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隨和沈庭的臉色都很難看。
霧茫茫趕緊站了起來,寧崢倒是一臉輕鬆,毫無親熱被人看到的尷尬相,「你們也來喝酒,一起坐吧。」
面對路隨,霧茫茫打心底升起一股心虛感,和寧崢在一起總有那麼點兒挖了路隨牆角的感覺。
而且路隨還破天荒地沖她笑了笑。
霧茫茫嚇得腳打顫,也顧不得前不久才做好的心理建設,說是下回見到路隨要大大方方打招呼,她這會兒只能很慫地道:「你們慢慢坐,我先上去休息了。」
說完霧茫茫就跟後面有惡犬追一樣快步走了,生怕被人喊住。
躺在床上,霧茫茫反省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還是不夠成熟,沒法處理這種「我的前男友是我現任男朋友好朋友」的局面。
雖說是男未婚女未嫁,也不是劈腿,可是道德感還是時不時會冒泡。
霧茫茫想著這兩天得幫寧崢對付了寧珩,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今後老死不相往來了。
第二天霧茫茫起了個大早,把全身的筋都拉了一遍,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再次檢查了一下背包,確定沒有落下什麼東西。
野戰的安檢很嚴格,所有人的背包都被打開挨著檢查,還要搜身。一切利器都不許帶。
過了安檢口,再發槍。一把狙擊槍和兩隻手槍,每隻□□是8發子彈,另有兩個隨身攜帶的彈夾。
在山裡自己隊伍的基地里可以補充食物和彈藥,這次的對戰一共兩天時間,到兩日後的早晨八點結束。
霧茫茫他們這一組一共二十個人,隊長是趙新韻的追求者羅楷越,也是城中名人。
若放在以前,這隊長就該是寧崢,可是現實總是很殘忍,沒毛的鳳凰不如雞啊。
兩方戰隊的隊員列成排互相點頭致意,友誼萬歲,比賽第二。
然後是兩位隊長出列握了握手。
霧茫茫看著穿軍綠色野戰服的路隨,沒想到這人其實還挺適合軍裝風的,腰細肩寬,肌肉遒勁有力,這一點兒霧茫茫深有體會。
看著路隨的臉,霧茫茫心想,難怪很多妹子都有制服控,她其實都忍不住有點兒激動了。
再看路隨的身後,沈庭的身材其實也挺有料的。
現在但凡有點兒追求的男人,對自己的身材都很看重,減肥啊、健身啊,已經不再是女人的專利。
至於霧茫茫她們所在地閃電戰隊是黑色系的野戰服,女隊員的上衣是黑色小背心配黑色皮衣。
霧茫茫一看就覺得這設計師是從斯嘉麗約翰遜演的「黑、寡、婦」身上找的靈感。
而霧茫茫之所以選擇閃電戰隊,也是因為看上了這套衣服。
她早晨自己照鏡子時都快被自己帥倒了。
女孩子穿這種衣服,回頭率可以番兩倍,不過身材不好,也hold不住,容易暴露贅肉。
霧茫茫挑剔地看了看趙新韻,說實話她身材也挺好的,羅楷越看她的眼神都快著火了,但霧茫茫還是找了點兒缺點出來——屁股不夠翹。
列隊行禮之後,霧茫茫他們就坐上了車,被送往指定的出發地點。
第一天的白天基本是體力拉練,兩隻隊伍一東一西相向而行,要碰面至少得走到下午才有可能。
閃電戰隊的1號營地設在半山腰,大部隊走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大家休息一下補充體力,把能帶的乾糧和水都裝上。2號營地只有十人份的食物補充,彈藥也是。」羅楷越道。
連晚上的睡袋都只有十個,組委會這是逼著你去搗對方的老巢。
1號營地是沒有準備晚上過夜的裝備的,至於3號營地一天時間也走不到,所以2號營地這就是必須搶佔的戰略高地。
