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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日記》(下一個不一樣的艾文:)…)

所屬書籍: 噓,國王在冬眠

衛枝很認真地干早餐,昨天晚上就吃了點花宴賞的羊肉,後果就是大清早她就被餓醒了――否則美少女肯定是要睡夠八個小時的,但她實實在在地餓醒了。

缺少碳水是不行的,會變老變笨。

於是整個早餐過程中,除了偶爾抬頭跟人說話,她的進食快速且低調,全程無聲,但從坐下開始就沒停下來過,一共吃了兩個包子一顆雞蛋一碗粥一盤炒蛋佛手瓜一截紅薯和半根玉米……

她自己當然是沒算過。

都是坐在她對面的單崇給她記著的。

就好像擱這現場看了一出免費的大胃王吃播錄像,在她認認真真啃玉米的時候,盯著她鼓起來、迅速且安靜咀嚼的腮幫,單崇想到了長毛侏儒垂耳兔這種生物。

連鹹菜都沒用,男人光盯著她干下了一碗粥。

等他喝完粥,放下粥碗,旁邊的顏顏還覺得挺神奇:「看來昨天是真的累著了,我記得你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男人眼睫毛輕顫,「嗯」了聲,沒解釋。

此時,對面的小姑娘啃掉玉米棒子上最後一顆玉米,心滿意足地捧起杯子把裡面的牛奶一飲而盡――

單崇沉默了下,真的有點擔心她放下杯子的那一秒,就會被撐得吐出來。

但她沒有。

美少女的胃都是無底洞。

衛枝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準備回房睡個回籠覺再起來更新,畫個幾p線稿就出門去租板……這時候,同桌的人都陸陸續續站起來了,老煙和背刺先出去抽煙,單崇是倒數幾個站起來的。

拉開椅子往外走了兩步,男人又退回來,對抬著下巴望著自己的人,淡道:「要麼魔毯區要麼酒店床,別讓我抓著你自己上高級道。」

衛枝唇角一翹,正想反抗。

單崇看她就是準備抬杠,下一秒都有點驚訝於他對她也屬實算是了解,於是在她開口前,先一步道:「人和動物的區別是人有腦子,不會記吃不記打……我還沒找著這雪場的輪椅從哪租,別給我找事。」

語氣相當刻薄與冷酷。

衛枝:「……」

猝不及防被提起當年她在山腰雪場乾的那些丟人丟到姥姥家的事故,衛枝的臉上有三秒放空――

傷害很高,侮辱性也很大。

「我哪也不去,」她氣哼哼撇開頭,「最多去附近雪具店租個板。」

單崇聞言,覺得也不是不行。

然後就想問她會不會看雪板,正弓反弓,硬度要求,是否合適新手……比如因為新疆地理位置特殊,這邊雪具店還有很多野雪板,新手用了就是個摔――

然而一堆的問題到了嘴邊,他自己都有了答案。

也就懶得跟她廢話。

「房間待著吧,別亂跑,讓狼叼了。」他隨口說,「午飯時間我替你帶一塊板回來。」

「……啊?哦,也行,那什麼,要好看的。」

她做了個無謂的掙扎。

對於她的請求,他轉身離開前輕飄飄地「嗯」了一聲,就是用腳趾頭猜都知道壓根就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的那種敷衍。

……

四個小時後,中午午飯時間比想像中來的快。

吃飽了的阿宅太太工作效率很高,不僅搞了幾p線稿,還把之前畫好的1p上課色――

正好畫到女主身負重傷,逃回寢宮,正衣衫不整瀕臨昏迷地躺在床上……

此時從房樑上落下一抹黑影,正是前面的更新里一直帶著面具、只在幾格存在感不強的格子出現過的暗衛阿墨,站在衣衫不整的女主床前,阿墨沉默許久,摘下了面具……

竟是個傾國傾城美男子。

此p結束。

坐在電腦前,衛枝盯著傾國傾城美男子阿墨看了一會兒……視線沒有辦法從他鼻樑上那一顆淺色的痣上挪開,想半天也沒想明白這痣是怎麼鬼使神差弄上去的,猶豫了起碼三分鐘,她沒捨得把它抹掉。

畫完,直接就把這1p更新上傳了。

成功炸飛了讀者沉寂平和的魚塘。

粉絲1:忠犬萬歲給我沖!卡在這?!!

