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程一直到齊寧走出門都沒有完全從臉紅的狀態緩過神。
他姐姐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遲稚涵在齊寧面前那麼理直氣壯沒臉沒皮的耍賴。
「你……」他紅著臉, 看著齊寧走後就把自己埋到床裡面只願意對他露出兩隻腳的遲稚涵,「過來。」
遲稚涵的腳丫子左右晃了晃, 充分表達了自己此刻已經快要羞愧爆炸很想移民外太空的心情。
……
齊程盯著檢測儀, 發現背中藥名也不怎麼管用了。
索性不再管心跳血壓的問題,走到床邊, 坐上床, 開始拽遲稚涵的毯子。
遲稚涵咕噥了一聲,露出一張血紅的臉。
「我想親你。」齊程的臉並沒有比她好看多少, 「我想把監控儀摘下來親你。」
「……」遲稚涵覺得自己已經聽到了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就當慢跑。」齊程皺著眉看著變色變得很歡快的監控儀,直接摘了下來。
吻之前, 很少爺脾氣的任性的命令:「閉眼。」
這當然是不對的。
齊寧還在對面……
這當然不是重點。
遲稚涵被吻上的那一瞬間腦子徹底停擺。
重點是齊程這一次, 有點不一樣……
他們親過好多次, 蜻蜓點水的,含著眼淚的,甜甜蜜蜜的, 甚至稍微帶點粉色的。
但是都沒有像這次一樣,只是碰觸到彼此的皮膚, 她全身的汗毛就迅速起立。
齊程略略有些急促的鼻息,兩人都紅透了的臉,以及, 中間隔著的,摸起來軟軟薄薄的毯子。
他不再像以前那麼小心翼翼,這一次,他帶著點不管不顧的攻擊性。
起碼他壓在她身上的反應, 讓她立刻連腳底板都開始泛紅。
「齊程……」遲稚涵漿糊一般的腦子在齊程吻完她的嘴唇開始慢慢往下的時候,突然很掃興的敲起了警鐘,「現在……是不是不可以……」
她記得齊程說了要禁慾,為了以後生孩子。
……
齊程動作停住,埋在她身上喘氣。
「那個……你埋的地方……」遲稚涵幾乎要窒息,「……是我的胸。」
……
…………
「還有……」遲稚涵覺得,人,活著就一定要把話一定要說清楚,「你那個……膈著我了……」
動了動下半身。
…………
齊程終於撐起上半身,看起來有點咬牙切齒。
「我們以後……的時候。」他還是說不出那幾個字,「你最好不要說話。」
遲稚涵咬著嘴唇紅著臉憋著笑。
「……你故意的?」齊程簡直快要氣死。
「說好了要忍著以後生孩子的。」遲稚涵瓮聲瓮氣。
……
齊程忍不住又低頭,親了一下。
這次淺淺的。
然後翻身,老實的戴上監控儀。
揉揉遲稚涵的頭,把她摟到懷裡。
「我必須得好起來了。」嘆口氣,仰頭髮現,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盯著天花板了。
「因為要生孩子?」遲稚涵下意識的接話。
她其實快要害羞死了,剛才的觸感以及齊程身上的荷爾蒙。
好想流鼻血。
額頭被齊程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接著是他有些暗啞帶著笑意的聲音。
「因為你已經給了很多人希望,讓他們相信我甚至願意讓我分擔責任。」對她跟直腸子一樣的腦迴路無語,齊程只能說的更詳細,「我爸爸,我姐姐,這件事情以後可能還有董事會。」
他一直在煩惱的康復了之後應該怎麼回歸社會的問題,似乎不知不覺中就解決了。
原來,真的就是一念之間。
生活,一直都有各種問題,逃避和解決,真的就只是一念之間。
「其實剛才如果不是為了無條件站在你這邊,我挺想贊成齊寧的,齊寧的計劃真的更穩妥。」遲稚涵在他懷裡抬起頭,「七天真的不長,這件事真的不是小事。」
他們以後與更長的日子要過,齊寧其實是對的。
「你沒有被媒體追問的經歷,一個人住在市區,又會被人二十四小時盯著,我不放心。」齊程低頭,又沒忍住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會害怕的。」
膽子那麼小的人,自從知道林子里可能會有蛇,她在林子的草地上走路一定會用跑的人,他不放心讓她出去面對這些事情。
「媒體雖然都是安排好的,問的問題也會讓你事先背好。」齊程暗啞的聲音稍稍恢復了一點,夜深人靜的,空曠的房間里迴旋著他溫柔的嗓音,「但是那麼多的人,難保會有出錯的時候,而且現在這個時代的媒體和以前不太一樣,為了搶新聞,總會有些激進的行為,我怕你到時候應付不來。」
……
所以他剛才和齊寧說的那些為了他的話,純粹就是為了應付齊寧。
也難怪齊寧並不想理他……
「齊寧很相信我。」遲稚涵試圖和他講理。
「集團嚴令禁止齊寧參加任何公關項目,是有原因的。」齊程苦笑,「你的親和力在她看來足夠應付一切外來攻擊。」
……
遲稚涵眨眼。