隊伍里有一個嬌小姐,羅楷越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放棄趙新韻,本來這就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羅楷越要討得美人歡心,大家的反對也不是很激烈。
所以閃電戰隊和它的名字幾乎成了反義詞,天已經黑了下來都沒走到2號營地。
寧崢和霧茫茫走在隊伍最前方,他們的任務大約相當於探子,霧茫茫身手了得,爬樹跟個猴子似的,看得寧崢目瞪口呆。
「前面的樹林里我好像看到了手電筒的燈光。」霧茫茫在樹上道。
寧崢立即道:「後面的所有人關掉手電筒,可能遇上風暴戰隊的人了。」
山林裡面一片靜寂,樹影黑漆漆的就像無數冤魂一般,雖然有月光從縫隙里篩落,但卻顯得更嚇人。
2號營地附近的海拔大約兩千多米,植被從闊葉林也變成了雲杉林,雲杉體瘦,遮不住人形,所以影影約約里可以看到對方的身影。
霧茫茫待在樹上沒動,寧崢按開私人頻道,「怕不怕?」
「不怕。」霧茫茫只覺得興奮,走了一整天人都累死了,這會兒終於可以槍戰了。
霧茫茫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對方人不多,我看可能是五個左右。不過咱們的2號營地估計已經被洗劫一空了。」
「沒事,他們肯定要回自己的2號營地,等會兒半夜我們去偷襲回來,現在先把這五個人解決掉。」寧崢道。
以二十人對五人,勝算自然相當的大,雙方交火之後霧茫茫眼尖地看見那五個人裡面有寧崢的弟弟寧珩。
「是寧珩。」霧茫茫叫道。
寧珩大約沒想到閃電戰隊的人會二十個人聚集在一起,他們風暴戰隊的人早就分成幾組,各自領命了。
晚上視線受限,有些人開槍完全是亂射,趙新韻更是差點兒沒把寧崢的腳給射到,驚呼聲、尖叫聲層出不窮。
總之是一團煮糊了的粥。
霧茫茫端著槍坐在樹枝上,硬是沒有找到可以瞄準的目標,狙擊肯定是行不通了。
霧茫茫乾脆從樹上滑下來,寧崢他們已經解決了兩三人,但剩下的寧珩卻逃了。
寧崢帶了人就要追過去,霧茫茫總覺得事情不對,這五個人簡直就像是來送死的一樣。
但是對方顯然十分了解寧崢,寧珩出現,寧崢不可能不去追。
霧茫茫勸不了寧崢,只好拔腿跟在他身後跑去。
林子里樹影森森,有時候看到樹動都會被嚇到,霧茫茫不敢太靠近寧崢,怕遇到埋伏一隊人全部栽進去。
果不其然,霧茫茫還在十米之外,就聽到了連續幾聲槍響,她趕緊就地上樹,就見寧崢他們三個和風暴戰隊的一組人對上了。
霧茫茫暫時還看不清對方人數。
但是霧茫茫的槍鏡里偶然閃過了一張人臉,正是寧珩,這也算得上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霧茫茫的槍隨著寧珩而移動,紅色的瞄準點在野外格外的醒目,沈媛梓尖叫了一聲,寧珩立即就意識到了不對。
霧茫茫沒有辦法精確瞄準,只能冒然地開槍,好像是打中了寧珩的肩膀,霧茫茫立即溜下樹,在通訊器里呼叫寧崢,「寧珩的肩膀中槍了。」
夜晚不好辨人,但是如果對方肩膀中槍就好辨別了,這種子彈會短時間是對方的手臂麻痹。
可惜通訊器里寧崢一直沒有消息回過來,霧茫茫只好自己跟上去綴著寧珩和沈媛梓。
只是霧茫茫跟蹤人的經驗不太豐富,很快就被寧珩和沈媛梓察覺到了,兩個人分開行動,最後反而一前一後將霧茫茫鎖在了中間。
「是你?!」寧珩當然認識霧茫茫。
沈媛梓看著霧茫茫發出一聲冷笑,「你對寧崢倒是痴情。」
「痴情」兩個字還沒有說完,沈媛梓的胸口就中了一槍,宣告死亡。
霧茫茫這麼多年看電影和電視劇得來的經驗是,千萬別廢話。
沈媛梓就是廢話太多了。
不過霧茫茫在射中沈媛梓的時候,寧珩那一腳也踢了過來。
