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點,客人如約來裁縫鋪取縫製的禮服,這位女客人坐在汽車內,下車取禮服的,是她的一位女僕。
這女僕接到老裁縫遞過來的禮服,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查看後,才笑著說道:「這,非常好,老師傅您的手藝,果然是這整條街上,最好的一位。」
他們將禮服送過來,自然是打聽過這間裁縫鋪子的手藝的。
老裁縫扶了下眼鏡,謙虛地說:「這,客人過獎了,您的禮服,今天不是由我修補的。」
女僕略詫異:「哦?」
說著,老裁縫將秋凝招過來,跟客人打了個招呼,說:「這是我們店新聘的裁縫師傅,她的手藝,比我更精湛,客人以後如果有需要,可以再到我們店裡定製衣服。」
秋凝為人內斂,其實很不適應跟客人交流,但為著與謝玖過上更好的生活,她硬著頭皮,對客人露出個謅媚的笑。
女僕抬頭,看見秋凝時,她臉上閃過一絲異色,只是一瞬間,就恢復平靜,甚至,這位富貴太太身邊的女僕還笑著贊了句:「這位女師傅不僅手藝好,樣貌也是少見的好看。」
秋凝臉蛋微微泛紅,不由垂下了頭。
打趣過後,過來取禮服的這位女僕,按照約定,付給了裁縫鋪這筆修補費用。
這修補費,這是很大一筆,就是給客人裁製幾套服裝,也盡夠了。
老裁縫當場,就從裡面抽了一張,遞給秋凝作為獎金。
也到了下班點,今天不僅工作順利,還拿到了一筆獎金,這讓秋凝十分興奮與高興。
她下班後,馬上回家,準備了謝玖愛吃的飯菜。
等了很久。
謝玖沒有回家。
謝玖的工作,如果忙起來,偶爾也會晚歸家,秋凝起初並不擔心,她用手肘支撐著腦袋,強忍著困意,等著謝玖回來。
時間,慢慢流轉。
秋凝身形微微一晃,突然從半睡中回神,她抬起頭,望了一眼緊閉的門。
謝玖依舊沒回來。
秋凝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重新將餐桌上的飯菜熱了一遍,想著,估計熱完飯菜,謝玖就該回來了。
果不其然。
聽見門把手響動的聲音時,秋凝突然回頭,一眼就看見了謝玖風程僕僕的身影。
她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彷彿漆黑夜色里唯一的螢火。
謝玖微微失神。
秋凝嗔道:「怎麼才回來,餓了吧?我剛去廚房,給你熱了飯菜。」
謝玖沒有解釋晚回家的原因。
秋凝久等謝玖,終於把他等回了家,此時,也沒有顧得上其他,她將他拉到餐桌旁,坐下。
謝玖端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東西。
看他吃得香,秋凝面上的笑容,更甜,更柔美了,她忍不住,跟他興緻勃勃的講起了今天在裁縫鋪里的事情。
往常,她與謝玖,在餐桌上,經常會將各自在上海這座繁華的城市裡遇見的人與事,兩人聊得很高興。
這回,因為拿了一筆意外的獎金,秋凝當然忍不住,跟謝玖一起分享了自己的喜悅。
謝玖默默聽著。
秋凝講著,講著,才發現謝玖的漫不經心。
然後,秋凝小心窺了他一眼,發現他英俊的臉龐上,帶著一絲明顯的郁色。
秋凝小聲問:「怎麼了?遇見不開心的事情了?」
謝玖將筷子擱下,看著她,露出微笑:「沒有。」
秋凝急道:「如果不開心,一定要跟我講。我……」
謝玖笑了笑,說:「真的沒有。」
秋凝突然站起身,走到謝玖的身後,張開自己的手臂,將謝玖高大的身軀環抱在她的懷裡。
背抵著背。
氣氛溫馨,寧靜。
秋凝忍著內心的羞澀,低聲說:「我現在抱著你,要把你的所有不開心,全部打包抱走了。」
生平第一次,說這種甜膩死人的情話。
秋凝,真的是鼓起勇氣,才說出口的。
說完了,她羞得滿臉通紅,聲音軟軟地問:「阿玖,我偷走你的不開心了,現在,你開心點了嗎?」
謝玖沉默了一下,說:「有點兒了。」
秋凝抿嘴,露齒一笑:「那還不夠。」
說著話時,秋凝突然俯下腦袋,在謝玖露出的脖頸處,覆上了自己的紅唇。
吻完了,秋凝笑著說:「現在,我要把我的開心與快樂,全部傳給這位叫謝玖的先生了。」
她的聲音,清清脆脆的,像悅耳的百靈鳥。
其實,秋凝,受環境的影響,秋凝才養成了內斂的性格,但私底下她其實也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
謝玖聞言,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突然伸出兩隻手,雙手攥緊了站在自己背後的秋凝的纖腰。
然後,謝玖微微曲起腿,一下子就將秋凝背在了背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嚇了秋凝一跳,她趕緊伸手環抱住謝玖的脖子。
謝玖道:「還不夠,我需要從你身上,汲取更多快樂。」
這話,意有所指。
秋凝瞬間臉紅到了脖頸處。
謝玖抬腳,大步走向床榻,將秋凝放在柔軟的床上,末了,謝玖還俯下身,低聲問:「這位秋小姐,請問,你現在願意用你身上的所有,給予我快樂嗎?」
秋凝的眼睛撲閃撲閃,水汪汪的,她飛快的看了一眼謝玖,紅著臉,說:「願……願意的。」
這一晚,顯然又是個火熱的夜晚。
秋凝原本以為,通過一個晚上的相濡以沫,謝玖很快就能恢復往日的活力。
但……
情況並沒有好轉。
謝玖臉上的笑容,一天天的,越來越少。
而且,他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秋凝忍不住,問了謝玖原因,她想了解,他到底遇到了什麼困難,她希望能跟謝玖一起分擔。
謝玖,可能不想讓她擔心,隨意找了借口,將話題轉移了。
然後,有一天,謝玖又開心起來,甚至,當天還跑去裁縫鋪接秋凝下班,他接她下班一起去飯館用餐,之後,還帶著秋凝見了一個朋友。
這個朋友,秋凝並不陌生,他們剛來上海時,就得到過這個朋友的幫助。
謝玖對秋凝說:「我明天要去外地忙點事情,如果遇到困難,就找我朋友幫忙。」
也就是說,謝玖因為臨時外出,帶著她過來,就是特意讓朋友照顧她一段時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