粉絲2:我從來沒見過哪個畫手1p的更新也敢往上上傳的!!

粉絲3:卡在這?!!你還不如不更!

粉絲4: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這個暗衛有戲份,崽啊看個屁脫褲給我沖!男主先閃一邊――不對你也是男主!!!

粉絲5:那顆痣,長得好色氣哦嚶嚶嚶!

……

以下省略幾百個催更評論。

衛枝這個人,三次元很慫,二次元卻是個賤嗖嗖的鍵盤王者,沒事幹就喜歡挑釁讀者……在新更新評論一片橫屍遍野的凌亂,於會客室「吧唧」發了個定位,配字:新疆下雪了。

下面的粉絲反應也很快――

粉絲1:可以,昨天還擱那發南城秋景,今天就北疆冬雪……你最好帶了吃飯工具出門的。

粉絲2:也不知道順豐收不收寄去新疆的刀片,聽說那邊查的嚴。

粉絲3:我在烏魯木齊,斷更就殺你。

粉絲4:我在烏魯木齊,斷更就殺你。

粉絲5:我在去烏魯木齊的路上,斷更就殺你。

……

以下省略幾十個不友善評論。

疑似患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阿宅太太正雙眼笑眯成彩虹,樂呵呵,剛抓起筆準備再塗幾p――

房門被敲響了。

她愣了愣,條件反射地退出會客室回到網站首頁,最小化窗口,應了聲「來啦」慢吞吞站起來,踢踏著拖鞋去開門。

「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們吃飯了沒――」

門打開的一瞬,伴隨著一陣帶著冰雪濕潤氣的寒氣撲面而來,她停下絮絮叨叨的寒暄,視線定格在門外站著還穿著雪服的男人身上――

黑白相間的雪服她沒見過,標誌是thenorthface,相比起專業滑雪品牌來說相對知名度廣一些的輕奢品牌。

挺好看的。

他穿衣服真的挺有品味。

門外,單崇把拎在手裡的板遞給衛枝。

「啊,我的板,辛苦辛苦!」

衛枝雙手接過。

外面大概是下小雪呢,雪板上還有沒融完的雪花,板子濕漉漉的……

她接過來的時候只看見了固定器的那邊,純黑的,還可以。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這人居然聽進了她的需求,再一翻過來,看見板底就差點直接昏過去――

從白色到淺草綠再到黑色的詭異配色漸變,漸變上面還有幾朵媽媽微信頭像同款滴水百合……就像是嫌這樣丑得不夠徹底,百合旁邊有一點用橙色線描的五線譜樂符,樂符旁邊同款顏色字體寫著:彩虹學具店。

「如果店家沒有審美,可以考慮給板弄成全白或者全黑,而不是擱那從媽媽群隨便找個頭像做成雪板的圖糊上去……」

衛枝扶著那塊板,絕望地問門邊站著的人,「就不能給我選個稍微正常的嗎?」

「選過了,」單崇說,「合適新手的板都這樣。」

選了個屁。

衛枝根本不想聽他胡扯,如果這是專門選過的,那挑選的前提只能是――把板掏出來的一瞬間就能第一時間氣死看到它的人。

扶著板,再也不想多看它一眼嫌棄往衣櫥里一放,她回頭髮現送雪板來的男人抱臂斜靠在門邊沒走,兩人四目相對幾秒,他說:「下午沒課。」

很含蓄的說法,意思就是這醜陋的雪板,她下午就可以利用起來。

衛枝第一次發現自己對滑雪也不是那麼有熱情(……)。

「那下午――」

「先學下纜車。」

男人站直腰,徑直走進屋,掃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回頭看了她一眼:「我手機沒電了……這個能用嗎,下纜車很簡單,我搜個別人做的教學視頻你看眼就能學會。」

望著站在電腦旁邊的男人,還沉浸在「雪板這麼丑怎麼辦」里無法自拔的衛枝茫然地點點頭。

然後就看著他彎下腰握住她的滑鼠。

等他把滑鼠挪向瀏覽器標誌的時候,她猛然驚醒了,然而這時候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著男人把她剛才最小化的網頁點開――