霧茫茫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算躲過,單手撐地一個躍起,腳就踢在了寧珩的手腕上,將他的□□踢落,霧茫茫反手就給了寧珩一槍。
霧茫茫當然不會失手,不過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背後指著她的東西,明顯就像槍管。
霧茫茫將手裡的槍一扔,雙手投降舉在頭頂。
背後的槍一收,霧茫茫轉過頭去一看,不是沈庭又是誰。
霧茫茫不解沈庭的意思,所以只能傻站在原地。
沈庭低聲道:「還不走?」
霧茫茫心下一喜,果然還是熟人好辦事,她輕輕說了句,「謝謝。」
「往九點鐘方向去,那邊沒人。」沈庭又道。
霧茫茫從沈庭手下僥倖活命,也不敢逗留,直接往2號營地奔去,路上終於聯繫上寧崢,他先前中槍了,通訊器也掉了,後面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
「我想趁亂去山頂奪彩旗,你先回營地去休息一下,有什麼情況我再通知你。」寧崢匆匆地道。
「要不要我跟你去?」霧茫茫問。
「不用。晚上爬山比較困難,你先回營地休息一下吧,到時候還得指望你接應我。」寧崢道。
霧茫茫回到2號營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不過營地的東西已經被風暴戰隊洗劫了,霧茫茫累得眼皮子都打架了,也顧不得什麼乾淨不幹凈,穿著衣服就倒在了木屋的防潮墊上,背包放在頭下當枕頭。
結果到凌晨四點的時候,霧茫茫聽見有人喊「風暴戰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知道聽到槍響她才一下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什麼也顧不上拿,跟著羅楷越他們跑出了營地。
趙新韻開始抱怨,「玩個遊戲而已,至於這麼認真嗎?半夜四點鐘偷襲?」
霧茫茫其實也覺得對方太有遊戲精神了。
可是此時說什麼都沒意思了,人都有不服輸的勁兒,她可不願意挨槍子兒,據說挺痛的。
一群烏合之眾被對方嚇得四處逃散,還好霧茫茫逃命時沒忘記把槍帶上,只是背包被落下了。
霧茫茫和趙新韻意外地撞在一起,趙新韻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這林子太嚇人了,咱們一起走吧。」趙新韻道。
霧茫茫點了點頭。
霧茫茫往營地的方向看了看,那邊已經恢復了安靜,而林子里開始頻繁有手電筒閃動,霧茫茫暗叫一聲「糟糕」。
「怎麼了?」趙新韻緊張地問。
「風暴戰隊這樣明目張胆的開手電筒搜索,咱們的人估計陣亡得差不多了。」霧茫茫道,「你在這裡躲一下,我回去看看,我背包忘記拿了。」趙新韻的背包也沒有,連鞋子都是穿的拖鞋。
「那你去吧,如果可以,幫我把鞋拿回來。」趙新韻道。
霧茫茫還沒摸回營地,就又被沈庭看到了,沈庭朝她比了個「三」字,霧茫茫知道這是說「好事兒不過三」的意思,下次她如果再被沈庭發現,可就跑不掉了。
霧茫茫自認晦氣,想著以後得去培訓培訓再來參加這種真人對戰。
霧茫茫和趙新韻這對倒霉蛋子,彷彿成了最後的心存者,通訊器里沒有任何聲響,很有點兒易水蕭蕭的寒冷感,但也滋生出了一點兒相濡以沫的感情來。
「當初你和路隨為什麼分手啊?」趙新韻忍不住問霧茫茫道。
霧茫茫對趙新韻這種才說了幾句話就開始打聽隱私的行為有點兒不感冒,所以只是笑了笑。
趙新韻也知道自己有點兒越界了,可又不甘心,「我和路隨分手了,你知道嗎?」
