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淺在床上獃滯了幾秒,偶然聽到旁邊嬰兒的一句呢喃,才回過神。
宋知城竟然忍下了?
似乎是真的呢。
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尤淺揉了揉困頓的眼皮,忍著呵欠連天的疲乏,伸手將宋滾滾踢掉的被子蓋回去,然後爬下床。
站在房間內,聽著耳邊傳來的水流聲,尤淺站定幾秒後,給自己隨便批了件外套,打開房門出了卧室。
將落地窗的窗帘掀開一些,可以清晰的看見公寓樓的小花園,外面除了路燈亮著,沒有行人,到處寂靜無聲。
尤淺想了想,還是走進廚房,找了桔子、青梅、山楂等物,洗凈,放進奶鍋里煎熬……
等著水燒開的時間,尤淺披著外套,坐在客廳內,依稀聽見浴室的水流聲還沒有停止,宋知城這是在沖涼水嗎?
深更半夜,又喝了酒,又沖涼水,身體再好,也禁不住這樣折騰。
意識到自己對宋知城的關心,幾乎是刻在了骨子裡,尤淺的心尖一顫,她狠狠晃晃腦袋,將所有的念頭強行壓在心底。
一會後,聽到沸騰的水聲,尤淺走近廚房,將燃燒的火調低。
再煮幾分鐘就可以了。
尤淺關了廚房的門,又回到客廳坐著。
時間滴滴答答流走……
耳邊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尤淺原本打著瞌睡的,聽到聲響,倏地回頭,看見宋知城已然站在自己的身邊,他身上只是裹著白色的浴巾,頭髮濕漉漉的,還滴著水……
尤淺眉心蹙了蹙:「你怎麼不穿好衣服,擦乾淨頭髮?」
宋知城頎長的身軀佇立原地不動,嘴唇泛著白,俊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委屈,幽深黑眸沉沉地盯著她。
委屈?
不可能吧。
尤淺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見她坐著不動,宋知城板著臉問:「你怎麼還不睡?」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洗漱完,打開浴室門,沒見到她在床上,還以為她突然不見了,宋知城頭髮都沒來得及擦乾淨,就趕緊跑出來。
一看,原來在客廳沙發上坐著,這才安下心。
尤淺輕翻眼皮,哼道:「被你吵的睡不著。」
宋知城張張泛白的薄唇,想為自己辯解幾句,但一想她好像確實是被自己鬧到現在還沒有睡……於是又閉上嘴。
尤淺估算鍋內熬的湯應該好了,丟下話,就站起身轉向廚房而去。
宋知城見她起身,眼看要繞過自己時,急忙拉住她的手。
尤淺垂眸,目光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聲音很輕:「放開。」
動不動就拉拉扯扯,摟摟抱抱,親親吻吻……這樣的宋知城,跟以前那個總是克制、嚴肅的他一比較,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她很不習慣。
宋知城蹙眉問:「你要去哪兒?」
尤淺深吸一口氣:「家裡就這麼點大的地方,我還能去哪兒?」
為什麼她有一種自己在哄長大版兒子的錯覺呢?
宋知城=滾滾?
這假設,讓她禁不住惡寒了一把,急急忙忙甩甩腦袋,拋掉這個念頭。
宋知城窺見她的表情,不甘不願鬆開攥緊的手。
尤淺趕緊甩開他的手,迅速進入廚房,將灶火關掉,從碗櫃里找出碗,將熬好的醒酒湯倒進去。
她端著碗走出來時,見宋知城還站在原地,身上滴滴答答掉著水珠……
尤淺忍不住惱道:「你怎麼還不擦頭髮?」
看宋知城乾的好事,弄得地板濕噠噠的一片,等下她又得擦地板,就不能讓她過一點舒心的日子嗎?
宋知城顯然誤會了,以為尤淺在關心他,黑眸閃了閃,嘴角彎了起來:「我要你幫我擦。」
尤淺:「……」
將湯碗放在茶几上,尤淺指著碗,說:「還有點燙,你等下喝了吧。」
霎時間,宋知城的眼睛驟然發亮,他緊緊盯著尤淺,那雙燦若星辰的黑眸,猶如綻放的煙花,在漆黑的夜色中,熠熠生輝……
尤淺微微別開臉,不想與之對視。
弄明白尤淺是在關心自己,宋知城的眼角眉梢流露著明顯的喜意,此時當然不計較尤淺這點小小的彆扭,然後,宋知城就坐在沙發上,自己主動擦起頭髮,並且不動聲色地瞄一眼尤淺,然後忍不住緊緊盯著茶几上的那碗湯。
望著,望著,宋知城的嘴角悄然翹起來。
尤淺隨便瞟了他一眼,準備將弄濕的地板擦乾淨。
宋知城抿了下唇:「等下我來吧。」
尤淺微訝:「你?」
宋知城輕聲說:「嗯。你回房睡覺吧。」
尤淺扔下抹布,幾乎有點不敢相信。
宋知城竟然主動搞衛生?
他可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還有一身惹人嫌潔癖病的貴公子。
抹布這種東西,宋知城會碰嗎?今天的太陽難道是打西邊出來的?
尤淺臉上的驚訝幾乎沒有掩飾,宋知城當然瞧見了,雖然有點難為情,還是說:「我弄髒的,我自己來弄乾凈。」
既然他主動要給自己搞衛生,那還不容易,就讓他干唄,想到堂堂宋氏集團的**oss願意幫她搞衛生,於是尤淺果然扔下抹布,抬腳走人。
她離開時,那個幸災樂禍的小表情,實在可愛的緊,宋知城雖然板著臉,神情嚴肅,但微微彎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等了片刻,茶几上的醒酒湯涼了些,宋知城端起來,姿態優雅的喝。
酸酸甜甜的,非常好喝。
喝完後,宋知城混沌的腦袋清晰了些,醉酒後一直不對勁的胃也舒服了些。
然後……
宋知城帶著好心情,慢慢回到卧室,見尤淺已經躺在床上等他,他的心情越發的好。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宋知城形容不了,他的嘴角止不住彎起,覺得自己這一天的疲憊,瞬間消散的一乾二淨,然後真正的想睡覺了。
背後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尤淺忽視不來,只得翻轉身,說:「你可以去睡客房嗎?」
宋知城嘴角微僵,一會兒後,抿嘴道:「床這麼大,我又不佔地方。」
尤淺:「……」
深呼吸,再深呼吸,尤淺告訴自己千萬別跟他計較,今天的宋知城,簡直比任何時候都幼稚,幼稚的得可笑。
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
幹嘛要跟個幼稚的低齡兒童計較?計較就是給自己氣受啊。
宋知城彷彿沒看見尤淺的暴躁,語氣突然異常輕柔,緩緩說:「兒子半夜裡要醒幾次,我已經習慣了,我在這裡睡,等他醒來了我照顧他,你安心睡覺吧。」
尤淺抓了抓被褥:「……我睡客房去。」
宋知城的眼睛沉了沉,不悅道:「床這麼大,你又不佔地方。」
尤淺:「……」
想到客房,卧室,不都一樣,反鎖了也沒用,他想進就能進,何必呢?
算了算了……
尤淺破罐子破摔,馬上翻個身,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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