這期網站主推的漫畫叫《健身房日記》,封面就是健身房浴室,滿是水蒸氣,裡面兩個模糊交疊的身影……

後面那人扶著前面那人的腰;

前面那個人影弓著腰,只能勉強看到她擁有的籃球同款尺寸輪廓陰影;

唯一清晰的,是浴室玻璃上支撐著、半握拳的女人的手,她的手因為某種不可描述的原因在玻璃上拖拽過,在水蒸氣上留下長長一道拖痕。

單崇:「……」

衛枝:「……」

那一秒,海水倒灌,天地合一,萬古歸墟,洪荒重啟回歸冰河時代,一萬隻猛獁象叫囂著於衛枝意識海中狂奔而過……

朝著電腦方向,她一隻手無力地在半空抓了抓。

然而男人的心理素質是真的好,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盯著那個圖看了幾秒後,轉頭,深深看了衛枝一眼――

在那一眼萬年的一眼中,衛枝正琢磨要不買機票回南城結婚吧反正怎麼著也不比在這更令人絕望……

他就把目光收回去了。

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沒發生過什麼變化,他直接滑鼠「咔嚓」一點在瀏覽器書籤欄新建了個標籤,靈活修長的指尖在網址上輸入一串地址,搜索視頻網站,找了個下纜車的視頻。

放開滑鼠。

然後把電腦轉向她,說:「就這。」

聲音平靜得彷彿是剛才他什麼都沒看見,也沒有看見小姑娘這會兒紅到了脖子根、耳朵里都快噴出蒸汽來的大紅臉。

邁著僵硬的步伐慢慢挪過去,衛枝蹲在電腦前,忽略了他身上夾雜著冰雪氣息的熟悉味道將她籠罩……

她強壯鎮定、面無表情地點開視頻播放。

下纜車真的很簡單――

就是纜車快到的時候先挪挪屁股斜著坐,雙腿能落地的高度時,沒有穿固定器的後腳頂著後腳固定器邊緣,站起來。

然後讓纜車推著自己到下坡的邊緣,撒手。

單腳直滑一小段,就到平地了。

是不難。

衛枝看的認真,好不容易分散了一點點注意力正想著單腳直滑降呀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行,這時候聽見男人聲音從頭頂傳來:「網址存一下,這網站很多基礎教程,沒事的時候可以看看。」

衛枝「哦」了聲,剛抓過滑鼠剛準備保存網址,又聽見他輕飄飄補了句:「少看那些沒用的,你也不怕網警找上門。」

正握著滑鼠的衛枝:「…………………………………」

默默放開滑鼠轉向男人,對視上他漆黑瞳眸的衛枝:「…………………………我這是工作。」

在男人默默挑眉看著她的一瞬間,乾脆完全放棄治療的衛枝:「………………………………算了,和你說不清。」

工作也真的是工作。

不繼續掙扎只是因為她突然意識到,相比起打開網頁看別人ghs,親自成為ghs產糧人……

好像也並沒有光榮到哪裡去。

……

下午,吃了飯,衛枝抱著她醜陋的雪板跟著單崇他們到了雪場。

從弄雪票到穿烏龜準備出發,衛枝和單崇雙雙默契地保持了應有的沉默,沉默到老煙都莫名其妙:「你倆吵架啦?」

攘艘謊鄄輝洞β吞吞戴頭盔的男人,衛枝收回目光,含蓄地說:「那倒沒有。」

穿上板熟悉了下單腳平地滑行,然後磕磕絆絆地上纜車,在等纜車的地方站好,等纜車過來一屁股坐上去……

到底業務不熟練,她一屁股坐下去沒坐穩,差點掉纜車下面去。

好在旁邊的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她,半抱半端地把她弄起來順手摁自己身邊的位置上……還是一個字沒說,只是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挪開視線,沉默抬手拉下護欄。

衛枝懷疑那一眼警告是在暗示她看多了不該看的東西所以才腿軟的上纜車都上不好。

正風中凌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在旁邊目睹了一切,老煙斬釘截鐵:「你們就是吵架了。」