霧茫茫點點頭。
「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是哪一點兒惹到他了。當初王媛姐也是這樣莫名其妙就分手的,你也是嗎?」趙新韻問。
霧茫茫覺得跟趙新韻同行有點兒痛苦,需要照顧大小姐的各種生存問題就算了,還得應付她層出不窮的問題,她就有點受不了了。
幸虧霧茫茫的通訊器突然響起了聲音,「我是羅楷越,有人能聽見嗎?」
「我是霧茫茫,你說。」霧茫茫對趙新韻做了個口型,「羅楷越」。
「給我,給我。」趙新韻急急地伸出手。
霧茫茫將通訊器遞給趙新韻。
「他說他和另一個隊友正在3號營地,讓我們過去集合。」趙新韻道。
霧茫茫抬頭看了看山頂,瞧著近在眼前,就是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到最後趙新韻走不動了,霧茫茫還背她走了一段路,總不好把自己的隊友扔在路上,趙新韻膽子又小,一隻跑過去的山雞都能嚇得她尖叫。
霧茫茫和趙新韻下午四點左右才走到3號營地附近,大概還有一公里遠的時候,霧茫茫多留了個心眼兒,將通訊器遞給趙新韻道:「你讓羅楷越來接我們,就說我們在營地的2點鐘方向。」
趙新韻皺了皺眉頭,「用得著這樣嗎?我們不是在六點鐘方向嗎?這樣羅楷越他們碰不到我們的,萬一遇到風暴戰隊的就慘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會在樹上看他們的。」霧茫茫道。
連寧崢都覆滅了,霧茫茫覺得路隨他們居然會放過羅楷越,這不合邏輯,當然也有可能是羅楷越和她們一樣是幸運的漏網之魚。
「我不同意,我都累死了,又累又渴,別折騰行嗎?」趙新韻實在沒力氣了,她覺得霧茫茫簡直是個女怪物,看著漂亮纖細,結果生命力簡直就跟野草似的。
「我是無所謂了,反正我們家沒錢,你確定如果你被俘虜的話,你願意任人魚肉?」霧茫茫反詰道。
趙新韻不說話了,不情不願地接過霧茫茫手裡的通訊器呼叫羅楷越。
但是羅楷越那方再也沒有不能接通,霧茫茫低聲罵了一句「該死。」敵人太狡猾了。
霧茫茫就地選了一棵樹,「我去樹上看看情況,你找個地方趕緊躲起來。」
只可惜霧茫茫剛爬到樹上,低頭一看就看見了趙新韻胸口處的紅點。
「閃開。」霧茫茫大叫道。
可惜趙新韻的反應實在太慢,霧茫茫眼睜睜地看著趙新韻胸口中彈,抽搐了一下倒了下去。
霧茫茫立即朝子彈射擊的方向看去,雖然看不太清對面樹上那個人的臉,但是憑直覺霧茫茫就猜出了那是路隨。
霧茫茫心裡忍不住飈了一句髒話,然後就看見路隨很瀟洒地順著繩子從樹上滑了下去。
霧茫茫選的是一顆雲杉樹,枝葉根本遮擋不住她,她掛在樹上儼然就是個不會移動的靶子。
霧茫茫飛快地抱著樹滑下去,也顧不得手掌被磨破了皮,跐溜溜就慌不擇路的往山下跑去。
後面的人追得似乎並不急,但是霧茫茫一回頭就能看到遠遠跟過來的路隨。
看剛才路隨對趙新韻的心狠手辣,霧茫茫可不敢抱著僥倖去面對他,她覺得路隨也不是沈庭那種紳士。
霧茫茫現在覺得沈庭才是那種骨子裡就是紳士的男人,而路隨根本就是個專制王朝的暴君。
殺人不眨眼吶。
後面有子彈破空的聲音,霧茫茫只能抱頭亂竄,一枚子彈就從她臉頰旁邊擦過。
霧茫茫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路隨打了多少發子彈,她懷疑路隨把整個3號營地的彈藥庫都帶在身上了。
大概是虐狗虐夠了,霧茫茫腳下一軟,小腿中了子彈,痛得她當時眼淚就掉下了,難怪大家都拚命相贏,這種子彈擊中身體的痛苦估計不比真子彈差多少了。
霧茫茫心裡咒罵,土豪們玩得這麼逼真不怕痛死么?
