
「我有多長時間?」
芍藥接過話來,「夠你說完你所有想說的活。」
「那我就不著急了。」喻薇薇看了一眼白日里說是沉默,此時卻能看出鋒利的人,眼神重又落回花靈身上,「我爹的身體是去年四月的時候突然壞了的,一日不如一日,金陽所有的大夫都請進府過,卻也沒人看出個所以然來,我不曾多想過,可我成親後沒幾日身體也突然不得勁起來,那癥狀和我爹很像。」
喻薇薇低頭笑了笑,「他們大概不知道,我爹從兩年前開始就已經暗中教我處理家中事務了,他生病的癥狀我從頭到尾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有了懷疑就想得多,我突然記起我爹生病之前應大表哥之約出去過幾日,回來後就出現了著涼的癥狀,後來反反覆復的不好,到最後越來越嚴重,現在大概只剩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