衛枝無力擺擺手:「真的沒有……」

想了想,自暴自棄補充:「吵架什麼的,我倒是想。」

旁邊的人目視前方,餘光都沒給他們一個。

然後纜車到了山頂,山頂的人多了起來,衛枝虛榮的自尊心作祟,愣是支棱起來安安穩穩地下了個纜車,沒摔,就是單腳不會轉彎了,直板下去,到了平地等它自己停下來才停。

可惜都沒人給她學會的新技能鼓掌。

不遠處就是傳說中的艾文大道。

艾文大道前面沒幾個人,就能嫻熟穿板下纜車的背刺、老煙和單崇他們站在那,等著。

呼哧呼哧地拖著板單腳滑過去,氣來不及喘勻,她剛伸脖子看了眼滑雪人必來朝聖地長什麼樣,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呢,雪服的帽子就被人從後面拽了一把――

「看夠了沒?走了。」

冰冰冷冷的聲音十分冷酷。

艾文旁邊還有其他相對合適新手練習的高級道,那才是衛枝今天下午的目的地,然而她……當然還沒看夠傳說中的艾文。

站在這傳說全國排名前三最陡雪道前面,她都覺得自己變厲害了一丟丟……

而此時她目光所及之處,沒多少人,雪道很寬,在她看來根本沒想像中那麼陡,就和崇禮山頂雪場高級c道前半段差不多的坡度。

衛枝突然來了勇氣。

拍掉拎著她帽子的大手,望著雪道:「我覺得我能下去,這不陡。」

單崇:「你下不去。」

聲音毫無起伏,毫不猶豫的拒絕。

衛枝急了,要跺腳――發現自己還拖著死沉死沉的雪板――於是變成弱弱地踩了踩雪板:「怎麼下不去?我推坡就能下!」

單崇:「推坡你也下不去。」

衛枝猛地回頭,倔強地與身後男人對視了三秒,兩人之間的氣氛簡直下一秒就要拔刀――

這時候背刺在旁邊當和事佬:「沒事,來都來了,艾文也不是說來就來的地方,網紅打卡地,就讓她推著玩一會兒唄……實在不行,咱們這麼多人,抬也給她抬下去了。」

聞言,衛枝立刻往大師兄那邊挪了挪。

陣營劃分瞬間清晰。

單崇抬了抬眼皮子,無言掃了背刺一眼,後者成功被那無形的威壓鎮壓了,立刻轉頭多恨不得貼他身上的小師妹說:「……當然我就提議,具體你還是得聽師父的。」

衛枝:「……」

這個沒骨氣的登西。

為了表明自己堅定的決心,衛枝不再搭話,拉扯了下腰間的小烏龜,又調整了下頭盔,然後在單崇眼皮子底下彎腰,坐下,穿板。

好在男人沒有再阻止她。

也沒有扔下她轉頭就走。

只是沉默盯著她穿板,等她穿好板撲騰著要爬起來時,才不急不慢動了下,彎腰去穿自己的板……

等他直起腰時,她正好也張牙舞爪地爬起來。

男人下巴點了點雪道的方向,唇角一掀,露出點森白的牙:「走啊。」

……………………………………衛枝懷疑他護臉卡在下巴沒拉起來純粹就是為了給她看清楚他的臉色。

她從把目光從閻王爺的臉上收回,扭頭伸脖子看了眼雪道,再次確定了這坡度後刃落葉飄她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給自己鼓足勇氣,她就踩著雪板往下去了。

時隔大半個月,再次踩在雪板上,可能是租來的板到底好用一些也可能是新疆雪軟,她覺得自己比在崇禮時候嫻熟很多……

甚至能抽空回頭看一眼。

看閻王爺背著手,穩穩地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眼睛是看著她的――像極了看一歲女兒學走路時緊緊跟在後面、恨不得牽一根狗用牽引繩的老父親。