小腿在劇痛後就開始麻痹,霧茫茫心裡的怒氣也被路隨給徹底激發了出來,拖著腿快速滾到旁邊最近的一棵樹後。
霧茫茫原本以為路隨是逗著她玩兒的,以路隨的槍法還不至於打不中她這麼大個活人,所以她東奔西竄讓他出出氣也算是對陛下最好的賠禮道歉了。
結果原來是她想左了,人家路隨壓根兒就沒打算放過她。
而且還將她當成喪家犬一樣逗著玩兒。
霧茫茫心一橫,從腰上拔出槍,手伸出樹後胡亂掃射了一通,她只需要給自己爭取一點兒時間,十分鐘之後麻痹的效果就會完全消失。
不遠處有落葉被踩踏的「簌簌」聲,霧茫茫探出頭去一看,路隨已經離他不過四、五米遠的距離了。
霧茫茫舉起槍瞄準路隨,「別過來。」
這句話根本就是廢話,下一秒霧茫茫的手就被路隨的子彈擊中,□□應聲落地,霧茫茫這下可就成了偏癱了。
路隨走到霧茫茫的面前蹲下,用槍抬起霧茫茫的下巴,態度十分輕佻。
霧茫茫撇開頭,她如果是女戰士的話,就該先吐路隨這個資本家一臉口水。
不過這種粗魯的行為霧茫茫演不出來,只能硬氣脖子道:「你殺了我吧,我什麼也會說的,也什麼都不會答應你,我絕不會背叛我的戰友。」
路隨沒理會霧茫茫的自導自演,取下腰帶上系的繩子,將霧茫茫的手並在一起綁了。
「路隨,你這是幹什麼?」霧茫茫急了。
「我在綁我的俘虜。」路隨答道。
天色漸晚,陰影將路隨的臉勾勒成了英俊致命的魔鬼,夜晚總是讓人覺得恐懼,尤其是在寂靜的山裡。
霧茫茫努力放鬆自己,柔和了聲音道:「我又不會跑,我很尊重遊戲規則,我被你俘虜了我認輸,你能不能不要綁我的手,磨得太疼了,會脫皮的。」
路隨沒有回答,重新站起身,然後一拉手裡的繩子,霧茫茫就被力道帶著站了起來,她如果不站起來的話,就會往前撲個狗啃、屎。
路隨在前面走著,手裡拉著一根繩子,霧茫茫就在他後面踉踉蹌蹌地跟著,很像遛狗的場景。
「路隨,你懂不懂什麼叫紳士風度啊?小姑姑看到你這樣對待一位淑女,會恨不得撞死的。」霧茫茫在路隨身後吼道。
「對一個甩了我的女人,我還要什麼紳士風度?」路隨頭都沒回地甩來一句。
霧茫茫咬了咬嘴唇,她就知道男人不可能不介意,尤其是路隨這種人。
他的自尊肯定受不了,所以霧茫茫才一直躲著他。
「不是我甩了你,是我自知配不上你。你顏值爆表、富可敵國,學歷高、智商高,是我配上不上你,我怕你將來甩我的時候,我自己喘不過氣,尋死覓活就不好了,所以才先開口跟你說分手的。」霧茫茫的手是真的疼,又累又餓,還特別渴,這會兒什麼自尊、顏面完全顧不上了,就想找個安樂窩躺下。
「你不是嫌我太老了嗎?」路隨轉過頭看向霧茫茫。
