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睡著後,尤淺腦袋轉向窗外,盯著道路兩旁的綠樹成蔭,隨著車子往前行駛,一排排的樹木不斷遠去。
這個方向?
似乎有點兒熟悉,但具體是去往哪裡,她好像忘記了。
因為望著窗外出神,她連宋知城的一條胳膊什麼時候纏繞在她的肩上,尤淺都毫無所覺。
而宋知城呢?
因為尤淺沒有拒絕,宋知城嘴角幾不可見的翹起,一隻手穩穩抱著孩子,一隻手攬住老婆,向來冷峻的面容上流露出少有的溫潤。
大馬路過後,司機小張將車子繞到一條林蔭小路,漸漸地,再穿過了一坐古橋。
看見這個古橋……
尤淺渾身一震,宋知城輕聲問:「怎麼了?」
尤淺將不受控制微微顫抖的手指藏到背後,眼睛盯著越來越清晰的目的地,她那雙沉靜的黑眸染上了一絲懼意。
這個方向,是宋知城的那個莊園。
j市近幾年發展很快,到處都是現代化的氣息,能夠在一座極具現代化的城市保留這麼一大片的綠地,這是很難得的事情。
這也證明宋家的實力。
可是……
宋知城帶她來這裡,到底是想幹嘛?
尤淺垂了垂眸,忍著顫抖的嗓子,問:「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宋知城眉目溫和,聲音清潤:「你到了就知道了。」
尤淺如坐針氈,恨不得現在就倒退回去。如果早知道宋知城帶她來的是這裡,她絕對不要來。
宋知城望著四處的景物,眼裡帶了一絲懷戀,說:「你有差不多十年沒有來這裡了吧?」
尤淺垂低頭:「你能讓我回去嗎?我不想來這裡。」
宋知城攬著她的手臂還沒有縮回去,而且那隻修長的手臂趁她不注意,早已經不知不覺,從尤淺的肩頭,退到了她的腰部,幾乎是呈纏繞狀的將尤淺整個人摟到他的懷抱里。
宋知城輕聲說:「以前我們經常來這裡。」
可惜,她在這並沒有留下多少美好的回憶。尤淺見他轉移話題,蹙了蹙眉說:「你聽到了嗎?我不想來這裡。」
宋知城當然明白她的彆扭,但他沒有馬上解釋來這裡的目的,而是說:「我們明早從這裡出發去接爺爺。」
尤淺擰眉:「明早幾點?我明天再過來。」
宋知城不悅道:「都已經來了,何必那麼麻煩。」
尤淺掙扎了下:「我不覺得麻煩。」
宋知城稍稍用力,按住她:「乖。」
尤淺惱火極了:「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是來這裡?」
忽然……
沉睡的滾滾皺皺眉,憋著嘴喊了兩嗓子。
尤淺當即停下掙扎的動作。
宋知城笑說:「讓你乖一點,兒子都被你吵醒了。」
尤淺眉心蹙緊。
小張漸漸減緩速度,汽車慢慢停下。
宋知城嘴唇擦過她的額頭,輕聲說:「到了,下車吧。」
尤淺帶著一點不甘願,跟在宋知城的身後,下了車。
只是……
尤淺瞪著眼前這一大片花海,有點吃驚。
宋知城站在一旁等著她,雙手牢牢抱著宋滾滾,眼角的餘光留意著尤淺的反應,見她的吃驚不似作假,嘴角不由微微上揚。
尤淺遲疑著,沒有再次前進一步。
這個地方,她知道以前是宋知城奶奶的私人花園,這裡種植了很多鮮花,價格昂貴的,價格低廉的,各式各樣,全部都有。
這裡還是個避暑勝地,她剛寄居宋家的那年暑假,就跟宋知城、爺爺,一起在這裡過了一整個夏天。
後來,幾乎每年暑假,她跟宋知城都會來這裡。
只是,發生了那一件事後,尤淺就拒絕再來這裡,一晃眼,竟然已經過去近十年的時間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她跟宋知城兩個人,也從低調結婚,又經歷了離婚,而且擁有了共同的孩子,至今糾葛不清……
尤淺白凈的臉龐,染上一絲絲的汗,不知道她是緊張的,還是因為陽光曬的,宋知城突然上前一步,牽住她的手。
尤淺一愣。
宋知城牢牢的抓住她,沒有放。
尤淺蹙眉,很想甩開他,只是剛要用力,宋知城就緊緊攥著她,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她根本甩不開。
尤淺抬眸,惱火地瞪他一眼。
宋知城綳著臉,抿著唇,神情嚴肅,認真,彷彿很緊張似的。
緊張?
尤淺不信,這個混蛋,有什麼事情能讓他緊張呀?
正在愣神時,宋知城突然抬腳,往前走了一步,尤淺站著沒動,宋知城轉向她:「走吧?」
尤淺狐疑著,說:「你放開,我自己走。」
宋知城輕哼:「我怕你磨磨蹭蹭不走。」
尤淺略無語。
宋知城單手抱著孩子,孩子腦袋趴在他的肩頭,睡得正香甜,若非怕吵醒孩子,尤淺真的想狠狠的甩開他。
兩個人往前走了幾步。
陳方,孔易,小張等幾人,就遠遠地跟在後面,聽不清楚前面兩人談論些什麼。
尤淺眼睛盯著路面,不敢去看四周的鮮花,總覺得怪怪的,怪的她渾身發麻,覺得眼睛都不敢往別的地方看了。
因為這些鮮花的擺放形狀,也太奇怪了。
宋知城偷偷瞟一眼身旁的尤淺,心裡有點兒懸,七上八下的,覺得很忐忑。
而且,她似乎根本沒有去看這些花海吧。
宋知城皺皺眉,突然問:「你覺得這些花漂亮嗎?」
問完後,宋知城死死抿著嘴,凝視著她,期待她的回答。
尤淺抬頭,朝四周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蠕動,半響都不知道該說漂亮,還是說不漂亮。
入目,是無邊無盡的花海,以紅玫瑰為主,還有其他顏色的時令鮮花為輔助,造就了一個夢幻般的鮮花世界,換做任何一個女孩,早就忍不住要尖叫了吧。
因為實在太漂亮了。
太美太美,置身於其間,簡直如墜入夢裡。
尤淺知道,這裡以前就是一個花園。但要弄出這麼多的鮮花,肯定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造就的。而且這些鮮花朵朵嬌艷,全部是培育在土裡,不是簡單的將花朵採集下來,堆放在裡面……
她不說話。
宋知城沒有追問她,只是用漂亮的眸子,盯著她看。
然後,尤淺就發現,自己的掌心冒出無數的細汗,不是她的手在流汗,而是宋知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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