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石室中,僅燃著壁上的一盞油燈,微弱的火光明滅不定地搖晃著。室內物件亦是單調到了極致,僅一床一桌一椅爾爾,皆是石制。
石床靠牆而設,鋪著簡單的被褥,一個人就半靠在上面,面容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顯得異常的蒼白,他的左腿自膝蓋以下已全然不見,衣袍下就這麼空蕩蕩地缺了一方。
偏偏他還在微微笑著,風輕雲淡,滿不在乎。
石桌旁另坐了個人,面上層層白布蒙眼,似乎是個瞎子。這人的表情與斷腿人截然相反,鬱郁沉沉,甚是凝重。
「你的眼睛再過幾日就能恢復,你不用太著急。」斷腿人出言安慰,又笑道,「只是好了之後,你便有得忙了,可過不了我這般清閑日子。」
聽了他的話,瞎子搖了搖頭:「我死不足惜,大哥何必捨命救我,若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險送性命,自斷一腿才堪堪救回,還弄得武功全失。」
「就算我不救你,這腿早晚也是廢,不過是早一日晚一日罷了,有什麼要緊的。」斷腿人輕輕一笑,語氣轉沉,「只是那件事還須費些時日,我們還得好好籌劃籌劃才是。」
「你……現下這般模樣,如何在耶律重光身邊再待下去?」
「不是還有你嗎?反正我這些年都是易容,你我身高體格都差不多,你比我略瘦些而已,這倒不成問題。我再教你發聲的技巧就可以了。」
瞎子愣住許久,才道:「大哥的意思是……」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我沒做完的事情,就得勞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