霧茫茫聳聳肩,「那是我亂找的借口,你哪裡老啊,現在四十五歲都算中青年,你這樣就是標準的青年,正當盛年。而且保養得又好,看起來就跟二十三、四的小青年一樣,皮膚還比他們嫩。體力也好,每天都要,一個晚上來三次,每次還都超過半個小時。我跟你朋友說,你朋友還不信,說怎麼可能?」
「我哪個朋友?」路隨突然停了下來,害得霧茫茫差點兒沒摔跤。
幸虧此時天色還沒全黑,霧茫茫隱約能看到路隨臉上的怒意,心裡懊惱自己畫蛇添足,拍馬屁拍到了大腿上。
本來以霧茫茫對路隨的了解,只要你對路先生歌功頌德,高呼路先生,千秋、萬代,一、統、江、湖什麼的,他的氣就能消,結果卻被霧茫茫自己搞砸了。
「看不出你還有跟男朋友討論前任床、技的愛好。」路隨諷刺道。
「寧崢不是我男朋友。」霧茫茫趕緊道,而且也不是寧崢好嗎?但此刻提沈庭的名字顯然也不是明智之舉。
「哦……」
在路隨更難聽的話出口前,霧茫茫趕緊補充道:「你看到的是寧崢強吻我,你應該看到我的手了吧,當時你們要是沒出現,我就一巴掌呼在他臉上了。」
「你不用對我解釋這些。」路隨淡淡地道,然後轉過身繼續往前走,步伐絲毫不見放慢,拉得霧茫茫踉踉蹌蹌。
霧茫茫咬咬牙,看來認慫賠禮、諂媚討好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所以霧茫茫也懶得再裝,「路隨,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剛才我已經瞄中你心臟了,可我都沒有開槍。當然你想怎樣是你的事,我也沒逼著你對我手下留情,可是你也不用把我當只狗牽著吧?」
「我不喜歡養狗。」路隨拋來一句。
霧茫茫就是跺腳都沒用,路隨簡直軟硬不吃,她只好留點兒力氣不再說話。不過她在心裡發誓絕對再也不跟路隨說一句話,這種男人一點兒風度沒有,當初她真是瞎了狗眼了。
走到3號營地的時候,天基本已經黑了,因為閃電戰隊這邊陣亡得差不多了,所以這個營地一個人也沒有。
霧茫茫看著那棟可愛的小木屋,差點兒沒哭出來,終於可以坐一坐了。
結果路隨將她隨便地往屋子外面的柱子上一栓,霧茫茫的活動範圍就成了直徑三米的圓。
霧茫茫眼睜睜地看著路隨打水洗臉洗手,喝水吃乾糧,點燃酒精爐燒水煮麵。
霧茫茫吞了吞口水,雖然沒喝水,但是膀胱積累了一天的量,此刻已經有些憋不住。
霧茫茫雙腿緊緊收緊,可惜人生三急憋也憋不住。
「我要上廁所。」霧茫茫對著路隨道,她臉都憋紅了。
「大還是小?」路隨回道。
霧茫茫牙齒都咬緊了,這是什麼問題啊?
