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餓了。
她上一次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是在他西區的公寓里,銀黑兩色的寬闊廚房,牛排在黃油中滋滋作響,紅酒淋下去的時候滿室濃郁香味,他走過來親她,嘴唇落在她的臉頰上,說話的時候聲音就落在自己耳邊……
不該記得的!她低下頭開始準備食物。
其實要滿足他的要求並不難,廚房裡亂七八糟的食材很多。
凍凍在風裡,窮窮在債里,欠了自家老闆那麼多錢,蘇小魚深知自己現在是個窮人的道理,每天日子都過得很儉省。幸好這裡什麼都有,工作時間又長,她時常都帶些原材料來解決自己的民生問題,小廚房物盡其用,所以中西餐備料都很足。
弄巧克力的時候電話就響了,廚房裡有分機,蘇小魚放下熱到一半的奶油和巧克力伸手去接,是熟悉的大樓管理的聲音,說眾和的兩位先生已經上來了。
她跑去開門的時候看到陳蘇雷一個人立在玻璃幕牆邊出神,他難得穿一身黑色,背影更顯得修長,襯著藍天白雲不知有多養眼,但她竟莫名覺得心裡難過,來不及思考就出聲叫了他。
「蘇雷。」
「嗯?」凝固的畫面被打破,他回頭看過來。
「那個……眾和的兩位先生到了,要不要讓他們進來?」接下去有點難,幸好她還是有話說的。
「當然。」他點頭,看了她一眼又問,「巧克力呢?」
「在,在做。」覺得他說出來的話和現在氣氛好不搭,蘇小魚結巴了一下。
進門的兩位先生滿臉焦灼,跟陳蘇雷握手的樣子跟握住救命稻草的感覺有得一拼,蘇小魚在BLM工作的時候習慣了客戶方的臉色,落差太大,走回廚房的時候忍不住唏噓一秒鐘。
咖啡早已弄好了,她先倒好兩杯放在旁邊,然後凝神靜氣完成現階段最重要的工作。
調好的淡奶油沖入已經融化的黑巧克力里,醇厚的香味瀰漫開來,與之前的咖啡香混在一起,很奇妙的感覺。
一切弄好之後她端著盤子把熱巧克力與咖啡送出去,男人們都在沙發上坐著,寬大無邊的茶几上攤滿了文件,眾和的兩位先生正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些什麼。陳蘇雷一個人坐在另一張長沙發上,聽的時候一手撐著頭,沙發是黑色的,他的眼睛也是,黑漆漆的,襯得他的臉色益發的白。
剛才心裡的那點難過又莫明其妙地冒出來了,蘇小魚低頭放杯子,聽到眾和那兩位先生說謝謝的時候雖然也笑了笑,不過眼睛彎起的弧度小到根本看不清。
最終送走那兩位先生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個小時,蘇小魚一直把他們送到樓下大門口,充分表現出每一項任務都完成得兢兢業業的專業精神。
那兩個人的臉色明顯比來時好多了,與她握手道別的時候很誠懇地再次誇獎了她的煮咖啡水平,蘇小魚很想大聲回答「先生,我不是專業煮咖啡的!」不過心裡清楚說了也是白說,最後好歹把那句話給憋住了,咽口水的時候一起咽了下去。
上樓以後又沒在廳里看到陳蘇雷,後來發現他在她工作的那間房間里,獨自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半圓形的凸窗帶著寬闊窗檯,他把雙腳擱在那上面,雙手合在身上,手指交叉在一起。
「蘇雷……」開口喚他的時候蘇小魚很有點遲疑。
「你來了?」他說話的時候沒有回頭,「坐吧,眾合的資料庫呢?給我看一下。」
還要繼續?沒見過有老闆這麼拚命的,蘇小魚被嚇住了,再開口多了點小心翼翼,「蘇雷,你不是餓了?不吃東西?」
「微波爐里的?吃過了。」他終於把頭側過來看她,慢慢補充了兩個字,「不錯。」
「啊!那是……」那是她自帶的午餐好不好?為他準備的焗飯還在烤箱里呢,她吃得一直很簡單,今天帶的不過是白飯和昨晚準備的萵苣炒蛋和清炒鱔絲,隨手擱在微波爐里了,沒想到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經吃了。
「怎麼了?」
「沒,沒什麼。」算了,吃了也就吃了,又不是什麼山珍海味,白飯換焗飯,她也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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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經常去某家cafe寫文。。。。所以屬於固定顧客之一。。。(旁白:就直說你無聊得了。。。。。。)
有一對小情侶,最近每天來,女生還有點少女肥,每天短裙,男生每天連帽大衣,格子毛衣。。。。(旁白:不如說你每天去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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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我深切,深刻,深深地。。。。咬手帕,妒忌他們的青春激情了!旁白,你要是再出來說話我就用杯子扔你。。。。。
ps:下回說說其他熟客。。。個個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