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曇把嘲風的無能和自己的神勇大肆誇張修飾了一番,突然想起什麼,說:「對了,你們看我帶回了什麼!」
她一把掀開竹籃上的粗布,大家目光一低,只見籃子里放著……草?!
嘲風皺眉:「你帶一籃子草回來幹什麼?」
夜曇翻了個白眼:「你知道什麼,這可是靈草!裡面有靈氣的。」她撿起一株,轉身遞給玄商君,「來,嚼嚼。」
玄商君接在手裡,盯了半晌,終於撕下一小片葉子,放進嘴裡。草汁清苦,但裡面確實帶了微弱的靈氣。他細品許久,終於還是因為其口感古怪而皺起了眉頭。到底是天帝長子,他哪裡吃過如此難以下咽之物?
何況裡面的靈力確實微弱得過分。如果夜曇不提,他都不會察覺這草里居然還有清靈之氣。
旁邊,青葵說:「這是望月草。人間沒有清、濁二氣,唯有這草,能吞吐靈氣。在它們吸收靈氣之時採下,它們確實會蘊含一些清氣。」
嘲風撿起那草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說:「就這麼一點也叫靈氣?」
話是這麼說,他卻還是把草遞給青葵。青葵說:「此草味苦,君上大約吃不習慣。這裡可有廚房?我將其做成青團,想必可以入口。」
夜曇聞言,立刻自告奮勇:「我陪姐姐去!」
嘲風哀嘆一聲,問:「你不覺得應該讓我陪你姐姐下廚,你陪伴一下你心愛的少典有琴嗎?」
夜曇扶著青葵下地,一邊殷勤地為她穿鞋,一邊回了嘲風一記白眼:「你懂什麼?!」她振振有辭,「兩情若是長久時,豈在……豈在……」
她剛說了這兩個字,青葵就溫柔提醒:「朝朝暮暮。」
「對!」夜曇趾高氣揚,扶著她就走了。
嘲風回頭看一眼玄商君,玄商君手裡仍握著半株望月草,不緊不慢地嚼著葉片。
「人都走了,就別裝了好嗎?這玩意兒你真能吃得下去?」嘲風吃驚,「天界喂馬也早已不用它了吧?」
玄商君看看手裡的草,嗯了一聲,說:「早已摒棄不用,就連我也只是在醫書中見過記載。據說世間畜類,若是長年嚼食它,有可能開啟靈智。」
嘲風忍笑:「恭喜你也當了一回人間牛馬,滋味如何?」
玄商君又摘下一片草葉納入口中,細嚼許久,突然問:「此草在人間,可算珍貴?」
嘲風想了一陣,說:「算吧。人間靈氣缺乏,靈丹昂貴。就有不少人家專靠采望月草為生,你別看它靈氣少,若賣給修士,也不便宜。這草還嬌貴,專挑大山石縫裡生長,還要月光常照。根本種不活。現在也是越采越少。」
玄商君細細將手裡的草連莖一併嚼完,說:「吾甫一出生,便得諸星奉養。所有靈氣皆任取任得。只有這一株,是有人千辛萬苦,專門為我所采。」
「真是……令人感動。」嘲風拍拍他的肩,玄商君嫌惡避開。嘲風當然也不以為意——神族有多矯情,沒有人比魔族更清楚了。
廚房,青葵將望月草榨成草汁,和進糯米粉里。青葵手巧,很快就將糯米粉和成了鮮嫩的青色。夜曇看得手癢,說:「我也包幾個。」
青葵嘴角含笑,明知故問:「這望月草含有清氣,你又不吃,包它做什?」
夜曇鼻子里哼哼了兩聲:「我……做著好玩不行啊?」
「恐怕不是單單為了好玩。」青葵打趣她,「是為了房裡等著吃青團的人吧?」
夜曇搓了糯米粉團,說:「誰理他。我就是學學。」一回頭,看見青葵正準備往裡面塞肉餡,她忙說,「哎呀別擱肉,他吃素。」
青葵拉長聲音:「他——誰呀?」
夜曇不理她,她說:「你不肯說,那姐姐可擱肉了啊。」
「哎呀你討厭死了,我自己包!」夜曇低著頭,果然是自己包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