可是她不說話,路隨就不動,霧茫茫不得不憋了一個「小」字出來,
路隨解開霧茫茫綁著的手,將她拉到木屋裡。
「你這是幹什麼?」霧茫茫不解。
這種地方天然廁所都是建在木屋外面的。
「去睡袋裡。」路隨道。
霧茫茫只能去睡袋上坐下。
「把鞋子脫了、褲子脫了。」路隨命令道。
「你變、態啊?!」霧茫茫罵道。
「那你就憋著吧,當然你也可以尿床。」路隨道。
霧茫茫恨恨地把鞋子脫了,鑽進睡袋裡,又把褲子脫了扔出去,揚起下巴桀驁地看著路隨,也不說話。
路隨扔了一雙賓館用的一次性拖鞋給霧茫茫,「去上廁所吧。」
霧茫茫這才知道路隨這是防她逃跑呢。
霧茫茫倒是想立即跑出去上廁所,可是她下面就只穿了一條黑色蕾絲的小內內,這可有點兒不好意思。
迫於無奈,霧茫茫只好把皮外套脫下來,綁在腰上,面前算是遮住了丑。
霧茫茫剛走進廁所,就聽見路隨在外面道:「一直唱歌,不然我就進去。」
霧茫茫氣得握緊拳頭敲自己的腦袋,她這是前輩子造了什麼孽啊?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
霧茫茫解決完人生三急之後,走出去一看,路隨根本就不在附近,而是在屋子外面的小桌上吃面。
霧茫茫吞了吞口水,眼尖地看著桌子上擺了兩個面碗,她絲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洗手了嗎?」路隨問。
霧茫茫紅著臉跳起來,衝到外面把手洗了。
「什麼牌子的速食麵啊?真好吃。」霧茫茫稀里嘩啦就把自己碗里的速食麵吃完了。
路隨二話沒說就將自己的碗推給了霧茫茫。
霧茫茫內心掙扎了半天,可是半塊速食麵根本就不解餓好嗎?再說了她已經一天一夜都沒吃過東西了,飢餓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而且速食麵聞起來特別香。
再看路隨的臉,赤果果地寫著「你不吃我就給你好看」的表情,霧茫茫立即低下頭吃了起來。
算了,好女不跟男斗,想當初談戀愛的時候,路隨的口水她也沒少吃,連他的蛋白都吃過,這吃剩的速食麵算個啥呀,是吧?
可是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能把霧茫茫氣死的話,絕對非路隨莫屬。
霧茫茫剛吃完面,就看見路隨點燃火又煮了一碗,自己吃了起來。
霧茫茫都已經麻木了。
路隨一邊吃面,一邊伸出手從旁邊的熱水壺裡拿出一盒用水溫熱的牛奶遞給霧茫茫。
霧茫茫對牛奶毫無抵抗力,反正尊嚴都已經掃地了,也不介意再加一條。
霧茫茫小口小口地喝著牛奶,「你俘虜我是想要提什麼要求?」
路隨抬起眼皮看了霧茫茫一眼,「你覺得你有什麼值得我求的?」
霧茫茫想了想,不得不承認路隨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她僅有的優勢就是美色,可是也已經被路隨得到過了。
「你幹嘛不直接殺了我呢?」霧茫茫道,這樣她就可以離開這該死的戰場,躺到酒店軟軟的床上睡覺了。
「我通常不喜歡對手死得太痛快。」路隨道。
霧茫茫又差點兒被噎死,只能低聲道:「我想去洗漱。」
「等會兒。」路隨站起身。
霧茫茫看他忙裡忙外,很快就兌好了兩大盆熱水,取了乾淨的帕子放到盆子里,「洗吧,我出去看看。」
這是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的戰術,但霧茫茫很沒有脾氣地就是氣消了。
洗臉漱口,擦澡洗腳,整個人都清爽了。
霧茫茫弄好這些,就爬到了睡袋裡躺下睡覺,她瞌睡來得很快,本來已經睡著,可是初時只是淺眠,夢裡被什麼東西燙著了,一下就驚醒了,然後尖叫著向坐起身,「路隨,你做什麼?!」
可惜霧茫茫沒能坐起來,因為她正被人/壓著。
肌膚上熾熱的感覺告訴霧茫茫,路隨這個流、氓,身上一點兒布料都沒有。
(改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