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魔後離開,魔尊命人將雪傾心也送回落微洞。
大祭司相柳斟酌著說:「剛才魔妃說得倒也有理。三殿下為了美人一怒之下叛離魔族,雖然是重罪。但這也恰恰說明,他對儲君之位,真是毫無覬覦之心。」
炎方沉吟不語,難得白骨夫人居然也開口道:「這對母子,這麼多年來,總還算安份守己。」
她說了這話,炎方才說:「姑母的意思,魔族是否召回那個孽子,重懲之?」
他言語之下說是重懲,但實際上,誰都知道召回嘲風,就意味著原諒他的叛逃。
白骨夫人想了半天,說:「我魔族豈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除非他從忘川到晨昏道,三拜九叩,前來請罪!」
她這麼一說,自然是為了給整個魔族一個台階。
——嘲風逃走時,可是斬斷了刑天馭魔令!炎方几乎成了整個四界的笑話。
炎方卻是心中一喜,道:「正是如此!」
相柳會意,很快派人將消息送到落微洞。
落微洞里,木荷花常年盛開。雪傾心懷裡抱著心愛的貓,一邊順著貓毛一邊說:「三拜九叩,僅僅這個要求嗎?」
前來傳話的魔族不敢直視她,垂首道:「白骨夫人的意思,正是如此。」
雪傾心輕笑:「倒是不難。」
傳話的魔族拱手退走,她身後,谷海潮說:「我們是否立刻前往妖族,通知三殿下?」
雪傾心說:「這麼多年,這位姑奶奶難得對我們母子如此寬容,我自然要識抬舉。不過,相柳為什麼會特意前來傳話?他對風兒,好像太過友善了。」
這件事,谷海潮倒是知情,說:「青葵公主曾為他醫治過隱疾,如果青葵公主為魔後,他定然支持。」
「是嗎?」雪傾心指尖輕輕撓過貓耳朵,終於有些意外,「離光青葵初入魔族,竟有如此心機?莫非是我小看了這位神族從小就定下的天妃?」
谷海潮說:「看上去,倒像是無意為之。」
「真是有趣。」雪傾心說,「既然如此,我們就去一趟妖族,讓這對亡命鴛鴦給整個魔界一個台階吧。」
她抱著貓,一路出了魔族。
然而,她沒能去到妖族。
雪傾心剛剛走出忘川,前面就有一人擋住了她的去路。雪傾心定睛一看,立刻皺起眉頭——此人一襲黑袍從頭遮到腳,臉上戴著一副骷髏面具。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瞳孔射出兩點寒光。
雪傾心頓住腳步,谷海潮已然拔劍在手,怒喝:「什麼人?」
黑袍人當然不會回答,谷海潮一劍直刺,然而黑袍人雙腳紋絲不動,只袍袖一拂,只聽鏗然一聲響,谷海潮的劍尖折斷三寸。
谷海潮看看自己的法寶,再看看面前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傾心示意他退下,問:「尊駕是來殺我的?」
黑袍人終於說:「抓了你,向少典宵衣換取盤古斧碎片。」
雪傾心愣住:「向……少典宵衣?」短暫的僵硬過後,她微笑著說,「閣下是不是認錯人了?少典宵衣乃是天界之主,豈會為了一個魔妃而捨棄盤古斧碎片?」
黑袍人的聲音高低相和,一看就刻意偽裝過,他說:「少廢話!」
話落,他身形如電,飛掠而來。雪傾心根本就沒有反抗,黑袍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她,也是意外,問:「你為何不反抗?」
雪傾心撫摸著懷裡白貓的頭,很識時務,說:「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黑袍人冷哼一聲,就待一掌劈死谷海潮。右掌剛剛抬起,雪傾心說:「我若是閣下,就留他報信。」
也是。黑袍人根本也沒有將谷海潮放在眼裡,這個人如同貓狗一般,殺與留並不重要。他冷冷道:「前往天界神族,向少典宵衣傳信,兩日之後,歸墟之畔,交出盤古斧碎片,救神後和這個女人。」
說完,他一手抓住雪傾心的肩膀,身形倏然消散無蹤。
谷海潮連追都沒辦法追。
這個人是誰,四界幾時出了這等高手?他皺起眉頭——還有,自己前往神族送信,傳達魔妃被挾持的消息,要求他們交出盤古斧碎片去換,這也太奇怪了吧?
……真的不會被神、魔兩族捶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