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午餐費時長久,陳蘇雷就坐在她身邊,也不見他吃什麼,對方勸酒,他倒是喝了幾口,幾口而已,然後就放下了。
走出酒店已經過了兩點,蘇小魚走到車邊講話,「蘇雷,你喝過酒了,讓我開車好不好?」
她身材嬌小,跟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仰著臉,孩子一樣,他低下頭來看她,難得地帶著些驚訝,最後忽然一笑,說,「好啊」。
上車之後他才問了一句,「小魚,你會開車?」
她正調整座位間距,聞言當然地點頭,又低頭到自己的包里去拿東西,還以為她想拿駕照出來證明自己,沒想到她最後掏出來的是打著酒店LOGO的白色扁盒,裡面盛著中式點心,雪□□致。
「吃點東西吧,都快兩點了,不吃不會餓嗎?」
她說完就把盒子交到他的手上,然後才發動車子,酒店的地下車庫,車廂里原本就是平常溫度,發動之後冷氣很快就上來了,伴著音樂,輕鬆的法國香頌。
身邊男人不說話,蘇小魚雖然有駕照,但平時很少開車,這時總有點緊張,所以也顧不上看他,一徑地埋頭駕駛。
蘇小魚是會開車的,大三的時候有駕校來校里搞活動,給三個優秀學生減免學車費用,系主任特地給她留了一個名額,機會難得,她大三暑期的時候就為了這個沒回家,硬是在冷冷清清的宿舍里多住了兩個月。
她做事一向認真,學車也不例外,簡單一個側方移位,別人午休的時候都跟著師傅找小館子吃飯,她一個人在烈日下練了一遍又一遍,教練車裡空調都不開,方向盤又沒有助力,扳起來很是吃力,每次都累得滿頭是汗。
聽她說完這些陳蘇雷就笑,「那麼用功,累不累?」
她開得不快,但非常平穩,握著方向盤的樣子也很認真,兩眼直視前方,回答的時候頭也沒動,「不累,要是一次沒考過,第二次就要自己交費,很貴的。」
身邊安靜了幾秒鐘,以為他終於開始吃東西了,沒想到又聽到聲音,「小魚,開得不錯。」
是誇獎啊,她看著前頭笑,眼睛彎彎的,小聲答了句,「謝謝。」
他又不說話了,路口紅燈,蘇小魚緩緩停下車,終於得空去看他,他剛打開盒蓋,看到她回頭微笑,又遞過一個來,「你也嘗嘗。」
不用,她剛才吃得很飽,現在滿肚子魚翅。
「我吃飽啦,你剛才都沒吃什麼,多吃點。」綠燈跳得很快,蘇小魚回頭繼續看前方,他也不堅持,慢慢收回手,把那塊點心放進自己的嘴裡。
目的地在郊區,路很長,車上有定位導航,倒也不怕迷路。這個時間段高架上一路暢通,她漸漸開得順手,車裡一直在放香頌,蘇小魚聽不懂法文,只覺得輕鬆柔軟,開到收費口的時候車輛多起來,她趁著剎車等待的時間想問他這些歌是誰唱的,一轉頭才發現陳蘇雷側頭在椅背上,合著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盹著了。
再低頭又看到扶手箱上擱著的扁盒,透明的盒蓋虛掩著,還有一個點心在,靜靜躺在正當中,雪白鬆軟的一團。
高速收費口,車流阻塞,長龍般的車陣在陽光直射下彷彿有蒸汽升騰,許多車主不耐久候,紛紛從車窗里伸長了脖子望著前方。身側一片煩雜,但蘇小魚恍若未覺,獨自發獃了許久,最後終於伸出手來,慢慢拿起那塊點心。
是棗泥餡的蒸件,柔軟香甜,入口即化,她還來不及咀嚼就往喉嚨里落了下去。
放了一會的點心了,里外都是涼的,但她卻覺得燙,一時不察,燙得鼻尖都紅了。
車後有人按喇叭,她一驚回神,陳蘇雷睡得淺,這時也醒了,睜開眼看了一眼前方笑,「小魚,你開得挺快啊。」
前頭已經空下一大段距離,蘇小魚正手忙腳亂地跟上前車,很努力地壓下滿心錯亂之後才開口,還是嘆著氣的,「蘇雷,你這樣說,我真不知道該不該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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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你們。。。。。唉唉,人家說我話癆,我就少說兩句,你們不能啊。。。不能這麼冷清我啊,嗚嗚