「她有一次在電視新聞直播的時候,罵過主持人……」齊程的笑容更無奈,「因為那個主持人一直問她我姐夫入贅的事,然後她在直播過程中發飆了,網上應該有視頻,你去搜搜就知道了。」
「罵了幾句髒話,順便把主持人收了別人錢還在外面養小三的事說出來了,所以她算是被媒體永黑了。」齊程解釋的特別詳細,「在她的標準里,當然很相信你。」
……
「而且,我會睡不著。」齊程兩手用力的把遲稚涵摁到懷裡,「你不在我睡不著。」
他已經很難回到過去安靜的日子了。
遲稚涵睡覺偶爾會很輕的打呼,偶爾會睡相霸道,但是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呼吸聲。
再安靜下來,就覺得空氣壓抑的快要壓死自己。
遲稚涵回抱。
齊程……性格里也有不管不顧的部分。
遲稚涵和齊家人因為心疼他多年的病痛,很多時候,也都會由著他去。
遲稚涵有時候會覺得,齊程生病十幾年,仍然保有少年脾氣,大概和這樣的縱容也有關係。
只是遲稚涵沒有想到,齊寧這次居然沒有繼續縱容,她找了趙醫生和李醫生,一大早的又重新殺了回來。
真的是一大早,昨天晚上都半夜才睡的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睡眼惺忪。
齊寧嘴裡嚼著口香糖,衣服換了一套,很明顯的一夜未睡。
「還記不記得我之前想把你丟到廣場上的建議?」趙醫生不知道又去什麼地方受到了刺激,這次莫名其妙的戴了一個耳釘,只帶了一隻,還是有點做舊的臟髒的白色耳釘。
齊程點頭。
趙醫生對上遲稚涵的視線,洋洋得意:「是不是很想幫我把耳釘擦乾淨?還是覺得不對稱?」
……
遲稚涵選擇沉默。
「這兩天有個強迫症病例,沒辦法啊,醫生也苦。」絲毫看不出苦的趙醫生抱怨了一句,接著回到正題,「老李不同意,是因為他覺得這種衝擊療法對你心臟刺激太大,但是昨天齊寧找我聊的這個,我們討論了之後,覺得非常可行。」
「你在熟悉的環境里用視頻召開記者招待會,是絕對符合你身體情況,並且十分貼合你目前狀況的衝擊治療。」趙醫生似乎有些激動,站起來又坐下去,繞了一圈,問得非常真誠,「話說有早飯么?」
……
…………
「牛奶麵包?」遲稚涵站起身去廚房,又被趙醫生阻止了。
「你讓齊寧去,我還有話要跟你們兩個說。」
……遲稚涵和齊寧對視。
齊寧默默的站起身。
「冰箱里有牛奶,櫥櫃的保鮮籠裡面有麵包。」遲稚涵吶吶的,坐立不安。
「你放心,她不會在你的牛奶里下毒。」趙醫生嘿嘿笑。
李醫生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決定把話題拉回來。
「你這幾天心跳控制的很好,體檢指標也不錯,所以這次的治療我可以簽字,但是前提是,小遲得搬出去。」李醫生努了努嘴,「老趙說到一半跟你要吃的,就是不想自己親口說這話,奸詐小人!」
……
「齊寧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們說了,為了保證治療萬無一失,我們首先得保證你們這次公開齊程病情的過程萬無一失,讓小遲離開,面對媒體是最穩妥的方案。」
「我是醫生,在明知道有更好方案的前提下,是不可能對第二個相對冒險的方案點頭的。」李醫生和趙醫生相比,說話更加直白,大多數時候都沒有迴旋餘地。
齊程應該在他們來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所以全程不說話。
「你快好了,我不可能還慣著你。」齊寧遞給齊程一杯溫牛奶,把剩下的早餐放到茶几上。
「齊程……」遲稚涵握著他的手,看著他略帶著孩子氣的,悶聲不吭。
頭髮亂糟糟的,看起來又該剪了。
有一點點鬍渣,襯得他一張臉更加白皙。
不可能不心疼,她一直會想起他們第一次撞見的場景,他把自己用被子包著,可憐又可笑的坐在床上,手足無措。
這麼乾淨優雅的人,在那個階段一直把自己當初陰溝里的怪物。
她迫切的渴望他好起來,她迫切的想要看到他兩眼笑成月牙的樣子,為了這個迫切,她覺得她可以配合任何事。
「齊程,想想我結婚時外界傳的那些消息,再想想小遲接下來要經歷的事情,她這次站出去,會比到最後被人把家底都挖出來群嘲的好很多。」齊寧這番話,應該是最終終於打動齊程的原因。
遲稚涵也是後來才知道,齊寧和周景鑠結婚前,因為董事會不允許加上對手的拉踩,被潑了多少髒水,周景鑠家裡每天買菜的價格單都被扒了出來,後來是齊寧不依不饒的把所有相關水軍都告上法庭才逐漸平息。
她嫁給齊程,因為家世的原因,被這樣深扒的可能性很大。
齊程連這樣安排好的記者招待會都不想她一力承擔,更何況那樣的全民群嘲。
作者有話要說:
李醫生:我怎麼就是阿波羅男性醫院的神醫了……
老映:他們還說你和趙醫生是CP
李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