雖然他目光不怎麼和善。

但看到他跟在後面,莫名地,衛枝有些心安,對「全國前三陡雪道」的恐懼還是有莫名減小,那種緊張的感覺稍微退散了些,小姑娘仰著腦袋:「看,這不就下來了嗎?」

單崇背著手,冷笑一聲。

此時衛枝還不知道這個人在陰陽怪氣什麼。

直到繼續往下推了百來米,她突然發現雪道的畫風變得有點點不太對――就是她的雪板後刃和雪道的夾角越來越小,她開始逐漸有點兒卡不住刃,且整個人不由自主就要往前撲……

再一看腳下,原來在她沒注意的時候,雪道的坡度已經變了,變成根本看不到山下的那種陡峭程度。

與此同時,雪道兩旁,剛才在山頂上壓根沒看見的人群也熱熱鬧鬧都出現了――

一部分人,一邊尖叫著,一邊屁股著地躺著挫下去了。

剩下的另外一部分坐在道旁,大有說有笑那叫個誰也不嫌誰丟人……

別問,問就是遇見了和衛枝同樣的問題,開始自信如風,然後發現雪道後半段畫風迥異根本下不去。

此時的她還並不知道,她腳下的這個地方,正是艾文大道著名的「人生思考點」――

可以說從這裡開始往下兩三百米,真正的艾文大道才剛剛開始。

…………………………然而衛枝已經結束了。

面對整個人抑制不住想要往下翻的衝動,她毫不猶豫「啪」地一屁股在雪道上坐下了――

這坡陡峭到什麼程度?

她坐下了,但是她覺得自己沒完全坐下,而是半站著靠在雪坡上,手隨便一撐可能就能直接站起來那種。

她剛坐下,原本跟在她身後的男人便默默來到她身邊,停下……相比起周圍散落一地的對陡坡束手無策的人們,控板能力對他來說,就像喝水吃飯一樣簡單隨便。

此時單崇餘光掃過下面的雪道,發現剩下的雪道還他媽剩挺長,沉默了下,便建議:「試試推下去,不用落葉飄……推到哪是哪。」

那句「推到哪是哪」倒是非常委婉,不給人壓力。

關鍵時候感謝他沒有甩臉子講刻薄話,衛枝「哦」了聲,好歹也是把崇禮倆雪場高級道推坡推了個滾瓜爛熟的選手,她嘗試站起來,推坡――

然後站起來,就驚恐地發現,她根本不敢改變雪板當下任何的狀態……

但凡動一下,她就覺得我自己要一頭栽下去。

咬著牙顫顫悠悠往下推了兩米,這時候旁邊一哥們「啊啊啊啊啊我艹」吶喊著帶著一陣兩米高雪塵轟轟烈烈屁剎滾下去了!

呲溜那一下雪耗子似的,嚇了她一跳!

一瞬間心都他媽提到了嗓子眼,什麼視線、下蹲壓重心、雪板角度都不重要了,條件反射就要往後倒!

就當她做好了準備同款「啊啊啊啊啊」罵著髒話挫下去時,身後突然有雪板半刃切雪聲,緊接著一雙大手伸出穩穩地拖住了她的腰,將她扶住,止住了她下滑的趨勢――

砰砰。

是心跳激烈跳動又猛然驟停的驚天動地。

白雪皚皚的雪道上,小姑娘半倒在男人懷中,茫然地眨眨眼,回頭只來得及看見那扶在自己腰間的大手死死地卡著她的腰――

熟悉的磁性男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點點因為發力拉人而不勻的氣喘,低沉沙啞:「錯了沒?」

「……」

「下次再不聽話我就不管你了。」

「……錯了,錯了,再也不敢了!」

該慫的時候就――

衛枝思緒還沒理明白,忽然感覺到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緊了緊,身後人呼吸的聲音也消失了。

一陣詭異的死寂後。

原本在她身後扶著她腰的男人,突然撒開手,一隻手壓住她的肩膀,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前直接換腳、直板、c彎卡前刃,乾淨利落的一套動作從她身後換到她面前――

雙手從扶著她的腰,變成扣住她雙手手腕。

男人面無表情,抬了抬眼,淡道:「換個姿勢,拉你下去。」

衛枝:「?」

怎麼了?

有什麼區別?

……

提問到了嘴邊,突然腰間那原本消失的束縛力鬼使神差以幻覺形式回來了,隔著衣物,那一瞬他貼著她的腰、收緊掌心的力道忽然立體,滾燙火熱。

衛枝:「……」

懂了。

《健身房日記》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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